57、预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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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特凯经过时带起的风牵动了风间遥的裙角。实际上，她并不在意自己的外表到底像不像个女孩，穿裙子很凉快，而且是惠子准备的衣服，她就穿了。只要不是太不方便或者十分丑陋的衣服，她都无所谓。发夹也是同理。
不过现在她突然想，自己究竟是为什么穿裙子、化妆呢？
又走过了一段路程，芽衣和遥也分开了。芽衣往日向族地的方向走，风间遥则进入商业街，去往风花和果子店。太阳快落山了，暑气四散，街上的人也开始多了点，行人们多是在慢悠悠地散步，偶尔有几个小孩嬉笑打闹着从街边经过，差点撞到行人。孩子们在一阵笑声中跑远了，行人们无意去追，只是发出几声抱怨和叹息，抑或只是宽容地会心一笑，平下心来，继续走自己的路。
风间遥走到距和果子店大概还有四五十米的位置，右前方猝不及防冲出了一个小孩。他看起来和佐助差不多大，一头短短的金发，天蓝色眼睛，脸颊两侧各有三道奇怪的痕迹，像是简笔画中动物脸上长的胡子。他手里拎着一个小桶，嘻嘻哈哈地从她身边跑了过去。在他跑开后没多久，后面传来了附近一个店主大叔气急败坏的喊叫：“淘气的臭小鬼，你给我站住！”
店主大叔追了出来，紧接着另一个店的店员也跟着走了过来，还有旁边的一个摊主阿姨，站在原地四处张望，寻找孩子的踪迹。不过那个小孩早已借人小灵活之便，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店主大叔没有放弃，仍在这段路上逡巡。有几个顾客和店员从自己所在的店门口、窗口探出身来，好奇地打听发生了什么情况。
从他们交谈的只言片语中能够得知，刚才那个小孩跑到店主大叔的店里，用粉笔在店里的用于商品特惠宣传的小黑板上乱画，还偷偷往大叔的围裙上画了鬼脸，往店员和客人的背后贴小纸条等等，诸如此类做了一系列小孩常见的恶作剧行径。大家出来一交流，发现被恶作剧的不止大叔一个，附近好几个店里都有人中招。
“这年龄段的小孩，真是连猫狗都会对他们厌烦。”店主大叔又从自己背后摸出了一张纸条，脸色铁青地吐槽。
遥回到店里时，和果子店的店员杏和隔壁茶店的玲奈也站到了店门口，这次那个小孩的恶作剧倒没影响到她们这儿。
此时此刻，金发小孩并没有离开这条街，而是躲在后巷靠着墙边立着的几卷破凉席之间的空隙中。心脏跳得很快，那名大叔和几个被他恶作剧的人的反应让他有一点点害怕，但随之而来的紧张刺激让他感到兴奋有趣起来，他觉得自己就像在和那些大人一起玩捉迷藏。
他总是找不到人和自己一起玩捉迷藏。很久很久之前，他有过玩伴，但可他们的父母在看到他之后，就不由分说地把自己的孩子带走了。之后再遇到他们，就算他们的父母不在场，他们也不肯再和他说话、玩耍。有几次他看到他们在玩捉迷藏，便装作自己也和他们一起玩，跟着跑来跑去，躲藏起来。最后从来没有人来找他。
三代爷爷说，等他上了忍校，有好多年龄差不多大的同学，就不会那么孤独了。在忍校中的一部分时间他觉得确实好了不少，可剩下的时间他依然觉得很孤单。
街道上的动静渐渐平息，孩子从空隙中钻了出来。
这一次，他又藏得太好了。
一连几天，那个金发小孩每天都跑到商业街上来恶作剧，有时是这几家店，有时是那几家店。没过多久，半条街上的店铺都遭了殃，想抓住金发小孩的队伍也越发壮大，每次一出动就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街上的人在恶作剧与自己无关的时候，大多抱着看热闹的心理观看这场追逐战，毕竟对方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制造了许多小麻烦，却并未真正造成什么严重的破坏。但当金发小孩成了这里的熟面孔之后，另一种声音和氛围逐渐蔓延开来。
出现在人们面孔上的不再是笑意，而是冷漠、疏离和不耐烦，连被恶作剧之后的恼怒也渐渐变了味道。以往有些客人在发现自己被贴了纸条后不仅不会责怪小孩，反而会豪爽地大笑起来，金发小孩便不跑了，也跟着露出灿烂的笑容。某一天当他对另一个客人做了同样的事情后，那个客人缓缓转过脸来——是生气吗？仿佛是，又不是很像。从那张平静得仿佛面具一样的脸孔中迸射出的是比生气更要强烈和可怕得多的情绪，令人心惊肉跳。
金发小孩无法承受，转身逃走了。
玲奈坐在茶店门口，用扇子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扇着风。店门口搭起的凉棚下，风间爷爷和风间遥坐在桌边下了一会儿棋。一局刚完，风间爷爷怕热，起身到更凉快的地方纳凉去了。风间遥坐在原处，倒了杯清茶，翻起了棋谱。玲奈正好有件事要拜托风间遥，是关于那个金发小孩的。她请风间遥如果能找到那个小孩，告诉他不要来自家的茶店里恶作剧。
玲奈叹了口气，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道：“老伯见到那个孩子，是不会高兴的。”
遇见或者找到那个金发小孩并不需要多少运气，因为他依然时常在这几条街道徘徊。风间遥再次遇到他之前，正在一个卖面具的摊位前看面具。这里卖的是火之国常见的面具，能遮住全脸，其中有一些以白色为底，做成不同动物脸孔的形状，饰以红色或其它单色绘制的纹路。木叶的暗部们在工作时配戴的就是这种面具。
风间遥随手拿起一个猫面具把玩，试着将它放在自己的面庞前面比量了一下。面具上眼睛的孔洞处是圆形，她怀疑戴上之后可能会有些遮挡视野。做出这样的举动，是想起鼬在暗部工作的缘故。
她想了一下自己从忍校毕业后，可能会从事的工作。忍者是一个行业的总称，细分下去，还有各种职业。由下忍到刚升入中忍的阶段，基本不会涉及到忍者职业的划分。中忍阶段是划分各种专职的一个门槛，许多忍者在这个阶段选择成为专门负责情报、结界、医疗、教育等等各方面中，某一特定方面的专业工作者。例如忍校教师和暗部。
风间遥还没爱木叶到愿意为此杀人的地步，所以，以后她不会去做暗部，也大概不会成为那类最受信任、活跃于战斗一线的忍者，最多只是做情报分析或者辅佐官之类的工作。她没有买下这张面具，一试之后，便放下离开了。
客人只是随意看看，没有挑中商品的情况在任何一个商店都再常见不过。店老板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继续招呼起其他的顾客。当那个金发小孩出现在这家店里，看中了一个狐狸面具，想要请老板拿给自己看看时，风间遥来到了隔三四家的一个书店门口，翻看着新上架的杂志。
她再抬头，是由于面具摊那里变得喧闹起来。有十多个人在摊边围观，把街道堵了大半。沉默的人群间隙，金发小孩跌倒在地，一个狐狸面具躺在他身边。孩子不明白为何自己只是想看看面具而已，却被老板重重推开，斥骂“快滚，瘟神”。他的确不幸地失去了父母，也没有一个亲人活在世上，难道是因为这个，所以大家才都视他为野孩子和灾星，总是讨厌他，避开他吗？
路过此处的唯二两个小孩，一个是奈良鹿丸，一个是鹿丸的朋友丁次。他们和金发小孩是同班同学。
“鸣人……”
“什么啊！？”鸣人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站起身后，对上了周围人群的目光。他忍不住问：“为什么都用这种眼光看我？”
从他们身上，他得不到答案。再次发现出现在围观者脸上的，又是他无法看懂的神情。也许他并未发觉自己的同学也在附近，也许他发现了，但这只会令他更加难为情。他又一次从人群中逃开了。
鸣人跑开后，人群并没有立即散开。这些人的聚集引起了正在巡逻的木叶警务部队队员的注意，职责所在，两名队员过来查问情况。风间遥认出这两名队员应该是宇智波族人。比起刚才，此时的气氛也没有变得多好，反倒更有种说不出的古怪，令她想起了大蛇丸的人体实验导致失踪案频发，案子未能破获，村内气氛紧张，人人自危的场景。但又并不完全相同。
面具摊老板的回话很不客气，周围其他人的态度也称不上配合，甚至有几个人的话语隐藏着尖刺。从其余那些缄默的面孔和偶尔有几个人发出的言语中，则透露出一种无形的戒备和抗拒。还有担忧，并非出自于“警务部队成员也是例行公事，不配合工作会让人家多么为难啊”，而是在担心如果两方因彼此的态度发生争执，作为普通村民来说，相当于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两名宇智波一族的木叶警务部队成员大致弄清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正常来说，一个小孩被成年人无故推得跌坐在地，算不上是严重的治安事件。如果是被警务部队遇见，肯定要出来阻止，对成年人做出申斥。但刚才鸣人已经离开，这件事也十分特殊。两名队员面含愠色，强忍着才未与对方直接吵起来，脸色铁青地离开。
那张狐狸面具孤零零地躺在地面上，被尘土弄脏，没人去捡。那两名队员从面具边经过时定定看了它一眼。
只是一眼，有关那面具的画面也像刻在眼前一样清晰。暗红在一名队员的眼睛里一闪而过，伴随着他心中涌动的浓烈情绪。他觉得自己应该庆幸，除了自己的同伴，没有其他村民看到他因心绪不平而露出了写轮眼。他实在不愿去想到时村民会表现出的惊讶、惧怕、厌憎。要是这个场景真的发生，会闹到不得不让富岳队长来收拾局面也说不定。
可事实上，他提不起劲儿去庆幸。那个孩子在村内的活动不断活跃，对于经历过九尾之夜的宇智波一族和其他村民而言，都是对昔日的悲痛、仇恨和愤怒的一种提醒。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预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