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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逃过一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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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在我的身上,全然不顾我的挣扎,一只手从我的额头上抚过,缓缓插/入我的发丝中。
他的脸越来越靠近,手上攥着我的头发,也越来越用劲。
我被他扯得生疼,拼命拿手推他的胳膊。
乔炳彰盯着我,忽然一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猛地低下头。我下意识跟着一扭脸,他的唇便擦着我的唇滑了过去,落在我的嘴边。
我大骇。
“乔老五,你个臭不要脸的!”
他贴在我的脸上,闷声轻笑起来,竟反问我:“仙栖,你躲什么?”
大约是嫌我推得他不耐烦了,他抓过我的右手,仔细看了看,竟凑过来要往嘴里含!
太恶心了!
“滚!滚开!”我声嘶力竭,恨不得咬死他。
他笑:“你嫌弃我?”说着,腾出一只手轻轻放在我胸腔上,缓缓摁了下去,不怀好意地玩笑:“还是,你怕了?”
怕,我自然怕。他是公子王孙,我是市井百姓,他打个喷嚏我们都得当打雷,而我们又算什么呢?
况且,那一耳光的滋味,记忆犹新。
可我仍是嘴犟:“怕?为什么?狗要咬人,我自然拿棍子打!我凭什么怕条狗?”
乔炳彰眯起眼:“你说我是条狗?”
他放在我胸膛上的手挪到了我的脸上,贴着我的脸颊,仿佛随时准备着,再狠狠给我一记耳光。
“别,我可没这么说!”我知道我在逞一时之嘴快,可我忍不住,每次对上乔炳彰,我总是怒火中烧,忍不住自己,“别玷污了狗!”
不能怪我嘴狠,要怪,就得怪他太不把我当人!
然而,仿佛我的话很有趣似的,他竟没有没有恼,把手在我下唇上,使劲一摁,逼得我露出牙来。他下劲摩挲着我的嘴唇,笑:“仙栖,你可真是张利嘴啊!好久没人和我说狠话了,如今听了,倒真新鲜!”
我冷笑,讽刺他:“常听人说,富贵人家大鱼大肉吃厌了,还去和穷人抢糠吃。没想到五爷奉承的话听多了,如今竟跑到我这儿找骂!”
乔炳彰闻言,抵在我唇上的手指竟往我嘴里一戳,摁在我的牙上,轻笑:“仙栖,你以为,还有谁敢这么骂我?”
他笑,笑得极为狎昵:“你能这样骂我,还不都是我给惯的?”
我仰倒,没想到人不要脸起来,竟能到这样的境界!真敬他乔老五是条汉子!
我懒得和他废话,好容易趁着和他掰扯的空闲,将一条腿悄悄挪了出来,此刻趁他笑得促狭,抬起来狠狠往他身上踹去!
他一个不察,被我踹到腿上,下意识地侧身躲开。
我得了空,又滚又爬地往前逃,哪里还顾得上“形象体面”四个字?
乔炳彰就势侧头在那儿,一只手支着头,看着我慌张的样子笑:“仙栖,你能往哪儿逃?”
门被锁上,窗是死的,是啊,我往哪儿跑?
我咬着牙,往屋子阴影里躲。
乔炳彰不在意,他忽然轻笑着说道:“我小的时候养过一只金丝雀,捕到笼子里后不肯吃食。眼看就要饿死了,谁也没有法子。”
他看我:“仙栖,你猜后来怎么着?”
我还差一只脚,就隐没在阴影里了,听他问我,不由僵在原地。
他似乎并不真的想要我的答案,继而又笑道:“我说,你们都别管,就让那只雀儿饿死好了,它要真要有这骨气,我给它打个金龛!”
他故意逗我似的顿了顿,笑:“可惜鸟就是鸟,没人的骨气,到底没能撑住,不还是吃了食活了下来?后来每当我闷了,还知道唱歌给我解闷呢!”
他话里有话,我岂能不知道?
“我又不是鸟雀!”
乔炳彰褪下手上的扳指,捏在手指尖上转着玩,过了良久方笑道:“是啊,你不是鸟雀。仙栖,我觉得,你比鸟雀聪明多了,也会识时务多了,你说,是不是?”
我怒极反笑,问他:“难道我不应你的,就是不识时务?”
乔炳彰笑,笑得极为无辜:“哎,你这不是很明白么?”
我使劲往地上啐了一口,说道:“那我偏不识好歹!偏不要你的抬举!”
“那也好。”乔炳彰坐了起来,理了理衣衫,说道,“你要是放得下,我自然也没的说。”
“你什么意思?”
他笑:“倘若你舍得你那宝贝师哥还有痴情姐姐,真不在乎这人情世故,那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乔炳彰将扳指戴回手上,敛了笑容:“这样更便宜我,把你捆了随便往哪个犄角旮旯扔去,连问都没人问一声。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只当笑话看,还真能娱乐娱乐我不是?”
“简直无耻!下流!”
我一转眼,看见台子上的空花瓶,也不知哪来的怒气,抱起那瓶子就朝他砸去!
那花瓶自然不会飞那么远,乔炳彰也不动,只冷眼看着我砸了花瓶,又去抱另一个。
他不拦我:“你砸,可着劲的砸。我一个也不要你赔。要是你把这一屋子的瓶瓶罐罐都砸了,能砸出个笑来,我倒情愿你放开了砸!”
我一听这话,顿时丧了气,抱着花瓶的手一松,随它就这么落在地上,砸了个片片乱飞。
再不能与这种人呆在一起,否则非得疯!
我看了一眼屋子的正门,又扭头看了一眼窗户,前无进,后无退,我咬咬牙,往后退了两步,跟着飞快地朝屋门撞了过去!
余光瞥见乔炳彰居然震惊了,他这次可来不及拉我,我的决定,更是由不得他篡改!
猛地一下,我狠狠撞在了门上,把锁住的门给撞得剧烈晃了晃,可惜还差点。我不死心,想要再来一次。
“你干什么!”乔炳彰突然暴呵。
我不理他,要他管!
我沉下去,还想再去撞一次。我不信,就撞不开了!
乔炳彰冲向我,我冲向门。
老天!我在心底祈祷,让我出去吧!情愿供奉你!
我这么想着,竟跑得比乔炳彰快半步,再次狠狠撞在门上。疼得我半个身子都麻了,可那门前后直晃,就是不见开!我恨啊,这有钱人家的门都是拿什么做的?
有心再来一次,可我胳膊和右半侧的小腹疼得发慌,一时难以动弹。
乔炳彰凝视着我,神色难辨。
他缓缓在我身前蹲了下来,伸出手,似乎想碰碰我的右胳膊。
我懒得揣摩他的想法,抱着胳膊侧过身去,躲开他的碰触,眉头也皱了起来。
“仙栖,你找不痛快?”他说着,语气也不善起来。
“滚!不要你管!”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他眉间的戾色越积越浓。跟着,他一把抓过我的左胳膊,将我往地上摁,一面去拉扯我的衣服。
我大叫起来:“干什么你!滚!滚!”
半个身子都是麻的,我哪里是他的对手?正在我恨命的时候,他突然停了扒衣服的手,重重摁在我的肋骨上。
想来是撞青了,我被他摁得直打颤。
忽然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跟着是疾呼:“五爷,五爷!您在里头吗?”
是兰英的声音。
她见屋里没有回应,把门敲得愈急了,叫得也愈尖锐了:“五爷,五爷!”
我怒瞪向乔老五,心里暗道,兰英多胆小的一个人呢!逼急了,也能和人翻脸的!
乔炳彰大约是没想到兰英自个儿跑到这里,脸色一变,接着摁在我身上的手冷不防地使劲一摁——我没防备,疼得一下尖叫出来!
门口兰英的敲门声停顿片刻,随即就听兰英尖叫:“五爷,五爷!里面出什么事了?您再不应声,管家就要砸门了!”
就听她又和管家说道:“你说屋里没人,刚才那一声又是谁叫的?倘若五爷出了事,是你担待得起得么?”
好个兰英,平时不声不响的,关键时候,你竟比我有主意!我自愧弗如!
我眼珠一转,随即也叫:“五爷!您这是怎么了?您好歹出个声啊!”
乔炳彰本是一脸凶厉,没想到我竟来了这么一招,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他笑:“仙栖,你……”
还没等他的话说出口,管家已哆哆嗦嗦地在门外试探着喊:“爷?五爷!”
乔炳彰盯着我,良久方笑:“仙栖,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段!倒是越发让我惊喜了。”
他凑到我耳边,不顾我惊慌的神色,低笑:“你放心,我不用强,自然也有手段让你服服帖帖的。”
他说完,松开手让我起来,一面应付门外:“我没事,你让兰英姑娘进来吧!”
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开门声,紧接着,门刚被吱呀推开,兰英已经夹着风冲了进来,张口就喊:“仙栖!”
幸而我已经拉好衣服站了起来,不至叫她看见我这幅狼狈样。
我勉强笑了笑,回应她:“兰英,我没事。”
管家看着好端端的乔老五,知道自己闯了祸,吓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然而,乔炳彰亦恢复了人模样,他朝着管家挥了挥手,说道:“既然把兰英姑娘送到了,你就退下吧。再备点好酒菜,我请兰英姑娘和仙栖喝两杯。”
看着管家唯唯退下,我方知自己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