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雨若似雨莲 ...
-
这个世界很奇怪,偏偏有些事情或物件明明躲不开,却能神使鬼差般躲开来。偏偏又会遇到一生之中无法逃避的事。
这一镖,自是躲不过,接不住。死寂的飞镖如我早已死去的心,心中静静候着这死寂穿过掩埋我的身体。
“咣当”一声,一颗飞来石子打落飞镖。愕然发现丫头竟然在门外。她还保持着发射飞镖的起手式。这一刻透过阳光清楚看见丫头双眸中坚决的目光,不经意又想起雨莲死前的目光倒是神似现在丫头的目光。也不知是我臆想还是这几年来我一直以来将丫头当做雨莲。丫头一步一步走了进来道:“我家老顽固平时是比较喜欢惹是生非,若是对姐姐做了什么不对,我在这里向姐姐陪个不是。”
老顽固?这称谓让我有些哭笑不得。平时我与丫头一起时,向来都是依着她,何来的固执?
“你是那家的娃娃?我的事也是你管得了的?”她的语气越发的冷。
“姐姐,俗语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今天多了一个朋友,总比明天多了个仇人要好。”
“不需要!”她直直冲向丫头。
我怕丫头有危险,挡在前面与她过了几招,她的招式比十年前迅捷了几分, 在她下死手的一瞬间,一掌击在她肚子上。
她退后几步,知我这掌没有使多少力道,再打下去伤的还是自己。冷冷丢出几字来,讥讽道:“想必礼和君,是对公主的死,心生愧疚,才没有下死手。公主死的值得很!还能救奴婢一条命。”
对雨莲的死,心里始终是解不开的心结,当时如果我能……能……心越来越疼,若不是自己的错,也不会导致她的死。回过神来丫头已经与她打了起来。丫头明显占了下风,她处处留着下招如玩弄猎物般,直至丫头招架不了,再一口将她吞食。丫头对她的下招慢慢拆解,虽说不是每一招都能拆,可丫头对于拆不了的招闪躲迂回,等待最好的机会反击。看来箫心墨尽心尽力教了这个小徒弟不少东西。
丫头越来越招架不住,她的动作反而越来越慢,处处下死手,却次次没打中要害。更奇怪的事,这倒不像是玩弄对手,而是……而是一种主与仆的感觉。就好像雨莲与她般的主仆。
丫头侧身一闪,躲过她的一掌,两指一伸要点住她的穴
道。被她闪过,左手内力聚集一掌打去。丫头挨了这一掌必定会死,大惊失色叫道:“快避开!”丫头突然转身向我微笑道:“没事,子忆”立即施展云步飞到丫头面前挡住硬吃下这一掌,没想她突然收招顿下,神情渐渐恍惚,嘴角微动像似在说“公主”!
立即上前问道。不料一见到我情绪失控收招那一掌重新在聚力朝着我打来,闪过抓住她的手道:“雨莲是不是还活着?”
她没有回答,直接挣脱开来我的手,扬长而去。我追出门外,腿的上劲力早就用在挡在丫头前面,追出时她早早没了影。欲再追,细想又朝那个方向逃去,停下走脚步愣在原池。丫头捡起她挣脱时落下的手巾叫道我:“子忆,过来。”
“什么事?”不在乎道。
“你看。”丫头将手巾递来。
接过手巾,手巾用的上等的蚕丝,喃喃道:“难道她还活着?从那时开始一直待在魔教不成?”
“子忆,你在说什么?”丫头好奇地盯着我问道。
“没什么。”说得虽是很平淡,可被丫头那双灵动的眼睛盯着,总会有点不自然。
“真的没什么?”丫头靠上我的脸上坏笑道。“你刚才是不是怕那位姐姐打死我?”
脸上不知何时泛起红晕,快速往后退,丫头却靠的我越近。害得我跌坐地上。道:“关心一下嘛。”不自然嬉笑道。
丫头微微退后,抿嘴一笑道:“原来子忆也会关心人啊。不过我靠你这么近害羞什么?”
“关心人那是自然。”起身坐道。继续道:“古语常说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该靠我那么近的,丫头!”
“真是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丫头转过身子去像是不想理我的样子。
“丫头你生气了?”
“才没有生你的气呢。”
千万不要相信女孩生气时的气话。往往你相信了,她就会更较真了。
“真的没有?”问道。
“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了!”
丫头一口气说出,我是真的惹她生气。缓缓坐到凳子上想如何不让她在生气,忽然看到梳台拿起那盒子,缓缓道:“丫头,你看。”
“不看,不看,说什么也不看。”
丫头不为所动,我慢慢打开盒子自言自语道:“可惜,我将你送人。她不要,那你已经没用。只能在火中实现你的价值。”
“子忆,又在说胡话!”
“我才没有胡说。多么漂亮的罗裙,可惜啊!”
丫头转过身来,映入她眼帘是我拿着素色罗裙往火盆扔。火光透过罗裙显得更加晶莹剔透。连忙从我手中夺过罗裙道:谁说我不要?”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理我?”笑道。
“哼,还不是你惹的!”丫头娇怒道。
“我?还不是你自己。”
丫头将罗裙往自己身上比对,急急推着我道:“快出去。”
“好,丫头你可要快些。”没想到有一日会将送她的东西送给她人。
我渐渐放下了?
走出屋内,,然想到一位姓陆的游侠对我说过一个笑话,男人最少有十年的时间是浪费在女人身上,五年的时间用来等女人换衣服,剩下的五年用来等女人脱衣服。这话并太像笑话,反而有些道理,可只能用于那些有耐心的人,偏偏我就没有这份耐心。
“少爷。”福伯提着酒壶过来道。
他手中的酒壶,让我感到十分意外。转念一想,他应是知晓了刚才的事。知我必定会心伤,故而带酒。福伯跟着我十年在这深山老林,辛苦他了。
“少爷。”福伯将酒壶递给我道。
接过酒壶,隐藏脸上多余的情绪。笑着问道:“福伯,那人来了。你可知道?”
“知道。”他缓缓答道,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她绝伤不了少爷。”
灌入一口酒,慢慢道:“你可知她的来意。”
福伯不慌不忙道:“她来主要是为了杀少爷,但她没有成功。可少爷你的心乱了。”
“我知道。”懵声道。
“少爷,过去的事又何必耿耿于怀?”
话是说的不错,要做起来意味着必须忘记与雨莲相识的点点滴滴记忆。不愿去忘记,即使令人痛苦的记忆,也不愿去忘记。
“我觉得她还活着。”这句我自己都不相信,不敢相信竟然说了出来,就凭着她的举动也不能断定雨莲还活着。
福伯一惊,慢慢恢复平淡道:“少爷,你真相信她还活着。就该调查清楚。”
瞪目结舌盯着眼前这百年过半的老人。
“子忆。”丫头这一声比以往叫的更加的甜。
转过身子,心中一惊,喃喃道:“雨莲。”
雨莲当时也是这一身素色,声音也如此刻般甜美。丫头现在神态、举止、行为都神似死去的雨莲,如同她还活着在我身边,还是那么美,那么开心,那么灵气,那么……,不,雨若是雨若,雨莲是雨莲。无论她如何神似她,不能否定雨莲已经死了的事实,雨若不是她的替代品,不该把死了的雨莲与雨若做比较。
福伯知我触景生情,打圆场道:“小姐,穿上这身让老奴差点认不出来。以为是天上仙女下凡。”
“福伯,你真爱说笑。雨若可不敢与天上仙女相比。”丫头微笑答道。
“老奴没说笑,小姐是真的美。”
“可他为什么不说话。”丫头神情渐渐失落,好似失恋。
不明白丫头为什么会成这样。自己的一句话对她很重要?
“丫头,你的美。不需要我的夸奖。”自认为没什么关系,却不知丫头突然地生气,气冲冲地回到屋内。
“少爷,你啊。唉”福伯轻轻叹一口气。走进屋内。
丫头穿上罗裙,昏沉的阳光淡淡地照向她的身形,仿佛如河池中的同莲花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她的美是纯洁,是干净。纵使我不说也改变不了她的美。为何要生气?
“还好有你陪我。”打开酒壶盖,走到树下屈膝而坐,自饮自语。
喝着喝着心事越来越重,记忆越来清楚。上天往往喜欢开玩笑,你越是想忘记,反而会如竹简刻字般深刻。“呵,只能喝醉才能短暂的不用理会那些事。”自嘲道。
使劲将酒灌入咽喉中,不一会慢慢地倒下。
“子忆。”雨莲跪坐在我身边,微微火花照在她的脸上,感到即亲近又陌生。
她的伸出在白玉般的纤手,拿着湿毛巾擦抹我的额头。是那么的梦幻,那么的温馨。
“雨莲。”一把抓住她的手,凄然道。
“子忆……”她的另一手伸向我的额头。发现我无恙,她脸上神气渐渐黯然。
“雨莲,我哪里做错了。惹得你不高兴了。”说完,放开她的手。
“没有……没有。”她握住我的手,渐渐将我拥入她怀里。
“雨莲,你哭了?”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泪花。
她默默不语,抚摸着我的额头,不再多问。现在的我如同婴孩躺在母亲怀里,她虽然不说话,可是感觉到非比寻常的温柔。语言全包含在她的肢体上,慢慢我在温柔乡中再次睡下,她的樱唇轻轻吻过我的额头,如蜻蜓点水般。
“小姐。”
“这声音好像是福伯,啊!头好疼,不管了。”渐渐沉睡。
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在脸颊之上,稍稍睁开眼,又再次闭下。怕昨天的事只是一个梦,又想睁开眼对她说一声“早”。脸上的笑颜不知何时展开,即使昨天的事是梦,不能代表我会违背与她约定“活着”。轻轻一笑睁开眼,眼前一片的光明,地上残留着昨天夜里灯笼滴下的蜡油,脸上的笑容并没消逝,反而更加灿烂宛如阳光般灿烂。
“少爷,少爷。”福伯急匆匆从屋内走来。
“福伯,出什么事了。”微笑道。
“少爷,小姐走……了”
“什么?”脸上的笑容逐渐被严肃代替。“丫头,怎么可能会走?”
福伯将一封信递来,接过信立即拆开。信上:子忆,吾当归,勿追来,自能安归云留。十年前父母为贼人所杀,是你救我,为我报仇,心生感激。后见我父母双亡、无亲无故,便把我带在身边,始觉你怪里异气,后乃渐长,乃知你之当为之击,亦渐觉你谓我好与你身上生也。别以为然,心则苦一,梦寐!雨若不忘君送我师焉,皆言矣,我不去,又请去。殊不知你此珠榆木脑袋装啥呢么也。谓,言于你心是为我好。你但欲左右少个劝勿饮者。子忆少饮酒。今来见你妆台上有酒壶,若下次我来,可见你把酒当饮,莫怪雨若不逊!谓之,师言下月十五,新掌门接任,你可必来。
雨若留书
心里瞬间宽心了许多,笑容重新挂上脸上。自语道:“丫头这脾气像极雨莲。”
接着淡淡地向福伯问道:“今数号。”
“十五。”
“福伯,我要出门几个月。这家还得有劳您了。”
“少爷,不用客气。”
对着眼前这个大我二十多岁的男人,心中难免会有些不舍。他陪我在深山老林渡过了不算太长不算太短的十年。我们四目相对,他的脸起皱的面容挂起笑容,仿佛是在说:少爷放心,这里一切都有老奴。使得人更加亲近无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