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Light00.马猴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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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赫耶丝从船舱里出来，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尝试分辨出风向，然后调□□帆的方向。
在海上已经航行了两天了，保守估计到西斯芬首都需要三天半的航程，虽然按照辛巴德提供的航海图，在此期间并不会经过任何岛屿，好在帆船虽小，物资还是比较完善，在加上皮斯缇提供的小小信使，倒也不会出现什么偏差。
需要考虑的，就是到达了之后要如何混进去。
之前想到的扮作独自偷跑出来游玩的中产阶级大小姐可行性并不高，先不说身份的安排是否能让驻守港口的人相信……
但是……！这么说起来的话，驻守港口的人身份倒也不一定是那些常年高坐宫殿的猪，说不定是那些带着脚镣的她的同伴……可是这也不一定，说不定那几个受/贿而上位的宪兵仍未被剔除贵族头衔，反而还在港口看守奴隶的话……
啊，不管怎么想都很糟糕啊。
如果有这样看守的人，而且数量不多的话，还是先从他们下手好了，按照惯例来说，西斯芬这种制度下的高层让低阶层的人随便说几句蛊惑人心的话就可以动摇他们，那样的话让其中一个或几个负责港口工作的奴隶传递这样的信息的话，那几个看守者就算是“失踪”处理也是合理的吧？
然后让第一批知道自己回归的同伴们帮忙掩护，自己再潜入到内部，想办法和一些能够添加助力的人集合。
这样的话，曾经的骑士长乔希法就是自己所知道的唯一一个能够担任这样职位的人，剩下的工作量虽然还很大，但如果乔希法能够再带来一些助力的话，也未尝不能解决。
剩下的，就要靠从辛巴德那里得到的资料来解决了。当然的，这些资料没有包含下层人民的生活状况，只是提到了在赫耶丝离开之后的西斯芬第二场大型变卖，西斯芬现在住在皇宫的腐败的人还有百余人，并没有提到具体的全国人口数量，但是估计不会有多可观。
虽然辛巴德提供的资料站在外国的角度来说已经十分完善了，但是对于西斯芬这个城邦国度内部而言，肯定是占不到几成的。
能够这样帮她的辛巴德，赫耶丝自然是十分感谢的。
只是。哎。
赫耶丝叹了口气，望着前方不见陆地的无垠海面。
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然而第一步都还没踏上西斯芬的港口，就出了意外。
【-01】
赫耶丝在甲板上低着头思量到达之后该如何去做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惨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来自上空——！赫耶丝猛地抬起头，做出准备拔剑的姿势。——卧槽这什么玩意儿表情怎么那么扭曲是异性吗需要砍掉吗？？？！……啊。哦。是个人啊。
很快，她放弃了这个准备拔剑的姿势，往旁边随意一站，避免被某物砸中。
不多久，大概是几秒过后，甲板上多了个坑。赫耶丝再一次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哦，希望船舱没穿掉吧。”赫耶丝如是说。
赫耶丝下到船舱里的时候，那个从高空坠落下来的人头朝下的栽在里面。这艘帆船有三个舱，两个客舱和一个储物仓。那人所坠到的是甲板下一层的其中一个客舱。
哦，还好不是我的舱，也还好没穿到下面，不然你小子死定了。赫耶丝这么想道。
那个坠下来的人看身形是个男性，比较瘦弱，但是由于姿势的关系看不出身高，也看不到脸，暂且是无法判断年龄了。
不过看那人的穿着，与雅姆莱哈刚来到辛多利亚的时候所穿的魔法袍相类似，初步猜测是来自马格诺修泰德。但是具体情况还要等这个人恢复状态之后进行询问才行……
正这么想着，那个人似乎已经回了过神来。是个少年，铂金色的略长的头发，脸上还带着些不多的稚气，看上去和赫耶丝差不多大，由于刚才可能是脸朝地（……）所以有些灰扑扑的，不过掩盖不住他精致的脸庞和五官。
看到他摆好姿势坐在地上之后，赫耶丝更肯定了她的猜测——少年手中抓住的尖顶帽，是通常只有魔法师才会戴的，再重新观察一下他的穿着，可以肯定这就是马格诺修泰德学院的服装。
马格诺修泰德的魔法师？之前在辛多利亚听雅姆的描述，似乎是很少有魔法师会离开那里。那么突然出现在这艘船上空的少年魔法师，而且这里距离西斯芬也不遥远，那么这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喂，你这样晾着客人在一旁不是很好啊……？”那个少年出声打断了赫耶丝的思考。
想着这样胡乱思考也没什么意义，赫耶丝干脆直接和少年对话。
我不认为来历不明还把人家的甲板砸穿的家伙能算得上是客人。而且还这么的……无礼。当然，赫耶丝没有把后面那句话说出去，否则恐怕问到想要的东西之前必不可少的是一场让她自己尽失风度的争吵。
“哦哦，这样啊，那我先来自我介绍一下好了。”
那个少年叫作瑞恩。在四年前，也就是赫耶丝逃离西斯芬的一年后，由于那些腐败贵族对金钱的需要，进行了第二场大型的奴隶变卖，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卖给马格诺修泰德的，至于用途，瑞恩说他也不知道，但是在到达清点人数的时候他爆发出了一个小小的魔法，被那里的魔法师认为有学习魔法的天赋，所以才能够摆脱奴隶的身份，到学院学习魔法。
瑞恩是个挺随和的人。不，应该说是一个随和到能够在一个还不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船上询问能不能先洗个澡换套衣服吃顿饭的人。
得知瑞恩也是来自西斯芬之后，这种看似麻烦的要求也就变得无伤大雅。甚至在过程里，他们还在交流信息。
——同样是来自西斯芬的人啊。
——同样是从那个地狱里逃出来的人啊。
稍稍增加点信任，又何妨呢。
【-02】
这艘船确实是五脏俱全的。包括了沐浴用的船舱，尽管空间不算大。
瑞恩在里面洗澡。赫耶丝在门外继续询问。
水声不是很大，两个人的声音并没有沟通的障碍。只是瑞恩有些无奈地问她：“那个，我现在在，洗澡啊。这位小姐……？”
“啊没事，我不介意。”
“……如果我介意呢？”
“没事我不介意。”
“……”
瑞恩十六岁至今单身魔法师，大概是生平自一次见到这种对于这类问题毫无芥蒂的女性，尽管对方的年龄看上去不比他大。
无奈归无奈，更何况现在是自己打扰了别人，那位小姐都不在意了，他还在意这些小问题干什么呢。
“那么，这位小姐，我想我说了那么多，现在能知道你的名字了吗？”
“如果你继续说完的话我也许会很高兴。”他听见门外的声音这么回答道，“赫耶丝西斯罗辛。我的名字。如何称呼的话请随意。”
瑞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比起仅仅是知道，更多的应该是对这个名字的所有人寄以希望。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并不少，至少他能够肯定现在还留在西斯芬的戴着脚镣的人们都知道这个名字。
他不知道现在西斯芬的状况如何，他只知道那时得知自己能够学习强大的魔法的心情，那种渴望变得强大、想要保护某物的心情。
时隔多年，当他想要重新回到那个地方，带着身上的强大的魔力，想要回去那里，让那里的人们自由的时候，他遇到了这个由当时最德高望重的人所承认的能够拯救他们的人。
瑞恩说不清现在的心情。他不知道是该憎恨还是激动。
憎恨吗，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人，曾经是他的希望啊，至少他能够肯定，她仍是还留在西斯芬受苦难的人们的希望。
但是，为这份希望来临而感激吗？
这更不可能。
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对“赫耶丝”这个名字不抱有任何希望了，比如说被贩卖出去的人，也包括现在拥有了力量的他。
——为什么当时的你这么弱小为什么那么弱小的你也能够被那位长者承认为什么不快点变强回来为什么那么慢为什么要让我们丧失希望？！
但是这也不能怪她，那是个比他还小一岁的女孩子，这确实不能怪她，那位长者是为了大家的希望擅自将重担压在这么小的孩子的身上，确实不是她的错，她现在变强了也回来了也能够担当大家的“希望”所在了，可是……
可是，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啊……如果早点回来的话……如果早点回来的话……那个地方的绝望是不是会少一些呢。哪怕只有一点点……那也好啊……可是……
“……瑞恩先生？你没事吧？”门外传来的是赫耶丝的有些迟疑的问候。
“不，我没事。”只是有一些东西必须要问出口。
必须要问出口。
她离开了那么久都在干什么有没有挂记着那个地方是不是还记得那里人们的愁苦是否还记得那双沉重的脚镣是否还记得……那具在她面前血花四溅的尸体。
是否还记得她身为“希望”这一重担！
“赫耶丝小姐，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们的脚上曾经都有过的一双沉重的脚镣。”
“记得。”
“饥饿。寒冷。绝望。分离。被鞭笞。”
“记得。”
“重要的人一个一个在你面前离开却无能为力。”
“记得。”门外的回应声越发沉重。
“那位长者在你的面前被……”
“够了你别说了我都记得。”然后终于爆发。“真的够了啊我根本不敢放松如果一放松西斯芬会出现什么样的变故我想都不敢想啊！我努力了那么久奋斗了那么久不是为了去讨骂的你们骂我也无所谓了时间过了那么久我是变强了是有那个能力了但是等我的人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你以为我过得有多轻松吗并没有！你知道那种睡觉都不敢睡着的不安稳的感觉吗你是知道的吧！你逃出去学魔法是为了什么到底为了什么啊你倒是告诉我啊不就是为了变强吗？”还隐隐带上了哭腔。
瑞恩有些后悔，他突然忘了门外的人也只能算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十来岁，正式到处去玩的年龄。
“抱歉。”
“不需要。”
啊，完了，真的生气了。
……
怎么办。路上碰到的要回西斯芬搞事的同僚，被自己弄哭了，怎么办。_(:3)∠)_
啊，瑞恩，祈祷吧。
【-03】
赫耶丝忍不住爆发了一回。不全是因为气的，毕竟对方可能也是听到自己的名字想到一些令自己愧疚的事，是的，也有愧疚，而且愧疚的分量可能会更大。
但是，不就是个小鬼……虽然比我是大了一年不过也就是个小鬼，居然这么无礼的，质问，……该死，在斯托拉斯那里学了那么多东西，居然还是不会应对这种局面，该死……
虽然赫耶丝并不觉得是他的错，不过看着瑞恩出来之后一个劲在自己面前道歉，顿时觉得，这家伙……意外的是个有些假正经的好人啊！
瑞恩好人卡get√。
既然他自己都说了现在拥有比较强大的魔法力量，而且也是同样来自西斯芬的人，说不定，也能成为一个重要的助力之一……
……
等等。
“瑞恩先生。”赫耶丝突然转过头来直视瑞恩的眼睛，吓了他一跳，看着他有些惊悚的表情，继续问道，“能否解释一下你之前为什么从高空坠落吗？”
“唔，啊呀，啊哈哈。”瑞恩打着哈哈，“因为本来想用漂浮魔法直接到西斯芬的，想不到魔力那么快就用完了，啊哈哈，不过不要担心，打架的话我会的魔法还是挺多的……”
“好了请您闭嘴。”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Light00.马猴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