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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   “很多人这么说!”锦瑟儿冷笑着道,手上力道加重,红莲业火登时浓烈了两倍不止。但听雷震子一声暴喝,重重赤焰之内突然传出金戈之声,比起先前不知要响亮多少倍,随着这一声异响,天上乌云密布,云层中竟轰下一道闪电,登时把红莲业火砸了个四下飞散,火光当中,雷震子单足擎立,黄金雷锤已然收起,此刻手里拿着的,却是条金棍,三尺来长,烨烨生辉。
      “你这妖仙,千年前乱我天庭,如今又要作祟了么?饶你不得!”雷震子举棍过顶,夹杂无尽风雷之势,死命打下。锦瑟儿见其来势汹汹,不敢硬碰,当即扭身避将开去,但闻一声响亮,旁边山崖竟是被生生轰塌了半壁,好不凶悍。那雷震子一击落空,也不气馁,挥了棍又再打来,锦瑟儿哪敢怠慢,立刻自掌心催生出两团烈焰,分做左右二路冲呼啸而上。
      烈焰势微,雷震子本不放在心上,侧头闪过,正待发难,忽听背后风声乍起,那两团烈焰竟似有生命一般,于半空中拐了个弯儿,再次扑将而来!雷震子不屑,金棍左右一扫,便把烈焰击了个粉碎,就在他洋洋得意的当儿,锦瑟儿已然冲至面前,双手凝了黑白二气,诀成劲发,惊雷恸猛然而下,把个雷震子轰得措手不及。
      锦瑟儿知其神威,料不会就此轻易战败,是以不敢大意,又使御物之术,将周遭乱石尽都化为己用,劈头盖脸就朝雷震子砸去,而那雷震子贵为风雷神将,风雷自是奈何不了他,然则面对这乱石,却难免要捉襟见肘了,一时之间左扑右腾,甚为狼狈。
      锦瑟儿更是没闲着,攻击一浪接一浪,那厢边乱石阵尚且未完,这厢边又运起了红莲法诀,烈焰腾空而出,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将雷震子连人带石裹了个密不透风,雷震子虽有真身护体不伤,然则那些个石块却哪里经得起如此烤焚?片刻已熔做岩浆,毫不客气地浇在其肤发之上,可怜他被困当中,欲引怒雷来救,偏生火势熊熊,无缝可寻,空拿了黄金雷锤,却苦无用武之地,直疼得大叫不已。
      如此折腾了大半日,直至火球内不再传出嘶喊之声,红莲业火方渐次消散,这才现出黑似焦炭的雷震子,竟是被烧得不成人形,奄奄一息了去。
      “好险。”锦瑟儿抹了抹额上虚汗,若非雷震子轻敌,那败落的多半会是自己,随即走到雷震子身边,喂他吃下疗伤药丸,保其一命。
      雷震子咽下药丸,也不说话,只恨恨盯着她,显然败得甚不甘心。
      锦瑟儿看着他,忽道:“你适才称我做妖仙,是何因由?”
      雷震子一声冷哼,咬牙彻齿道:“一千八百年前,你凶性大发,闯圣牢,毁神坛,更领了恶鸟天邪缴杀逍遥一派,上诛神将数十许,下屠凡人近万,不是妖仙是甚?”
      锦瑟儿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冷哼着道:“甚么赤云妖仙,甚么恶鸟天邪!我统统不认识,只知道自己是被师傅拣回来的一个孤女,叫做锦瑟儿!”
      雷震子两眼一翻,不屑:“此刻你意识未明,脑中自然是一片空白,待到封条脱落,便会记起过往种种滔天恶行!”他性命已无大碍,然则伤势过重,尚不能移动,此刻只得瞪起一双圆眼,愤恨相向。
      锦瑟儿不搭话,看看天色,约莫还有三个时辰方才天明,怕这风雷神将伤好后再来纠缠,于是口中念念有词,脚踏乾坤八卦,手指四方虚无,绕着雷震子滴溜溜转了老大一圈,不多时已布下一法阵,状似穹庐,其上流光闪烁,交叠流窜,正是当年无涯子等人施加于木清池上的——九方天玑阵!
      布好阵,锦瑟儿笑笑,甚是满意,转身便往瑶戈所在走去。雷震子见她如此,一时反倒愣住了,甚是不解:“怎的不杀我?我若死了,你重返天庭之事便无人知晓。”
      “我和你无怨无仇,你守我夺,如此而已。”锦瑟儿抱起瑶戈,神情冷清。

      奔回峡谷,远远便有幽香传来,淡淡弥漫于天地之间,沁人心脾,锦瑟儿精神为之一振,随着那幽香一路寻去,乃是一石窟,正正凿在峡谷底端,内里甚宽敞,四壁无物,独是当中一颗石球突兀而立,方桌大小,似台非台,色泽灰白,若非香气袭人,实在看不出与普通山岩有什么不同。而香气氤氲下,瑶戈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次有了红晕,鬓角那朵曼佗罗更是紫得透亮,浓艳欲滴。
      “瑶戈?”锦瑟儿抱着她坐在一旁,见其体温不似先前那般冰冷了,试探着叫了一句。隔不多时,瑶戈果真清醒了过来,见锦瑟儿浑身尘土,额上尚有汗渍未干,立时就猜到了发生何事,颤声问道:“你和风雷神将动手了?”见她如此,锦瑟儿心里不禁泛起丝丝怜惜,心疼地道:“不要老记挂我,多想想自己……”
      瑶戈仿若未闻,只一味追问着:“你把他怎么了?他人呢?”锦瑟儿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只得叹了口气,幽幽道:“他没死,我也没事,别再问了,你看,那里面的就是石髓,能治百病。”说着往那石球一指,颇为高兴。
      “锦瑟儿……”瑶戈轻轻唤道,似有无限思量,却不知从何说起。
      锦瑟儿回头,瑶戈却是没了话,静静伏在她臂弯里,眷恋极深。
      兴许,她不会这样亲近自己,若非受了伤……
      瑶戈默默地想,看向锦瑟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凄迷。
      锦瑟儿却不曾留意,只目不转睛盯着面前那石球,笑道:“曾听是师傅说过,石髓乃天地精华孕育而生,每逢问世便香气四溢,待得石破天惊,便自现人前,现在香气这般浓重,看来时候快要到了。”语音虽欢快,然则念及逝去的无涯子等人,又未免甚是心痛。
      “看你,又皱眉了。”瑶戈轻声道,欲伸手替她揉,想了想,却是作罢。
      “很快你就会好起来的。”锦瑟儿把她抱得更紧了些,鼻腔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顿了顿,又微微笑道:“睡一会吧。”
      瑶戈定定看着她,隔了好一阵子,笑笑,摇头道:“我不累。”想了想,又稍稍侧身,换了个姿势缩进她怀里,轻声呢喃:“记得叫醒我。”锦瑟儿不禁泛起一丝苦笑,昂了头,望向上面嶙峋石壁,万千心事就如同这石顶一般,杂乱无章,理不出头绪。
      石窟之外,天色黝黑,浓似墨汁,正是天将明而未明,最为黑暗之时。
      幽香环绕,比先前更重了,熏人欲醉。
      恍惚间,锦瑟儿似乎回到了从前,回到了木清池,水依旧清亮,树木也依旧繁茂,杂草丛里,波光之上,仍然有那么一只丑陋笨重的怪鸟,陪着嬉戏……

      角声渐歇,夜阑已过。
      本是喊声震天的厮杀之地,此刻已归于宁静,活着的经已撤退,留下的只有死人,兵器四下散落着,血光犹在,正以最冷漠最残酷的姿态,迎接着黎明的到来。
      沙场无情。
      李云楚轻声默念,朝阳东升,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轻轻洒在她脸上,折射出淡淡怜悯。马鞭高扬,于半空中发出一下脆响,霎时龙驹奋蹄,人立而起,连人带马潇洒地转了个身,风驰电掣般冲皇朝营地奔将而去。
      越是走近,李云楚越是觉得忐忑不安,所谓近乡情更切,大抵就是如此心态吧。及至到达哨阵,出示兵符圣旨,便有前锋游弈使前来领路,而她急着要见冷天邪,是以一切礼节能省皆省,见过几员校尉裨将便匆匆赶往后营去了。那军帐也不甚大,却比别个要精致得多,冷天邪爱白,这营帐竟也白得刺眼,格外醒目。
      “站住!”门口守卫铁戟横握,把李云楚栏在了门外,大声念道:“先锋有令,不接见任何人!”
      “住口!”游弈使抢上前来,斥责着道:“不得无礼,这乃是王爷夫人,退下!”
      那守卫却依旧挡在门外,奇道:“甚么王爷夫人?”李云楚八百铁骑昨夜方到,圣旨未宣,是以众将均不知情。
      “大胆!”游弈使涨红脸,冲他一指,厉声道:“皇上已颁圣旨,赐封冷先锋为忠勇王,待凯旋之日,这位李郡主便是王爷夫人!”守卫尚且狐疑不定,营帐却由里被人掀开了,出来的居然是个小丫鬟,也就十三四岁光景,生得标致清秀,微微含笑,便露出一对漂亮小虎牙,甚是可爱。
      “玉书见过张大人。”丫鬟盈盈下拜,冲那游弈使行了个礼,及至起身,方才开始打量他身后的李云楚。那李云楚本也耐得住性子,正等着游弈使与守卫交涉,可一见这丫鬟出来,不知怎的心头竟冒起一股子无名怒火,不等游弈使说话,便冷冷问道:“冷天邪在哪?”
      小丫鬟径自道了个万福,不急不徐回道:“少爷正在沐浴,不见外人。”
      不听则罢,一听之下,李云楚更觉恼怒,当即沉声喝道:“闪开!”她不辞辛劳千里而来,可冷天邪倒好,军营中尚有美女环侍,享尽人间艳福,这口气,怎生咽却?
      而那守卫慑其威严,早已垂手站到了一旁,然则小丫鬟却不肯退让,依旧笑意盈盈:“少爷说……”话未说完,那李云楚已然怒上心头,手一挥,竟是给了这玉书老大一个耳刮子,不闻不问,侧身闪过,抬腿跨入帐内。玉书被打得一愣,稍时回神,登时又羞又怒,转身欲追,却被游弈使一把拉住道:“我的小姑奶奶,她可是如假包换的郡主,你不要命了么?”
      “即便是少爷,都不曾打过我!而且,而且,少爷正在沐浴,外人怎么可以进去?”玉书捂着腮帮子,好生委屈,泪水在眼眶里猛打转儿,语气颇为焦虑。
      “什么外人不外人的?以后与那冷先锋同床共枕的还不就是她么,沐浴怎了?她怎的就进不去了?小姑奶奶,你省点心吧。”游弈使紧紧扯住她,不敢放手。玉书闻言,脸上不禁染了一阵桃红,便也不吭声了,任由他越拉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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