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无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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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文武大臣分列为两列，彼此正在争吵不休。
“大王，一年之前，五国叩我函谷关，令我大秦颜面尽失。自此一战，六国不再畏惧我秦国。臣恳请大王下令立刻出兵依次讨伐诸国，以震慑六国不轨之心，重塑我大秦威望！”
“臣反对。我大秦如今正值新王即位，以稳妥为当，此时不宜兴兵。”
“正是新王登基，才更需要胜利。让我大秦的铁骑将大王的威信，昭告天下。”
“万一又像一年之前输了呢？”
“之前是有原因的。你如此畏战，难道是收了六国什么好处吗？”
“你才是别国派来的奸细，妄图唆使大王穷兵黩武，自取灭亡。别忘了，齐国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呢！”
“你血口喷人！”
“你搬弄是非！”
……
嬴政端坐在王座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直到争吵的话语越来越不堪，他才出声。
“咳咳！”
听到嬴政的咳嗽声，大臣们立刻噤声，停止了没营养的对骂。
随着让吕不韦和赵姬一同监国的诏书的颁布，嬴政将一切政务都交给两人处理，自己则忙着布置王禁苍穹。原本他不会出现在这里，然而今天是大朝会，更是要在今天决定今后秦国的发展方向。作为秦国的王，他必须出席。嬴政不得不暂时放下手头的事，坐在王座上，聆听诸位大臣的意见。
“仲父以为如何？”嬴政问站在列首的吕不韦。
吕不韦应声出列，对嬴政回禀道：“臣以为秦为东出已征战多年，再加上之前长平、邯郸一役，损失不可谓不重，此前五国攻秦一战的失败很大原因就是因为秦国还未完全恢复元气，此时再启战端恐怕败多胜少。秦国仍需要休养一段时日。”
嬴政听完后，又转头询问坐在一旁的赵姬，“母后觉得呢？”
“无稽之谈！”赵姬轻蔑地笑道，“先王在时，年年发兵征战，我还记得第一年出征东周还是相国亲自领兵，那时怎么不见相国反对？如今新王年幼，你们这群老臣就个个开始缩头畏尾，想着如何颐养天年，我秦人的血性都被你们丢尽了！”
“大王刚登基，局势不稳，才更需要用铁骑威慑天下。六国早已对我秦国虎视眈眈，晋阳的反叛就是最好的例子。若不给那些宵小之徒一些教训，天下恐怕早就把我大秦的威势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赵姬的一席话振聋发聩，引得原先一些保持沉默的军中大臣都开始表示支持。
秦国以军功换爵位，一来若是闭关休养，那军人岂不是失去了晋升的最快途径？二来正如赵姬所说，自大王登基以来，各地皆有不同程度的反叛迹象，最严重的当属晋阳。这是六国以及大秦内部对新王权威的蔑视，必须好好教训一番，给天下一个警告。
看到台下支持出兵的人越来越多，渐渐超过了主张休养的人数，赵姬面露得意之色。两大势力的第一次交锋，她占得了先机。
随后所有人又都安静下来，皆看着王座之上的嬴政，等着他做出最终的决定。
嬴政沉思了片刻，看来，吕不韦是主和派，赵姬是主战派。而之前争吵的那些大臣不过是这两人的先锋罢了。
是和还是战，这的确是一个不小的问题。这关乎到秦国接下来几年的国策方向。
和有和的优点，战又有战的好处。双方各执其词，都有各自的道理。
不过现在他倒是可以看清朝中哪些势力是吕不韦的，哪些是赵姬和华阳夫人的，哪些又是中立派。
就在赵姬志得意满，胜券在握的时候，嬴政的话却给了她当头一棒。
“那就按仲父的话，先休整两年吧。至于地方那些叛逆势力，就按母后说的，派军前去平叛好了。”
什么？赵姬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
“政儿，晋阳……”
“母后放心，寡人已经让蒙骜将军前去平叛了，相信不久就会传来吉报。”
“可是……”
“寡人刚登基，时局不稳，还是不要与他国轻启战端。”嬴政转头对赵姬说道。
“就这般决定了，还有人有异议吗？”
见台下无人反对，嬴政大袖一挥，“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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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静泉宫中，赵姬狠狠地摔了一个杯子。
这次朝会，表面上嬴政是听取了吕不韦和她两人的建议，采取折中的方法，给足了她面子。然而，赵姬却是知道，嬴政最终采纳的还是吕不韦的提议。
这一次，其实是她输了。
本以为嬴政会听自己的，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一想到这，赵姬就气不打一处来。
“太后何故生气？”伊人恭敬地站在一旁，小声问道。
“还不是政儿只听那个吕不韦的，把我这个母亲置于何地！”
“太后，”伊人上前，重新给赵姬递了一个斟满茶水的杯子，“莫要动气，动气伤身。”
赵姬接过杯子，“还是你最贴心。”
“再贴心奴婢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哪里比得上大王和您的关系？”伊人趁机又说，“您和大王是母子，血浓于水，这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您说大王是和谁更亲呢？”
“你说的有理。”赵姬略微思索，想必是吕不韦对政儿说了什么，才导致政儿不听我的了。看来要尽早除去这个碍眼的家伙了。
看到赵姬陷入沉思，伊人知趣地告退了。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
嬴政现在还不想和赵姬闹得那么僵，还不至于那样。他想要的不过是朝堂上的平衡，好为他争取足够的时间。虽然内心比较倾向吕不韦，但还是要顾及赵姬的感受。
另一边，下朝后，吕不韦看着宫里空无一人的书房，心中不由发苦。
今天大王又没有学习。
吕不韦也清楚，大王如今不过十三岁，正值男孩子好动的年纪。要求他整天呆在宫里明显不切实际。说到底大王也还只是个孩子。
吕不韦并不反对嬴政出去玩耍。他认为适当的放松有利于嬴政成长。但是，听侍从们禀报，嬴政这几天一直逗留在宫外，整日无心学习，每天将近宵禁才回宫。这是吕不韦不能接受的。
他把所有的期望都倾注在嬴政身上，希望嬴政能替他和子楚实现他们未能实现的理想。可是事实却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
嬴政并没有服从他的管教。他为嬴政安排的功课，嬴政也都看过就随手放在一边，反而一直在鼓捣什么，简直是玩物丧志。平日里更是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要不是今天大朝会，他都已经半个月没见到嬴政了。
这样的表现与乖乖坐在学堂，接受夫子教诲的成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一次，吕不韦觉得他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先王，臣没有好好管教大王，愧对于您。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无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