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二次元的辛胖子

8、NO.8

　　寒假的假期本来就短，加上何洛他们学校开学比其他学校早，2月底，学生们就早早赶回学校。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的同学们遇到相熟的人就结伴同行，热烈的讨论着各自的假期生活，说得最多的莫过于过年那点儿破事，谁家吃什么、去了哪儿、串了多少亲戚、遇到什么事儿、拿了多少压岁钱，听得何洛脑袋一会儿比一会儿大，抬头往两边看了看，路旁的树上和电线杆子上挂了两排火红的灯笼。回到寝室，狄颢正坐在桌边，旁边放着笤帚，何洛扔下包，闷不吭声的抓过抹布。
　　“怎么了？一回来就铁着个脸。”
　　“没什么。”
　　“年过的怎么样？”
　　“怎么你也说啊！不怎么样，不就过个年吗，怎么所有人都在说啊！又不是中国足球得了世界杯冠军，值得所有人都在这儿兴高采烈的！”
　　狄颢无奈的撇嘴，继续光荣而伟大的劳动，何洛看着狄颢，酝酿半天说了句：“对不起。”
　　“没事儿，亏得我脾气好，要是乐安德那小子，早就跟你掐上了。”
　　提到乐安德，何洛的眼睛一沉，想起三十那晚家里的桌上只放了3000块崭新的人民币，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只能吃自己有一次打开但没泡的方便面，电视机里每个人都欢天喜地的，小区里也只是偶尔传来小孩儿的欢笑声。这么热闹喜庆，可何洛却觉得害怕，红灯笼照得人心里慌慌的，好像这世界上就只剩自己一个人，特别安静。只要抬头看向窗子外面，就只能看见一个个黑洞一样的窗口，拉上窗帘打开所有的灯，开开电脑让自己麻痹在游戏的世界，暖气开到最大都觉得是穿件T恤坐在珠穆朗玛峰顶上，冷得让人不知道生与死的差别。午夜十二点，礼花齐放，漆黑的夜空点缀的如此多彩绚烂，家里的电话居然也特给面子的叫了，那头的乐安德兴奋得不知所以然，本来也挺高兴的，可听到乐安德和陈瑾在一起心就一点点往下沉。不敢要求什么，自己怎么可能去争，难道像个女人一样光明正大的去抢？可能么？明明知道乐安德喜欢陈瑾，人家两情相悦，难道还要乐安德放弃陈瑾选自己？何洛可不干这缺德事，再说，乐安德会同意么！还是那句话：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耐心的听完乐安德兴奋到说不清楚的话语，还没等自己说声再见电话那头已然是空寂的“嘟嘟”声，即使过了这么久，这声音依然在耳边徘徊。
　　狄颢叹气，轻轻搂过何洛。“不愿说算了，别难过。”不指望这话能安慰到何洛，很多事，往往说得越多越显得无力，自己就算再怎么理解别人，可始终还是无法感受到那种伤痛，何洛、何洛，怎么你们那么累？为了等一个乐安德，你就像个贞洁烈女似的不找一个朋友，值得吗？乐安德和你，可能吗？
　　“兄弟们！我回来了！”乐安德进门就看见狄颢抱着何洛，眉头蹙了一下。
　　狄颢走过去揽过乐安德的肩说：“吃饭了吗？没吃一块儿。”
　　“没有，叫上何洛一块儿——何洛，走！”何洛拿起桌上的手机，关上门赶上先走一步的狄颢和乐安德，
　　学校外面的小餐馆他们经常光顾，老板都混的烂熟，每次上菜量绝对够份儿，酒还属于赠品，除非要得多了，人家礼貌性的收点儿。冬天吃什么带劲儿？除了火锅，就是火锅。乐安德可能被爱情滋润多了，平均每三句话里带一个陈瑾，说到年三十那晚出去放礼炮还带那么点炫耀的感觉。何洛喝着酒，嘴上调侃着乐安德，心里却跟扔个哑炮一样，“嗞嗞”冒着烟又不痛痛快快炸掉，不痛不痒的搁那儿。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乐安德却迅速盖住杯口，牢牢把杯口扣住。
　　“何洛，还真拿自己当酒仙啊！”
　　“本来就是，看我上回一口气喝那么多都没事。”
　　“没事？你那叫没事？骗谁啊，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脸色难看的要死，一看就是吐的。”
　　“那万一以后还遇到那种情况呢？你总得让我积累经验吧！不实践我哪来经验。”
　　“说再多也没用，你就是不能喝！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了！”
　　“你这人说的多好玩儿，你是我谁啊？是我爹啊还是我妈啊？跟我什么关系啊！求着你省了吗！”
　　“你！你这叫不知好歹！我操！开学第一天就触霉头，真是狗咬吕洞宾。”
　　“行！吕洞宾先生，我这只癞皮狗就不得罪您了，免得待会儿狂犬病发了咬着您！”一脚踢开凳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大步离开，老板听到动静赶出来，何洛已经走远。
　　“看什么！没见过别人吵架！”可能火锅吃多了，乐安德火有点大，有几个人站起来似乎要打架，老板在中间打圆场，狄颢急忙把乐安德拉住，对方也在朋友的劝告下重新拿起碗筷。
　　“乐安德，算了。”看见乐安德稍微平静狄颢接着说：“何必呢，大家都是朋友，回去好好说说这时就过去了，何洛也不是记仇的人。”
　　“他干嘛呀！神经病啊，没招他，没惹他，吃错药了！”
　　“行了，行了，吃饭。”
　　随便吃了两口，看见热腾腾的汤心里翻上一股厌恶感，结过账匆匆离开，狄颢无奈的跟上，跟着在外面瞎转。
　　临近宿舍关门才回到寝室，乐安德打开灯，朝何洛床上看了一眼，眉头皱了一下，直接爬上床倒头就睡。
　　早上的天色还有点暗，乐安德翻身又往何洛的床看去，没人？下床叫醒狄颢，漱口、洗脸，流水线一样的程序，出门买了份早餐，给陈瑾送去。送爱心早餐的途中遇到那个被自己打过的以前的室友，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乐安德是个重感情的人，不过一点也不后悔和这人闹到这样的地步，就算现在和何洛吵架了也不后悔，甚至还有再打他的冲动。走到陈瑾她们宿舍楼下，阳台上的几个女生看见乐安德就起哄，赶紧把陈瑾拉出来，乐安德抬头看了一眼，陈瑾下楼，接过乐安德递过来的早餐。进了教室两个人在窗边选了个靠后的位置，乐安德心不在焉的，一个早上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中午陪陈瑾吃饭，回寝室睡午觉，下午接着上课，单调的生活，循环又循环。
　　“乐安德，何洛哪去了你知道吗？”看着对面空了3甜的床，狄颢终于忍不住问了。
　　“不知道，他这么大个人了，不会丢的。”
　　“快打电话问问！”
　　“你打吧，我手机快欠费了。”已经打过好几个了，可他一直关机，现在只要一想起那做作的女声机械的重复“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就忍不住肚子里窜上的无名火。
　　“没打通？”看到狄颢一脸怨气，就知道还关着机呢。
　　“关机。这小子去哪了！也不说一声！”千万别告诉我他去GAY吧了！狄颢心里突然特别紧张，脑海里一个劲的冒出何洛在酒吧醉醺醺的样子。
　　“别急。”
　　“能不急嘛！他可3天没回学校了！”
　　“什么？！他不在学校？！”
　　“你不知道？”
　　“知道就不坐着了！”站起来直接就往外跑，狄颢这时候想起那首歌——风一样的男子。
　　坐在的士上心急火燎的往市区赶，兜里的电话响个不停，是陈瑾，乐安德随便说了两句就挂了，到底去哪儿找何洛？脑袋里没有一点头绪。
　　-狄颢！你现在在哪儿？找到何洛了吗？
　　-正往学校车站赶呢......等会儿，我一会儿打给你，你先回来。
　　狄颢挂掉电话，因为他看见何洛低头走在他对面。跑过去，拍了拍何洛的肩。
　　“狄颢？”
　　“何洛，你去哪儿了！乐安德这会儿正着急找你呢！估计都快疯了。”
　　乐安德，何洛心里小小的痛了一下，原来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回寝室没多久乐安德就来了，进门就扯着嗓子嚷了句：“何洛！你还知道回来啊！”
　　狄颢附在何洛耳边说了些什么，两人立刻大笑。
　　“笑什么呢！”
　　“笑你像个守着老公的母夜叉。”狄颢边说还边叉腰，细着嗓子尖声尖气的学着电视剧里的台词：“死鬼！你还知道回来啊！”说完还不忘晃着脑袋抛了个比白眼还白的媚眼，顺便翘个兰花指戳了戳乐安德的脑门儿。
　　拍开狄颢的手，乐安德问：“你这三天去哪了？”
　　“别提了！”
　　看见何洛气鼓鼓的样子，乐安德试探性的问：“还生气呢？”
　　“没气你。”
　　“那到底什么事？”
　　何洛张开口又没说话，似乎还没做好说的准备。
　　“你这人怎么跟个老太太似的，问起来没完没了。”狄颢看何洛不想说，想把话挡过去。
　　“也没什么，就是被人强吻了。”
　　“什么？！”乐安德和狄颢异口同声的叫起来。
　　“是个美女吗？看不出来你挺有艳福啊！”
　　何洛白了乐安德一眼，老子好歹是个男的，就算喜欢男的也不代表我弱的还不如女的，被个女的强吻，丢人不丢人！没好气的回了句：“是个男的。”
　　“妈的，那个混蛋变态干的！告诉我！我非揍死他！”两只手在身侧攥得紧紧的，似乎蓄势待发。
　　“算了，以后不见他就行了，大不了少个朋友。”
　　“你这人的脑袋什么构造啊！被人欺负了说没事！”
　　“何洛，你怎么惹上这人的？”狄颢突然插了一句。
　　“......他是我一个朋友，也怪我笨，那天我本来想回学校的，接到他电话说有几个朋友在他家聚会，我也没多想就过去了，到他家就只见到他一个人，聊了几句觉得气氛不对想走，结果被他按在门上，嗯......就是这样......”
　　何洛低头坐在凳子上，乐安德，如果知道自己并不讨厌这样的事，会觉得很恶心吧？寝室里陷入安静，乐安德走到何洛身边，说了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