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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   宁珮允回到家,换了捕快的衣服,她又变成了那个翩翩少年。

      尸体已经带了回来,放在殓尸房,她和仵作进去查看。尸体已经腐烂,散发出一股恶臭,她皱了下眉,用帕子捂住嘴。

      仵作验完尸,道:“犯人之前喝过酒,被人砸破了头,流血而亡。”

      宁珮允从殓尸房走出来,猛吸了口清新的空气,吩咐道:“贺雷,你将死者画像贴于衙门口,顺便去查问下最近几日有无失踪人口。”她一转身进了宁甫知的房间,宁甫知正在喝茶,看到她,问:“怎么样?”

      宁珮允将下午在通润坊查探的情况说了,“我觉得这个妇人有点问题,让杨飞暗中打探一下。”

      宁甫知点点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几日,王御史就要到了,本想让他看到一个吏治清明、夜不闭户的扬州的。”

      “爹,你也别太担心,这些年你在扬州的业绩大家有目共睹,我想王大人也不会有失偏颇的。”

      “你说的这些我自然知道,可是,左光的势力渐大,他那个儿子屡屡欺压百姓,强抢民女,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回御史大人来,我不敢明言相谏,心口真当窝着一股火。”

      宁珮允就想起下午左平在玉钩楼里强抢民女一事,很是轻蔑地撇撇嘴,见父亲仍然愁容满面,宽慰道:“左光身为淮南节度使比你大好几级,就算你有心也无力。”

      “唉!希望王御史能够明察秋毫,还一方百姓安宁。”

      ……………………

      “新兰,新兰……”一声急过一声的呼唤伴随着咚咚地敲门声。

      白新兰放下手上的活,打开门,何氏抓住她的肩膀,“你、你快去衙门看看,我看那画像很像方民。”

      “什么画像?”

      “昨日在玉钩楼半山腰发现一具尸体,府衙里贴了画像出来,我看那画像有几分像方民。”

      白新兰噗嗤笑了出来,“嫂子,你肯定搞错了,夫君两天前便回来了,日日陪着我,怎么会是他呢。”

      “是吗?”何氏狐疑,已有很多天没有看到方民了,她拉了白新兰便走,“真的很像,你最好跟我去看看。”

      白新兰无奈摇头,“嫂子,你若是不信可以随我去屋里看看,夫君说他身子不适,在房间里歇息。”

      “真的?”

      白氏拉着往她屋里走,“你看……咦?夫君呢?我起来的时候他明明在的。”房间里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茶壶杯盏亦是放的规规整整,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白氏拧眉,不解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夫君每晚都回来的……”

      “新兰,一定是你癔症了,你快些跟我去看看。”

      白新兰只得随着何氏去了衙门,看到墙上的画像,眼前一黑,险些晕倒。那画上的人确实是方民,可他前天便回家了啊。

      恰好,贺雷打探回来,瞧见白新兰的神情明白了几分,遂带着两人去了殓尸房。白新兰只看了尸体一眼,便昏了过去。

      何氏又是掐人中又是揉心口,好半晌,白新兰才醒来,推开何氏,踉踉跄跄地跑到尸体前,瞧着方民的脸,满脸的不可置信,“夫君,你、你真的死了么?那我晚上看到的是谁?”她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何氏却是脸色一白,死了还能回家的,除了那种东西还有什么。

      宁珮允闻声赶来,将二人带离殓尸房,暗中打量,“你们是何人?如何认识死者?”

      白新兰哭道:“我叫白新兰,他是我的丈夫方民。我自小会做织锦,成亲后,织锦的活计没有撂下,每隔一段时间便让方民拿去卖,他也顺便做些贩卖的小生意。六天前,方民拿着织锦去卖,可是,可是……他前天晚上回来了呀。”

      宁珮允瞧着白新兰的眉宇间有些黑色,是被魂魄纠缠所致,便叹了一声,“想来是他思念你,即使死了也想陪在你身边。”

      白新兰呆了呆,哭得更大声了。何氏却是满脸骇然,大气也不敢出。

      宁珮允道:“方民平日可有与人结仇?”

      “不曾,方民为人老实宽厚,从未与人结怨。”

      不曾与人结怨为何被杀?难道是谋财?既然做贩卖,身上该有银两,可是死者只除了那身衣服,便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往日卖织锦能卖多少银两?”

      “可得二十五两。”

      宁珮允思虑片刻,“你们暂且回去,查到凶手,我会派人告诉你们。”

      何氏搀着白新兰离去,很远了,还能听到白新兰的哭声。

      宁珮允拧眉思索,谋财的话,凶手就不太好查了,扬州人来人往,游客居多,若是流窜作案,凶手根本无从查起。若是能从魂魄口里知道一些,倒是省些力气。

      孙英从江都县回来,将查探的消息告诉宁珮允,“李牧为人好色贪恋,与他有染的女子共有四个,我一一查问过,除了一个叫小莲的来了扬州之外,其他的都未曾出过江都县。”

      “小莲?”

      “小莲自幼丧父,年初母亲也去世了,她听说李牧在通润坊买了铺子,特来投靠他。”李牧拿了一幅画像出来。

      宁珮允细细端详,女子的右眼下方有一颗朱砂痣,似一滴眼泪,“那这个小莲现在在哪里?”

      “这……要再去打探。”

      “你才从江都回来,先歇息下,剩下的我去查。”

      宁珮允拿了画像去通润坊打探,依旧是那家胭脂店老板娘李氏,看了画像后,说:“她确实来过,但是李牧当时正跟一个青楼女子交好,只给了她二两银子就打发走了。”

      “青楼女子?”

      “就是醉香楼一个唤作香芙的。”李氏压低了声音,“不过这位香芙一个月前被左平看中,带到了节度使府。”

      又是左平!宁珮允撇嘴,真是好色。

      “小莲后来可曾来过?”

      “没有,一直没见过。”

      宁珮允从铺子里出来,捋了一遍线索。原来她怀疑李氏,可是今天看李氏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有嫌疑的,谈起李牧的死那般坦荡,没有任何的慌乱与害怕,她的嫌疑排除。

      剩下小莲和香芙,小莲不知踪影,香芙在节度使府上。

      小莲的行踪要查,这个香芙也要会一会。

      后日是左依彤的生辰,不若借此去节度使府上打探一下。

      天色渐晚,运河两岸燃起了灯,人声依然鼎沸。扬州没有宵禁,几乎一整夜都有人做生意。

      宁珮允的脚步一转,去了醉香楼。

      醉香楼的老鸨唤作秀娘,见到宁珮允,脸色瞬间不好了,“不知道什么风把宁捕头吹来了?”发生了两起命案,宁皓又不请自来,老鸨先自检了一番,才上前招呼。这是位煞神,若是拿住了凶手,谁的账都不买。

      宁珮允笑道:“我想跟你打听个事。”

      秀娘带着宁珮允到了一间厢房,房间里香风浮动,“不知道宁捕头要打听什么?”

      “你这里可有一位叫香芙的?”

      “是有,可是一个月前香芙被左平看中,赎了身,带去节度使府上了。”

      “据我所知,李牧也与她交好,想给她赎身。”

      秀娘轻蔑地哼了哼,“他怎能与左平世子相比,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摆大爷的谱。”

      人们都很现实,当权力和金钱摆在一起时,选的肯定是权力。

      “香芙从何时来的醉香楼?又是如何与李牧相识的?”

      “香芙三年前来的,当时她家里突遭变故,嫂嫂容不下她,卖给了我。李牧是去年来喝花酒,见到香芙的,钱几乎都砸在了香芙身上,后来钱没了,就去豫州找他舅舅了,还说有钱了就给香芙赎身。

      年初,他带了一笔钱来,可是钱不够,香芙是楼里的头牌,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让他赎走。十天前,他又来了,带了很多的银两,够是够了,但是香芙已经去了节度使府。”

      “当时李牧的神情如何?”

      “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还想砸了醉香楼,我让几个鬼奴好生修理了他一顿。”

      “他后来又来过吗?”

      “没有,再没见过。”

      这样看来香芙的可能性很大,好不容易赎了身,去节度使府过衣食无忧的日子,怎么会轻易舍弃。宁珮允的眼珠一转,拿出一张画像,“你可曾见过这个姑娘?”

      秀娘看了半晌,道:“不曾。”

      宁珮允见她眼神闪烁,一拍桌子,“秀娘,你知道诓骗我的下场是什么吗?!”

      秀娘吓得一缩脖子,“真的不曾见过。”

      “真的?”

      “千真万确!”

      宁珮允盯着她半晌,冷笑几声,“但愿你说的是真的,不然我定让你的醉香楼关门。”

      秀娘赶紧赔笑,“谁不知道宁捕头手腕硬,我骗谁也不敢骗你呀。”

      宁珮允收好画像,起身往外走。猛然听到一阵丝竹之声,声音缥缈空旷,犹如天籁之音。询问地看向秀娘,秀娘得意地笑道:“弹琴的是醉香楼的花魁妙音,她一手古琴弹得出神入化,今日恰好是她的生辰,要选一位入幕之宾。”

      宁珮允笑了笑,什么生辰,不过是揽客的手段罢了。前世她虽是个伶人,青楼里的伎俩也听了不少,更何况跟她一起受训的女子,有的就去了青楼。

      宁珮允的脚步一顿,青楼、香芙、玄宗这三者有无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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