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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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覆灭，不知我们东齐镇又该何去何从啊！”
“读书的呆子总多想，这沈家灭了，我们要和沈家一起灭了不成？官府还在，又不是缺了沈家我们就不能活下去。”
“你这蛮子，瞎说什么！”书生身旁的另一人道。
那被称为呆子的嗤笑，唾之以鼻，“眼界狭隘，井底之蛙，焚林而狩。”
“呸！不要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骂老子！”
“哼，那又如何？这种因小失大，不为长久做打算的人，也不过就是个可怜的傻子。”
沈秋低调的走过他们身旁，将他们的争吵均屏蔽于耳外。
这两日沈秋一直没离开，身上银两够用却担心被沈子行找出来，他还记得对方雇来的人的杀人手段。于是低调行事，四处打探消息。
他看着沈家被贴上了封条，官府将其围起。
他看着东齐镇人心惶惶，不敢出门，闹市都萧条起来。
沈秋褪去了自己最喜欢的红衣，穿着低调的深色粗布麻衣在路上兜兜转转，走到哪里休息到哪里，居无定所。
沈秋斜眼看着周围的人挤在一起嘀嘀咕咕，心有疑惑。
今日，似乎有什么不同？
他不着痕迹地靠近那些人，靠在墙边蹲下，将身上灰扑扑的斗篷裹紧了些，侧耳聆听。
其中一人道，“这沈家也是惨，嫡脉死绝了，这分支也都死绝了，不知造的什么孽。”
“此话怎说？”
“你也知道，这沈家也不知触了老天爷什么霉头，前两日沈家本家被人灭门，这两日，竟陆陆续续将分家旁支也都给灭了。城西那场火和城东那血腥味啊，都快飘到咱东齐镇了。”那人夸张的形容着，把周围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瞎说什么！”另一人反驳，“咱这东齐镇位于正中央，就算往这方向飘，城西城东都不可能一起能飘过来！说不准那些话都是你瞎编编出来的。”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眼看就要动手，身旁几人连忙扯住他，“诶诶老大消消气消消气，您继续说。”
那老大吐了口痰，斜了那人一眼，叼着叶片含糊着继续说，“我说的是，城东的血腥味飘过来，城西的火大的这里都能看见滚滚的黑烟。也不知沈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这个我知道。”一旁瘦瘦小小的人四下看了看，嫌弃的瞪了不远处的沈秋一眼，压低声音道，“听说对方出动了整整十个先天武者，十个诶！特地把沈家灭了满门，据说只有跟着小少爷出去的庄叔林叔活下来了，我昨日还看见他们趴在沈宅后院古树附近哭呢。”
“是吗？这沈宅不是被官府给围起来了？”
“是围起来了，但这不妨碍庄叔林叔他们哭啊。”那人全将这事儿当个八卦说，“你说这，这也真是件奇闻了。”
沈秋心下咯噔一下，昨日？若是幸存的庄叔林叔被那些人盯上这可怎么办？
沈家分家又是怎么回事，他本以为是沈子行干的，可竟然连沈家分家都……
思及至此，沈秋站起身来，抓住自己灰扑扑的袍子，随意的拍了拍袍子，知道拍不干净也没在意。
将身后还在探讨的几人丢在脑后，临走前还听见身后几人说，“造孽啊，沈家那么大，宝贝全部被洗劫一空了。”
“诶哟！这算什么？沈家可是塌陷的，老天爷知道他们在宅子下面弄了什么东西。要我说，这就是报应！”
沈秋对此嗤之以鼻，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他平时是不屑搭理的，这种人，特别容易为了利益去做些什么。
他这两日将东齐镇的小巷摸熟了，穿过几个小巷一直听见这些人说着沈家被灭门，无一人幸免的事，证据凿凿。
“官府将人给核实了，除了少了个小少爷，但是谁知道他是不是被砸烂到面目全非啊，啧啧，我可还记着呢，那小少爷生的好看，一张脸啊，精致的很。”
沈秋快步走过，过滤着有用的信息，这几日他发现，想要知道消息，乞丐知道的最多，他们闲来无事就挤在一起八卦，这调侃那调侃，坐在一旁能收集到不少信息。最关键的，只要有钱，对方不管你什么来历都帮你把事情办妥。
官府说沈秋死了的原因，除了认为沈秋是被砸烂了看不清，更有可能是对方早就想对沈家做什么了，碍于沈家的地位一直收敛。如今正巧是最好的时机。
沈秋停下脚步，他找到了庄叔和林叔，两人跪在沈家废墟旁哭的稀里哗啦。
沈秋装作路人走过，碰了碰两人，留下纸条。
庄叔林叔看着沈秋融入人群的背影，眼泪流的更加汹涌。
两人抹了把泪，爬起来，踉跄着离开——他们哭了两日，这两日一直如此，官府守着的人也没在意。
手中的纸条写着：我无事，稍安。好好待自己，娶妻生子，过平凡生活。
内附两张银票，总计两千万。
两人最终抱着纸条嚎啕大哭，他们不清楚小少爷接下来怎么过活，记忆中的少爷喜欢穿着张扬的红色，时而天真烂漫，时而稳重，手中这两千万，岂不是掏空了少爷的身家？
岂不是，让少爷有吃不饱穿不暖的风险？
“我可怜的少爷啊，你这般做又是为的什么！”
那沾满灰的袍子，又岂是少爷该穿的？
林叔还冷静些，他边掉眼泪，边扯着庄叔，“少爷说不定留了话，我们先去钱庄换现银，问问管事有没有话。”
“这……怎么不在纸上写好？”
“哎，先去看看吧，少爷也是希望我们不要被连累。”
“我的少爷啊……”
安定好庄叔林叔两人，沈秋便对此地没了执念，按照乞丐的闲谈，沈家应当是只剩自己唯一一人，分家也都灭了。
那接下来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呢？
边打探边走吧。
……
与此同时，城西。
圆清跟在惠梧的身后，手持念珠拨弄着，“阿弥陀佛……太师叔，这是……怎么？”
惠梧探了探眼前人的鼻息，闭眼拨弄念珠念了几句《地藏经》超度，放眼望去断瓦残垣，轻叹一声，“此乃沈家分支，听闻沈家一日之内惨遭灭门，无一生还。”
圆清又“阿弥陀佛”一声，后问，“百里宗似乎在找些什么？”
“这一路贫僧打探，发觉沈家灭门是由于沈子行此人指使，却因执行之人听了小道消息，说沈家有宝物，便准备偷，无奈被人发现，争执之下，怒杀对方。杀红了眼，沈家就被惨遭灭门，而这几人则是炼气期，如今没了踪影。
“于是另一些人便以为东西在分家，结果血洗分家也没找找半个。”惠梧看着头顶施了法术隐匿身形乘法宝飞过的人，“应当是百里宗弟子，也不知是练气几层才这般得以重视。”
惠梧虽为圆清太师叔，反倒十分年轻，为人也不死板，除了那光溜溜的脑袋和身上的佛珠袈.裟，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和尚。
“沈家？”圆清瞪大眼，赶忙又拈着佛珠念了几句。
惠梧蹙起眉头，终道：“即种因，则得果，一切命中注定。”
……
沈秋一路南行，远离了此地，随手买了把剑，做平时练剑而用，后一路打探，发觉此地甚大，那些仙人的传说竟不是假，有些地方都知人可修行，只需确认了根骨好坏即可。
只是沈家在人们眼中也算是颇大，走那都有人谈论。
沈秋这几日来，早已心静如水。
“这沈家被灭了满门，你说是不是魔道做的？”
“那这沈家做了什么才让魔道血洗整个家族啊？听说一个人都没留下呢，这好歹毒的心。”
“诶，我听得版本可与你们不同，我听说啊，这沈家有宝物，对方是炼气五层以上十位！屠了满门后还没找着宝物，生生入魔啦！”
沈秋从一旁走过，裹着灰色袍子，不知为何被屠的是自家，旁人知道的比自己还多。
这几人像是宗门内弟子出来办事身后跟着的杂役，知道的比较多，却也只有这么多了，他们缩在那边嚼舌根，也不怕被凡人听了去大肆宣扬。
沈家分支自然不止城东城西两个，慢慢数去，东齐镇附近皆为沈家的驻扎地，如此血洗洗尽倒也属实，毕竟无需再去别的地方找漏网之鱼。
沈家家规很严，几百年来，沈氏族人全部盘踞于此，成了这里的地头蛇，人家也不愿离开，我族势力之大，不管怎么混吃等死，都足够耀武扬威了。
除却这些议论，各地官府立刻上报了朝廷，随后开始想尽法子吞并沈家，安抚当地百姓，并将废墟里的沈家财产一部分收入库中一部分上缴朝廷。
这些都是沈秋一路下来打探到的，百姓们得到了官府的补偿，反倒比以往更开心了些，沈家之事不过是饭后谈资。
然即便如此，他一路打探下来，竟对仇家是何人已有了具体的概念，如今只差一点，最关键的一点。
沈秋从迷茫到目光坚定，一人独自浪迹江湖。
天色蒙蒙亮起便开始练剑三万载，如此大半日，其余时间则寻觅一清净之地练《炼心诀》，多余时间则四下走动打听。
《炼心诀》已达第二重，静心冥思。
沈秋经历如此劫难，如今已达到境界，只需在里面不停磨砺即可。
磨砺虽苦，可这心境，却可谓是一日千里。
沈秋倒了杯茶，淡淡的问道，“听闻近日，百里宗纳新？”
小二收了沈秋扔来的银两，立马笑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客官您这可是问对了人，这百里宗啊……”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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