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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几乎将整个房间毁于一旦的小罪魁祸首莉莉终于在哈利强大魔力的安抚下，在斯内普怀里睡着了。
斯内普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回儿童床上，右手食指擦拭掉犹挂在小女孩腮边的泪珠，直起身来，看着已然完好如初的房间，再看着两个默不作声互相打量的青年巫师，不觉叹了口气。
“先生们，”斯内普说，“到楼下客厅去吧，你们就算要决斗，也不应该吵醒孩子。”
德拉科耸耸肩，赞同道：“当然，我可不希望波特的女儿拆了我的房子。”
他刻意顿了顿，扯出一点奚落的笑，“她的父亲就算赔得起，大概也会赖账。”
“得了，马尔福。”哈利皱眉，刚要反唇相讥，倏然一道黑影从敞开的房门处窜进来，“咻”地跳入儿童床中，他惊得赶紧上前查看，却意外地发现了一只白杂灰毛，近有一米长——不含尾巴，硕大的雪貂。
雪貂趴在熟睡的莉莉身边，抬着小脑袋警惕地瞅着哈利。
哈利不客气地伸手把这小玩意拎起来，不可思议地问德拉科：“马尔福，你这是你的吉祥物？以此纪念你霍格沃茨的丢丑生涯么？”
“是纪念没错。”金发青年双手抱胸，露出贵族派头十足的虚伪笑容，“如果你知道它的名字和来历的话。”
哈利松手，雪貂跳到地上，尖叫一声迅速钻入儿童床底，他哈哈一笑：“我就记得你那次变成雪貂的样子，这一位莫非是你兄弟？”
“哼，哼——”德拉科嗤之以鼻，刚待再说，斯内普颇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很高兴看到你们的感情一如往常，不过在浪费时间上你们倒是如出一辙。波特先生、马尔福先生，现在你们能屈尊下楼了么？”
哈利与马尔福对视了一眼，各自咽下了针锋相对的话语，默默地跟在他们从前的魔药教授身后下了楼去。
出了房间哈利便察觉到这是幢大屋子，等下到一楼，更加确定了建筑物的体积一定不容小视，再加上装修风格上的极尽奢华，毫无疑问屋主人富有又爱炫耀，他朝德拉科瞥了一眼，德拉科露齿笑出得意洋洋。
斯内普领着两人穿过大堂，走入后方的一间小会客室，三人依次在围圈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立刻便有穿着正式佣人服的家养小精灵走进来，举着个托盘，上面摆着茶具，它斟好茶后，朝三人各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离开了会客室。
德拉科先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的时候，正对上斯内普征询的目光，他干笑了一下，又猛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道：“这件事真不能怪我。”
“我只想知道莉莉为什么会嚎啕大哭，她很少这样失控。”斯内普平静地道。
“呃，”德拉科有些狼狈，他很快瞄了一眼哈利，讪讪地道，“你知道我不会对付小孩……”
“德拉科。”斯内普表情语气不变。
“好吧，她哭着找你，找波特。我告诉她波特不一定会愿意当她爸爸，她就炸了。你们相信我，真的只是一句随口而出的话。”德拉科局促地看着斯内普，“魔法部那些人肯定为难你了，是不是？”
哈利惊讶：“你怎么会知道？”
“德拉科！”斯内普警告的声音和德拉科的嗤笑同时响起，哈利来回看着两人，最后定格在斯内普脸上：“教授，你还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斯内普没有即时回答，严厉地扫了眼德拉科，德拉科耸耸肩，不以为意地假笑：“告诉他吧斯内普，你不觉得把伟大的黄金男孩拉到斯莱特林的阵营，是件很有意义的事吗？”
“说什么？”斯内普挑眉。
德拉科微微张开嘴唇，又挫败地叹了口气，继续闷头喝茶。
哈利只好继续盯着斯内普，斯内普回视着他，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毫无情绪。
打破这个僵局的是刚刚在楼上房间的不速之客，那条雪貂，它鬼鬼祟祟地潜进了小会客厅，趁人不备一下子跳上了茶几，蹿到哈利的杯子前，毫不客气地低头喝起了哈利没碰过的茶。
“它居然喝茶！”哈利惊讶地叫起来，他再次打量这怪异的动物，脱口问道，“难道是Animagi？那这是谁？”
德拉科终于放下茶杯大笑起来，同学几年，哈利从没见过这个自诩高贵的马尔福家族继承人这么失态，笑得必须掏出手帕擦眼睛。
雪貂抬起了头，黑亮的眼睛瞅瞅哈利，又看看德拉科，尾巴一甩，跳下桌去，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到底是谁？”哈利的声音不觉带了一丝焦躁。
这两年来他愈发习惯麻瓜世界的生活，悠闲缓慢，不需要随时随地紧绷神经线，也没有如影随行的死亡阴影，这么多年来，他终于可以摆脱掉笼罩整个生活的巨大压力，放松身心——除了那回的狼人事件让他不敢再约会之外，其余的一切正是哈利梦寐以求的。
他不在乎深居简出，长隐于市，他被万众瞩目的时间太久。
可是现在呢？
哈利毫不怀疑，他还没享受够的宁静从此一去不返。
既然自己是罪魁祸首，哈利不打算抱怨，他对意外有了个女儿，更多的感觉是惊喜——但他太不喜欢眼前的情形了，这两名浑身散发出阴谋气息的斯莱特林仿佛联手将他当成了白痴。
德拉科再次耸肩，他站起身来，向斯内普道：“我去看看你们的孩子，顺便喂喂那位可怜的雪貂先生。西弗勒斯，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告诉波特你所经历的，以及我们正在经历的。”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想法彻底坦白，“我想邓布利多校长还活着的话，他看到魔法界这种乌烟瘴气的样子也不见得会开心吧。毕竟这个年头，斯莱特林们哪怕多吃一颗柠檬糖都会被怀疑了。”
话说完，德拉科对着蓦然瞪大了眼睛的哈利扯了扯嘴角，优雅地离开。
会客室内的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哈利心烦意乱地啜了口茶，喝进口中才想起这茶水已经被雪貂先生光顾过，更觉得沮丧。
斯内普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不觉带了些微的苦涩：“波特先生，请你相信，我要不是实在没有人可以求得帮助，我不会把莉莉交给马尔福先生照顾。看到你们这么多年来，仍然保持着当初入学时的秉性，身为你们曾经的教授，我不能勉强表示我很欣慰。”
哈利沉默了一会，突兀地道：“我说结婚是认真的，教授。”
斯内普疲惫地挥了挥手：“我并不怀疑这一点，波特。”
“你不认为这是个行得通的主意？”哈利穷追不舍。
“哈利，”斯内普苦笑，“我和你弄出来一个孩子，等到公诸于众，就已经够吓死保守的英国魔法界了。要是我再同意和你结婚……毁掉你的人生不是我的兴趣，你只要承认莉莉就行。”
哈利不置可否，拿起茶杯，又放下，祖母绿的眼中闪出温柔的光：“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西弗勒斯？”
“没什么大不了的。”斯内普依然含糊其辞，“我想，我们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如何说服魔法部同意签署正式文件。”
“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马尔福。”哈利扔出杀手锏，“他肯定乐意把所有的一切加油添醋地告诉我，你了解你的教子，教授，他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煽风点火，再往火上浇油。”
斯内普露出被噎住的表情，两秒钟后，他再次无奈苦笑：“这算是年轻巫师的联手吗？好吧，我只能说，魔法界对黑魔王的敌意和警惕没有随着战争的结束而结束。具体到我个人身上，他们不相信我的清白。”
“清白？不相信？”哈利皱眉，“为什么？”
他看着斯内普，难以置信地连续追问，“他们是谁？凭什么不相信？”
斯内普向哈利笑了笑，笑容仿佛是过去那位抓到格兰芬多恶作剧的教授：“这些问题你都知道答案的，波特先生。明知故问，是要为难你的教授，好让他当众出丑么？”
“当然不是！”哈利震惊，他没想到斯内普仍认为他有这般的恶意，他不无委屈地叫道，“教授，我为曾经错怪你而道歉，但是——”
猛吸口气，哈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还是继续说你的事吧，西弗勒斯。”
斯内普的微笑转瞬即逝，他沉默了片刻，点头：“在控制情绪方面还是很有进步啊，波特先生。我的事，没什么好说的，我知道你在离开之前为我写了一份长长的证词，我还有幸阅读了原文。最让我感动的一点，哈利，莫过于你居然没出现拼写和语法错误。”
“斯内普，”哈利正襟危坐，毫无笑意，低声道，“我把与黑魔王间的秘密没有保留地展现给你了，我希望得到你的回应，把我当作……就算不是伴侣，至少也是同盟，尊重。”
这一回，斯内普沉默了更久，最终开口的时候，哈利暗暗松了口气：“我曾追随过黑魔王，这点我不能否认，很多人也记得。就算你是伟大的哈利.波特，对此也无能为力。”
他稍作停顿，看向哈利，那个曾经的男孩眼中没有任何波澜，他庆幸眼前的格兰芬多成熟到不曾流露出任何的怜悯，这让他仍能有充足的勇气，将战后在魔法界的遭遇简单地说出口。
事实上，斯内普在发现身中“最糟糕”的诅咒之后，他不得不辞去霍格沃茨的工作，离开了魔法界，一半因为他必须全心全意去对付那个即将到来的后果，另一半也则是学校的理事会、以及魔法部的决定。
“我们不需要曾经的食死徒。”
原话如此。
战争让很多东西颠了个，比如马尔福家，不再是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纯血家族，虽然没有到过街老鼠的地步，但是名声也是一落千丈。
作为马尔福家族继承人的德拉科在斯内普离开之后没多久也离开了魔法界，他倒不是有意要追随他的教父，完全是“因为斯莱特林的矜持和自尊不允许我留在那么一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这也是德拉科的原话。
但不管怎么说，这对斯莱特林的教父子还是在麻瓜世界重逢了，德拉科也成了除斯内普之外，唯一一个知道斯内普受诅咒而有了波特孩子的人。
哈利想起德拉科刚才的趾高气扬，红透了脸，吞吞吐吐地问道：“呃，你是说，马尔福知道，呃，我和你那个……”
斯内普的嘴角扬起一丝讽刺的笑：“他出身纯血，比你更清楚魔法的威力。波特，没有人怪你，别担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哈利脸涨得更红，他侧了侧头，像个迷惑的学生，“但你还是没告诉我你经历了什么。西弗勒斯，误解和解雇并不会让马尔福为你愤愤不平，他坚持要你告诉我的事情，一定不是这个。”
“哈哈！聪明的波特！”斯内普还没来得及吭声，德拉科兜转回来，他倚着门框，头顶着那只顽皮的雪貂，两手交叉抱胸，哼笑道，“西弗勒斯不想提，那我来说好了：他为了生下你的女儿，差点被追踪来的傲罗给杀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