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在你后面！》好多木木

7、第 7 章

　　西施独自站在河边，看着平静如镜的河面无限延伸。在视野尽头，与蓝天交汇出一条无尽的水平线。她想，也许她命该如此，就像这河面一样，看似平静，然而河水中上演着怎样的优胜劣汰，弱肉强食，又有谁知道？
　　“西施。”旬邑抢在了郑旦前面喊。他马上意识到自己有些造次唐突，便调整状态，稍作镇定，温柔的说：“好久不见。”
　　西施随风转身，轻盈的袖摆宛若杨柳抚面般扬起。或许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西施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总是能辽东别人的心弦。她迟疑了几秒便马上想起了旬邑。接着，她便开始观察旬邑。着装话里，并非凡家子弟，配饰精美定是富贾门第。眼神含情，举止却矜持，颇具涵养。西施忽然找到了另一条通往阔达的路。于是，她在脑海中迅速会议那一天和旬邑谈话的场景。印象中的他也是才华恨意，傲骨不凡。这种类型的人一般喜欢和同道中人打交道。西施再看看旬邑的气质，风流倜傥，俨然是一个翩翩君子的形象。像他这种出身不凡的人，在人际交往方面也一定不浅。在全面的观察了旬邑之后，西施便很快知道了应该用怎样的方式能够直接抓住旬邑的心。
　　“好久不见！”西施平静如水的说。脸上的笑容似有似无，若隐若现。有些神秘，又有些迷魅。
　　旬邑看到有些入神，郑旦见此状连忙推了推他，这才回过神来。
　　“你们先聊，我还有事，先走了。”郑旦恨失去地走开了。
　　旬邑并没有直奔主题，而是谈了谈这两年来发生的事情。
　　杨柳抚面起涟漪，飞鸟迎风颂春歌，若是真情常在心，纵使别离亦难忘！
　　“如果我愿意明媒正娶，你会答应吗？”旬邑突然停止加布转身凝视西施。
　　西施双目含珠，深情款款。她缓缓伸出右手，轻轻抚摸旬邑的脸颊，苦笑着说：“傻瓜，在这乱世浮生里，有你这一句话，足以。只是我又何德何能配得上你呢？”
　　“我喜欢就够了。”旬邑斩钉截铁的说。
　　西施强忍的眼泪还是掉落了，滑过脸颊，滴落下来。他看到了旬邑如蓝天般纯净的心，是如此的真诚！西施动心了。在看淡了世事无常，人情冷暖之后。她第一次感觉到被温暖了。这和郑旦给的不一样。在郑旦眼里，他永远都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郑旦的爱更多的是施舍和怜悯。而旬邑的是爱，简简单单纯粹的爱。
　　旬邑看到西施的眼泪更加确定了心意。他握紧西施的手。坚定的说：“我今生非你不娶！”
　　“不行!我不能对郑家不管不顾。郑家的百年基业不能就这样毁于一旦。他们有恩于我，我不能置之不顾。”
　　旬邑将西施揽入怀中，深情地说：“放心，一切有我！”
　　成功了。从见到旬邑的第一眼，西施就知道事情不会失败。只是算计来算计去，她都忘了自己的心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感情流露。也罢！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戏演多了，谁还记得真实的自己呢？只能接着演，别无选择！
　　西施回到郑府后，随意敷衍前来关心的郑旦后，便回房了。她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放空一切。她忽然想起自己还是碧玉年华，却仿佛历经沧桑变幻，看破浮尘俗世。如果这一次，她成功了，便决心好好享受生活。。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半浮生。她左右不过一个俗人。安安稳稳才是她想要的。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命运从来不会眷顾可怜的人。
　　旬邑在几乎和家里闹翻的情况下，才取得了家人的同意。那天，天很蓝。灼热的太阳也异常的温柔。一条常常的娶亲队伍犹如街上的龙一般，见首不见尾。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旬邑一袭红色新郎装，骑着彪形宝马，走在队伍的前面。宝马的脖子上也系着喜庆的大红花。旬邑脸上挂满了笑容。他左顾右盼，忙不迭地接受来自路人的祝福。
　　看热闹的都是些穷人。能够见到如此大场面大抵也都是第一次。毕竟战乱之后的越国元气大伤。百姓衣不裹体，食不果腹的不在少数。虽说这是别人的喜事。百姓们心里也不免跟着高兴起来。他们甚至连新娘是哪家的姑娘都不知道。跟着别人一起喜滋滋的向新郎祝福。
　　一片欢庆的气氛，忽的被一个气喘吁吁，焦急难耐的郑府吓人打破了。他猛地站在队伍的前面，双手展开，拦住了旬邑的马。并且，在旬邑的耳畔小声嘀咕了几句。旬邑脸色顿变，表情凝重。一场轰轰烈烈的婚事，变成了一场久久不能遗忘的笑话。
　　原来，为了迎接即将回国的越王勾践。西施和郑旦被上将军范蠡选中入宫做了宫女。同行的还有上百名城中长相俊美，身姿绰约的女子。当然，这只是官方的说辞。她们实则被选为了暗人。经过严格的训练之后，选择其中的佼佼者送往吴国，或者是其他国家做夫人。
　　上了差人的车，西施和郑旦一行起先还有说有笑，有哭有闹的。富家闺秀大都伤心流泪，贫家女子则笑容满面。一个是由主子变成了奴婢，一个是由奴婢变成了有钱的奴婢。结果都一样，人心却又千百种。也不知是到了何处，马车上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昏昏睡过去了。醒来时，已经到了越国王府。他们一个个眼神朦胧，动作迟缓慵懒。摸摸脸上的水，原来不是自然醒的。是被冷水浇醒的。甚至有几个是被人用脚狠狠踹醒的。
　　此人一看便是这里的头目。她眼神犀利，目光如刀。双手后握。樱桃嘴，身姿纤细。像是仙女下凡，只不过太过严肃，可远观而不可近玩焉！她就是阴离！
　　其中一个被踹的女子，愤然站立起来。双目怒火中烧。她可从未受过此等待遇。她刚欲上前教训阴离，即被阴离掌掴。洁白如凝脂的小脸上顿时出现五个红肿的指印。站在阴离后面的带刀差人欲动身压制女子，被阴离一个手势拦住了。女子见有机可乘，又想上前“教训”阴离。阴离一脸鄙夷地说：“你是不想活了？”这语气听起来甚至冰冷。凡是听到的人都隐隐的感到后脑勺发凉。
　　女子被阴离冰冷的气场震慑住了，僵在空中，不知所措。好一会儿之后，便吓瘫在地上。
　　“进了这扇门，你们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想走除非死。接下来的每一次训练，不管你们过不过得了，都必须过得了。否则也是死。”阴离说，“今天，你们就好好的休息，训练从明天开始。”说完，她示意在一旁的高主管，打算离开。
　　“你还没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不需要知道！”话音刚落，人就不见了。
　　西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静下心来，观察周围。这里的每一处摆设都是经过精心设计布局的。每一个地方都尽显匠人心思，精致而严肃。房间四处无窗，仅一扇严严实实的门。门的正对面放着四个高高的深色柜子。柜子的正中间锁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在门的右边，摆放的是一张床大小的长桌。桌面上的四个角落嵌着大拇指粗细的绳子。在靠门的一端中间也嵌着粗绳。这些绳子都是崭新的。似乎在等待着有人能躺在上面，四肢被困，颈部被锁。然而看似诡异的东西却有着精美无比的细节。桌的四个脚雕刻着魑魅魍魉四个鬼怪，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这里是行刑房。那是行刑床。”说话的是阴离的妹妹阴琳。不过，在这里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她和阴离的关系。
　　阴家时代皆为越王的暗人。从事各种暗杀工作。连暗人府也极少有人知道阴家人。他们平常生活中自称为赵家人。阴琳从一出生就注定了要成为一名优秀的暗人。父母自小就亲自教他学文习武。这一次她来暗人府相当于走一个形式。
　　“你是谁？”子苏问。
　　这时，门开了。孱弱的烛光和刺眼的阳光对比起来显得格外的微弱。阳光一下子让原本封闭压抑的行刑房有了些生气。逆着光看过去，站着的是一个面无表情，体态丰腴的大妈——内务主管高主管。高主管体态丰腴，但是身手灵活，反应迅速。
　　“都给我挺好了。拿到了各自房号之后，便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许吵，不许闹。晚上有谁哭出声，掌嘴50下。”一听她的声音就有点男人婆气势。临走前，她忽然想起什么，“给你们准备的衣服尺码明天都给我换好，至于尺寸，放心好了，绝对合适。”
　　暗人府在选人的时候，对外形要求十分严格。基本上这些新暗人们，身高，体型都差不多。长相在同龄人中也都很出众。
　　夜幕降临，夜色凝重。暗人苑里如死般寂静。一只猫头鹰倒挂在树枝上，守株待兔。两个锐利的眼睛左右转动，伺机而动。月光洒落在房门上，房门似乎披上了一层银纱，冒着寒气。
　　所有新暗人的房间早早的就熄了灯。黑暗似乎而已遮掩现实的冰冷，却无法抹去内心的恐惧。
　　“旦儿。”西施和郑旦同睡一张床。黑暗中谁也看不到谁，只能凭感觉感知彼此的存在。“你怕吗？”
　　“怕！”从被差人选中送至这里，到现在，郑旦的头脑一直都是恐怕的，根本无法思考。
　　“放心，一切有我。你现在要好好的记住我说的话。叫子苏的一定要保持距离。此人心机颇深。而且心狠手辣，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还有一个叫阴琳的，她不坏，但城府很深，和她相处小心为妙。我总有一种感觉就是她和阴离的关系不一般。”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郑旦说。
　　“我无意中看到她和阴离之间有眼神交流。而且不是一般的陌生人之间的交流。”西施说。
　　“那子苏呢？”
　　“第六感。她应该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神态却有一种出奇的兴奋。这个人眼睛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向。”
　　“还有那个想攻击阴离的女子呢？”郑旦继续问。
　　“易沁？她离死不远了。”西施说，“她从小就娇生惯养。脑子本来就聪明。但也吃不了苦头。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半夜三更偷偷逃跑，然后被差人抓住。第二天上午，阴离就会当众行刑，杀鸡儆猴。”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你不是说她是聪明人吗？”
　　“她仅仅只是脑瓜子聪明而已。在暗人府，聪明的人太多了。这里更过的拼的是手段。”
　　“其他人呢？”郑旦接着问。
　　“以后会知道的。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先要沉住气，之后才能再做打算！”西施说。
　　郑旦微微转头，看看黑夜中的西施，若有所思。她心头微微发凉。不仅仅是这周遭的环境，更多的是西施那番话。她也是从现在开始重新认识相处了两年之久的西施。
　　西施一夜未睡。她脑子里不断回放白天的画面。她要记住每一个人的每一个表情和语言。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在暗人府里带着郑旦一起安安全全的生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