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在你后面！》好多木木

31、第 31 章

　　暗人们的训练工作基本结束了。夏天也如约而至了。郁郁葱葱的大树变得更加绿了，叶子一片比一片成熟，厚实。许久未开的荷花终于迎来了属于她的季节。
　　世界一片勃勃生机
　　暗人府这段时间更是好不热闹！新一批的暗人马上就要被送往各国了。暗人府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开交。超过一半的暗人被送往了吴国，其他的则被送往各个国家。这段时间他们主要是了解现在各国的情况和局势，以及如何和现有的线人练习。
　　范蠡自然是主要培训人物之一。他笔挺地站在台上，身体一动不动，只有嘴巴一张一合以及那双凌厉的眼神扫视着下面的每一个人。
　　西施认真的看着范蠡，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注意他表情的每一次变化。但是，她的心里没有一丝非理智的情愫。她现在看范蠡的感觉，和几天前看勾践的感觉是一样的。所有的非理智的东西都只是存在一点点，很快就会被理智狠狠的消灭了。
　　坐在西施旁边的郑旦却是另外一番模样。她的眼睛放光，痴痴地看着范蠡。她认真记住范蠡说的每一句话。范蠡偶尔也会适当回应郑旦一两个眼神。这对于郑旦来说就已足够！
　　西施看着郑旦，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郑旦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范蠡。她眼里是放着光的。只照亮了她和范蠡两个人，这光是微黄的暖色，发出初恋的味道。她担心郑旦终有一天会被爱情毁了自己。要知道，恋爱中的人是最没理智的，也是最容易被利用的。
　　西施推了推郑旦，并唤了她的名字。郑旦丝毫反应都没有。西施也就放弃了。
　　短暂的培训好不容易结束了。西施找了个机会试探郑旦。
　　“旦儿，你也不小了。有没有心动的对象？”西施装作若无其事地说。
　　郑旦看了看西施，眼神里起了防备。转而，她马上调动脸上的肌肉做出极为自然的笑容，瞪大眼睛看着西施说：“怎么了，姐姐？”郑旦把问题又抛给了西施。
　　西施一听，知道郑旦是在故意避开问题。她才不会理会这种雕虫小技。“没怎么。就是想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
　　“姐姐，你可真是会说笑。我们明天就回被送到吴国去。哪有什么资格谈情说爱？”郑旦还是没有直接回答。她在西施面前说不来谎。她感觉自己在西施面前就像是一盏琉璃，一眼就可以被看透！
　　“所以，你是有喜欢的人！”西施不想再兜圈子了。
　　郑旦怔了一下，嘴里欲言又止，眼神开始恍惚，游离！
　　“哪有？”郑旦低着头，看着放在脚上的，搓来搓去地手。
　　“是范大人吧！”西施忽然用凌厉地眼神直接看着郑旦，郑旦顿时像是一个被降了咒一般呆住了。她抬着头，愣愣的看着西施，手停止了动作。
　　“忘了他吧！”西施说。她深刻的明白郑旦现在正在经历的痛。那是剜心的痛，是会在心上留下一道一辈子都隐隐作祟的伤疤的！
　　郑旦沉默了许久没有作声。她在思考，她在忍着，她想想出一千个可以反驳西施的理由，奈何脑子不够用。一个理由也想不出。她继续忍着，不做声，牙齿用力的咬着下唇。
　　许久过后，她抬起头，鼓起了所有的勇气看着西施，眼眶含着泪水。
　　“忘不了！就是喜欢！”
　　“忘不了也得忘！”西施冷酷到没有血性。一道道眼神如同一把把冰刀，把郑旦刺的遍体鳞伤。
　　空气再次陷入了寂静。
　　晚饭过后，西施没有回房间。她想给郑旦一点私人空间，让她静一静。
　　夏天应该是一年中最灿烂的季节。白天最长，花儿最艳，绿叶最绿。如果把人的一生比作四季的话，最辉煌的时候比作夏天是再合适不过了！
　　“在想什么呢？”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此时此刻，西施无比的讨厌这个人的声音。“没想什么！”
　　“不高兴？”
　　“有事吗？”西施不耐烦的问。
　　“明天就要走了。想见你最后一面。”
　　“大王，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西施转过身来，吓了一跳，居然不是勾践，是范蠡！
　　范蠡同样也吓了一跳。他以为勾践早就忘了西施这个人的存在。没想到，他们居然偷偷见过，而且，看样子见过不止一次。范蠡有些嫉妒。他也不知道这种嫉妒是从哪里来的。
　　“你和大王挺熟的！”范蠡略带醋意的说。
　　“有事吗，范大人？”西施转开话题，反将勾践一军。
　　范蠡沉默良许，说道：“你明天就要离开了。我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西施带着质问地语气。眼神冷冰冰地看着范蠡。他恨范蠡，恨勾践。他们都是在利用她，然后又假装深情地样子，想从他身上获得一点作为男人的本性。
　　“去了吴国之后要多注意安全。上一批送去的暗人，现在情况比之前好多了。夫差对我们的防备确实越来越弱了。但是你也不能掉以轻心。夫差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聪明的。能够有现在的丰功伟绩，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他妄自尊大，目中无人。这也是他的致命弱点！还有……”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西施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我身上肩负的是整个越国的兴衰荣辱，我岂能袖手旁观？”范蠡说的好像他们曾经在一起过一样。好像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负心汉一样。
　　而西施听到这些，除了恶心别无其他。
　　西施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大人，您说的只是什么话？奴婢着实听不懂！”
　　范蠡瞪大了眼睛，似乎眼前这个人不是西施。最起码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西施！
　　“你变了！”
　　“我一直都这样！只是你眼瞎！我们没必要继续谈下去了。我要走了。”西施转身离开，被范蠡拉住了。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但是我还是想问，你有没有喜欢过我？”范蠡很认真，很诚恳的问。
　　西施轻轻打下范蠡的手，同样很认真，很诚恳的问：“你有没有喜欢过郑旦？”
　　范蠡被西施吓到了。他没想到西施远远比他想的还要聪明！
　　他不禁苦笑。
　　西施跟着冷笑了一声，转身走了，留下一句话：”去看看郑旦吧！断了他的念想！”
　　范蠡会去看郑旦，但不是去断他的念想，而是另有目的。
　　见到郑旦时，黄昏已至，太阳红着脸，低着头，徘徊在山的那头。郑旦也低着头，偷偷的瞄着眼前在这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
　　“明天你就要走了。怪舍不得的！”范蠡说。他虚伪的表演正式开始了。
　　“我也是。”郑旦的脸更加红了，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娇媚。
　　“去了以后，你万事都要小心。夫差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知道。”
　　“多多保重！”
　　空气沉默了良久！
　　范蠡转身欲走，郑旦突然怯怯地发问：“你，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范蠡心里多少猜到了郑旦会这么，而他也早早准备好了回答。
　　“当然。”范蠡不假思索的说。
　　郑旦心满意足地看着范蠡离开。
　　夕阳下山，黑夜降临，无声无息，寂静凛人。
　　回到房间后，西施见郑旦笑容满面，脸上毫无忧虑之色，心中便有数了。看来范蠡还是没有打算放过郑旦。
　　狠，她心中之后狠。对所有当权人的狠。生而为人，为何她的命就贱如草芥。
　　第二天早上，又是锣鼓喧天，红旗招展。一辆辆马车，喜气洋洋，一个个人红光满面。阳光下，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只是，在这恢弘的排场下，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这喜庆的背后，藏着的是无尽的不寒而栗！
　　这一次，勾践也来了。从西施出现，一直到上了马车，渐行渐远。他的眼睛始终不曾离开半步。
　　他承认这一次，是真的动心了。
　　勾践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在吴国的那三年已经死了。直到西施的出现，如一缕春风吹冰封雪飘的寒冬，唤醒沉睡多年的心。
　　然而，他有一千万个理由阻止自己谈情说爱。现在的他不是当面称霸群雄的战国霸主。他即使是要娶妻纳妾，也是一种重要的政治联姻。西施显然不是政治正确的选择。
　　这一点，他和范蠡早早就达成了共识。
　　郑旦哭了，和其他的暗人一样了。这些暗人虽然有了视死如归的勇气和决心，但是明知是条死路，多少还是有些不舍。
　　当马车的最后一只脚离开越国的国土的时候，西施的心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心中只有对这个世界深深的仇恨。这仇恨不仅仅只是对吴国，也是越国。她狠所有把她当成玩物的人。
　　现在的她，除了郑旦之外，不相信任何一个人。她要权利，她要荣誉，她要一切会左右和威胁到的人。
　　有时，本就是生活将人逼的不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