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在你后面！》好多木木

30、第 30 章

　　“不感到惊讶吗？”
　　阴离端端正正的坐着。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阴琳则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气质。或者是说，西施找不到可以形容阴琳模样的词语。她的气质总是在变，无论是淡妆还是浓抹，阴琳都是美的。她的脸，她的气质，她的妆容总是按照她的想法来。若是需要严肃，她的眉宇间总是带着杀气；若是要慈爱，她的笑容总是带着春风般的美丽……
　　现在的阴琳就好像是普通人家的大姐姐般的看着她。真诚好像是从内心深处真诚的发散出来。
　　“你觉得我会惊讶吗？”西施知道在聪明面前，装傻只是在浪费时间和精力。
　　阴离笑得花枝乱颤。西施微微浅笑，不失端庄，也不失礼貌！”
　　阴琳依然保持着原有的模样，她看人的眼神从来不带着内容。因为带着内容就会被明眼人很快发现她的真实想法。而这是作为暗人最忌讳的事。
　　“离儿在我面前总夸你。”阴琳说。
　　“离儿”两人果然关系不一般。西施想。
　　“高主管也是对你赞不绝口，你也果然没有让他失望。”阴琳继续说。
　　“阴大人见笑了。”
　　“现在越国形势险峻，虽说是国运基本稳定了，但是依然是危机四伏……”
　　接下来阴琳简单地讲越国现在的形势说了一遍，话语里都在潜移默化的激化西施对他国的仇恨以及对越国的忠诚。而这些早就在西施心里根深蒂固。
　　“你是否真的愿意为了越国，肝脑涂地，鞠躬精粹死而后已？”
　　“我愿意！”
　　“好！”阴琳的嘴角这才有所上扬，很明显她刚才的那一番激昂的演讲让她的心绪也多少有些波澜。“过段时间，你就会委以重任。”
　　阴离看了阴琳一眼，好像是她也想去执行这次的任务。阴琳露出了杀人般严厉的眼神。那眼神转瞬即逝，不漏痕迹。
　　“你有什么疑问吗？”阴琳说。
　　西施踌躇了许久，说道：“郑旦怎么样了？”
　　“我们也不知道。你只能祝她好运。”
　　阴琳的回答，西施其实猜到了。除非是郑旦死了，阴琳才会告诉她。否则其他的一概无可奉告。
　　和阴琳结束谈话，西施一身轻松。一来是她确定郑旦现在没事，最起码没死；二来是她终于通过了最后的考核，成为了一名合格的暗人。
　　现在，她终于可以给自己放放假了。她是第一个活着回来的人。现在的暗人府人丁冷清，除了有些阴冷之外，原先的尔虞我诈之气，一扫全无！
　　难得清闲，真是难得清闲！西施一人信步走在的后山。山鸟啼鸣，树叶萧萧，光影婆娑。过去的她总是带着各种心思来这里。现在，她的心是空的。人这一生，能空着心一辈子，倒也是一种幸福。
　　走着走着，黄昏已至，百鸟归林，残阳如血。西施的正前方，看到了去年冬天子苏送的芏幽草。
　　它长出了一点点花苞，真的是蓝白相间的。蓝色的花瓣像是孔雀的尾羽，白色的花如同天边的纯洁的白云。
　　西施观察了许久，没看出个所以然，便起身离开了。正好碰到走过来的勾践。
　　“请大王赎罪。”西施非常有礼貌的跪在地上道歉。一举一动都十分符合越国奴婢犯错时跪地伏罪的模样。
　　而越王则看出了许多故意的生疏。
　　“西施，许久未见，你为什么这么生分？”勾践的心事痛的。他确信自己是爱西施的。然而，国家正式用人之际，像西施这样的优秀的暗人定会在兴复越国，拖垮吴国上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西施闭口不言。她是真的不想说话了。她知道勾践也只有在此时此刻会动情。一旦在国家大事面前，他又是另一副模样。男人一旦果决，女人是永远比不上的。
　　“我一直都很想你！”勾践深情款款地说。
　　西施心中产生了一股无比厌恶的情绪，她强压着，脸上露出实战过无数次的假笑，然后略带轻慢地说道：“大王，夜色已深，奴婢有些害怕。你说这儿蛇虫鼠蚁会不会跑出来围攻奴婢呀！”
　　勾践被这突如其来的挑弄吓了一跳，心里有些适应不过来。他露出了男人的本色，下意识的抱住了眼前这个娇羞美人，说道：“别怕，孤在你身边。”
　　“大王，暗人府最近没什么人，奴婢一个人睡怕！”西施一边说，一边对着勾践的耳朵吹气。这气吹得勾践心猿意马，浮想联翩。
　　西施知道，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抵不了她现在的这般柔情万丈。
　　勾践一下没忍住，抱着西施就想亲。谁知嘴被西施用力挡住了。
　　“大王——”西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西施推开勾践，整理起被弄乱的衣服。
　　“范大人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天下男人都想要得到的女人。”勾践喜欢这种感觉。太顺从了，反而容易失去原有的刺激感。
　　“那你想得到吗？”西施问。她的眼神顿时含着一股鲜有的戾气。
　　“想。”勾践的霸王之气顿时萦满全身。
　　“吴王夫差也想，是不是？”西施接着问。
　　勾践脸色说变就变。三年来的屈辱一下子充盈全身。他一声不吭，沉着脸走了。
　　“哈哈哈哈哈！”西施含着泪，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勾践停住，回头喝声道。眼神里带着杀气。
　　“大王，你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我只是你疲惫时消遣的工具罢了。”
　　“孤是真的有点喜欢你！”勾践很认真的说，“可范蠡说，你貌若天仙，才智超群，一定能够帮助孤扳倒吴国，成为战国霸主！孤从身上也确实看到了无限的潜能。”
　　“哦！”西施有的时候恨自己太聪明了。她在问之前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但是听到后，心里还是如千刀万剐般难受。
　　西施怔怔的看着勾践离开的背影。他的背影里确实藏着无奈。大概是确实动情了。就想现在的自己一样。不过，两人都是一点点，不足以撼动内心稳如泰山的理想。
　　月亮出来了，照在两人身上，带着凄凉。
　　西施正欲打道回府，路过芏幽草旁，看到芏幽草花开，便想走近仔细看看。谁知芏幽草叶下躺着好几只夜蛾子。此时的芏幽草花在银色的月光下，熠熠生辉。美得让人心惊胆寒！
　　第二天，暗人府送来了一具尸体，是新暗人。从表面上看是落水淹死的。可谁都知道，一定是她暴露了，才会被灭口的。也是，像这样的人，只能以死来守住心中的秘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陆陆续续有暗人回来了。大部分都安然无恙。只有少数因为有肢体冲突二受了点伤。西施越来越害怕。难道是她对郑旦太有信心了。以郑旦的聪慧，应该不会这么晚都还没有回来。
　　第十天，郑旦终于回来了。她一直保持呆滞的眼神，缄口不言。洗澡，睡觉，吃饭，每天毫无表情的过着。到回来的第三天，郑旦才开口。
　　“姐，我杀人了。”郑旦流着泪，嘴角微微颤动。“我真的以为她把我当朋友。原来她一直在利用我。如果不是最后她想杀我。我绝对不会动手的。”
　　“没关系的。反正她从来没有真心过。她和子苏没有差别。”
　　“但是，我是真心的。我真的把她当成姐姐了。每次看到她，我都会想起你。感觉好亲切，好温暖。”
　　“有的时候，我们付出了真心，得到的不会是真心。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里，容不下真心的。就想是荒漠容不下想要拯救她的水，大海容不下想要温暖她的火，而战国，容不下纯洁的心。”
　　“姐，我不想做暗人了。我只想回家。我想我妈了。”
　　“你就当他们死了吧！从我们进来这里的第一刻起，我们就是没有身份的人。”
　　西施就这样陪着郑旦身边等她情绪平静下来。此时，郑旦的模样才像是她这个年纪的应该有的模样。而西施永远找不回她这个年纪应该是什么的模样了。
　　“你去的是谁家？”西施问。
　　“文大人家。”郑旦说。
　　“你呢？”
　　“范府。”
　　郑旦和西施的眼神对望了一下，彼此心领神会。他们都知道了一些旁人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子苏为什么会死？”半夜，西施突然问郑旦。
　　“我也不是很确定。大王正在彻查国库失窃案。文大人就把子苏拎出来当替死鬼。”郑旦说。
　　“除了子苏应该还有好多替死鬼吧！”
　　“嗯。”
　　“大王应该知道文种大人才是幕后主使。这一次是在给文大人警告。”
　　郑旦还没说，就被西施猜到了。她再一次透过黑夜，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西施。有西施在，她就是可以无忧无虑。
　　西施看了看郑旦，她确实恢复了。但是也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