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在你后面！》好多木木

27、第 27 章

　　来范府已经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西施醒着的时候要么是在忙不迭的跟在慧儿姐后面做着各种杂事；要么是在狼吞虎咽的吃饭。偶尔稍微停歇，也是战战兢兢的打瞌睡。也只有到了月末，发俸酬的时候会放上两天假。
　　这天，也是慧儿姐最开心的日子。在这天，她每次都要回家看公公婆婆。慧儿是个话痨，话说不了多久就会扯到公公婆婆身上。却从来没有听过她谈论相公。起先，西施以为是夫妻关系不和睦，后来听说她和相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甚是亲密。相公也从来没有嫌弃过慧儿没能为她添下一儿半女。
　　慧儿姐不想说，西施也就没有问。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提及的人。有一天，慧儿姐突然告诉西施，她的相公死了。在打仗的时候被吴国人杀了。尸体都找不到了。慧儿姐怕公公婆婆受不了，瞒了他们三年。
　　“你这样的瞒下去，也不是个事！”西施甚是不理解。
　　“她们没有嫌弃我生不了孩子，我就要报答他们一辈子。”慧儿姐极其肯定的说。
　　“他们迟早会知道的。”西施说。
　　“能瞒一阵子是一阵子。若是我说出来了。我哥一定会逼我改嫁的。”慧儿说，“他们没了我可怎么活呀！”
　　西施看着慧儿姐，竟有些惭愧。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纯洁的灵魂。宛若一张白纸，这张白纸还有着令人生畏的品性。
　　送慧儿姐回家那天，慧儿姐再三邀请西施去他家做客。西施确实很想去，但是身上人物在身，她也只能靠这点空闲时间，调查出更多线索。
　　现在正是初春，几处早莺飞来飞去，争抢着树枝做窝。早开的桃花已经装饰满了枯槁的枝丫，远远看去，像极了早春被朝阳染红了的彩霞。
　　西施有些看着入迷了一会儿。等缓过神来，回头一看，与范蠡正好四目相对。西施的面貌变了许多，但是眼神没有变过。范蠡也正是惊诧于眼前这个人的眼神竟如此熟悉。
　　西施马上低头行礼，正想要快步离去，被范蠡拦住了。“起风了。去给夫人拿件披风来御寒。”范蠡再打量了一番，确定是自己的低等丫鬟，也没多想。
　　也就是在这时，西施才主要到站在一旁，被范蠡搀扶着的大肚子。原来这就是吴夫人。西施心想。她会不会是藏在范府的间谍。
　　“怎么了？”范蠡好久没有得到回答，语气有点生气。
　　“奴婢，是丙等丫鬟，是没有资格进入夫人的房间的。”西施一听机会来了。她若是能够拿到通行令，便有机会了解到范府更多的秘密。“我们这些丙等丫鬟是需要特殊通行令才能进去的。”
　　“那去吧。”范蠡随身拿了一块贴身玉佩给西施。
　　西施拿到玉佩后，转身快步离开了。
　　去吴夫人的房间的路听慧儿姐详详细细的说过好几遍。西施心里自然是清清楚楚。等确定范蠡已经完全看不到她后，西施就三步并两步地跑着去了吴夫人的房间。
　　一进吴夫人的房间，西施被眼前的富丽堂皇吓了一跳。整个房间被装饰的如梦幻般。西施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不过，她没时间欣赏这里的美。她迅速扫视了四周，记住了里面大概的装饰和布局，便迅速寻找披风。
　　找到披风后，西施便四处逛游，假装迷路了。眼神同时不断的搜索周围的人，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通行令。
　　通行令西施也听慧儿姐说过。所以她心里大概有个数。西施东逛逛西逛逛，果然不出所料。有一个同样是下等奴婢的人身带通行令迷路了。西施便上前搭讪，说是带她出去。下等奴婢心思就是简单，随便说了两句话，西施便和她熟络起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甚是开心。
　　西施也就是在聊天的时候，假装不小心碰到了她，她身子向前倾倒，西施顺势扶住，右手在这个瞬间，偷走了她的通行令。等要告别的时候，西施报了一个同样是下等奴婢的名字糊弄他。
　　得到通行令的西施，马上快步回到了桃花盛开的林子里。范蠡和吴夫人站在桃花树下，你侬我侬。西施站在远处示意已经拿到了披风，范蠡给了眼神，命令她原地等待。西施便只好远远的站着，不敢上前。
　　离得这么远，西施放松了警惕，远远的观察吴夫人。吴夫人言行举止都是标准的越国人。甚至发音都是标准的会稽口音。西施找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西施猜想可能是找错人了。
　　就在西施马上就要排除吴夫人的时候，西施看到一只早春的小黄蜂飞到了吴夫人的身耳垂附近，蜜蜂狠狠的叮了吴夫人好几下，吴夫人都没有，蜜蜂也没有把针刺进去。
　　西施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处，果然，这里的皮肤由于长期易容，已经把穴位移走了，只剩下一块死皮了。
　　知道吴夫人是间谍后，西施心里边更加有数了。现在有了通行令，西施可以自由的出入范蠡妻妾的后院。因此，她也就可以获得更多的证据。一旦关键性证据到手，西施便可以全身而退。
　　正当西施看得入神，眼神又再次和范蠡交汇。这次范蠡的眼神丝毫没有放过西施。
　　“你过来。”范蠡确信这人见过后，马上采取了行动。
　　“大人，这是给夫人的披风！”西施马上低着头，奉上披风。
　　“你可是真伶俐，这披风是我最喜欢的。”吴夫人笑盈盈的说。
　　西施故意假装成被吓得不敢说话，声音还微微颤抖的样子。像她这一类的刚来的丫鬟多半是没见过世面。紧张发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你抬起头来。我好好看看你的眼睛。”范蠡说。
　　西施马上跪在地上，流着眼泪说：“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抬起来！”范蠡用命令的语气大声说道。一旁的吴夫人都吓了一跳。甚至连范蠡自己都吓着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般生气。他只是太想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不是西施。
　　西施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眼水模糊了双眼，再加上她极力用眼神模仿慧儿姐的傻劲。终于蒙混过去了
　　范蠡看了许久，摇了摇头，说：“你退下吧！”
　　“给我滚！”吴夫人显然因为范蠡过于关注一个最下等的奴婢而不高兴。
　　范蠡随意看了吴夫人一眼，吴夫人便乖乖不闹脾气了。而这些全都被西施收到眼里了。
　　等范蠡走后，西施独自一人欣赏了会儿桃花便离开了。回到房间，见到慧儿姐，她顿时变得更加开心。慧儿姐见他这么开心，忙问原因。西施胡乱说了一通，意思大概是太想念慧儿姐之类的话，便搪塞过去了。慧儿姐一听，更加喜欢西施了，还从口袋里掏出婆婆精心做的好吃的给西施。
　　“慧儿姐，长痛不如短痛。有些事迟早是要面对的。”西施郑重其事的说。
　　“妹，你在说什么？怎么我听不懂？”慧儿姐摸摸头，皱着眉头说。
　　“不要再隐瞒下去了。趁现在，你公公婆婆还年轻，身体还行，承受的住，早点告诉他们。”西施说。
　　慧儿姐这才明白过来，说，“我也知道。但是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我公公婆婆都是孤儿。两人好不容易在一起，结果迟迟没有孩子。后来好不容易老来得子了。结果一场战乱，什么都没有了。你说我怎么开得了口。”
　　“若是我真的说出口了。他们一定会把我送回娘家。我哥又肯定会逼我改嫁。当初我哥就是最反对我和相公在一起的人。”
　　“可是……”
　　“如果我改嫁了，就没人赡养他们二老。他们可能就会流落街头，靠着乞讨为生。”说道这儿，慧儿姐偷偷的流泪了。
　　“那你呢？一辈子就这样吗？将来到老了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我最应该做好的事情就是当好一名媳妇，其他的我不想想太多。”
　　西施没再说了。说了也没用。若是人世间还真的存在那么几个人，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而是为了别人而活着，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在暗人府，在西施的世界里，到处都充满了算计和阴谋，每个人都在为着自己的利益活着，西施这辈子永远做不到她的那样。就像是她永远会被别人的伟大而感动，却在涉及到自己的时候，而变得尤为的精明。
　　夜，每天都在袭来，企图吞没这个时间的所有光明，却总是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招进来的时候，邪恶的理想化为乌有。
　　西施这一晚，又睡得很安稳！这一次他做梦了。梦到的世界是会慧儿姐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