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来谁染霜林醉》水墨清心

99、恐怖人头

　　林萧然根本就不想搭理慕容熙，趁刚才陌如玉用话拖住那个毒妇的时候，他就试了很多次，想用内力逼毒，难怪不行，原来是麻醉剂，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毒，他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如果不成功，今天就全完了……
　　就听陌如玉接着问道：“慕容熙，我现在发现你真的很聪明，不过这次我们全部落入你的圈套，不会也是你设计的吧？那个……那个大辽皇帝……太子的爹不会也是你的‘相好’吧？”
　　那个半天都没说话的太子，此时又开始咳嗽了，看样子是被陌如玉的话给呛着了……
　　“那倒不是，这次是个难得的机会，难得你们要跟辽国太子在边境谈判，若你们躲在汴梁，我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但只要你们到了边境，就是我的地盘，要算计你们就太容易了，这不你们都中毒了？”慕容熙得意地道。
　　“可是……你不会连辽国太子也敢杀吧？我跟你说，他可是大辽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他的心头肉，你若是敢杀他，那大辽皇帝还不扒了你的皮啊？”陌如玉恐吓道。
　　“谁说我要杀他？是平南王发现辽国太子和西夏公主偷情，才一怒之下动手杀了他的，跟我没关系，他们双方火并都死光了，林萧然也失踪了，大辽皇帝只会去找西夏王算账，绝不会找我！”慕容熙很有把握地说。
　　“这么说，刚才毒倒太子和嫣儿的人是你？陷害他们的人也是你？”林萧然问道。
　　“当然是我，我本以为你会一怒之下杀了那个贱人，谁知道你竟然心甘情愿地‘带绿帽子’，没办法，我只能诓你把他们都带到这里，一起处置喽！”慕容熙说得毫无愧意。
　　“高明……实在是高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看来辽国太子也得死，那他的朋友们呢？你会放过他们吗？”陌如玉又问道，随即叹了口气：“我明白了……他们都得死，不管该不该死的，认识了你就倒霉，都活不成了！不过……你虽然把我们都杀了灭口了，你带来的这些人却什么都听到啦，你不怕他们说出去吗？”
　　“他们是我从小豢养的死士，吃了我特制的毒药，每年必须服用专门的解药，否则会死得很惨，再说了，我待他们都不薄，他们跟着我就能锦衣玉食，又怎会背叛我！”
　　“既然……你非杀我们不可，那你打算先杀哪一个？我告诉你，你若先杀了我，你就永远都不知道我从哪里来？我家在哪里了？急死你！你最好还是先挑别人杀……”陌如玉道，那辽国太子又在咳嗽了，显然又被她这话给呛着了……
　　林萧然觉得这丫头今天八成是吓得‘失心疯’了，才会这般说话，就听慕容熙阴恻恻地道：“当然从我那亲妹妹开始了，我看着她就生气，敢跟我抢男人？我让她死不瞑目……来人，把她给我抓过来！”
　　林萧然大怒道：“谁敢碰她一根头发，我就剁了她的手！”
　　慕容婷又开始干呕了，看来真的很害怕，有个匪徒伸手去抓她……忽然，就听到一声惨叫，那个去抓她的匪徒的手飞了出去，鲜血喷溅出去老远，真的被人剁了手，那人疼得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就晕死了过去……林萧然目瞪口呆，他看清楚了，只是死也不敢相信……
　　就见完颜雨嫣从地上慢慢地站了起来，手里多了把钢刀，显然是刚从被剁手的那个匪徒手里抢来的，她往慕容婷嘴里塞了一颗药丸，显然是解药，把吓傻了的慕容婷从地上扶了起来，冷冷地扫了一眼身后的匪徒，问道：“谁还要剁手？不用客气，只管伸过来，我保证一刀一个，绝不落空！”说得轻飘飘的，敢情剁的是别人的手，自己不疼。
　　有个小头目马上叫道：“都退后！你们都不是这个魔女的对手，上次她一会儿功夫就杀光了咱们五百人，我在远处亲眼所见，今天谅她一个人也杀不光咱们这么多人，也救不了几个人，咱们只需围住她，困死她就行了！”
　　完颜雨嫣扶着慕容婷，慢慢地往陌如玉这边走了过来，慕容婷吓得脸色蜡黄，一边让她扶着、一边有些腿软，忍不住哭道：“嫣儿姐姐……她……她要剥我跟孩子的皮做衣服……”
　　“你放心，有姐姐在，她不敢！我不剥了她的皮就不错了……她的皮太臭，姐姐不要，但以后只要有姐姐在，谁敢动你一个手指头，我就剁了他的手，我说到做到！”完颜雨嫣安抚道。
　　慕容婷很崇拜地看着她，就像看见了神邸……就听完颜雨嫣柔声说道：“婷儿，你听明白了吧，那个毒妇就是个恶魔，从来没把你当妹妹看，不过没关系，以后你就不要她了，婷儿有我这个姐姐就行了，才不稀罕她呢！”
　　慕容熙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可能……”她尖声叫道：“你没中毒？……可是……你不是武功都废了吗？怎么会？……怎么可能？”
　　完颜雨嫣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反唇相讥道：“我要是武功不废，你敢这么对我？你敢这么对婷儿？哼……我就是要骗你！否则婷儿死也不会相信你这么恶毒，她被我救了以后天天想你，心心念念地想着回去找你，若不是我早就知道谋害苏紫凝的人是你，早就把她送回去，还给你了，恐怕这丫头就早被你给害了！你这个贱人，今日还有什么话说？”
　　“你……早就知道是我害的苏紫凝？不可能！我做的天衣无缝，不可能有人知道！”慕容熙说得很肯定。
　　“是不可能有人知道，但是‘艾米’就知道！”陌如玉道。
　　林萧然心里明白，别人不知道‘艾米’是谁，他可知道，艾米是陌如玉家的智能电脑，上知五千年、下知五千年，他原本就认为只要陌如玉回了家，就会知道害死凝儿的凶手是谁，可她偏说不知道，看来她早就知道，而且告诉了嫣儿，却没告诉他和婷儿，看来真的把他当‘外人’了……他心里有些不舒服，还好嫣儿没事，武功也没废，不过她一个人恐怕斗不过这里的近万名匪徒，怎么办？显然现在嫣儿和玉儿身上都没有解药了，否则早就给他了，这里除了嫣儿之外，以他的武功最高，还能帮的上些忙。
　　就听慕容熙冷笑道：“你武功没废、没中毒、也没用！你一个人护不了这么多人，也不可能杀光我的人，累也把你累死，所以你不用嚣张！”
　　“谁说我要护住所有人了？我只需护住婷儿、孩子、玉儿姑姑，还有御医就行了，其他人我不管，反正你要砍了这些宫女的头当球踢，她们都听见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完颜雨嫣说得很坦然，一点儿都不急。
　　“那……你就不管王爷和太子他们了？”慕容熙问完了，才发现自己白问了……就见那太子和他的四个朋友神色如常地站了起来，抄起随身的武器，很自然地围成一个圈，把林萧然护在当中。
　　慕容熙吓了一跳，好半天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不可能啊，在座的以林萧然武功最高，他都倒下了，其他人没有可能啊……
　　就听那太子道：“师妹，我很久都没砍过人手了……其实从来就没砍过，好玩儿吗？”
　　“好玩不好玩儿，你砍一个不就知道了，问我干嘛？”那小丫头显然不待见他，或者是太熟了，说话很随便，谁知那太子毫不介意，问旁边的人道：“你们说砍手好玩呢？还是剥皮好玩儿，要不咱们都试试？”，就听那些匪徒里有人开始呕吐了，林萧然觉得很搞笑，看来他没看错人，那太子确实挺可爱的……
　　完颜雨嫣一边跟耶律宗真‘斗嘴’，一边从琵琶背板处取出自己惯用的那两柄短剑，然后把陌如玉和御医扶到椅子上坐好，慕容婷也赶紧把孩子抱起来，发现他睡得正香，并未受到惊吓，这才放心。
　　这时就听见慕容熙恼羞成怒地喝到：“弟兄们，别跟他们废话，先给我把这三千宫女的头都砍了，给他们扔过去，吓死那几个臭丫头，看他们还敢嚣张！”
　　“是呀……你们都听见了，还不快动手！”不知为什么？陌如玉也跟着喊道。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寒光闪动，鲜血喷溅，一阵阵惨叫声，一大堆人头真的掉落在了地上……完颜雨嫣眼疾手快，赶紧蒙住了慕容婷的眼睛，怕吓着她；陌如玉和御医也赶紧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但林萧然却看得清清楚楚，他看见随着陌如玉的一声喊，那三千名宫女立刻用最诡异的步伐从地上站起来，滑到一旁，一伸手就摘下了腕上的铜环，只见寒光一闪，那铜环立刻化作一把笔直的钢刀，然后挥手一劈，就干净利落地把身后匪徒的脑袋给切了下来，滚落在地上……然后再砍再切，三千人杀一万人就是瞬间的事儿，一人砍了三四个人头，血流满地，汇淌成河，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
　　林萧然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十五年前，在那个不知名的小客栈里，那些头戴青铜面具的杀手，身手动作就跟这些小宫女一样，刀法娴熟、训练有素、出手如电、杀人如麻……只不过那些杀手带了青铜面具，是些男子，而这些小宫女是些女子，但他们都是同类，都是顶尖的杀手……难怪陌如玉不怕，有这样的保镖，即使有十万大军也不惧！
　　慕容婷被血腥气熏得受不了，抱着孩子先呕吐起来，陌如玉和御医跟着也没忍住，也呕吐起来……完颜雨嫣倒没什么，大概看得多了，最惊讶的是慕容熙，她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就被满地的鲜血浸透了鞋袜……她如见鬼魅，死也不相信这是真的，指着陌如玉颤抖地道：“你……你是人是鬼？”
　　“我是人，一个你想不到的人……本来我要杀你，比碾死个蚂蚁还容易！你知道我为什么费这么大劲儿吗？因为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你才是那个‘叛国贼’，你才是那个该被打成肉酱的人！你现在知道了吧，为什么萧然哥哥宁可牺牲他的结发妻子，也要保全我？可惜紫凝姐姐到死都不知道我是谁？都不知道我的力量！她只是纯善良、纯对我好……而你却用最残忍的方式杀害了她……”陌如玉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你别太得意，我哪有那么容易输？你们就等死吧……”慕容熙冷笑着放出了袖中的信号箭，巨大的焰火顿时炸亮了夜空……就见四周的土坡上出现了一队队手持弓箭的士兵，一看就训练有素，完颜雨嫣赶紧手握双剑，把陌如玉等人护在身后，太子等人也把林萧然护在当中……
　　剑雨如簧而下，非常密集，宫女们急忙举刀抵挡，自顾不暇，太子那帮人似乎功力不弱，没什么问题，倒是完颜雨嫣这里要护着四个人，有些吃紧，她估计自己坚持不了太久，就叫道：“师兄，快过来帮我！”
　　谁知那太子却戏稽道：“我不去，我得护住你的情郎，否则他要是有什么闪失，你还不撕了我？我才不上当呢……”
　　“你敢不过来，等会儿我先撕了你的嘴，让你再臭贫？”嫣儿手上忙乎着，嘴也没闲着。
　　“啊？……好……我过来……我过来……好师妹，别撕我的嘴，嘴还留着吃饭呢……”那太子继续贫嘴。
　　林萧然听得有些泛酸，看来他们这么‘打情骂俏’惯了，彼此都很随便，嫣儿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个温顺的‘小女人’，本来面目原来是这样的？他真没料到……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累赘？反正好像只有他真正中毒了，其他人貌似都没事，他心里明白，玉儿多半有‘解百毒’的药，给每个人都吃了，就没给他和慕容婷，拿他们当诱饵，让慕容熙得意，才把毒计套出来的，照理说他应该高兴才对，心里却不是个滋味儿……
　　箭雨如簧，从四面八方爆射而来，没有停下的意思，完颜雨嫣有些支撑不住了，好像有支箭从她身旁的空隙钻了过去，她有些慌张，生怕伤了身后的人，回头望去，瞬间又有几支箭漏了进来，她就发现一个奇异的景象，有些箭确实射进来了，却被一堵无形的墙挡在了外面，以陌如玉为中心的几个人被一圈无形的墙包裹着、保护着，箭根本就射不进去，一碰到那墙就折断了，掉在地上，她心里一喜，总算放心了……
　　完颜雨嫣只保护自己绰绰有余，她有些不放心林萧然，见他脸色不好，显然不太高兴，她很心疼，但目前也顾不了那么多……
　　突然，所有的箭雨都停了，像是有人发布了停止的命令……
　　就听慕容熙大喊：“放箭……继续放箭……射死他们……谁让停的？”
　　就听远处一个人道：“我让停的！”
　　她远远望去，依稀看见一个人，却不认识，这人一定不是西部大营的，他凭什么喊停？她举起手中的令牌喊道：“众将官听令，把这个逆贼给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