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来谁染霜林醉》水墨清心

24、玉璧重现

　　“带头大哥长什么样儿？他住在哪儿？”林萧然问。
　　“我不知道他的长相，他带着面具，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儿？每次都是他发信号给我，让我循着信号去找他，然后再布置任务。”杀手说。
　　“这个人是你兄弟？”林萧然指着另一个杀手的尸体问。
　　“不是，这人我从未见过，带头大哥让我们汇合时，只说是我今夜的搭档，完成任务后各自向他复命，然后分头回家，彼此不得打听来历，之后也不能联系，这是我们组织的纪律！”
　　“那就是说：除非带头大哥找你，你不可能找到他，杀手组织里的人你也不认识，给不了我们什么信息喽？”陌如玉逼近那杀手问道。
　　那杀手显然被她吓到了，急忙咽了口唾沫说：“我偶尔一次听带头大哥说，有个任务是大老板的命令……我们还有个后台老板，带头大哥只是个小头目……只要你们放了我，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只是……”他迟疑地看了一眼陌如玉。
　　陌如玉说：“你放心，我们抓到带头大哥以后，就会向他逼问口供，放你走，绝对不会让他再活着回去，你不必担心别人知道……我会把你同伙的尸体藏起来，把这里打扫干净，他们就不会怀疑到你。”
　　杀手才放心说：“我们约定完成任务后，到离这里一里之外的小树林碰头，我先发信号，带头大哥看到信号后与我汇合，所以……。”
　　“我明白，我们会藏在附近，不被他发现。”林萧然说。
　　然后，他们一行三人就连夜摸黑往小树林赶去。
　　小树林占地面积不大，像是一片白桦林，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留下一片斑驳的影子，在夜色中透着一股诡异。中央有一小片开阔地，等林萧然和陌如玉藏在树后，杀手便点燃了信号焰火，一道红色的火光划破夜空，煞是好看。
　　林萧然带着陌如玉，藏到了不远处一棵大树后，尽量趴在地上，他担心陌如玉的呼吸声太重，被高手听出来，想了一下，便点了陌如玉的睡穴，心想只要寸步不离地保护她，就不要紧，等那带头大哥来了，就用暗器打倒他……
　　问题是用什么当暗器呢？他也没带袖箭之类的呀，向怀里摸去，就摸到了那块刻着‘碧云天’的玉璧，用这个当暗器吧，万一摔坏了，岂不可惜，还是在周围找个石头之类的，他伸手往周围的地上摸了摸，光线太暗，地上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正在这时，就听见杀手发出了一声惊呼，他抬头一看，就见到了一番诡异的景象……
　　那杀手的脚下腾起了一股淡蓝色的火苗，火苗很快就窜高了，烧着了他的裤子，林萧然听到他大喊：“啊……救命……救……”
　　几乎是一瞬间，那火焰救把他整个给包围了，烧着了他的身体、他的头发，他整个人都包裹在一大团蓝色的火焰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儿，在林萧然的目瞪口呆中，那个大活人就这样被烧焦了，变成了蜷缩在地上的一坨焦炭。
　　好半天，林萧然都没反应过来……这太诡异了，他甚至也猜想过：若那带头大哥在附近窥伺，觉得这杀手有异样，会用暗器之类的杀人灭口，他只要听到暗器的破空声，就会用石子击落暗器救那杀手，反正不会让他死……万万没想到的是，周围不见人影，杀手竟被用这么诡异的方式灭了口……
　　那火焰到底是什么？他实在说不清，照理说火焰都是红色的，烧着衣服的时候会产生烟雾，也不会烧得这么快，陌如玉冲进火海来救他，浑身衣服被烧光了，他还记忆如新，但如今这个人就在自己眼皮底下，瞬间就被烧焦了，却没看见纵火的人，而且刚才他搜过杀手的全身，除了那身夜行衣外什么也没有，不可能藏有自焚的东西……何况若想自焚，那杀手在失去毒丸之后，就不会被陌如玉胁迫了，他只要自焚而死就行了，又何必等到现在呢？
　　他赶紧给陌如玉解了穴，这小丫头醒过来，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猛然间她也闻到了空气中令人作呕的皮肉烧焦的味道，就奇怪地小声问：“怎么了？”
　　“杀手被烧死了。”林萧然懊恼地说。
　　“烧死了？”那个小丫头可能受到了惊吓，从地上直跳起来。
　　林萧然叹了口气，小丫头就是小丫头，没有江湖经验，她这么大声一叫，即使周围有人窥伺，也吓跑了……算了，该咋样就咋样吧，反正他们已经被追杀好几次了，先过去看看再说……
　　他拉着陌如玉，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烧焦的尸体，四周很安静，没有什么异样，尸体已经被烧得打卷了，蜷缩成一团焦炭。近距离看，貌似烧得很彻底，火焰已经熄灭了，没有烟雾，好像是被‘地狱之火’给烧死的。
　　‘地狱之火’？林萧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没去过阎罗殿，也不知道地狱什么样，怎么就想到这个词儿了呢？可能是太诡异的缘故吧。
　　他用脚踢了踢那尸体，想看看下面藏了什么，眼角的余光一瞟，好像看见了隐约的玉色，藏在那尸体的手里，他很奇怪，俯下身用力掰开那尸体的手，才发现手里什么也没有，倒是那尸体的肚子里露出了一点玉石的角……他有些错愕，难道有人把东西放进了这个杀手的肚子里？所以他活着的时候找不到，死了皮肉烧焦了，才从肚子的破洞里露出一角，是谁这么狠心、这么恶毒？
　　他用手抓住那块玉的一角，用力地掏了出来，入手的感觉很熟悉，等看清楚，他惊呆了……这是一块质地完美的白色玉璧，乍一看还以为是自己怀里揣的那一块，用衣襟擦干净仔细一看，却不是，只见玉璧的正面赫然刻着三个瘦金体的大字‘西风紧’，反面雕刻着一幅画，好像是一个悬崖绝壁之地，深不见底，天空中飘下点点落叶，秋风萧索的样子。
　　陌如玉看见这个玉璧似乎也惊呆了，她结结巴巴地问：“这……这跟你从大宅偷来的那一块是一对儿吧？”
　　“不是，这已经是第三块了”林萧然说：“我家祖传了一块刻着‘黄花地’，反面的雕刻一座我没见过的宅院，那块玉璧我放在枕头底下，当天就不见了，没仔细揣摩过，后来在‘黄花地’才想起来。”他努力地分析整理着脑海中的线索，这里面肯定有某种联系，是什么联系呢？
　　猛然间灵光一闪，他问陌如玉：“你爹有没有跟你说过，大宅叫什么名字？”
　　“没有啊，我们都叫它‘鬼宅’，没听说有名字啊，我们那个山谷叫‘百花谷’……大宅是你家，你在那里住了一年多，你听人说给它有名字吗？你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会知道？”陌如玉说得合情合理。
　　“我偷的刻有‘碧云天’的玉璧，反面的浮雕却刻着‘黄花地’的景象，我当时就有些怀疑，为什么‘黄花地’的反面没有刻上相对应‘黄花地’的浮雕呢？”林萧然百思不得其解。
　　“哦，这我倒没想过……”
　　“我有个大胆的猜想，既然‘黄花地’是地名，有没有可能‘碧云天’和‘西风紧’也是地名呢？它们又在哪里呢？”林萧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不知道……”
　　“这些玉璧又是干什么用的呢？”
　　“你猜是干什么用的呢？”陌如玉问。
　　“我猜……是开门的钥匙……问题是那道门在哪里？”林萧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哦，好像有些道理……”陌如玉也不得不承认。
　　“我觉得大宅有可能就是‘碧云天’……”林萧然接着猜想。
　　“啊？你怎么会这么认为的呢？”
　　“凭直觉，我不敢肯定，只是这么猜测……”
　　“那你打算怎么办？”陌如玉问。
　　“我打算回大宅去探个究竟……”林萧然像是做了最后的决定。
　　“为什么？”
　　“咱们出来才十几天，就被追杀了三次，外面太危险，再这样漫无目地的找下去，会招来更多的杀手，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碧云天’这个线索，只有先回大宅，才是最好的选择。”林萧然分析道。
　　“那你以前怎么没想到呢？”陌如玉问。
　　“以前我以为：‘碧云天’只是进入百花谷的机关的名字，是我外公跟大宅主人约定的暗语，没想过大宅就是‘碧云天’！”
　　“那……好吧……我陪你一起去……”陌如玉道。
　　林萧然看着陌如玉说道：“你不用跟我一起去大宅，可能有危险，你还是回家去吧！”
　　“有什么危险？上次不是我偷偷地溜进大宅，带你逃出来的吗？我在百花谷住了那么久，那儿的地形我熟。”陌如玉说。
　　“好吧，那我们先回去再说……”林萧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