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海风中走来》南左

71、第七十一章

　　话筒里头的领导，一直也都是听着，在吴玮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始终都安静着，任由吴玮冲着电话发火，带动了他的口气越来越冲，好像，他很久都平平和和的情绪突然转变了，随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自己依然是静不下来。吴玮更把一些话，同样是扪心地说了很久，那头也一样听了相当长的时间，和吴玮都是同样的累，不只是讲话的，还有听的，看的，其实本质没有任何的区别。
　　等到最后，对方反问道，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但你的意见是，一个都不想要？对吧？”
　　“是。”
　　话尽于此，他反倒是平静了，吴玮轻轻地应了一声“是”，之后便听着对面接下去的吩咐，
　　“你说的不现实，你这样一做，会得罪到很多人。”
　　“可就让他们如愿？..............，那我们这些拼命的人是什么，是他们的垫脚石么？”
　　“我清楚，但你那些，也仅仅是听说啊，.................，事情的真伪，你可能也并不清楚。”
　　“已经不只是一个人跟我一样听说了，事反必有妖，如此多的人，都能被“听说”，那难道还不奇怪么？”
　　“不管怎样，你说那个建议始终不太现实。”
　　“那你打算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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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玮的情绪越来越波动，他最后忍着声音把问题再抛了过去，因为自己已经是没办法去处理了，不！也不是，吴玮就算是想处理，可领导不希望他按着自己的思路去处理，话筒里头的那人一直都在顾虑，顾虑着各种各样的关系，他不能像吴玮一样，做事压根不用考虑后果，他更是一个领导，自己下的任何决定，都能牵一发而动全身，但最后，也要考虑到自己底下的下属情绪，所以才说，领导难做。

　　“你先了解一下，那个“听说”还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个黑幕到底有多深，.................，另外，你把这儿的招人先暂停一下吧，我估计明天要过来了，你来接机一下，具体的等明天我会告诉你。”
　　“啊？不是后天么？”
　　“后天？！你觉得我还能坐的住你，................，更何况，你还被人盯了呢。”
　　他们对话越来越深入后，彼此的声音中，也已是再讲到了“老标”身上，这使得吴玮一下子里想到了今天和“老标”见面的一些事情，
　　“对了，我今天和那个人见面了，得到了他的身份。”
　　“他什么身份？”
　　上头一直都调查不出来，问问之前那个人说过的部门吧，对方说没有这个人，再想要查一下吧，又无从下手，所以这件事情便始终都卡在了这里，不过好在，吴玮现在“偶然”知道了，
　　“当初审问过我那个部门的人，................，恐怕，他过去跟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在骗我吧，.................，看样子不是在保护我，而是监视着我。”
　　差不多，就是如此的一个真相，吴玮把他自己的一切所想，都告诉了对面，领导听得眉头一皱，显然吴玮说的这个事情，可能领导过去也曾考虑过，只是，和他一样有些不敢相信吧，毕竟能伸手那么长，明显是没把海警放在眼里，也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但如今，他又没法去处理，于是便只能宽慰道，
　　“这件事，你现在先放下吧，............，不过，我会替你处理的。”
　　到头来，仍然是一个空头支票，就好像以前，吴玮也都是听多了，所以这头的自己，闻言后苦涩地笑了笑，可终究没有发出过任何的一丁点声音。他一直都不说话，那彼此过分安静的声音，听得话筒另一头的人有些心虚，之后又不出意外的，对方刻意咳嗽了一下，让吴玮有一个表示在，而吴玮想了想后，他便如此回应道，
　　“这事随你吧，反正从一开始主动权和选择权都不在我手里，..............，即使是现在的决定权，我也一样是决定不了。”
　　语调中，已是浓浓的怨气，他很不爽地回敬，似乎真的是对面人欠着自己的。
　　只是，在中国无论是官场，还是生活里，讲究的多半仍是人情世故，吴玮此刻一时间里被的某些情绪冲昏了头脑，也使得他在随后遭到了呵斥，
　　“我要不要把位子让给你，给你来替我做决定？！.............，你以为就你那样做，所有的问题便都可以解决么？..............，错了！我告诉你，这样会越来越乱。”
　　两种语气一瞬间都已然对上了，吴玮因为他之前的“没大没小”，把上头对他的过分忍让当做了自己可以去发泄的理由，因此到了如今，吴玮就被骂了。可他这么地被骂着，心里头怎么可能会爽，毕竟但凡是个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在，更何况自己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吴玮猛地，突兀地，生出了一大堆的气，他将很久之前，一直到现在，被辜负的，以及责怪的，都发泄了出来，
　　“你们到底是在考虑什么啊？！...................，你们可别忘了，这是在拼命啊，不是过家家，..................，难道，王然这个教训还不够么？我们已经死了一个啊，难道，这也还不够么？！”
　　“别提王然，你也不配提他，你自己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吴玮闻言登时变了脸，他褪尽了脸上的血色，又猛然一下子，仿佛被人抽掉了力气般，什么话都已是说不出来了，哪怕自己的嘴巴始终都在一张一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