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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这是谁认可的排名啊?”我不屑的说,“我们浮剑山庄的男弟子成百上千,无一人能及得上我大师兄,连兄在女弟子中呆惯了,可能没见过几个男人,观点才自是有所偏颇。”

      “红烧茄子、酱、酱香排骨……”我慷慨激昂的话音刚落,店小二战战兢兢把两个菜端上来,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华兄此言差矣,这可不是我个人观点,乃是江湖流传。若论美貌,自是不在于男女之限,再说了,要是我派的女弟子不好看,你那天跑来偷看她们做什么?”

      苏澈转头朝我瞪了一眼,我立刻噤声,自知理亏的可怜兮兮缩到了一边。

      苏澈问道:“连公子是炎珠门的弟子?那里不是只收女弟子吗?”

      连默得意一笑,挥开折扇甚是优雅的扇了扇:“我是带艺投师,不算正宗弟子。家父一心想让我习武,我也不感兴趣。人生苦短,打打杀杀,实在是大煞风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风花雪月,美人美酒,方才不负此生。”我嘘了一声。“……但家父望子成龙心切,硬是逼迫我练功。我听说炎珠门是美人汇集之地,所以便说除了炎珠门我哪个门派的武功都不要学,家父实在没办法,刚好又跟灵炎师太相熟,便让我投了炎珠门。”

      我讶异道:“你不喜欢练武,但你的武功却是炎珠门弟子中最高的。”

      连默说道:“人家一帮姑娘家,我好歹是个男人,再说那天我跟你对战使的并非炎珠门武功,而是我连氏的家传武学。原本是剑术,只是舞刀弄剑,实在粗鲁,所以铸了一支判官笔,一柄折扇来用,方显英俊风雅……”

      我说:“连兄如此英俊风雅,却没被选为武林第一美人,倒也是冤案一件。”

      连默也不生气,笑道:“我算什么?比华公子都差远了,如何跟容止危比?据说容止危接掌魔教教主的那一天,在血尘山的紫烛峰顶露了一面,千余教众都看得眼睛发直,他往东边看,教众就一齐朝东边挤;他往西边看,教众就一齐往西挪,第二天紫烛峰顶被踏得寸草不生,天重门一下子多了数百女教众……”

      “妈呀!这也太玄了吧!你从哪儿听来的野史外传?!”

      连默哈哈一笑:“虽是夸张,但也不全是空穴来风。这样的美男子,难得露面出门都会引起骚乱,这次在中原各地四处杀人,却是没半点动静,岂不是很不正常?”

      我愣道:“你这是什么破逻辑,照你这么说,就因为他长的好看,凶手就不是他了?”

      连默笑一笑,将折扇收起,点了点桌子:“话归正传,关于这件事,我有两点疑惑:一是各大高手都是为阴阳锐所伤。武林中使阴阳锐的绝顶高手,仅容止危一人,此事天下皆知。然而容止危并非出自八卦掌一门,当年他只是个小孩子,入门练功,强身健体,打牢根基,用阴阳锐固无不可;他现下已是魔教的一教之主,又已夺得玄鸟这般名剑,再使阴阳锐就不对了吧?那岂不是堕魔教威名,长他人志气?凶手想必是故意打算栽赃容止危,才用这么个手法。”

      我一拍桌子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二,凶手的手法相同,显然是同一个人,若是容止危,杀了尘大师或许还有可能,杀雪岭庄,九剑堂的人,哪用得着他亲自出手?魔教高手众多,卧虎藏龙,只要容止危一句话,随便出来一个都能把人家整个门派挑了,何须容止危带着阴阳锐披挂上阵?”

      苏澈问道:“那连公子认为真相是如何呢?”

      连默摇了摇折扇:“没亲眼见到现场和尸首,我不好妄加猜度。只是觉得各大门派的矛头齐齐指向容止危,不大对劲罢了。”

      几个菜都上全了,我们不客气的开始动筷子,话题也渐渐转向江陵一带的山水名胜,风土人情,特产小吃之上。连默说江陵特产橘片糕“酥皮脆馅,清淡爽口,入口即化,齿颊留香,回味无穷,口味层次分明又浑然一体,似龙舌之美,如鲍翅之鲜,实为二里街张记点心铺之巅峰之作……”,尹康听得口水连绵不绝流了一桌,当场便把连默引为知己,两人探讨糕饼点心说的不亦乐乎,口沫横飞。

      当晚我们在江陵府的悦来客栈包下三间房,准备次日继续前行。虽然觉得连默说得大有道理,但既然师父吩咐了,不管怎样天重门还是得去一趟。

      “连公子看上去放荡不羁,其实甚是有心计。”苏澈对我说。

      “是啊,师兄跟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嚏……”我边说边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受凉了吗?”苏澈走过来,握住我的手。手与手接触的一刹那,我顿时感到脑袋一阵晕眩。

      “咦,你手里拿着什么?”苏澈奇怪的问。

      “橘片糕。”我不好意思的说,“连默那小子把这东西吹得那么好吃,我买来想……想跟师兄一起吃。”

      苏澈眼睛一弯,拿过橘片糕咬了一口,微笑的凝视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了?不好吃?”

      苏澈只是看着我,眼里跳跃着微小的笑意,长睫毛轻轻闪动。

      我被他闹得紧张起来,在脸上摸了两把:“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你看我做什么。”

      “其欣,我感觉,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我惊愕地看着他的眼睛。

      温柔如水的眼眸里带着淡淡的光彩。

      我小心翼翼的隐藏了这么久,到底是如何被他发现的?

      他慢慢凑过来,轻易地就吻上了我的嘴唇。

      我的心脏骤然停跳,浑身的血液一下冲上大脑,然后凝固。

      表白的勇气差点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散的无踪无迹。

      大师兄不但没有拒绝我,竟还这般待我,我一时间不知所措,竟是怔在当地。

      平素的机灵狡黠半点不在,我变得如此笨拙。

      苏澈一只手将我搂紧了,一只手解开我的腰带。

      “大、大师兄!”我一阵惊慌,下意识的伸手推拒。我不明白,一贯端正自持的大师兄到底想要做什么?

      “其欣,别怕……”苏澈清澈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层氤氲的水汽,“我也喜欢你。”

      我怔忡的望着他,虽是不敢相信,可挡不住满心都是幸福甜蜜,心道我豁出去了,他不管让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苏澈微微抿了唇,扳起我的脸,又是一个温柔至极的吻。他的薄衫松垮垮地滑落在手肘,让人看了几欲移不开眼。

      我倒吸一口气,紧张的无所适从,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如此不真实。我一下子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黑暗寂静。

      原来……竟然……

      只是一场梦。

      我猛的捶着自己的脑袋,刚才在梦里……我在做什么?!我怎会……怎会有这般荒唐下流的念头?

      腿间一阵粘稠冰凉,我伸手进去摸了摸,顿时吓了一跳,慌忙点上蜡烛,将裤子脱下,在烛光下仔细看了看。

      “我的天哪,荒唐,荒唐至极。”短暂的考虑了一下之后,我决定不管如何都得立刻去把裤子洗干净。不然万一明天让尹康看见,他一定会告诉大师兄:“二师兄那么大的人了昨晚还尿床”。

      客栈的后院里便有一口井。思及此,我立刻拿上裤子悄悄出了门。

      夜阑人初静,水清月自明,春夜的风凉凉的,却有种微醺的感觉,令人不自禁的沉醉。南窗一丛幽竹前,扇门轻掩之后,如霜如水的月光,流淌在柔顺的青丝上,独自站立的人微微转过头来,侧脸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说不出的柔和清俊。

      “其欣,你怎么出来了?还不睡觉么?”苏澈问道。

      “我来洗点东西。”想到自己难以启齿的梦,我的脸不由得发烫,连说话声音都有点哆嗦。刚才在梦中苏澈身上不着寸缕,此时突然见到苏澈,也仿佛衣服没了一般,我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清醒清醒,“师兄,你怎么在院子里,也不睡觉啊?明天还要赶路呢。”

      “我在想事情,睡不着。”

      “想什么?”心里又一阵乱跳,不会是在想我吧。

      “我在想,连公子看上去放荡不羁,其实甚是有心计。他分析的关于魔教的那段话,其实很有道理。”

      “是啊,他跟我也是英雄所见略同……”一阵凉风吹来,只穿亵衣的我立刻打了个喷嚏:“啊嚏……”

      “怎么了?受凉了吗?”苏澈立刻走了过来,解下身上的外衣,小心翼翼的披到我身上,“你要洗什么,回屋里去,我来替你洗。”

      “不用……”

      “咦,你手里拿着什么?”

      “橘片糕……”我顺口就把梦里的对话重复了出来,把自己惊得脸色大变,猛的推开苏澈,用力一纵向后退了一丈远,“我C,不要过来!!!”

      现实就是这么的不美好,我手里哪有什么橘片糕,有的只是一条脏兮兮的裤衩,让苏澈看到的话,绝对大大的不妙。

      苏澈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要你管!”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我粗声说道。

      苏澈皱了皱眉。

      “那好,我不管,我回去睡觉了。”苏澈转过身去,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连默今天说的那些话,我已经飞鸽传书给爹,请他示下下面我们该怎么做。我们最初的行程可能就要改了。”

      苏澈转身回房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院子里,吭哧吭哧的搓洗了大半夜。

      然后,次日一大早我顶着黑眼圈去找传说中的二里街张记点心铺。

      说什么也得买到橘片糕。

      江陵府的路我不是很熟,问来问去好不容易才摸到二里街,老远就看见壮观如长龙般的队伍,转了几个折儿,一直绵延到街角。

      “不会吧!”我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这是在做什么?”

      “排队买张记橘片糕啊,这你都不知道,外地来的吧。”一边卖蒸包的大妈接口。

      我瞪圆了眼睛:“敢情这不是橘片糕,是仙丹?!”

      想买橘片糕,自然是为了苏澈,虽然他昨天没表现出很想吃的意思,但按照梦中的情景,他总会很感动的才对。

      就算他不吃,那也得给尹康买一盒。看那小子昨天那副馋样,连默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尹康则是口水若悬河,源源不断,浮剑山庄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不过,按现在的情况来看,等排队买到糕的话,那非得到中午不可了。我出门的时候又没打招呼,这样一来苏澈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小时候的情景。五六岁时的我顽皮的要命,成天在浮剑山庄里到处乱钻,谁都别想找到我。苏澈动不动就得抱着不停流口水的尹康,翻遍山庄的草丛,或是对着远处大喊:“其欣,其欣,你在哪?爹叫我们吃饭了!”

      尹康那时长得就像一个小肉团,只要一听到吃饭,不管时间地点就掉下一大串口水,可爱的要命,哪里像现在这样,成天就知道跟我作对。

      那时候,师父总是慈爱又欣慰的看着这一幕,还跟朋友说:“澈儿是独子,我总担心自己会宠坏了他。现在看来,他还真有点做哥哥的样子了,也会照顾人关心人了,这样我也放心不少。”

      那时候,我躲在树顶上,看见苏澈在山林中找不到我,急得团团转的模样,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当年的孩童长成了少年。曾经的顽皮鬼也早就喜欢上了师兄,再也看不得他担心着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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