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算与大魔王》萧因

16、想不出标题

　　徐以宁是痒醒的。

　　他迷糊着睁眼，看见一条人影正坐在床边，捉着他的手指认真地舔。

　　徐老板差点翻身跳下床，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陆简。

　　“你干什么？！”

　　陪护病房里黑灯瞎火，看不太清，徐以宁却觉得面前有凉飕飕的眼神，瞅得他后背直发毛。

　　陆简眯了眯眼，一手撑在他枕边，缓缓俯下去，与徐以宁贴上了鼻尖。

　　徐以宁的呼吸都停了一瞬。

　　“老实交代，谁碰过你的伤口了？”

　　徐以宁一怔，“是云杰妈妈的医生……”

　　他没解释完，陆简皱眉，“办公室在西头楼梯边那个？”

　　陆简想起经过那间办公室时的诡异感觉，奈何徐以宁是路痴，跟他说方向完全是白费力气：“可能是吧……”

　　陆简只好换个法子问他：“今天叫你出去的那个？”

　　徐以宁点头，“是啊，是安医生”

　　那医生姓安？

　　陆简心思一动，没对徐以宁明说，“从今天起，你离安医生远一点。”

　　徐以宁有点迟疑。

　　“为什么？”

　　他不听话，陆简顿时冷下脸，捉着他手指，干脆利落地在他脸上画禁声符，将两人的声音隔绝开来。

　　陆简画符的功底非常扎实，像名家写字，虽然快，却每一笔都带着锋芒。

　　只可惜是画在他脸上。

　　终于能放开了说话，徐以宁不高兴：“不要动手动脚！”

　　徐老板居然还敢反抗，陆简再次把脸贴过去，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再说一遍？”

　　“我……”徐以宁立刻弱下来，“我就想问问原因……”

　　“蠢到被卖了还帮数钱，蠢得我都不想骂你。”陆简捉着他的手指放在他眼前晃，“还赶老子回去？老子要是走了，你绝对能被人坑死在这信不信？”

　　“为什么？”

　　陆简揉太阳穴，“你真没觉得不对劲？”

　　徐以宁一怔。

　　他发着愣，陆简却忍不住，小小地舔了一口他手指。

　　说着正事居然被偷袭，徐以宁气急之下抬起腿，毫不客气地把他踹下了床。

　　陆简猝不及防地掉下去，发出一声闷响。云杰被惊醒，抓着徐以宁的衣袖喃喃地问：“哥哥怎么了？”

　　徐以宁给他掖好被子，自己也缩进被子里，哄他：“没事的，打了只蚊子。”

　　云杰点点头，很快睡着了。徐以宁抓着被子，猛地一愣。

　　哪来的被子？

　　他后知后觉地看向床下，却没了陆简的影子。房门轻轻打开，陆简冲他笑笑，走了。

　　什么鬼。

　　徐以宁无语，盖好被子，睡觉。

　　-
　　第二天一早，徐以宁准时睁开眼睛，闻到了早饭的清淡香味。

　　加上他们三个，病房里只剩下了五个人。另一家的病人今天凌晨转危为安，家属马不停蹄地帮他转到普通病房，恨不得立刻离开，早走一秒都是赚到。

　　徐以宁瞥见云杰失落的眼神，拍拍他脑袋，飞快吃完早饭，起身出去。

　　陆简警告他：“你别忘了我昨晚的话。”

　　徐以宁有些纠结，“可云杰妈妈的病必须和他沟通。”

　　陆简嗤笑：“徐老板，沟通没事。可沟通的人是你啊，你蠢萌蠢萌的。”

　　“陆简！”

　　陆哥只好采用迂回战术：“徐老板，你我的命拴在一起，你有事我也不好过，我就不能关心你？”

　　徐以宁犹豫不定，陆简只好出重招：“好吧，那我懒得吃力不讨好，现在就回去给你守店，你满意了？”然后拔腿就走。

　　“哎陆简你……”

　　回应他的是沉重的摔门声。

　　云杰惴惴地问他：“徐哥哥，他生气了？”

　　徐以宁叹气，没想到他直接摔门走了，也只能朝云杰笑笑：“没事，闹着玩。”

　　而另一边，陆简自认为演技无可挑剔，憋着一口热气，风风火火地进电梯下到一楼，害得旁人以为他被老婆赶出来了。

　　直到电梯门在一楼打开，陆简觉得有些不对，跟着人群出了电梯。

　　……不对啊，徐以宁那个小表情，不是应该来挽留他吗？

　　陆简想了一阵，觉得老板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可能走楼梯追下来了。

　　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

　　然而直到他在楼底下抽了三根烟，也没见着徐以宁。

　　陆简暗骂两声，抬头看上面，“你再不来我可走了啊。”

　　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要他回头抹面子，比杀了他还可怕。

　　“靠，你给老子记住！”

　　九楼，安医生端着杯热水站在窗边，看着远去的豪车，松开百叶窗。

　　“安医生不好意思，我还是不太懂……”徐以宁拿着一叠报告单，抱歉地笑了笑。

　　陆简一走，他就被护士叫到这里，说要商量一下云杰妈妈的病情。

　　过了这么久了，陆简应该等不及了吧……

　　既然陆简说了，他就好好观察一下安医生。

　　安医生笑笑，很详细地解释。徐以宁心情愈发沉重。

　　云杰妈妈顶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徐以宁有点难以接受：“可是安医生，我听云杰说，他妈妈虽然一直有这个病，但从没发到这种程度。”

　　安医生点头，“这种病本来就不稳定，她得病的时间比较久，真的说不准。”

　　徐以宁愣了愣。

　　所以，不稳定因素……是他？

　　——八岁父母离异，十岁母亲去世，十八岁有重大挫折，二十六岁才刚刚缓和。

　　如果这次他没有算，那云杰的命会不会更好？他妈妈会不会还在家里，给云杰做饭？

　　“徐老板？”

　　徐以宁猛然回神，笑容却挂不住。

　　“虽然不想说，但作为医生，该提醒的还得提醒。这段时间，你们最好做足准备，随时都可能发生。小孩的爸爸不在身边，也只能多麻烦你照看一下了。”

　　徐以宁答应着，一边绞尽脑汁地搜索徐家的关系，看看有没有白事这道的熟人能帮忙，一边思考陆简的话，和安医生的来历。

　　安？

　　安医生放下水杯，却不慎碰掉了台历。徐以宁帮他捡起，却发现有什么东西从台历的格子里滚了出来。

　　是个玉雕的挂饰。

　　换了别人，这东西看一眼就过了。徐以宁明面上做古玩生意，该懂的必须懂，立时脱口而出：“这是嘲风？”

　　安医生有点尴尬，“平常看病不戴这个比较方便，就放这里了，老头子给我的，说是传家宝？哎，真不清楚……”

　　徐以宁迟疑。

　　如果他没记错，他的长命锁上，也有这种驱邪祛祸的瑞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