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茕》瑁斯

15、再相见

　　璞灵话一出，茕耳边又响起‘他’的声音。

　　“茕，别去。”

　　“为什么？”

　　“我不想见到她，茕你别去。”

　　“可我们现在别无他法，我现在跟凡人没什么区别。”

　　“可以去寰宇啊。”

　　“寰宇会容纳琅玦和璞灵吗？不能吧。”

　　“他们有各自的靠山，不用你操心。”

　　“不行，他们和我一起出生入死，我怎能不管他们。”

　　“茕，你不能这样对我！”

　　茕叹了叹气，还是回璞灵说：“去就去吧。”

　　“茕，你会后悔的。”

　　茕不再搭理‘他’。

　　璞灵吹口哨叫来金雕，随后三人便先后跃上金雕的背上，与其共翔于天空之上。

　　璞灵虽然没有去过奘穴（风翛家），但对其大抵位置也有所耳闻。在她的指挥下，金雕很快就飞到了奘穴附近。

　　这是一片绿油油的小草原。

　　落了地，赤茕感慨道： “二十年前，这里只是一块荒地。”

　　璞灵疑惑道： “你怎么知道二十年前这里只是块荒地的？”

　　赤茕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含糊其辞地回了一句，“额～我感应到的。”方才并不是赤茕在讲话，而是那个‘他’在讲。

　　琅玦向他们斜对面的坡顶上指道： “茕，那边有个老人，我们过去问问吧。”

　　三人遂朝那边走过去。

　　茕站在她身后问， “请问，”

　　“老人”随即回过头看他。

　　她回眸的瞬间，茕惊呆了。

　　她的眼睛像极了他梦中带着面纱的雪山女子。

　　她的面容并不怎么显老，只是她这一头白发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是年过古稀之人。

　　“痴也，你终于回来了。”

　　明婞看清楚了茕的模样后，立即上前紧紧地抱住他。

　　‘他’先前那么抗拒来这和她见面，茕以为‘他’会死命地挣脱开她，没想到‘他’什么也没有做，就这样任由她抱着。

　　看茕被明婞这样抱着，璞灵不高兴了，生气地拽开明婞的手， “你干什么？！他不是你口中的痴也，他叫赤茕！”

　　“不，他是痴也。”明婞想再次接近，却被璞灵挡住。

　　“痴也。”她既而看向赤茕，渴望得到他的回应。

　　茕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心里很没底地回一句， “我不是。”

　　不想，茕这样反倒让明婞认定了他就是痴也， “你是，你只是不肯原谅我，对不对？”

　　茕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正为难时，恰巧风翛出来了。

　　风翛不用问就知道怎么回事。

　　“既然都来了，就进里面说话吧。”风翛一面和他们三个说着，一面揽着他母亲往回走。

　　…………

　　进了屋，明婞一双眼睛就从来没离开过赤茕。赤茕怕跟她对上眼，一直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见茕不说话，琅玦只好亲自开口道：“我们三个被人追杀数日，听闻风兄这儿设有天罗地网般机关，外人不敢擅闯，所以～”

　　风翛接话道：“所以你们便来投奔我”顿了顿，“在寰宇时我欠赤茕一个人情，你们想在这呆多久都可以，权当我还他人情了。”

　　赤茕还是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翛感到很奇怪，才过了多久，茕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痴也，”

　　明婞又欲开口，坐在一旁的风翛见状立马止住她，在她耳边小声劝她说：“我们回房间再说。”

　　接着，风翛便带他母亲回房间密谈。

　　琅玦也看出了些异样，关心地问道： “茕，你今天是怎么了？”

　　茕不愿说出真相，借口敷衍说：“我……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他指了指自己曾经受过伤的脑袋瓜子。

　　璞灵凑过去，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疼吗？”

　　茕摇了摇头，“还好。”

　　璞灵的过分关心反倒让他有些不安。心想，璞灵最近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体贴了？

　　‘他’忍不住开口说：“笨蛋，她喜欢你啊！”

　　“你又来，你就不能让我消停会，别老在我耳边叨叨。”

　　“只要你承认了我就是你，我就不会和你说话了，也说不了了。”

　　“少忽悠我，我才不是你。”

　　“我可没那功夫忽悠你，你快带我去见明婞。”

　　“你不是不想见她吗？”

　　“我感觉事情并不是我想象得那样，我想再问她一遍。”

　　“我要是开口了，他们肯定全都认为我就是你，我才不要。”

　　“你！算了，那你去听一下他们母子在说些什么，这样我也许也能得到答案。”

　　茕在‘他’催使下无奈地离开凳子，跑去偷听明婞母子说话。

　　“母亲，那人根本就不是我爹，我在圣水河亲自把他捞上来的。”

　　“他明明就是，你看他都不敢看我，分明是心虚。”

　　风翛耐心向她解释： “他心里可能藏着其他事，你误会他了。”

　　明婞对此深信不疑， “我没有误会，我相信我的直觉。”

　　“母亲，你怎么跟姑母似的说不明白呢。”
　　风翛无奈地摇了摇头，既而合手苦求道，
　　“算儿子求您了，别再自欺欺人了，我爹他二十年前就死了，我亲眼看着他倒下的，那个画面我到今天都记得清清楚楚！”
　　说着说着，情绪就如龙卷风一样迅速飙了上来，
　　“你把赤茕这么个半大个孩子当作是我爹，我心里真的是，真的是堵得慌啊！您能理解我的感受吗？”

　　明婞等这一天等了这么多年，哪里肯听他的， “翛儿，你别再说了，我等了你爹二十年，现在他回来了，我怎么也不会让他再离开我的。”

　　风翛彻底怒了，无礼地冲他母亲叫板道：“他叫赤茕！他脸上一条皱纹都没有，您觉得他和您还般配吗？！”

　　“啪”的一声，明婞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我不想再听你说话了，你出去，你给我出去！”

　　风翛二话不说，夺门而出。

　　茕急忙从门口撤到另一头拐弯处，避免和风翛撞上。

　　风翛走远了，他才悄悄回到门口。

　　透过缝隙，看见她伤心落泪的模样，‘他’真的很想上去安慰她。

　　“茕，让我进去。”

　　赤茕死死抓住机关的把手，反抗道： “我不进去，我要进去了，我就成了痴也了。”

　　“快放手，你小心触动机关！”

　　“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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