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茕》瑁斯

10、灵魂深处两个‘他’

　　中午，琅玦刚出门便被雁灰拦住去路，

　　放话道： “琅玦，我看你不顺眼已经很久了，今日我就要和你作个了断。”

　　琅玦看都不稀得看他，面无表情地说： “你想怎样？”

　　面目狰狞，他挑衅道：“傍晚决一死战，你敢吗？”

　　“地点呢？”

　　“竹林。”

　　“可以。”

　　话落，琅玦直接绕过他前行，从头到尾也没看他一眼。

　　“哼，嚣张什么？傍晚你就死定了。”

　　雁灰为除琅玦，花了一整夜时间，在竹林布满陷阱，现在就只等琅玦往下跳了。

　　那日，茕醒过来后，想起昨晚做的梦，总觉得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他想去昨日那个唤他进来的地方，感觉进去应该会知道点什么。

　　然后，他没告诉璞灵，自己一个人便去了。

　　琅玦回来后发现他人不见了，问璞灵也不知情，因怕他出什么意外，又出去找他。找了半天，才在忆魂洞门口看见他。

　　琅玦喊住他道：“茕，你要做什么？”

　　“我想进去。”

　　琅玦拽住他胳膊皱眉道：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但我猜想进去后应该能得到一个答案。”

　　“你是因为昨天在这听到了什么，一时好奇吧？”

　　“不，来这之前我就有许许多多的疑问，只不过一直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而已。”

　　琅玦这才慢慢松手。

　　“从这个地方出来的人不是疯了就是死了，你确定你要进去吗？”

　　“嗯，我想知道真相。”

　　茕朝着那扇门径直走了进去。

　　走到深处，忽然出现两个人影。

　　里面光线太暗，致使他看不清楚那两人的脸。

　　茕开口问道，

　　“你是谁？你又是谁？”

　　这二人忽齐发声道，

　　“我是你呀。”

　　“我是你呀。”

　　“我在放纵中死去。”

　　“我在执念中死去。”

　　“还好你还在。”

　　“还好你还在。”

　　茕吓得后退了两步，他们……就是真相吗？

　　片刻后，其中一个向他伸出手，阴森森地发声道： “茕，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过来啊，来我这边，我陪你一起回忆。”

　　听这声忽近忽远，忽大忽小，真怀疑是不是从他口中发出的。

　　茕忐忑地朝“他”走过去。走近一看，他吃惊得发现“他”竟又长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他”真的就是他自己吗？

　　来不及认真思索，他便被“他”强行拉进了“他”的世界。

　　在“他”的世界里，他看到“他”视生命为草芥，冷血至极，终日以捉弄他人为乐。

　　茕打心底抗拒道：“不，我绝不是‘他’，我肯定不是‘他’，我怎么会是那样……那样自私冷漠的人。”

　　这时，他耳边又回响起‘他’的声音，“茕，没有我就没有你啊，你得承认，我们是一体的，一体的～～”

　　他怒了，吼道：“不是，不是！我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快带我回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干这些可耻的勾当！”

　　眨眼间，他又回到了原地。

　　‘他’ 摸着自己的脸对他说：“你看看我的模样，我和你的区别在哪呢，你说。”

　　他冷笑回道：“区别？哼，我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你是死的，我是活的！”

　　“死去的只是我的躯壳而已，我的灵魂还在啊，它就藏在你身体里。”

　　他生气道：“什么？！可恶，你的灵魂为什么要放在我的身体里面？”

　　“因为我们是一体的，我们用着的可是同一个灵魂，你得承认，我是过去的你，要不然，我的存在就变得没有意义了，你的过去也会变成一片空白啊！”

　　他犟道：“我宁愿我的过去一片空白。”

　　话落，眼前的‘他’突然间消失了。

　　“人呢？怎么不见了？”

　　站在一旁的另一个‘他’开口道： “我在这里，痴也承认了过去的游木，我们合二为一了，你现在看到的我既是游木也是痴也，现在就等你了，茕。”

　　“痴也？你是痴也？”

　　“对，我是痴也。”

　　“你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怎么会？”

　　“茕，难道你忘了在寰宇发生的种种吗？我与你同在，一起经历着喜怒哀乐，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呢？我们是一体的呀。”

　　他惊道： “原来是你在操控我！我不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茕，我若不是你，怎么能操控你呢？要知道，痴也只是一个凡人，而茕是个神仙啊。”

　　他反击道： “你也会说自己是个凡人，我是神仙，我的过去怎么可能是个凡人？”

　　痴也像刚才那样，向他伸出手说道： “想知道答案吗？过来，我陪你一起回忆。”

　　赤茕这回不买账了，努了努嘴道：“我不想知道。”

　　言罢，他转身就走。

　　出了洞门，看到琅玦还在那等着他，不觉松了口气。

　　琅玦笑言：“看你没疯，我就放心了。”

　　茕叹了叹气道： “快了。”

　　赤茕进去之前还是日照当头，如今已是近黄昏了。琅玦想起和雁灰的约定，送茕回去后便去竹林会战了。

　　不想，当他赶到时，却看到左卫狐正掐着雁灰的脖子，活活将他吊了空中。

　　“你真以为你能悄无声息地杀死琅玦而不让人知道吗？真是蠢透了你！”

　　“卫……公，我……我知道错了，放过我吧。”雁灰被人掐住喉咙，说话都很费劲。

　　“哪错了？说来听听。”

　　左卫狐稍稍松了松手让他说。

　　“我不该不经过你同意就对他动手的。”

　　“错了，你错在根本就不该动这个念头！”

　　雁灰又被掐得死死的。

　　看他快死了，左卫狐松开手，却又一掌打过去，让他死在了他自己设下的陷阱中。

　　琅玦亲眼看着雁灰被这样杀死 ，心里不由一颤。

　　“为什么？他不也替你做过许多事吗？”

　　左卫狐不以为然，反问琅玦： “他要杀你，你却问我为什么，这是什么道理？”

　　寻思了会，又说道： “今天晚上来我那一趟，有些事情我要交代你。”

　　吩咐完，左卫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