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蒲公英》覃也

3、金盏花·并蒂（1）

　　“顾柳，我没有谁也不能没有你的”
　　“对不起对不起，你打我好吗？”
　　“要不，我唱歌给你听？《江南》好不好？”
　　许梓辰一路跟着顾柳上了公交车，好不容易说动了顾柳身边的乘客和他换位置，他揽着顾柳，“真的对不起，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很难受，但是你发泄出来吧，不要不理我。你如果一直生气……我……今晚就住你家了。”
　　“我们就分开不好吗？”顾柳淡漠的说。
　　“不好，我知道我很坏很渣，但是我做不到。我知道你也做不到，你舍不得的。”
　　一句话说进了顾柳的心里，她确实做不到，因为做不到所以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远。顾柳相信等待，相信最真挚的都值得等待，可她不知道时限是多久，还是永远没有时限。
　　中途许梓辰拉着顾柳下了车，通往郊区的路上并没有多少人，许梓辰牵着顾柳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害怕顾柳从他身边抽离。许梓辰捧着顾柳的脸摸到脖子，停在那条银色的项链上，“你看，你是我的另一半，你走不掉的。”
　　那是圣诞节许梓辰送顾柳的礼物，一对情侣项链，一半在她那，一半在许梓辰那。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闭上眼，附上她的唇。

　　“你之前答应我了周末一起看电影的，现在去。”许梓辰十指紧紧扣着顾柳。
　　顾柳无言，眼里温柔了许多，任由许梓辰牵着她一路走。
　　从电影院出来顾柳的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笑容，所有的不开心就像不曾存在过。她知道她输了，因为不舍让自己一直退让，在爱情里，她一直尽力让自己做的更好。

　　班主任拿着林橘月考的卷子，看着面无表情的林橘有些头疼“林橘，你看看你现在的成绩，如果连学考也过不了，你打算怎么办？”
　　林橘的失神的双眼看着地面如同没有听见班主任说话一样，班主任大呼一口气，八杈胡子也跟着颤了颤“林橘，如果面对高考，面对你自己的关键点你都吊儿郎当随意对待，那你一辈子也就这样了，除非你的人生遇到什么重大打击改变你，不然你会一直以这样的态度面对你的人生。”
　　无所谓，年少轻狂，不挥霍拼一次，难不成三点一线的过18年了无生趣的日子。
　　林橘打定主意。
　　“你可以挥霍你的青春，但记得适时收手，不然你那什么去当成年人的成本？”林橘抬眼诧异看着班主任，好像听见她的心声了一样。
　　“许梓辰和你一样傲气，但他知道学习，傲的有底气，专的下心，他对一道题的钻研劲不比他的脾气小，所以他能玩的好也能进的了年级前十，他挥霍起的青春也积累了成本……班上那么多爱学习的你怎么不和她们玩，王宁、顾柳都是优等生，你能说她们就不快乐吗……”
　　是不是全天下的班主任都这么有口才，能念一两个小时。

　　林橘的想起那天路过办公室，班主任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卧蚕和眼袋堆在一起，正在和顾柳、许梓辰聊天，她听见顾柳说“我的年级排名一定要超过许梓辰一次。”
　　班主任得意的笑着“听见没许梓辰，看看顾柳多有志气，你要努力了，不然会被赶超。”

　　“好的好的，我时刻准备着。”许梓辰笑的有些宠溺。
　　办公室里的气氛融洽，看在林橘的心里只有化开的阴霾。
　　班主任一定不会想到，最傲气的许梓辰和他最喜欢的乖学生顾柳之间，有那么多连他们自己都料想不到的故事吧。

　　顾柳在稿纸上一遍一遍算着错了数学题，许梓辰歪着头看着她算，撇了撇嘴敲了敲她的头“你又粗心啊。”
　　“哪儿？”
　　“它们的平面角为什么一定是锐角？”
　　顾柳盯着卷子看了一会“对啊！我忘了分类讨论，白丢分了。”顾柳快速的将题重新做了一遍了，许梓辰摸了摸她的头。
　　“你数学多少分？”
　　“109”
　　“比你上次考的差啊，我看看”
　　“简答题最后一题我也错了，怎么做。”
　　许梓辰看了一样题目“你方程组列错了啊，它有两组，这个对了，这里是X+0.3Y<=90……区域是10x+3y=900和2100x+900y=z这两条线交汇点以下……”

　　林橘看着那边认真学习的情景面无表情的将试卷揉进了抽屉。只要顾柳不生气，他的脸上才会笑的轻松？林橘心里升起了疑问。
　　老师在黑板上把所有的答案写上。林橘从抽屉里偷偷拿出手机给斜对面的许梓辰发了一条短信。
　　‘我们分手吧’
　　许梓辰感受到兜里微弱的震动，低下头看到屏幕上那几个字，眼里燃起了火焰，拿着笔的手猛地砸在桌上，班上齐齐看向了他，却在他脸上找不到任何痕迹。
　　‘分你个头’

　　顾柳的眼神闪了闪‘大概是她让他又闹心了吧’不自觉的手握的更紧了，顾柳深吸一口气埋头看着物理题。

　　林橘弯脖子偷偷和立蔚聊着“都教授好帅啊，他说‘不可以吗’我都哭了”
　　“我也是我也是，还有400年前那个小女孩死的时候，真的好……”
　　“还在讲话！不看看你们考的什么成绩，如果目标是学考的话最后几名都不一定能过！毕业证不要了？自己不听课就睡觉，班上还有别的同学要学习，浪费别人的时间你可不可耻。”老师愤怒的摔了粉笔。
　　林橘变青的脸拼命忍住了脸颊的抽动，牙齿紧紧的咬住嘴唇的内壁，嘴角勾起不屑一顾的弧度。
　　顾柳下意识揉了揉太阳穴，等着下课。

　　迎面走来的顾柳看到林橘把头转向了一边，林橘突然拦在她面前。“顾柳，我们讲和吧”
　　“我们……没吵过，为什么要讲和？”
　　“你知道的，为了彼此都轻松些。”

　　顾柳怔住，眼神里闪过说不出的复杂对林橘说“好啊，中午一起吃饭吧”
　　女生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手挽手从食堂出来的顾柳和林橘让许梓辰看愣了眼。林橘回避他的目光，顾柳作势的推了他一把“怎么了，我们就不能一起。”
　　许梓辰回过神，看着她们笑了“可以可以！”然后朝着宿舍走去。
　　“明天的音乐课好像是你们组表演吧，你们唱什么？”林橘问
　　“有两首我们都练了，中午就会投票选一首，唱给你听，看你喜欢哪首。”
　　顾柳的步子变得轻盈，唱起歌的她显得很开心。

　　花接受凋零风接受追寻，心的伤还有一些不要紧，我接受你的决定，你将会被谁抱紧，唱什么歌哄他开心，我想着天空什么时候会放晴，地球不曾为谁停一停……

　　一天一天贴近你的心，你开心、我关心，一点一滴我都能感应，你是我最美的相信，等不到、双子座，流星雨、洒满天际，先点燃九支仙女棒代替，最灿烂不一定，要许多钻石黄金，看你眼睛有幸福的倒影，把你的讨厌、宅急便散到天边，平凡的傻事，用了心变成经典，存满满的心愿、便利贴贴成无限，就是我们最富有的宣言，把你的喜欢，每一天复习两遍……

　　“第二首吧，好甜啊，而且是对唱，你们组男生会比较好唱。”
　　“嗯，我也这么觉得。你听过吗？”
　　“没有，组长单唱你唱什么？”
　　“也是这部剧的插曲。”
　　“什么剧？插曲这么好听。”
　　“命中注定我爱你呀，没看过？”
　　“噢这个啊，看过但是不记得插曲。我最近听阿桑的歌听的比较多。”
　　“我也喜欢她的歌，但是好悲啊，有时候听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林橘突然想到了什么，支支吾吾的说“她有的歌倒是跟我们挺像的。”
　　顾柳点了点头笑了“确实啊。”语气颇有感慨。
　　林橘的语气低了很多慢慢说“第三者的第三者，跟你有点像。”
　　顾柳的眼睛里亮了一些，转过头有些激动的看着林橘，语气里有着林橘听不出的自嘲“是吧，我也觉得，简直量身定做啊”。
　　林橘抿着笑了笑“我比较适合一直很安静那首歌”
　　“可你有名字啊，而且存在。”
　　两人的笑容都收住了，搞不懂自己的心境，可以淡然的谈到这个话题的顾柳都觉得自己伟大。林橘本就矮了顾柳半个头，垂下双眼看不清表情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别恨我。”
　　顾柳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认真的告诉她“其实我真的没恨过你，谈不上，只是有时候有些讨厌，难免。”
　　其实，没有你，不知道会多幸福。

　　学问道理教科书都有/恋爱上上签到底哪里求/如果有教授我一定要努力修/丘比特呀 快为我加油/多想带着雷达到他梦里仔细调查/爱的正卡还有没有副卡/也想拿起扫把 在他心底洗洗刷刷/不专心的念头哎咿哎咿都清除啦/九十九次我爱他/少了眼皮会乱眨/要他能心电感应我的想法/每天念着他的名字/哎咿哎咿一句不差……

　　台上唱着歌的顾柳俏皮的摆弄着双手，脑后的马尾摆了摆，酒窝旋进了脸颊，如果没有鼻梁上的眼镜的反光，许梓辰一定能看到她眼里的星光。看惯了一向温柔的顾柳，许梓辰眼里荷尔蒙的溢了出来。却又吃醋顾柳将这一面在班里展现出来了。
　　一句句的歌词在林橘心里回想，可能她就是那个副卡，那个需要被洗刷的人。

　　‘干嘛在班里唱这样的歌，万一被其他男生盯上了怎么办’顾柳展开手里的纸条笑了。
　　‘这样很好啊，让你有压力些’
　　‘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猜’
　　‘你一定是欠挠了’
　　‘你一定是想多了’许梓辰把纸条收进抽屉里，回头看了一眼顾柳。

　　林橘收起余光，瞳孔没有焦点的看着窗外，她没发觉她最期待的眼神朝她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