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蒲公英》覃也

12、金盏花·殆尽（2）

　　抱着作业本从林橘身边路过的时候许梓辰揉了揉她的头发，林橘回头刚想闹腾他，可许梓辰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送完作业本的许梓辰被林橘拦下，林橘扯着许梓辰的衣袖“陪陪我呗”面对林橘的撒娇许梓辰的脸色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点了点头。
　　靠在走廊上的林橘嘴角眉梢全是笑意，扯过许梓辰的手看了看之前她留下的疤痕。
　　“还疼吗？”言语轻柔的能滴出水。
　　“没事了，你脖子没事吧。”许梓辰一点点的关心都能让林橘心里绽开无数花朵。
　　“当然没事啊，你又不会真的弄伤我。”林橘心里很清楚，那天她差点窒息，可那是因为许梓辰吃醋了，那是许梓辰在乎的表现，她这样告诉自己，也认可了这个答案。
　　铃声响起，许梓辰习惯性的摸摸她的头“好啦，以后别胡思乱想了。”

　　围墙内的三色堇和金盏花都开了，借着桂花香整个学校都漫着一股春天的味道，有同学好奇为什么这个学校一年四季都有桂花香，后来她们发现整个学校最多的树是香樟树，听说是用来驱蚊的。
　　每栋宿舍楼、教学楼前都有不同种类的桂花树，怪不得连校长也在讲话的时候常常提到四季飘香的校园。顾柳她们宿舍楼前就有一棵四季桂，将四月的气息迎进宿舍楼。

　　躺在床上的顾柳关掉手机震动，刻意避着和她相离不过一尺的林橘。顾柳仰了仰头瞄见林橘正在看剧，松了一口气。
　　她害怕林橘因为吃醋折腾许梓辰，或者像当初一样用小刀在手臂上划开十二刀，刀刀见血，惊得自己手足无措。
　　手机那头的许梓辰吵闹着睡不着要顾柳讲故事。
　　“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要听故事？”
　　“对啊，看谁的故事咯。”
　　“敢让我发语音？”
　　“那还是算了算了算了！”顾柳从许梓辰的文字里看到一丝后怕。
　　“那我给你编个故事，听不听？”
　　“听听听！”

　　海里有一条小鱼，她不是那种和其他鱼一样美丽安静的小海鱼。透过薄薄的海水，她睁大着眼睛，好奇的打量着折射过后一闪一闪的世界，她壮大着胆子，头一回，把头探出了海平面，感受外面的世界的美好。
　　天空里有一只刚刚学会飞行的海鸟，盘旋着
　　“ 叽吱—叽吱 ”
　　小鱼眨巴着那双大眼睛，“咕噜，咕噜”
　　“ 叽吱... 叽吱 ...叽吱 ”
　　“咕噜？”
　　没有人知道她们在说什么。或者他们自己都不曾明白，只是若有似无的对话着...
　　小鱼望见海和天是连起来的，高兴的摇晃着尾巴，她在想 ‘有一天，我可以游到小鸟头顶上的那片海。’
　　忽然，令她猝不及防从天而降的冲击，海鸟被海浪冲进了摇晃的海里。
　　小鱼惊慌的跑开，眨巴着眼睛看着那个大个子，再慢慢游近，用身子托着海鸟的爪托出除了海面。
　　海鸟终于扑哧着翅膀，站在水面上漂浮的木头，站定。仔细打量着这片海水，以及海水里自己的影子，他不知道，那个白色羽毛的海鸟就是自己，狼狈，却丝毫不曾发觉。
　　海鸟抓伤了小鱼，小鱼疼了，不停的打圈圈，海鸟只是什么都不明白的望着 —— 再转移目光。
　　许久，海终于平静了，小鱼不疼了。依旧眨巴的那双眼睛，望着海鸟。直到海鸟飞走。
　　小鱼想‘为什么我问他的问题，他回答的我不懂？’
　　他说 你是鱼吗？你长的好奇怪
　　她说 你是什么？
　　他说 你在说什么？
　　........
　　第二天，海鸟他顺道飞来，把嘴伸进水里，喝水。小鱼欢快的游过来,咕噜咕噜的向外面那个大块头怪物讲海里的快乐的故事，尽管那个大块头从来都听不懂，但却依旧乐此不疲。
　　第七天，习惯飞回熟悉的海域，他鸣着，叫着小鱼听不懂的名字。
　　是的，小鱼听不懂，也再没有机会听懂了。再也，再也不用拼命地说着相互听不懂的话了。
　　小鱼被捞上了捕鱼船，船夫讪讪的笑，她想哭、却突然间明白鱼是无法哭泣的；她想闭上眼睛，却惊恐的发现不可以。鱼奶奶还一直一直等她回家吃香喷喷的海藻，这一次特地没有放她不喜欢的浮游物，等着看她大口大口的笑着吃饭。

　　“你刚刚编的？”
　　“不是。”
　　“怎么是个悲剧，这让我怎么睡？”
　　“别挑三拣四的了！”
　　“嗯，那我跟你说个事情吧，不知道能不能算喜事。”
　　“嗯嗯。”
　　许梓辰那头的正在输入来来回回，半天没有发过来一句话，顾柳有些奇怪“到底什么事呀，这样让我有点紧张！”
　　对话框里出现一行字，顾柳看着那行字，说不清是开心还是担心，但是她依然庆幸，所有的幸福都值得等待，她没有白等。顾柳望着屏幕发呆，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顾柳，我好像……不喜欢林橘了，我最近一直在想，要不要说分手，我料不定她会什么反应。”
　　“顾柳，如果我说一个我的决定你别生气行吗，我确实考虑了很久，我想，还是不要跟她说分手了，快分班了本来也没多久了，也算不准她的性子会做出什么，而且，是我把她拉进来的，算起来是我对不起她，我怕她受不了打击，想着先就这样吧”
　　很久顾柳才回“先就这样吧。”顾柳脑子里闪过林橘满手臂血蹲在卫生间的情形。
　　庆幸的是许梓辰终于选择了，不自觉的顾柳嘴角出现了一丝笑意。
　　手机屏幕上许梓辰打了一行又一行的话，映在顾柳的眼里成了一行有一行的乱码，她没去细细看清梓辰想说什么，她已经知道了许梓辰的心，这样就可以了。

　　趴在桌上出神的林橘能排除所有杂音听见那个人的声音，她细细期待着那个人会走到她身后像以前一样环抱住她。
　　郑南子飞了一本练习册传过去，练习册像会拐弯一样砸在林橘头上，林橘皱着眉捡起来本想还给他，看到郑南子身后许梓辰和顾柳跑过去的身影她举起手里的练习册砸在了郑南子头上。“怎么，你先砸我的还想打我啊！”
　　郑南子烧着双眼走向林橘伸出的食指抵着林橘的额头，林橘想也没想抬起一脚踹在郑男子的□□关键部位。
　　郑南子表情狰狞的倒在地上捂着□□，额头上冒着不明显的几粒汗珠。周围的同学想帮郑南子站着原地一脸懵逼不知道怎么做。
　　林橘头也没回的坐到座位上，耳边传来教室里的起哄声。
　　“哟林橘，他这出事了你可是要负责的。”
　　“喔，这下有好戏看了。”
　　“林橘你下手太狠了那种地方怎么能踢，以后你嫁给他啊。”
　　……
　　听到这些话的林橘有些愣住，她有些后怕自己的那一脚会不会造成什么后果，镇静的坐在座位上，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