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叔父爱上我》入野

5、第 5 章

　　那人穿着黑色衣袍，腰间配一把流光盈动的长剑，其中仿佛有液体流淌。他站在负刀的人身后，却没有被他遮掩住光彩。他的皮肤白皙，不同于燕十三那不健康的颜色，反而是如玉石般盈透。一双眼眸如湛蓝的大海般，温润而又平和。他的唇有着微微樱色，勾勒出优美的弧度，仿佛在笑着。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人都是天地间少有的美男子。
　　看惯了山野村夫和自己陋颜的舒梓敛，不由自主睁大了眼睛，心跳如小鹿乱撞。
　　这二人脚踏虚空，出场方式简直比他还招摇，奇怪的是地上的人都没有看他们。除了舒梓敛以外，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负刀的人目光逡巡，很快就落到了舒梓敛的身上。他凝视了舒梓敛片刻，然后目光一冷，眨眼间就到了舒梓敛面前。
　　舒梓敛微微后退一步，由衷赞叹道：“仙长真是好身手。”
　　“人呢？”那人冷面道。
　　舒梓敛知道他是在问燕十三，却故作不知，诧异道：“谁？”
　　那人似是不耐烦，抬手掐住舒梓敛的脖颈。他的手指纤长，此时有如千斤重般不断收缩，舒梓敛被迫仰起脖子，帏帽“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一张布满伤疤的脸就露了出来。那人一愣，没想到这戴着帏帽的人长成这个模样，下意识地收了几分力气。
　　“咳，这位仙长，如此暴力只怕不应是仙家所为吧。”
　　“燕兄。”
　　负刀的燕兄听到同伴的声音，很是不甘，却还是松开了双手。舒梓敛心道这可真是巧了，没想到这人也姓燕，看这杀气腾腾的模样，肯定是燕十三的仇人。接着他又偷偷去看那笑面虎，那人看到他这张丑得人神共愤的脸，却没有任何反应，仍旧是微笑着。
　　舒梓敛心中警惕，这笑面虎比那傻大个燕兄更可怕！
　　“我问你，刚才跟你在一起的人呢，你若是说谎，就别怪我不留情了。”燕兄又一次出言威胁。
　　笑面虎“好心”提醒道：“我劝你还是把实话告诉燕兄吧，他眼里一向揉不得沙子。”
　　舒梓敛心中郁结，燕十三这家伙果然是煞星，他是跑路了，留自己对付这两个仙门的祖宗。只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舒梓敛自认为自己的瘦胳膊瘦腿绝对打不过这两人，便老老实实道：“他走了。”
　　燕兄听后双手攥拳，脊背僵直，舒梓敛看他那模样不由后退两步，生怕他会扑过来揍自己一顿。笑面虎觑了他一眼，接着问道：“那人去了哪里？”
　　“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他的去向怎么会告诉我。”
　　燕兄却是不信，他反手将背后的刀拔出来，那刀像是千年寒铁铸成，泛着凛然的寒气，空气仿佛都冻结起来。他动了动手中的刀，对舒梓敛道：“我再问你一遍，那人去了哪里？”
　　舒梓敛无声笑了起来。他微微挑眉，漫不经心，声音却很是冰冷：“我今日算是见识了，原来仙门的人真像世人所说那般，蛮横自傲，自以为是！”
　　紧接着他上前一步，将脖子放到燕兄的刀锋上，勾了勾嘴角，道：“我就在这里，仙长若是不信，大可以一刀砍了我。”
　　“罢了，燕兄，那人想必还没有走远，”笑面虎见舒梓敛言语放肆，赶忙将手搭在了燕兄的刀柄上，他没用什么力气，那刀却比方才更稳了几分，“你若现在去追，也许能追得上。”
　　“你在此处等我，燕卿他们也该来了，还请你替我照看他们。”
　　得到了笑面虎的承诺后，燕兄又将刀收了回去，然后再没看舒梓敛一眼，仿佛他是个不起眼的尘埃。他身形微微一动，下一秒就又回到了天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老婆丢了要去追呢，什么仙门的人，欺负起弱小来真是好不要脸！”等那人消失后，舒梓敛立刻指天骂道。
　　“燕兄脾气不好，你何必出言顶撞。”
　　舒梓敛却毫不买账，在他看来这笑面虎比刚才那混不讲理的燕兄更可恶，他皮笑肉不笑道：“这位仙长就不要装好人了，有没有人告诉你不想笑的时候就不要笑，否则戴上一张面具更是让人觉得可笑。”
　　那人听了他的话，脸上的笑渐渐落下去，舒梓敛这才发现，他不笑的时候神情很是可怖，眉宇间如刀锋般凛冽，眼眸深邃而不见底，像是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随时都会扑上来咬断他的喉咙。舒梓敛心想原来仙门的人涵养都这么不好，被他骂几句就要大开杀戒。
　　“舒梓敛，多年未见，你怎么还是这么任性。”半晌，那人又无奈叹道，好像他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舒梓敛被他说得一愣，什么叫“多年未见”，难道他们以前是见过的？他仔细想了想，还是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这样的美颜盛世。他迟疑道：“我们曾经见过？”
　　“当然，若论起辈分来，你应当唤我一声叔父。”笑面虎老神在在道。
　　舒梓敛像看妖怪似的看了他半天，然后转过身，连帏帽也没戴，脚底抹油如狂风般飞奔离去。街上的人见他这样，吓得纷纷贴紧墙角，生怕挡了他的路。

　　舒梓敛一直跑回了家里。
　　他推开歪歪斜斜的大门，喘着粗气走到屋里，叹道果真是流年不利，这年头什么神经病都有。他刚想喝一口水顺顺气，就发现他惯常坐的椅子上已经坐了个人。一袭黑袍，姿态翩然，手捧着一只茶杯，只是不动声色坐在那里就已然美得入画。
　　“你你你你你……”舒梓敛顿时化身为结巴，指着他道。
　　某不知名的叔父侧过头，“慈爱”道：“你这孩子，说了两句话就没影了，怎么弄得满头都是汗，快过来擦一擦，莫要染上风寒。”
　　舒梓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