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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23 ...

  •   艾奥罗斯将双手紧握在一起,克制着不停颤抖的右手。
      就在刚才,他是故意去抓撒加的手的,不知为什么,在车里时有那么一瞬间他发自内心的抵触撒加。艾奥罗斯当然知道那是错觉,他和撒加是朋友,撒加给予过他的帮助无人能及,他从撒加处得到的不仅限金钱上的,他通过撒加认识了一群麻烦又真心相待的新朋友,他没有理由去抵触撒加,更何况,梦里两人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友谊。
      为了证实这种心态是不存在的,他牢牢抓住撒加不放,显然,他并不抵触撒加,甚至喜欢和撒加碰触,可为什么右手依旧不停颤抖呢?
      艾奥罗斯望着撒加的背影长出口气,他刚才是用左手碰撒加的,右手除了颤抖还是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撒加走至客厅,见后面的人没有跟来,他回头看了眼艾奥罗斯,“怎么了?你还在为加隆将你赶出去的事生气吗?”
      艾奥罗斯用指甲掐了把右手手心,试图以疼痛压制颤抖,“不是。”
      “其实我还是了解加隆的,把你赶出去或许只是觉得你惹他烦了又好欺负,他真要是生气,走的会是自己。”
      “……”艾奥罗斯好不容易摆平自己的右手,正式踏进别墅,“我知道,我已经不生气了。”
      撒加温柔的笑笑,“那就好,就当作不打不相识吧。”
      艾奥罗斯差不多快走到撒加跟前时,好笑的问:“什么不打不相识,不是老早就认识了嘛。”
      倏地,撒加蹙了下眉头,脸上的异样神色一闪而逝,“嗯,不说这个了,先休息吧,你去我的房间睡,原来的客房给穆占了。”
      “你的房间?那你睡哪?”
      “我和加隆睡。”
      艾奥罗斯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能霸占主人的房间,他睨了眼客厅的沙发。
      撒加跟着他的目光走,不难读懂他内心所想,“别委屈自己了,如果你不想再被加隆欺负的话。”
      唉,有道理,加隆如果醒来发现他睡在沙发上,估计会开一瓶矿水,直接往他脸上倒,“那好吧,晚安。”
      都早上了,还晚安,不过他们一晚没睡,说晚安也无妨。撒加笑了笑转过身踏着优雅的步伐上楼去了。
      当他推开加隆的房门时,加隆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把整个床都占满了,撒加摇摇头,单腿跪在床上硬是把熟睡的加隆身子板正,然后在空出来的一边躺下。
      他盯着天花板老半天,想着刚才艾奥罗斯那只有力量的手,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他当时心跳的很快,是紧张吗?对,是紧张,论谁被突然抓住手,都会紧张的吧?
      也许……
      可他脸当时也太烫了吧,自己都觉得快烧起来了又该怎么解释?男人和男人碰触,就像现在,加隆和他肩碰肩,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从鼻息里重重的哼出口气,撒加自觉无聊,加隆是他弟弟,他和他弟弟就是脱光了互相看光光,给出的评价也是——不过如此。
      那要是对方换成穆、卡妙或者米罗呢?
      ……他在想什么啊?
      撒加神游在自己的思维了,身边的加隆突然侧过身,手臂重重地往撒加肚子上甩,接着两人均是一声哀嚎,睡梦中的加隆哪里会记得手臂上有伤,醒着的撒加则给这一记重击捶得断了思绪,疼得将身子缩成了只虾。
      “你睡觉能不能老实点?”撒加拍走肚子上的手臂,结果加隆睡死了,完全没反映。
      撒加往床沿边挪了挪,一来怕碰到加隆的伤口,二来怕加隆会对他“拳打脚踢”。
      可天从来不是随人愿的,怕什么来什么,188身高的男人必然有条大长腿。加隆长腿一抬,哐当一下就搭在了撒加的腰上,差点被折断撒加的腰椎骨。这会撒加真要怒了,他好不容易可以睡觉,可以不想艾奥罗斯是怎么做到让他脸红的,结果加隆三下两下就把他惹毛了,脸涨得通红。
      撒加把那条腿拨开,索性坐起身,加隆毫不知情的继续在那滚,床单都快被他滚的和被子搅合在一起分不清了,实在让人无法忍受。
      也许有些人天生就没有老实的属性吧,他和他弟弟,一个爱静一个爱闹,反差着实惊人,要不是张着相同的脸,谁会相信他们是孪生兄弟。撒加在床上坐了半天,想了想,为了能让自己睡个好觉唯一的办法就是束缚加隆,绑起来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剩下唯一的办法了。
      撒加再度躺下,霸气的将加隆身子一翻,背对自己,随后,手脚并用的将人牢牢圈死在怀里。将人从背后抱住,额头靠着加隆的后脑勺,撒加眨了眨眼,细长的睫毛扫着加隆的后颈,加隆没感觉,他到有种说不出的心境。
      似乎以前没有过,他们兄弟俩,似乎从小就没有像现在这样依偎在一起入睡。撒加很快坚定了这种想法,如果他们从小就是相依的状态,那加隆不可能习惯这种放肆的睡姿。这样想着,撒加深感愧疚得将加隆搂的更紧了。
      这会加隆想动都动不了了,撒加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他刚闭眼没2分钟又睁开,对着那个蓝色的后脑勺。愧疚可以在日后弥补,可还有一个问题很严重,“如果你身边睡个女人,要怎么压制你?”
      当然,加隆是不会回答他的,老早就进入了深度睡眠,撒加又想了2分钟,觉得真的很会给自己找烦恼,加隆的妻子如果压制不住加隆,尽管将加隆踢下床就是了。
      再度闭上眼睛撒加微微勾着唇,没多久,撒加的呼吸开始变得轻匀嘴角边的那抹淡笑也渐渐消失了。
      1小时后,艾奥罗斯惊醒过来,在撒加的房里睡觉本以为会是一场春梦,或者是原先的梦顺位进行到他和撒加上演教皇之位实力的比拼,没想到,梦不停地插叙着、重复着同一个恐怖的梦境。
      空荡无人的教皇大厅回荡着女婴的嗯嗯声,墙上的火烛微弱的跳动着,拉长的只有自己的身影。艾奥罗斯走在石阶上,朝着女婴发出声音的方向而去,直到接近目标时,他又看到了那个身穿教皇袍的男人。
      艾奥罗斯坐在床上低着头,用力喘息。梦到了这一阶段,脑子里似乎有个声音告诉他,身为战士的他要守护的人并不是教皇,而是尖刀下的女婴,就连教皇的职责也同样如此,可既然他们要守护的是一个女婴,教皇又为什么要杀她?
      不对,那个人不是教皇,这是他凭第六感辨别出来的,教皇不会拿着匕首想要刺死毫无杀伤力的女婴。
      “他是谁,他究竟是谁……”艾奥罗斯低声说了一句,感觉自己的头瞬间一胀,胀的快炸了,“该死,我到底是怎么了?”
      艾奥罗斯真觉得自己要疯了,就在1小时前他才把撒加错看成梦里的假教皇,现在又连续重复着这个梦,再这样下去他还怎么睡觉。
      艾奥罗斯用双手捂住脸,目光从指缝中射出,无意中搜寻到床头柜上的一瓶安眠药。
      撒加的吗?他也失眠?艾奥罗斯拿过药瓶研究下了一下,随后拧开瓶盖倒出2颗丢进嘴里直接吞了下去。
      听说翻个身梦就会翻篇,于是艾奥罗斯连续翻了好几次,等感觉药效开始产生作用眼皮沉重时,他掖了掖被角,彻底关上眼帘。
      含着冷光的刀尖就要落下,艾奥罗斯两步跨过去徒手抓住了刀身……
      很快,血顺着刀身淌下,滴落在女婴脸上引得女婴一阵哭泣。
      “艾奥罗斯……”沉闷的声音从教皇佩戴的面具里传出,无法分辨是谁。
      教皇立刻抬手,艾奥罗斯感到一阵剧痛,他徒手握刀用足了力气早已皮开肉绽,此刻教皇猛然抽刀他甚至能感觉到刀身划过的不是皮肉,而是本该深藏在皮肉内白色骨骼……
      艾奥罗斯感到右手一阵剧痛,无法忍受地猛然睁开眼。不料,眼前一片漆黑下,有一张大手向他伸来。艾奥罗斯的翠绿眼球像极了鹰眼,飞快地瞄准猎物抓住它,然后用力一扯,将那只手的主人扯上床牢牢钉死在床上。
      “艾奥罗斯。”
      “是你,真的是你,为什么。”艾奥罗斯像了魔般,不管不顾地按住那人,并用双手掐住那人的脖子,让那人再也无法开口说话,“说啊,为什么?撒加是你吧?那个人是你吧,你骗不了我的,改变装束有什么用,你改变不了身上的味道的。”
      发怒的成年男人具有强大的力量,撒加被艾奥罗斯掐住,也找不到着力点根本推不开发狂的艾奥罗斯。撒加摇着头,拽着艾奥罗斯的衣领,嘴巴张得老大,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艾奥罗斯没有放手的意思,像是非要撒加给他答案,撒加敌不过他力气正在减弱,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水顺着被勒出的青筋滚进发丝内。
      撒加很无助,用哀怨的眼神求助,希望艾奥罗斯能清醒过来,如果艾奥罗斯再不放手,那今天,他将死在艾奥罗手里。
      撒加松开了拽住衣领的手,摊放在两侧,眼睛已经涣散。艾奥罗斯脑子里像是神经崩裂似的,啪的清醒过来,好像听到了一个成年的女声在对他说——快放手。
      艾奥罗斯吓了一跳,立刻松开手指,被眼睛的一幕惊呆。
      撒加终于换上气,身子却缩卷着不停颤抖。
      “……”艾奥罗斯总算是清醒过来了,他看着自己行凶双手抖着唇无法接受。他刚才差点杀了撒加,“撒加……”
      “咳——咳——”
      “撒加,你没事吧?”
      撒加现在什么都回答不了他。
      “我不是故意的。”艾奥罗斯跪在床上,保持着将撒加锁在身下的姿势,想碰他又不敢碰他。他做出那么过分的事,还有什么脸碰他,“撒加……”
      好半天撒加才缓过来,捂着脖子虚弱的仰视艾奥罗斯,“你……”
      “对不起,我疯了,我一定是疯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
      “?”
      “我……”
      “你以为有人要袭击你?”这是撒加唯一能做出的解释。梦惊醒时眼前突然冒出个黑影,是个人的都会吓得魂飞魄散,在这种情况下被吓到的人能做什么?要么□□要么伤害对方来保护自己,“我想大概是我吓到你了吧,抱歉,其实我有敲门,没想到你还在睡,本来不想叫醒你的,可天都黑了,你睡的也太久了。”
      艾奥罗斯万分自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和撒加解释,结果撒加竟然把责任揽了过去。
      “抱歉。”
      不,你别道歉,你没有错。艾奥罗斯在心中说道,没有回应撒加,他恨透了自己被梦操纵,对自己的脑子用力打了几拳,接着从撒加身上跨过,下了床转身对着窗外。
      艾奥罗斯一脸苦相望向天,想要怨怨天对他不公,却见天空真的是一片漆黑,本该是明亮的月球也被乌云遮挡去了光芒。和梦里一样,有些慎人,连通往教皇厅的路都看不清楚。
      撒加一边摸着脖子一边坐起身,“好了,这事过去了,我不该吓你,倒是既然醒了就下楼吃饭吧。”
      艾奥罗斯背对他没有反映,撒加能把这件事当作是一场误会可他不能。他刚才虽然失去了理智想要掐死撒加,但他听见了自己所说的话,他喊的是撒加,质问的撒加,认定持刀的假教皇就是撒加,所以他手上的伤是撒加造成的,失控时的他对梦里的人只有恨,而被认定身份的人就在他身下,他怎么控制的住不去把恨转嫁到了撒加身上。
      过了许久,艾奥罗斯突然转过来,说道:“撒加,我们绝交吧。”
      撒加的瞳孔猛地缩了缩,他无法理解地抬头和艾奥罗斯对视上。四目相对下令撒加没想到的是,他曾说过要绝交的话,现在换艾奥罗斯说,比起当时的他,无奈的、伪装的、违心的想要说再见,艾奥罗斯眼中流露出的却是毅然决然……
      “理由?”
      “我们再交往下去我不知道会不会继续伤害你。”
      “你是不是睡迷糊了,我都说了刚才是个误会,我也不该不开灯进入你的房间,我们都有错,就不要在计较了。”
      艾奥罗斯冷着脸,“不是这样的,我可能是疯了,属于抑郁症?狂躁症?我会做出伤害你的事。”
      撒加叹了口气,“有病可以去看,而不是绝交。”
      “你别再说了。”艾奥罗斯不敢看撒加的脸,每每看到这个男人露出伤感的神情他就把持不住,他知道只要撒加眼睛稍有湿润,就是一万个请求他都能答应。艾奥罗斯摇摇手,“我走了,我们别在见面了。”
      撒加一把抓住他的右手腕,“你为什么要这样?”
      艾奥罗斯感到自己的手臂瞬间抽痛起来,“放手。”
      “不放。”撒加提高了分贝,“你为了那么个烂理由要和我绝交?”
      “什么烂理由,人命是可以开玩笑的吗?刚才我差点就杀了你,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那我死了吗?你最后不还是松手了!”
      “是,我是松手了,但现在该松手的是你,放开我!”艾奥罗斯也吼了起来。
      “不放!艾奥罗斯,你还是不是男人?为了那么点事要绝交?”
      艾奥罗斯用力甩手试图甩开撒加,撒加抓住他的右手,导致他整个手臂不停的抽痛,这种感觉是掌心传来的,很深刻,仿佛梦里的那把黄金匕首正不停从他手心中划过,来来回回的剔骨般,“撒加,你放手,我受不了了。”
      撒加索性学着艾奥罗斯,将人一把按在墙上。他也生气了,同样是有力量的男人发怒时是不会让另一个男人挣脱开的。
      “撒加!”
      “这个理由我不接受。”
      艾奥罗斯双手攥拳,即将克制不住,“撒加!放开我!”
      一个烂理由加上他舍不得,虽然无法理解为什么会舍不得,但行为总是跟着心走的。
      撒加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留住艾奥罗斯,或者让艾奥罗斯平复下来收回绝交的话,他咬着牙急不可待,在艾奥罗斯用足全身力气要将他推开时,他凑了上去,面贴面,将四目相对改成四唇相贴……
      艾奥罗斯瞪大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整个人好像活生生的被抽光了所有力气。
      鼻息间徘徊着两个人的气味,谁呼出的被谁吸入无法分晓。撒加并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唇瓣轻轻贴着唇瓣,他慢慢地也卸下力道,动着口型,“别说绝交,就当我欠你的还不行吗?”
      撒加的声音很轻,近距离下艾奥罗斯却能听个一清二楚,不光如此,他还能感觉到撒加柔软的唇瓣在他唇瓣上扫来扫去,就和梦里一样,艾奥罗斯觉得这举动有股熟悉的味道,让他甚至以为撒加曾经不止一次用这种方式来哄他。
      艾奥罗斯皱了皱眉头,没有动作,他没有趁机去亲吻撒加,也没有推开他,只是右手瞬间不疼了,怎么回事。
      艾奥罗斯冷静下来后,撒加退了一步放开了艾奥罗斯,使得两人拉开了距离,“这样做,你好点了吗?”
      “……”
      “别再说绝交之类的话,你不想找回过去了吗?”
      “……”
      “艾奥罗斯,我不计较你伤害我的事,就当我欠你的,如果你觉得你真的患上了精神类疾病,那你应该做的是求医而不是甩开我。”
      艾奥罗斯也知道甩开撒加只是逃避,“呵,撒加,你说你欠我的,可你欠我什么呀?”
      他欠他一个真实的答案,他给不了他要的回忆,他不想和他绝交,他骗了他,这就是他欠他的,“我的确欠了你,你暂时不需要知道。”
      艾奥罗斯背靠着墙滑下身子蹲坐下来。他不需要知道?那他需要知道什么?撒加说的轻巧又怎么知道一句亏欠会让他胡想连篇。
      艾奥罗斯双手抱头,很是痛苦。
      他认为梦里的假教皇就是撒加,那个和他缠着身子彼此真心相爱的撒加,那个毫不留情抽刀,让他的手心留下无法修护痕迹的撒加。撒加没有体会过,尖锐冰冷的刀从骨骼上划过,那种钻心的痛加上下狠手的人是他最信任、最爱的那一个人时是什么感觉。
      再看看自己的手心,伤痕是真的,梦却是假的,难以理解。他不知道该对撒加说什么,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告诉撒加……如果梦是真的,那你……
      确实欠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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