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白日昭昭》岩间圣子

10、第十章 各怀心思

　　易文卿被人盯上的事情阿诚是几日之后才发现的。

　　明楼平时忙，一忙起来就顾不上这些，易文卿不过是闲憩时候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人，有这么一个去处，才差阿诚去问一问：“文卿怎么样了？忙着考试？告诉她我晚上过去。”

　　阿诚回报：“大哥，易小姐被人盯上了。”

　　“梁仲春的人？”

　　阿诚点头，“那天从梁仲春的餐厅出来之后我们就被跟踪了，跟到易小姐的住处就不再跟着车子。”

　　“人呢？”明楼随口一问，蘸了蘸墨水在递上来的申请末尾“上级批示”处写下“同意”，签上自己的名字。

　　“还在跟着易小姐，前期信息估计已经反馈给梁仲春了。”

　　明楼拿起另一份文件，轻描淡写的说，“处理了。既然已经被我们发现，不处理倒显得我这个特务委员会主任不中用了。”

　　“那易小姐那里，要派人保护吗？”阿诚问道。

　　“不必，”明楼迅速浏览了一遍这份76号情报处处长汪曼春递上来的本月工作汇报，“疑似抗日分子枪决名单……51人。”

　　阿诚听到这个数字也是一阵触目惊心。

　　明楼的沉默不过一刹，“文卿干干净净，梁仲春也查不出什么，不会对她下手的。最多给我定性一个行为不检，作风不端。”他缓缓搁下汪曼春的工作汇报，像是短暂的陷入疑问，“汪曼春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嗜血的刽子手的？”

　　阿诚回道：“大哥，时过境迁。”

　　“我知道，”明楼揉了揉眉心，“我早已经把旧情放下。杀她，我也不会心慈手软，只是希望这一天尽早到来，她一个汪曼春，折损了多少无辜百姓和抗日同胞。阿诚——”明楼正色道，“电话通知梁仲春和汪曼春下午两点钟来我这里开会，正式会议。你亲自去接梁仲春。”

　　“是。”

　　76号行动处处长办公室窗台上的绿植迎风摇摆，梁仲春喝着热茶，吃着点心，一副逍遥姿态。

　　政府办公厅秘书处的电话来得突然，他手也来不及擦，嘴皮上还沾着一片点心酥皮，就拿起听筒。

　　通知很短暂，只是末尾那句，“明诚处长亲自来接”让他心生疑惑。

　　阿诚是政府办公厅秘书处处长，也是明楼私人助理，身手矫健，来去如风，被差来接自己去开会，不知道是明楼的什么把戏，难道是自己被派去调查易文卿的人被发现了，明楼特意来公报私仇的？

　　梁仲春的案头还压着易文卿的档案，履历干净，只是一个漂亮女子罢了，说不定是他多心，这女子只是明楼的情人，消遣的物品。他自己也养有外室，还置了房子，一养这许多年，事业有成的男人，养漂亮女人再正常不过了。

　　那天晚上明楼的车子刚走，梁仲春就派人跟上，派的人不多，只是两个。人少，如若东窗事发，封两人的口也极为方便。只是不知这两人现下如何，想到这里，梁仲春叫人去寻他们，却听得来报，说出去就再没回来。

　　梁仲春猜测明楼一定知晓了，那两人也被解决了，于是在下午坐上阿诚的车子时有些忐忑不安。

　　阿诚在后视镜里看着梁仲春的手一下握着手杖头又一下松开，这是紧张的标识。阿诚起了作弄的心思，打着方向盘，忽然转了一个弯，梁仲春在后座一个不慎，哎哟一声向一边倒去。

　　阿诚在后视镜里看得清清楚楚，忍着不发笑，说道：“哎呀，梁处长，对不住，前面有个报童站在路中央，我这才急转弯的，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梁仲春拄着手杖重新坐稳，“不碍事。”

　　“对不住了梁处长。”

　　“阿诚先生哪里的话。客气，客气了。——对了，阿诚先生，不知明长官今天，是有何事相商啊？”

　　阿诚今日也穿着制服，看着正式许多，阿诚说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正式会议。”

　　梁仲春有些坐立难安，试探性地问道：“阿诚兄弟啊，上次明先生带的那个女伴......”

　　“梁处长，”阿诚正色，“有些时候明长官也是有些私人空间的，上次我以为在餐厅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人我已经处理了，为梁处长好，要是人证物证俱在......”

　　阿诚留了半句话不讲，梁仲春却忍不住背心冒汗。

　　“梁处长不必担心，人是我处理的，明长官不知晓，易小姐被调查的事他也不知晓。”阿诚故意道。

　　“阿诚兄弟，这......”梁仲春一时不知道阿诚用意何在。

　　“我在友邦银行开了个户头，梁处长若是有心——”

　　“有心，有心！”梁仲春急忙道，原来阿诚是个爱财之人，特务的本能让他觉得有些蹊跷，但也暗自掩在心底。

　　阿诚笑道：“明长官对那位易小姐正是感兴趣的时刻，过了这阵兴许就是卢小姐魏小姐了，梁处长也不必在这上面费心思。明长官任特务委员会主任以来，还未正式接见梁处长和汪处长，您也不必忧心。”

　　梁仲春心下了然，按阿诚所说，明楼确实不知自己调查易文卿之事，看来不是明楼冲冠一怒为红颜，今日的会议只是例行开会而已。

　　“以后就多仰仗阿诚先生了。”梁仲春示好。

　　“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