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白灵山]风华+千年+闻伤+君生+永夜》不能发芽的种子

17、第四章

　　有些念头就像春日里的种子，只要给点阳光雨水，便是本不愿去想的，也会破土而生。
　　我已经在这山里待了太久，已经明白的很清楚。
　　青缠在犹豫。
　　我看的出来：陪着风华四处玩耍时，他的笑总有几分不自然。风华看不出，我却一目了然。
　　他大概是真喜欢上了风华，不然也不会这么烦恼了。
　　我在一旁看的分明，越分明，越烦躁。
　　风华的伤势好的七七八八，看向天空的目光也日益热切起来。
　　青缠的时间不多了，再不下决心，便是想留怕也难留下一只近七百年修为的青鸾了。
　　青鸾和普通的妖物不同，妖力天生，并不需要什么机缘，只要修炼的时日够了，那些后天修成的妖便是修为高他几倍，也很难制住一只化了形的青鸾。
　　除非毁了他的双翼——凝了大多妖力的双翼。
　　这些青缠是知道的，在“帮”他出了主意的那个月夜我就告诉过他。
　　只等他做决定了。

　　“真的不能留下来么？”青缠的声音很轻，怕吓着他似的。
　　风华为难地摇了摇头：“我已经离家很久了，而且现在又化了形，再不回去会被族里除名的。”
　　“这样啊……”青缠轻声应着，头微垂，眼神隐在阴影中，“那你还会回来么？”
　　“当然会啊！”风华绽开一个笑脸，阳光下没有一丝阴霭，“你救了我的命，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会回来看你啊！”
　　青缠抬起头，温和地笑：“真的？”
　　“真的！”风华跳开两步，在原地轻巧地转了个圈，“到时候带我的孩子给你看！”
　　“孩子？”青缠的笑容僵住了。
　　风华却没有注意，只是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解释：“你也知道，我们族人太少了……青鸾化形就表示成年，族里规定，成年就要娶亲了……”
　　青缠抿了抿唇，长长的睫毛掩了眼光。他低低地笑了两声：“这么说，你是急着回去娶一个如花美眷了？”
　　“啊，青缠！你又取笑我！”
　　风华羞恼的样子已经不入我眼，我只专心地看着青缠。
　　他低着头在笑，挺拔的身形在阳光下投出长长的黑影。

　　我是故意的。
　　青鸾在这片山林是很少见，但他们的习性我却是知根知底。
　　化形成年，成年娶亲，娶亲生子。
　　我都是知道的。
　　但我想让青缠亲耳听到这些话从风华口中说出。
　　或许，能帮他下了决心吧？

　　青缠并没有犹豫更久。
　　他是我教出来的孩子，本就不该对那玩宠般的青鸾动什么情。
　　青缠选在了月圆夜动手。月圆阴气最盛，青鸾的炎火却是最弱。
　　我没有跟他进到风华暂住的树屋，只在树下赏月。
　　那天的月亮红似染血，暗暗地悬在天边。
　　耳边有尖利的哭叫，鼻间是淡淡的血腥。
　　我一手抚上胸口：这些日子一直盘旋在胸中的郁结似乎淡了些，不再逼的我难受。
　　青缠出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些微膻香。
　　那是情欲的味道。
　　他的眉眼盈着苦楚，却掩不住浓浓春情。
　　我静静看他，身上觉出微微痒痛。
　　太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我愣了一会，才想起来：那是青缠的根须包裹住了我的本体。
　　那些根须激烈地颤抖着，每一分都清楚地传到我身上。
　　我看着身前站的笔直的青缠，不由得放柔了声音安慰他：“已经没事了，他不会再走了。他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