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之旅》风沐雨淋

5、碰碰车

　　这是什么？张承朗看到自己的床头柜旁边放着一只很小的蝴蝶发夹。一看就是属于女生的东西，怎么会放在自己的床头柜。“阿姨，阿姨。”张承朗本想叫家里的保姆阿姨，不想把新妈妈叫了过来。

　　自从新妈妈和张父领证之后就住到了张家。再加上张承朗也管新妈妈叫阿姨，那位保姆阿姨没来，到是把新妈妈叫来了。“小朗你叫我？”张妈妈笑着问。

　　张承朗马上反应过来，他原本叫的是保姆。“这个是谁的东西。”他指着放在他床边的蝴蝶发夹，放在一个透明的塑料口袋里，即便如此，看上去也是件很旧很廉价的东西。

　　张妈妈说：“干洗店拿来的，说是在你要干洗的衣服口袋里发现的。”

　　以前到是也有过这样的事情，送去干洗的衣服有遗忘的东西，干洗店的员工会单独放在透明塑料口袋里，连同衣服一起送来回。“这不是我的东西。”张承朗说。

　　“哎？是干洗店弄错了吗？”张妈妈疑惑了一下，“干洗店到是打过电话来，我也没在意听。我想有遗忘的东西就让他们洗好衣服一起送过来好了，要不我再去问问。”

　　“还是不用麻烦，我会自己处理。”张承朗不愿意新妈妈去做这件事，究其原因是不想麻烦新妈妈，感觉关系没那么亲近，不太好意思去麻烦她，毕竟不是亲妈。

　　衣服口袋里这个东西？张承朗拿着蝴蝶发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会不会是那天——

　　他回想到跟陈楠撞在一起时的情影，会不会是她的东西，头发勾到衣服扣子时掉了下来，正好掉在西装口袋里？这么一想到是有可能，他把发夹先收着，想着改天有时间再还给她一下。

　　“哥。”张梓筱没有敲门就走了进来，从小他就是这样，在进张承朗的房间之前，从不敲门。读书时张承朗还会说他，现在已经完全放弃。“你叫我。”

　　“你不跟我讲奶奶的事？”张承朗说话时，一副领导的架式。本来嘛，他从小都是个小领导，不管是小学，还是中学高中，甚至到了大学，都是老师的好助手，能帮着老师管理班级。大学时，还是学生会的会长。现在，他要充分了解之前奶奶走失的事。

　　张家的奶奶，患有阿尔茨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症。张奶奶的病还是初期，会时不时的神志不清，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家里雇了一个专门的保姆照顾张奶奶，可有一天，张奶奶突然从家中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那时的张承朗还在国外，不知道家中发生的事。奶奶，是张梓筱找回来的。他说这是托了张悦的福：“奶奶是被张悦的——”张梓筱突然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呃——在她的店里被发现，幸好她收留了奶奶。”

　　张承朗眯了一下眼睛，刚才张梓筱的原话绝不是这一句。

　　“是因为这件原因，爸才跟阿姨遇到了？”

　　“不是。”张梓筱说，“爸跟新妈妈早之前就一直在联系。能让奶奶遇到张悦，果然是明明之中注定的事。”他笑着说，“怎么，你找我就是想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

　　张承朗不太愿意接受黄婚恋，那么一把年纪了，还再婚。也不想想背后有多少人在说闲话。问奶奶的事情，只是一个原因。“我找你还想问问你边不是有新区域要扩建吗，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你说热带鱼世界，图纸已出来，哥想过目？”

　　“不需要。”张承朗说，“我只是随便问问。”

　　张梓筱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在他眼里看来，他的这个哥哥可从来没有随便的意思。一定有原因。果然不出张梓筱的意料，张承朗问他为什么要扩建一个新区域建造大型的热带鱼水族箱。

　　“哥，你应该看看效果较图。”张梓筱很亲热地坐到张承朗身边，把自己手机里的效果图给张承朗看，“很漂亮是不是，有个人曾对我说，热带鱼很漂亮，可惜原有的水族箱太小，无法体会——大哥，你不听我说吗？”

　　张梓筱还没说完，张承朗就站了起来，说是要出去走走。

　　又是她，就在张承朗经过一个红绿灯时，看到斑马线对面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在红灯变绿之后陈楠走过斑马线，张承朗看了她一眼。在她身上看不到年轻人该有的活力和朝气，她给人的感觉就是气死沉沉，像是进入垂暮之年的老人。

　　张承朗朝前走时，发现陈楠竟然跟着朝同一个方向走。他到不怕自己被跟踪，到是多了几分为她的担心。一个瘦弱的女孩子大晚上的出来干什么。

　　张承朗决定停下脚步，他以为陈楠发现自己，可陈楠并没有在意站在路边的一个人。而是低着头径直朝他身边走过。这下子，轮到张承朗跟在她身后。这是要去同一个地方的意思吗？

　　陈楠走到河岸边停了下来，看着对面。她一声不发的样子，静静地站着，像一个木头人。张承朗走到陈楠身边同样不说话，同样是静静地站着。两人站立的地方能看到河岸对面的游乐园。不是灯光璀璨的其他区域，靠河边的是融入黑暗的陈旧儿童区。

　　而两人身后则是一排私人房子的后院，张承朗对这里很熟悉，因为他家以前就在住里，后来才搬到现在住的房子。原来的房子就一直空着。照现在这个状况看，张承朗回了一下头，看起来房子会一直空下去。比起他小时候住，房子已经旧了许多。

　　原本在孩子看来很高的围拦，在现在的他看来到是很容易就能翻过去。他在烦燥时，会到这里来，呆在过去的房子里，他会感到安心。

　　但，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她对周围有人存在就没有感觉？突然想到一件事：“你有没有掉东西。一个蝴蝶发夹，很旧的。像小孩的东西。”

　　这句话对陈楠起了作用，她转过身，对着张承朗伸手：“我的。”

　　果然是她的东西，张承朗说：“我没带在身上，在我家里。这样好了，明天给你带到上班的地方，到时我会打你电话——”

　　他还没说完呢，陈楠往前更近一步，手几乎要碰到他的身子，而她说话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模样：“马上，还我。”

　　这可真不像是求人的样子，好歹是大老板，怎么会对一个小员工产生被压迫感。“你不知道我是谁？”

　　“马上，还我。”陈楠继续重复刚才的话。

　　很小巧的脸，长得也不难看，与说话的语气极不相称。“可以，你愿意跟我回去拿？我家到是在这附近。”他想，她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这样也很意思。

　　陈楠这才缩回手，点了点头。张承朗发现，她总是喜欢低着头，走路时一直低着头，就不怕撞到电线杆什么的，才刚想呢，前面就有一根凭空出现的电线杆档在路中间，张承朗认为在自己刚才来的路上并没有发现有根电线杆。

　　到是陈楠，眼看着她要撞上去之前，张承朗拉住她的胳膊。“小心。”她的胳膊，瘦得吓人。

　　陈楠马上甩开张承朗的胳膊，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这是怎么回事？张承朗承认自己对陈楠产生了兴趣。他在前面走，陈楠就一声不响跟在后面。张承朗故意停了一下，想看看她会不会撞上来，果不其然，陈楠撞到了他身上。但她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往前走。

　　她是没有触觉得神经吗，不对啊，明明被人碰到时反应很快。回到家之后，张承朗说陈楠可以进去等一下，他去拿发夹。但陈楠站在门外，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出来时，张承朗把塑料袋子拿在手里：“手。”

　　陈楠张开手，手心朝上摊在他面前。不知怎么的，就想对她恶作剧一样，这不似张承朗作事情的风格，像个孩子一般对他人恶作剧。在把蝴蝶发夹交给陈楠时，连同着自己的手也交到她的手上，顺势，握住她的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陈楠愣了一下，随后是一声止不住的尖叫，非常非常尖锐的尖叫吓得张承朗在情急之下捂住她的嘴巴。她仍没有想停止尖叫的意思，“不要叫，我松手，我松手。你不要叫。”他怕被人误会他是个对女孩欲行不轨的坏人。

　　松手之后，她果然没有在叫，而是紧紧地握住了发夹。

　　张承朗往前走了一步，她则往后退了一步。“我没有恶意，这么晚我不放心员工一个人回去，我可以送你。”他又往前走了一步，她继续后退了一步。张承朗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像个极力讨好对方的孩子，此时的形象与他在管理层面前的形象完全是两个人。

　　不想，陈楠转身跑开。人那么瘦小，但跑得还挺快，只是跑不了多远，就会喘气。“缺少——锻炼。”张承朗自语了一句之后刚要回屋，不想被张梓筱的身影吓了一大跳。

　　张梓筱一脸坏笑着看着张承朗。张承朗知道他在说什么，可在经过张梓筱身边时，张梓筱也没有要问的意思。坐不住的反而是张承朗。“你不问我？”

　　张梓筱却不说话，反而是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对着张承朗嘻嘻笑。“大哥——”张梓筱跟在张承朗身后走进屋。“既然这么想让我问，我就问一下，刚才的人，谁啊？”

　　介于张梓筱的前科——张承朗马上以他生意人的脑袋盘算了一件事，“我想追的人。”

　　“噢——”张梓筱一脸有兴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