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千面》卜茕

15、她山3

　　弹幕瞬间铺满屏幕：
　　-是纪灵语太高了！
　　-这五个人都太美了吧！！
　　-白柠白柠白柠白柠白柠白柠
　　-纪灵语纪灵语纪灵语
　　-妈耶，纪灵语这腿我服气的
　　-仙桃仙桃仙桃
　　-伊绵简直了！贵族气质！
　　-任富婆哈哈哈
　　…

　　粉丝疯狂刷屏，几乎每个人都有数十条应援弹幕，伊绵仅在弹幕上发现两条滚动字幕是关于自己的，说实在内心还是有一点点小失落。

　　一旁，纪灵语帮李陶陶下载好遇乐App，坐回来，靠着伊绵一起看回放，没看一会儿，又被弹幕逗笑，频频发出轻快的笑声。

　　主持人问到第三个“谁最美”的问题时：
　　-wow修罗场
　　-纪灵语：怎么不按套路来？？
　　-绵绵hhh
　　-前方尴尬预警
　　-她爱她，她爱她，她爱她？
　　…

　　游戏环节分组：
　　-五个人怎么分？
　　-官配拆开了？
　　-纪灵语回头找伊绵hhh
　　-这么分也没错啦，站炸.药CP
　　-为什么陶陶没有分组啊？
　　…

　　弹幕这里就出现吵架的趋势，伊绵把手机推向纪灵语，不看了。自己就是当事人，都已经亲身经历过一遍，她不懂看弹幕还有什么意义。

　　扬声器突然发出一阵惊呼，车里人毫无防备，全被惊了一下。视频里，纪灵语开始背台词了，由于直播的机器架在人群里，彼时的尖叫声此时听得更为热情，更为真实。

　　-高甜预警！！！
　　-想站□□了
　　-纪灵语太秀了吧
　　-前面的，没听阿鋆在求婚吗？这一对行过夫妻之礼的不是□□好吗
　　-表白太甜了1551
　　-哈哈哈哈哈哈流云
　　-这位粉丝好拼哈哈哈哈哈哈
　　-记性真好啊
　　-我们能赢哈哈哈哈任晓忆交出你的游戏账号
　　…

　　——弹幕炸屏了。

　　·

　　任晓忆关掉车里的音乐，默默听着后排的动静，视频播到她的环节，她开口道：“你们有没有发觉，白柠走的时候不太高兴？”

　　“哦。”纪灵语眼皮没抬一下。

　　“纪灵语，伊绵只是一个配角，你晾着主角去贴配角，真不知道今天过后白柠的粉丝要怎么骂你。”

　　任晓忆担心的没错，纪灵语整场下来对两人态度对比，再迟钝的粉丝也能看出来不一样，更何况整场发布会摄影机给伊绵的特写镜头更多，白柠的粉丝气不过，屏幕上早已刷开[勿上升真人]的控评弹幕。

　　凡是骂伊绵的，纪灵语随手举报。

　　游戏环节，弹幕频频戳中纪灵语的笑点：
　　-猜不出来
　　-绵绵带陶陶诶
　　-哑剧哈哈哈哈笑死了
　　-两个大可爱，抱走
　　-大乱斗啊这是？
　　-这五个人真是随意组CP，我服了
　　-拔刀吧，情敌们
　　…

　　发布会现场相亲相爱，车里可是截然相反。等绿灯的空隙时间，任晓忆拿出经纪人的架势，转头告诉纪灵语：“现在po一条@白柠的动态，安抚一下粉丝。”

　　“有什么好发的？”

　　“立塔公司很重视这部百合剧，下重金捧白柠，遇乐的宣发一直配合，同样看重。纪灵语，你不发也可以，但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和白柠的CP超话必须在开播期间冲进前五才算达标。至于你的什么流云CP，伊绵，你也听着，最好收敛些，不要叫立塔公司找麻烦。”

　　伊绵：“我知道了。”

　　纪灵语不以为然：“我今天cue白柠很多次了，粉丝呼声一直都有，而且站位，分组又不是我分的，凭什么要我去哄她？”

　　“你不哄谁哄？”任晓忆反问。

　　纪灵语没回答，很明显不打算妥协，伊绵见吵架的趋势愈演愈烈，暗自腹诽：看来今晚自己又是和事佬人设了……

　　·

　　李陶陶觉得自己上错车了，没想到去吃饭的路上竟是如此煎熬，她不好说什么，只能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发布会回放，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绿灯亮，伊绵提醒：“绿灯了。”

　　任晓忆车开的明显比刚才快，犹豫半晌，伊绵选择开口打破僵住的气氛：“纪灵语大姨妈来了，不能喝太多苦瓜汁，可能是因为我挡了，扫了白柠的面子她才生气的吧……”

　　李陶陶这时找到机会开口：“小误会啦，白柠要是知道小纪不舒服，她肯定不会让小纪喝的……对吧？”最后一问，她侧脸去瞥纪灵语的脸色。

　　纪灵语根本不在意什么苦瓜汁，也不在意白柠，倒是听李陶陶给白柠辩解的这几句话，感到有点不舒服，“人矮，架子还挺大。”纪灵语一边在心里diss白柠，一边退出直播打开Weibo，快速的敲击屏幕。

　　“我想想发什么……烦死了。”

　　纪灵语心情烦躁，不自觉开始抖腿，伊绵抬手轻轻按住她的膝盖。

　　纪灵语老实了一点，她知道当艺人的规矩，自然同意和白柠炒CP热度，却不想伊绵受委屈，在别人眼里她们是在炒CP，可在她眼里，她们名副其实的真情侣。

　　伊绵还在一心调解矛盾：“白柠比咱们出道都早，偶尔端架子很正常……咱们就不要端架子了，好不容易借工作方便能聚一聚。”

　　伊绵的手还搭在纪灵语膝盖，纪灵语默默摸过去，同伊绵十指相扣。

　　“我@白柠了，发了一张今天的合照，她回不回我就是她的事了。”说罢，纪灵语一只手横举着手机，点开回放继续观看。

　　伊绵望着窗外发呆。

　　看到喝苦瓜汁的部分，纪灵语忍不住笑出声，李陶陶听见纪灵语的笑声，猜道：“纪灵语，你是不是看到弹幕吐槽伊绵，一脸苦相还喝了两大杯……”

　　“是，哈哈哈哈狼人。”

　　弹幕爆炸现场：
　　-[狼人伊绵了解一下]
　　-[woc正宫气势]
　　-[这话不应该是白柠说吗]
　　-[顶端弹幕有事吗？伊绵身为主创之一说几句怎么了？]
　　-[这么抢风头不好吧]
　　-[白柠什么也不说，还不让别人说了？]
　　…

　　唉，弹幕又吵起来。

　　关于“狼人”这个梗，伊绵当笑话一样讲给她们：“那是我拍《校花2》的梗了，试镜的时候导演说我看着乖，其实很狼，不知道这话怎么传出去了……而且前几天《校花2》还改名了，改叫什么《野狼校花》……反正挺迷的。”

　　任晓忆纠正：“《野狼校花的金钟罩》”

　　任晓忆身为这个剧制片人兼主演，说起新剧名都感到一阵恶寒，更别提其他三个了。

　　李陶陶提议：“伊绵，这剧一播出来，韩杨的粉丝肯定又要找你麻烦，我看你和伊绵的CP感也挺足的，不如你们小炒一把，争取在《校花》定档之前捞捞CP粉……小纪？你说呢？”

　　李陶陶回头，视线落在伊绵和纪灵语十指相扣的手上，停了几秒，转脸望向任晓忆，“……晓忆？你觉得呢？我听说你现在是她们经纪人了。”

　　任晓忆点头：“我会考虑的。”

　　“任老板，你不是刚还叫我们收敛吗？”

　　“叫你们收敛，又不是叫你们分开。”任晓忆从后视镜瞪了纪灵语一眼，“差不多行了。”

　　“惊！当红女星在线抬杠！”伊绵忽然来这么一句，李陶陶这个网瘾少女迅速接道，“日薪二百！”

　　任晓忆：“哈哈哈哈哈哈……”

　　纪灵语：“……”

　　·

　　熟悉的装潢设计，四个人落座包厢。

　　包厢很大，足够塞下十二人，纪灵语要和伊绵坐到一处，伊绵坚持分开坐，于是跑到她对面坐下：“这样能看清你。”

　　任晓忆默默点菜，纪灵语和伊绵眉来眼去，李陶陶刷手机消息，刷着刷着，忽然来一句：“你俩……不会真搞上了吧？”

　　纪灵语WeiBo一共更新了两条，第一条是和白柠的合照，配字“久别重逢[心][心][心][心]”；第二条是五个人的合照，po了两张，一张是发布会的官图，一张是在后台，伊绵拿手机自拍的大头照，配字“今天这五个出道了！”

　　这条热搜第十，随着刷新还有上升的趋势，而这条评论底下，前三条热评都关于伊绵：

　　-哈哈哈哈绵绵快来有人盗图@绵绵冰不加糖
　　-求求遇乐，把绵绵的号还给她叭[求求了]

　　热评第二是一张图，定格在纪灵语给伊绵递话筒时的相视一笑，配字——“流云一笑淡风轻”
　　-配一脸(锁了)
　　-娃娃长大了，会撩别的小朋友了[哭][哭]
　　-女主粉要气死2333

　　热评第三是粉丝对纪灵语的彩虹屁，纪灵语今天好纯呀，腿好好看呀balabala……点开热评的热评，是一张纪灵语的光腿和伊绵的长靴对比图，配字“这到底是什么季节”跟评一水的“哈哈哈哈哈哈”

　　李陶陶抬眼，发现纪灵语和伊绵没有及时否定，还别别扭扭也不敢看她，几乎可以肯定答案就是。她愿敢相信，扭头想向任晓忆求证，却发现任晓忆脸色早已阴沉下来……该死，李陶陶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她急忙改口：“我开玩笑呢，你俩一看就不合适。”

　　“不合适？”纪灵语笑着追问，“哪不合适？”

　　明明脸上都是笑着的，李陶陶却如坐针毡，她硬着头皮说下去：“性格不合适吧，伊绵比较文静，你太闹腾了……”

　　“这不是刚好互补？”

　　“……”

　　李陶陶觉得自己再说下去，就要被纪灵语拉进的黑名单了。

　　“艺人公司不许艺人谈恋爱，这是行规，纪灵语，你是遇乐的亲闺女，天不怕地不怕，但伊绵不行啊，她还要工作，如果遇乐雪藏她怎么办？你有替她想过吗？”

　　任晓忆向李陶陶看过去，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几丝赞许，或许这些话让一个外人来说更有效果，她随即打量伊绵的神色。

　　伊绵垂眸，一言不发。

　　纪灵语忽然站起来，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想过，既然都在，她敲了敲着面前的桌子，看着伊绵的眼睛告诉她：“公司如果开除伊绵，我养她。”

　　任晓忆忍不住一声“嗤笑”。

　　纪灵语说这话的时候态度坚决，任晓忆嘲笑她，她不在乎，她现在只在乎伊绵的回应，“绵绵，你不是一直想要一辆车吗？明天咱们就去4S店提车。”

　　任晓忆听到这话都觉得丢人：“纪灵语，你有多少钱啊？你了解伊绵吗？她的妹妹开兰博基尼，你呢？你能给她买什么车？别忘了，你的车还是我给你的。”

　　纪灵语无力反驳，倍感难堪。

　　伊绵摇头：“我妹妹开兰博基尼，不代表我也要开兰博基尼，纪灵语，和你在一起什么车不重要，我知道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

　　李陶陶身为观众，听到这番真情流露，竟然有一丝丝感动。

　　于是她决定开口帮伊绵说说话：“伊绵不是虚荣的女孩子，她的外形条件这么好，要是看重钱早就傍大款去了，哪还会选择跟你在一起承受这些压力……退一万步讲，如果任老板是弯的一不小心看上了伊绵，都轮不到你。纪灵语，你可是捡了一份大便宜！”

　　李陶陶指着任晓忆举例，任晓忆如同被戳中笑点，低头“嗤嗤”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