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引水进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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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进一时有些错愕。舞阳知府问道：“潘道长？可是被皇上敕封护国真人的那位潘道长？”
“正是！”陶进赶忙回道。
“还不快快给本府引见一下。”舞阳知府大喜。
“额。”陶进没找到逍遥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禀。
“贫道在此。”随着话音，逍遥子走进了房间。
“哎呀，潘道长你可来了。”陶进大喜，赶忙起身对着舞阳知府道：“大人，这位就是敕封护国灵妙真人潘道长。”然后对潘道长说：“潘道长，这位就是舞阳知府大人。”
舞阳知府也起身，拱手相迎。
逍遥子作揖回礼，便坐了下来，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楞了一下。
舞阳知府有些歉意：“抱歉，现在就只有这水可喝了。”
众人也端起茶盏浅尝一下，这茶水又苦又咸。
逍遥子沉思了片刻：“贫道进城后，已经在城里转了一圈。”
陶进这才明白为何不见了潘道长。
逍遥子长出一口气：“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众人看向他，这茶水除了又苦又咸，喝下去不舒服之外，也不知道有什么特别之处。看逍遥子的意思，是找到了舞阳城的疫病难以扑灭的原因了？
“嗯，正是这水。”逍遥子将茶壶里的残水倒尽，再将壶里的茶叶倒出，只见伴着茶叶有细细粒粒的灰白杂点。众人大惊：“有人下毒？”
“不是，这是苦碱水煮后，沉在锅底的物事。这些东西，导致了舞阳城的百姓体质孱弱。若我没有猜错，这城中富有之家，买城外山泉水喝的人家，疫病得的少；这贫穷之家无钱，不得不长期饮这苦碱水的，疫病得的多？”
舞阳知府低头一想：“正是如此！”
众人一想，确实如此。
“唉。这水，可怎么办呢。这是老天杀人啊。”田一诺一拍桌子，怨怪起老天。
“为何不都饮山泉水？”清丽的声音响起，这是卢月娘的声音。
舞阳知府暗道：这是谁家千金？长得俏-丽无比，说出这话来，岂不是何不食肉糜？
“姑娘不知，这山泉水从城外山上采买而来，贫穷之家是无力购买的。”陶进好意给卢月娘讲解。
“不，我是说：为何不引水入城？这样，岂不是人人可以饮山泉水了？”卢月娘天真无邪的声音又响起。
众人沉默。这谈何容易？
舞阳知府打破沉默：“这舞阳城的山泉水源都在城外。平民百姓只能就地打井喝苦碱水，因为食水不洁，每年舞阳城都发瘟疫。不知老神仙可有堪舆点穴之术，能为百姓引来甘泉？”
“嘶……”这次轮到逍遥子犯愁了，捻着胡须想了半天，叹了一口气：“井水远从地脉采饮者为上，若从近处江湖渗入者次之，可饮。若城市附近沟渠污水掺入者，则成碱，须煮滚。然后静置，其下渣滓不饮。”
陶进倒是听明白了，只要是在城市里有污水渗入的，都会成为这样的污染水，对治的方法只能是煮滚之后，把里面的杂质去除，以减小对身体的伤害。若说用丝绢过滤干净，想了又想，这更为靡费，也就不作声了。
“为何不从城外引泉水进来？城外十余里普见山滴水岩的泉水清甜，地势又高，从上往下引水入城很是方便。”
“啊！”众人齐声大叫，眼光齐刷刷看向卢月娘。
逍遥子看向月娘：“卢姑娘说说，如何引水？”
众人怔怔的看着她，见她没了下文，都着急起来：“挖沟进城？”
卢月娘似乎也被这个问题难到了，思考了一番，又补充说：“挖沟也有渗苦碱入饮水的问题，岭南一带山上竹子多，只需采长又粗的竹子，将中间打通，两头衔接，就可成为长水管。一路引水入城中。城中挖了蓄水池，分引到各处。”
众人眼中发亮，异口同声：“正是如此！”看向月娘的目光尽是佩服。
舞阳知府一迭声地叫：“拿笔墨纸砚来！”一时仆人送上，几人兴头头商议着，将舞阳城画了图纸，定了蓄水池和衔接水管的大致安排，这才各去休息。第二天召集民夫开始忙碌起来。
知道是饮水的问题，这一日起，就下令全城不饮苦碱水，由城外送了山泉水进来。一边紧罗密鼓地砍竹造管。
逍遥子四人仍然接着治疗城中病人。晚间回了官衙，舞阳知府又将众人请去书房，原来，又遇到了新问题。引水路远，日久如果出现堵塞的情况，当如何查知？如何更换？众人苦苦思索。
卢月娘洗漱换洗衣服后才到，看众人思考，也不敢打扰，静坐一边守候。只是给各人沏茶添水。赵晟熙想月娘每每有奇思妙想，接了茶杯，抬脸相问：“若是日久需要检查竹管，当如何查知堵塞位置呢？”
月娘咦道：“你们就是在想这个问题啊？”
众人一听：“你有何妙策？”
“只须每根竹管之上，钻一个小眼，削竹为针，插上堵住，就可以了啊。平时不影响引水，检查时，拨出竹针，即可知这一节管是否有水，是否堵塞啊。”卢月娘淡淡地道。
“哈哈！酒来！”逍遥子大笑：“我要以酒庆贺！卢姑娘真是奇思妙想啊！”
卢月娘心想，也就是这几百年间使用啊，过了一千年后，舞阳城人人都用上了自来水：“哦，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
舞阳知府赶紧说道：“姑娘请讲！本府无有不准！”
卢月娘轻声细语：“这城中有贫有富，富者买水不难，贫者果腹艰难，求大人将这引来清水分享全城，也可以使人人有洁净水饮用。”说罢起身敛衽行礼。
舞阳知府赶紧虚扶一把：“姑娘请起。姑娘善心，必当如此！从今以后，全舞阳城民众饮水，都饮这清泉水，不收半文钱。本府再安排专门兵匠，巡察修葺，保障供水无虞。”
众人都欣喜无比，造福全城百姓，一大快事也！逍遥子早就嚷嚷着要浮一大白，待得酒坛搬上来，逍遥子豪饮起来。
城中众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办成，就再也不用饮苦水了，俱各勤力。就连豪富之家，也出钱出人，水引进来了，也不用买水喝了。
很快就将水管接到城外，城外也有民夫劳作从山上将水引了下来。这日，两管合拢，清水进了舞阳城，官民齐欢颜。有了清水，再加上逍遥子的药丸神效，很快疫病就扑灭了。
落日的余辉照在月娘的面庞，勾勒出一道金边，看起来就像仙子一般。赵晟熙兄弟俩并肩站着，望向远方，这样的人生才有意义，拯救苍生，造福民众。赵晟熙终于明白二弟回京城时，为何对京中贵公子多有不屑了。蹴鞠、纵马、簪花，怎如此般畅快？
想起京城，二人对视一眼，都想起了娘-亲，不知道娘-亲可安好？
金陵，赵府。
门房柳大全听到门外有马蹄声，以为来了客人，正要出门迎接，却见夏安奔进大门，直往后院而去。
柳大全觉得奇怪，正想叫住夏安问话，只看到夏安的背影消失在前厅里。
出什么事了？柳大全出门一看，大少爷的小厮耕云正牵着马，往马厩去。急忙叫住：“你不是跟夏安去南方了嘛，怎么就回来了？”
耕云摇摇头，一个字也没说，只管牵着两匹马向前走。
柳大全追上两步：“嗐，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耕云一脸疲倦的样子，摇摇头：“等会就知道了。”心中暗道：柳叔你那张嘴，我要是告诉你南方大疫，一个时辰都不用，这府里就得哭声一片。我俩这拼命狂奔地跑回来报信，若是夫人心情不好，那触霉头的，还不是我？还是等夏哥先跟夫人回报吧。
夏安一气儿跑到二门外，请门上小厮禀报夫人求见。
柳夫人正坐着生闷气，老爷来信说道，晟儿想娶的妻是卢月娘，不是王秋惠，那就依了他，退了王家的亲事吧，想来王飞虎也能认同，就凭卢月娘为国为民研发蹄铁这一事，就当得起晟儿娶为正妻。
脚边小喜也感受到了沉闷的气氛，一声都不吭地趴在地上。
“既然卢月娘能干，那就报请朝廷封赏她，若是皇上赐婚，那王家也没话讲，我也没话说，八抬大轿抬她进门。如今这样，晟儿的救命之恩，赵家多给钱财谢她，给她添一份好嫁妆，给她找个好郎君嫁了，也是报恩一法啊。实在不行，那我认了做干女儿，记在我名下，这总给足她体面了吧！想要这样进门，断断不能！”
王管事家的侍立一边，低头默不作声，由着柳夫人喷豆子一样说了一大串。等柳夫人说停下来的时候，弯腰给柳夫人抚背，顺顺气。
见夫人说了不少话，宝燕捧上茶盏，柳夫人一口喝尽，气哼哼地对王管事的说道：“老爷上次说这样才能两全：不负卢氏的恩情，不退王家的婚事！我都不愿意，何况王家那从三品的朝廷大员，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今日竟然说要抬举这山里孤女做正妻，那王家嫡长女反倒退出一箭之地。要我说，这卢月山女，至多至多，只能抬进门来做个贵妾。”
黄莺进来禀道：“夫人，夏安来了。”
“夏安？夏安不是去南方了么？”柳夫人大惊，出了什么事了？丢下刚才诉的事儿：“叫他进来。”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引水进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