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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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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礴的大雨沾湿了身上的衣,苏熹在雨中疾驰,宝珠和宝露撑着雨伞,在游廊的尽头挡住了苏熹。
宝珠轻笑:“四哥莫不是傻了?不要雨伞么?”
她说着把自己的雨伞递了过去,苏熹脸上冷峻的表情柔软了两分:“你怎么在这里?”
宝露要说话,宝珠却抢先道:“恰巧路过,看见四哥就赶了过来。”
苏熹接过了雨伞,却并不撑,出了游廊继续在雨中前行。
宝露嘟嘟囔囔的道:“好好的,这是在做什么?”
宝珠却只管笑。
宝露不解:“姐姐怎么这么高兴?”
宝珠捏了捏宝露扁平的鼻子,像是要给她捏个棱角分明一样:“傻丫头,我高兴,是因为这府里终于要有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萧蔷回了青峰院,洗了个热水澡,穿了软薄的睡衣便舒舒服服的钻进了被窝里,她半干的头发披在一侧,修长纤细的脖子从翠绿的锦被中伸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热茶,像只慵懒的猫咪一样露出惬意的神情。
趴在一旁的苏运忍不住往她跟前凑了凑:“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拿什么谢我?”
萧蔷从被子里坐了起来,被子滑落露出她圆润小巧的肩膀,苏运连忙给她拉起来盖住,见萧蔷看他,立刻咳嗽了一声,义正言辞的道:“别伤风感冒了!”
萧蔷的脸上捂出了两朵红晕,微微一笑,软糯香甜:“香草去库房里找一套徽砚一叠宣纸拿给少爷。”
苏运一怔:“给这个做什么?”
“少爷明日要去求学了,总要有两件得用的东西。”
晕晕乎乎的苏运终于想起了这件大事,随即想起了赵学森那张另他作呕的驴脸,他哀嚎了一声躺在了萧蔷身边,顺势就抱住了萧蔷的腿:“你坑死我了!”
这腿看起来纤细,却充满弹性和力道,光洁的脚背贴住了他的面颊幽香一阵一阵的往鼻子里钻,苏运几乎都忘记了自己的苦难。
站在外间的苏二看着苏运从里面直直的飞了出去,连忙跑上去扶起了苏运,一面还碎碎念:“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又挨打了?”
苏运竟然没说话,只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出去。
苏二不经对里面的萧蔷竖起了大拇指,能让苏三爷挨打不还手的,这世上只怕只有三少夫人了!
萧蔷拍了拍自己腿,看了一眼香草:“笔墨纸砚随便找一套!”
香草连连应是。
齐王妃的身体终于“好”了,正坐在窗前算账,宝珠从外面进来,齐王妃笑着朝她招手:“怎么这会过来了?”
宝珠道:“那个苏氏的本事可真不小。”
齐王妃笑着道:“怎么又说这样的话?”
“母妃还不知道吗?父王说要叫苏氏把白狼挪出去,苏氏就去跪求父王收回成命,结果,您猜怎么着?”
提起齐王,齐王妃的眼里满是笑意,所以说她当初一心嫁给齐王的决定是明智的,看齐王一个大男人为了哄她高兴而故意去为难儿媳妇,就知道齐王对她如何。
齐王妃淡淡的道:“结果如何?”
“结果苏三跑去求情了,说只要父王叫白狼留在府上,他明日起就去赵先生那里做学问。”
齐王妃皱起了眉头:“你父王答应了?”
“自然是答应了!”
齐王妃的好心情顷刻间荡然无存,她原本打的一手好牌,也叫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知道知道这王府的后宅到底谁才是正主,事情原本是朝着她计划的在发展,但怎么就多了这样一个结局,苏运上学,是她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她所希望的是苏运一辈子不学无术,人见人厌,那样才不会挡住她儿子的路。
宝珠把齐王妃手底下的算盘拨的噼啪响,笑着道:“您这么担心做什么?狗改不了吃屎,瓦器永远是瓦器。”
但齐王妃不舒服,很不舒服,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她十分不满,她默默的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碗喝了一口,半响吩咐玲珑:“去库房挑上四样礼去看看赵先生,就说他教导四少爷辛苦了。”
玲珑应了是。
齐王妃的心才多少踏实了一些,她叫人磨墨,拿了帖子出来,宝珠好奇的道:“母妃要做什么?”
“给尚书府的王太太写个帖子,叫她明日带上你的王姐姐来府上做客。”
婚事该是早早的定下来了,等苏熹成了亲,立苏熹为世子这样的事也就可以正式提出来了,只有真正的定下来的那一日,她才能彻底心安!
赵学森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东西叹息了一声,他收了一瓶美酒,一块牛肉,其他的都退了回去。
齐王妃看见玲珑带回来的东西,微微一笑。
萧蔷睡了一觉,起来依在床头看书,羞花从外面进来行了礼:“少夫人找奴婢?”
语气里更加恭敬,苏运是头管不住的狮子,谁也奈何不了他,,但萧蔷去下跪,苏运就会愿意硬挺着上去为萧蔷求情,不惜委屈自己,这其中,萧蔷的个人魅力以及能耐就不是她们这些小奴婢们所能比拟的,以前的那个少夫人似乎悄无声息的渐行渐远,而如今的这个少夫人让人从内心里越来越臣服!
萧蔷看了她一眼:“你今天夜里去侍候三少爷。”
羞花一怔,诚惶诚恐的跪下:“少夫人,奴婢对少夫人一片忠心!”
萧蔷淡淡的道:“正因为知道你忠心,所以才叫你去的。”
萧蔷不耐烦把时间花费在这些事情上,她摆了摆手:“下去吧!”
羞花只得惶恐不安的退下,等着香草出来,着急的叫了香草在一旁问:“少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我这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香草笑起来:“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少夫人不是说了么,因为知道你的忠心,所以特地叫你去侍候少爷,你到吓成这样了!”
羞花怔了怔:“真的如此?”
香草不理会她,径直往外走:“你这会到不聪明了!”
羞花站在庑廊下好一会,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思量,终于松了一口气,明白萧蔷真的是叫她去侍候苏运,心里五味陈杂又满是感激。
刘妈妈端了一碗熬好的姜汤从外面进来,笑吟吟的奉上来:“少夫人快喝了去去寒。”
萧蔷放下书,接了过去,漫不经心的和刘妈妈说话:“少爷明日要去学堂身边还缺一个书童,我想叫你的小儿子跟着去做书童,你意下如何?”
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赵学森的学问在大宋是排的上名号的,富贵人家的公子哥都见不上面,何况她一个二等奴婢的儿子,她一心要儿子出人头地,这样的好事如何能不同意?
刘妈妈连忙跪下磕头:“多谢少夫人提携,奴婢必当做牛做马回报少夫人的大恩大德!”
然而上首的萧蔷却沉默了下来,屋子里静悄悄的,莫名的叫刘妈妈感觉到心悸,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嘻嘻索索的响动,使这安静的屋子更多了几丝异样的味道。
刘妈妈当然也嗅的道。
年轻柔美的女子,声音如空谷的溪流,然而语调却无悲无喜,仿佛是经历了大苦大难的佛祖:“那妈妈就先同我说说闭月流产的事情。”
恐惧立刻包裹了刘妈妈的心,她所害怕的事情似乎是终于降临了,但刘妈妈却端出一脸的迷茫:“少夫人在说什么?奴婢当时不在青峰院,并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萧蔷倾国倾城的面容上带着几丝柔和的笑,让她看起来是宝相庄严的菩萨:“瞧瞧,这纸包是在你屋子里发现的,这种计量的红花加了鱼腥草堕胎正好,不是你又是谁?”
刘妈妈大惊失色:“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萧蔷把那纸包仍在了地上:“当然不可能,妈妈可是早把那些东西烧的一干二净了的!”
刘妈妈三魂七魄吓掉了一半。
这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全是幽深浓稠的黑暗,夹裹着铺天盖地的摄人气势,和那叫人心惊胆颤的狠戾:“你看,你是个聪明人,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必定心里清楚,我若真想叫你死,你活不过今夜的。”
那娇嫩的面庞仿佛是三月最柔软的桃花,美的叫人心慌意乱,然而谁能知道这美丽的外表下是那叫人望而生畏的心。
刘妈妈整个人哆嗦的不成样子,这是一个远比齐王妃很辣的人,齐王妃若与她相比便成了养在深闺,娇憨无知的少女。
“你是要死,还是要你的小儿子做三少爷的书童?妈妈自己选。”
刘妈妈跪在地上只管重重的磕头:“奴婢有眼不识泰山,惊动了三少夫人,往后再也不敢了,请少夫人饶命!”
萧蔷笑了一声:“我若想要你的命,你觉得你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干坏事?”
刘妈妈的心哆嗦了一下,所以从一开始萧蔷就知道她要做什么的,但却保持了沉默,冷眼旁观,这种感觉想想就叫她觉得惊恐万分,刘妈妈磕头道:“若有用的上奴婢的地方,还请少夫人明示!”
萧蔷的嘴角带了一点笑:“三日之内查清楚淮阳巷杨氏铁匠铺子的底细!”
刘妈妈微怔,怎么会是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难道只为了考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