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讨价还价（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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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讨价还价
那位‘张大哥’和之间跳下地窖来的大汉来的比景湉期预料得晚，不过来的时候给他们带了一壶茶水和两个馒头，倒是意外之喜。
“小丫头，你真的愿意给钱？”那‘张大哥’说到，如今两个拐子都下到了地窖里，正围观着景湉期和顾修谨慢条斯理的吃馒头。
顾修谨那个孩子也真是义气，提出要自己先试试毒，李二麻子似乎觉得自己的人品受到了质疑，气得每个馒头咬了一口自证清白。
听这口气，这俩倒也不蠢，估计出去打听过了。
景湉期吃了几口就把馒头扔了，李麻子啃过的那半，她可吃不下去。
“这钱你们拿去，去笔墨阁给我买份纸笔尽够了，多的钱归你们了，若是可以再给我们买两个馒头，烧一壶滚水，放凉了送来，小孩子不宜喝茶！”景湉期自荷包里掏出一个小银锭子，递给张大。“到时候我就说，我在这边摔伤了，是你们救了我，让我父亲给你们银子作为酬谢。”
一旁的李麻子见了这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都直了。
“没有了！哪家孩子出门会带大把的银子！”景湉期见张大依然盯着她的荷包，便把荷包翻出来给他们看，表示真的没钱了。
若不是顾修谨察觉自己的馒头还在，景湉期也想不起来去翻翻自己的小荷包，那是笔墨阁的刘先生送的见面礼，里面有个小银锭子，这俩拐子居然没搜身，倒是意外之喜。
“给我看好了，我去去就回！”张大颠了颠手头的银锭子，估摸着快有二两了，爬出了地窖口扬长而去。
“嘿，你还真有钱啊！”李麻子摸摸后脑勺道，我这就去给你烧水，说着也往地窖口爬上去了。
“咱们逃跑吧！”见地窖口大开，顾修谨提出建议。
“跑得了吗？”景湉期站到地窖口正下方，举起手来，“就算我骑到你脖子上够不到，还是省些力气，就算爬上去了，也未必跑得了！”
张大的动作也很快，景湉期刚喝上热水，他就回来了。景湉期写了封书信递给他，还特意嘱咐他若是不放心，可以找人念念，再送到笔墨阁。张大拿了信又出门去了，景湉期显得无聊就和李麻子聊起了天，不多时就把李麻子姓甚名谁，家住哪里都套了出来。
景湉期表示要上茅房，李麻子也用绳子把她拉了上去，不过这李麻子倒也不是蠢到无可救药，也知道要守好大门防止景湉期逃跑，景湉期如厕过后又将她放进了地窖里。
景湉期离开地窖时放弃了呼救，趁机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见茅房的墙是石块磊成的，便挑了形状有些像长矛的尖利石块，悄悄揣在了怀里。待顾修谨出去如厕时也交代了他一番，顾修谨也偷偷带回了一块石头。
之后景湉期又带领顾修谨掏了些地窖四壁的泥土，堆做几堆，用干草盖起来。
“你不是给你爹爹去了信吗？”顾修谨堆起了一堆土，小声问道。
“有备无患，这样安心些！”景湉期答道，顾修谨也不再问，又兢兢业业刨土去了。
“对了，你记着，我叫做景湉期，家住南山村，若是他们问起，你就说你是我远房的表弟，我父亲景行是勤治二年的秀才，当时得了第七名。”景湉期这才想起来差点忘了和这小子串供了，那两人见他们乖觉，倒也没再把地窖封起来。
“可是，你明明看着就比我小？”顾修谨搞不懂，为什么不说是表哥，非说是表弟。
“照做便是，我自有我的道理，你为何一直都没问问我的名字身世。”景湉期盖好了一堆土，问到。
“贸然问女子姓命年岁，太过唐突。”就着地窖口透进的光，景湉期瞧着这小孩子说这话时居然还有几分羞涩。
景湉期无语了，这孩子的智商忽上忽下的，真是不稳定，有的时候精得很，反应也快，有的时候则是率真刻板得可笑又可爱。
······
······
笔墨阁刘书先生家的小院里，一群人正围着那封书信细细研究。
他们察觉到异常，是因为笔墨阁买笔墨纸张的小伙计收到了个小银锭子，那里出售的是最便宜的纸笔，守摊的伙计也是资质平平，不过因为出了景湉期这档子事，刘书也多了个心眼，这几日换上的伙计都是比较精明那几个，他也担心伙计们管不住嘴，笔墨阁名声有碍，毕竟这人是他笔墨阁的人弄丢的，平日里客流量最多的摊子换上的是笔墨阁的二掌柜主事。
收钱的伙计拿了这锭银子去找补，二掌柜即刻便察觉了端倪，因为这样的小银锭子是他们主家专门用来打赏的，虽然也有一些人家在用，特殊时刻二掌柜不得不谨慎一些。他们笔墨阁招待四方来客，只要你衣服整洁不邋遢，倒也不是完全以貌取人，价格也公道，所以一直有不少寒门学子会来这里买东西。
而来人虽然看着憨厚老实，但是这通身的气度实在不像是个读书人，二掌柜不敢惊动，若无其事的让人给他兑了银子，包了东西。待这人走之后偷偷派了个伙计跟着他，那伙计怕被发现，跟得远，这几天县里人又多，不多时就跟丢了。
就在大家为好不容易得了条线索却又弄丢了大为懊恼的时候，有个小乞丐送了封信过来，这次负责追踪的是江总兵派出了兵士，一直跟着小乞丐到了东城门，出了城，兵士见这乞丐越绕越远，想来是调虎离山故意带着兜圈子，把这乞丐抓去一问，才知道是个长了麻子的男子给了他三十文钱，让他如此做的，这贼人有几分狡猾，反而激起了江总兵的好胜心。
“确定这是你家小娘子的字？”江总兵拿起那张信笺，端详了一下，“瞧这字写的，气定神闲，你家小娘子应是无恙，只是写字的时候可能找不到依托，有些虚浮。”
“只是这弟弟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还有人一同被拐了？”吴知县道，他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这景家丢的是个小娘子，来信中提到了弟弟，这拐子极有可能还拐到了其他孩子。
“极有可能，只是···”景行见了女儿的字迹心下松了一口气，如今冷静下来，看着这信上的遣词造句，总觉得不对头。
“湉湉平日写文章，是如此断句的？”作为经常每次外甥女过来都要带着她和自家那两个儿子读书的舅舅，杨玉树也觉得诧异，这字是景湉期的字，但是写的话，却完全不像是她的水平，实在是太太太白话了！
“我摔倒了受了伤，在巷子里被人救了，弟弟和我一起，叫爹爹拿钱来酬谢。”景行把女儿这信又念了一遍。
“这纸和墨都是那人买的，小的那时让人给他包的是笔墨阁特制的印花笺，墨是辉金墨。诸位请看这纸笺，对光一看就可以看到花纹，这墨在阳光下也会微微透出些金色！”那二掌柜接过那张信纸检查了一下，又激动得指指那个信封，“就是这种信封，这些人应当是一伙的！”
“你这掌柜的倒是精觉，可愿来我麾下做个文书！”那江总兵夸赞到。
“过奖，过奖。”刘书连连摆手，如今可不是要人的时候啊！
“我在地窖！！”杨玉树惊叹一声！
这封信中，‘伤’字和‘在’字，‘了’字和‘弟’字，‘起’字和‘叫’字，中间都留了一段距离，而且一般来说这种信笺多是竖着写，景湉期却偏偏是横着用。
景行把这些断句，一句句抄了，赫然发现开头那几个字却是，‘我’、‘在’、‘弟’、‘叫’，谐音不就是‘我在地窖’。
“原来是个藏头的把戏，何必弄成这样，直接写个藏头诗便是，为何不说清楚是在哪里的地窖！”吴知县不以为意，神色满是轻蔑，这小丫头，藏头就藏头，这写的都是什么？
景行和杨玉树都没说话，刘书也安静待在一边，江总兵是个直性子，对吴知县这样的嘴脸嗤之以鼻，这小丫头这么写，当然是怕被人发现自己耍了‘藏头’的把戏，真写了个藏头诗，就不怕被人看出端倪？那么小的孩子被蒙了眼带走，对岑南县城又人生地不熟，怎么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这吴知县也太想当然了。
这么一提示江总兵才想到自己让人搜查酥香斋那一片的人家时，并未注意到这些人家是否有地窖。
“既然肯要赎金，且看看他们后边有什么动作，一切照旧，不可松懈。”胡夫子在听了江总兵的案情汇报以后如是说，这么快就有消息，他还是有些意外的，一般拐子都会选择把人多关上一段时间，待风头过了再行动，这次莫不是风头太紧，怕了？
“正是，下官也是如此安排的。”江总兵连连应是。
景行和杨玉树依旧在刘书家里等着消息，看看来人会不会再度来信，提出交涉。
作者有话说第7章 讨价还价（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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