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人貌自年年》空夜夜

3、偶见惊闻

　　开学一周以后，一切都踏上正轨，踏上正轨也意味着日复一日按部就班的生活。每天预习，背书，背单词。宋依依最熟练的三件事。周末的时候，依依实在无聊，拖着室友乔语去逛S城。S城靠海，海边的滨海广场是游客最爱光顾的地方。和她小时候记忆中的一样，游人如织，高耸的电视塔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满满的。留意到乔语向往的目光，依依生生憋回去了那句，人太多了我们走吧。百无聊赖的等待中，两人用方言你一句我一句交谈，渐渐说得热火朝天。乔语是本系中依依唯一的老乡，又正好同寝室，两人关系很快就像缠丝糖，越来越紧密。女生在一起，恒久不变的话题，当然是八卦。

　　“什么？你有男朋友？在S城吗？在S城你怎么不让他陪你来啊！快快给我讲讲你们怎么认识的。”依依看乔语发短信，随口问了问，没想到挖出个大八卦，瞬间像打了鸡血似的。
　　“我们是同班同学，他坐我后桌，高考完了，就在一起了。因为不想异地，所以报志愿的时候就只填了S城的大学。”
　　“我的天呐！《致青春》你看过吗？简直是现实版的青春言情小说情节啊！”不过，填志愿迁就对方，若是以后分手了，会不会后悔呢？这一句宋依依没有说出口。
　　“依依，有个人往我们这人看了好几眼了，你认识吗？”乔语突然看像依依身后，面有异色。
　　“别想要岔开话题啊，我还想听你们恋爱细节呐！”依依一脸不以为意。
　　“依依，是个大帅哥呢！你真的不看一眼？”虽然相处不久，乔语已经摸清依依的天性了，一脸促狭地笑着道。
　　依依顿时双眼放光，“哪儿呢？”，说这转过了身。
　　“贺易？你也在S城上大学？”，什么帅哥，依依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过是个老同学。最多算是，有点渊源的老同学。
　　贺易也是和同学一起来逛景点，偶然听到家乡话，下意识转过头看，却发现是宋依依。贺易见她转过来打招呼，越过排在中间的他的同伴，走到依依面前停下：“我在交通大学，周汶也在。不过他比我高一个年级。你呢？”
　　周汶，读大二了？依依大吃一惊，压下心里的疑问，回答贺易的问题：“我在外国语大学，对了，衡江也在。他又和我同校了，特别巧。你和同学一起呢？”
　　“衡江和你同校？”，贺易听闻感到诧异，“他不是理科生吗？”
　　“是啊，好像是没考好，或者是追着某个人报了S城的大学吧，哈哈，这就是他的八卦了，有空等他自己讲吧，他要知道我跟发传单一样到处传，会宰了我的。”
　　“有空来你俩来我们学校转转吧，我叫上周汶一起，大家也可以聚一聚。”
　　“嗯，好。那就再联系啦。”
　　“嗯。”
　　直到贺易离开，依依都没有从周汶上大二这个惊天动地的大新闻中反应过来。
　　“依依，依依。”乔语捏了捏她的脸，才把她从沉思中唤醒。“现在，该你老实交代一下，什么老同学的事了吧？”
　　依依沉默了一会，不知从何说起，在脑袋里理了理头绪，尽量删繁就简：“我们是小学同学，还有衡江，就是之前食堂里碰见过那个男生，我们都是小学同学，我和衡江中学也一直同校，关系还不错。刚才那个是贺易。贺易他妈妈和我爸爸是大学同学，算师兄妹的关系。就这样。”
　　“那你发什么呆，啊？别想瞒我，瞧你那样一定有什么，快老实交代！”
　　依依哭笑不得，没想到找了个志同道合的八卦同党，这么快就自食其果了。
　　“啊，那啥，就是还有一个同学叫周汶，他也在交大，我以前喜欢过他。”依依玩着乔语的拉链装作不经意地道。
　　“以前？现在呢？”乔语灵敏地抓住了关键。
　　“现在啊，可能，还有一点点？我也说不清楚。很久没见都生疏了，也不了解，谈不上很喜欢吧，只是老是关注他。我也不知道算什么。唉。”
　　“小姐，据我观察，你这是，缺爱的表现。小丫头思春了，哈哈。”
　　“乔语，你完了，晚上睡觉小心些，哼。”

　　闹腾了一天回到宿舍，乔语洗漱完就去和男友电话粥了。依依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回想着白天听到的天雷滚滚的消息。她想，她似乎并不了解周汶，这个人，从小学转学和她同班开始，在同学眼中就是个学霸级的存在。宋依依比别人知道的多点儿，比如，她知道周汶的父母对他异常严厉，虽然他从来没表现出过被父母逼迫的不满，偶然一次在学校附近小巷里，依依听到过周汶的母亲斥责他，她看到了周汶默默转过头以示反抗。比如，她知道周汶并不是数学神童，他在校外也报了好多补习班。还有，初三毕业的暑假，她在网吧见过周汶，和一群像混混一样的社会青年一起。他，到底是怎样的呢？
　　宋依依想着想着，进入了梦乡。迷迷糊糊之中，她想，什么时候叫上衡江，约着他们一起吃顿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