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小试牛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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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婆婆和小龙女一前一后出石门，孙婆婆追上小龙女的步伐就开口道：“龙姑娘，我瞧赵姑娘好像伤着头了。出去再被仇家追杀，指不定再遇到好心人家。咱们要不收下她？”
“婆婆，待她好一些咱们再来问问她情况罢。”小龙女低声说道，那语气不冷不热，看来她和谁说话都是这般语气。孙婆婆只当小龙女遵守古墓与世无争的规矩，嫌收留赵敏麻烦，一时心生不满，古墓功夫高深，小龙女深得精髓，还怕护不了一个小女孩吗？
孙婆婆轻声叹口气，古墓现在就只剩下年迈的自己和小龙女。若自己年老去世了，小龙女孤苦伶仃一个人怎么过活，再怎么说也要让小龙女将赵敏留下来。
小龙女听到孙婆婆的叹息，心中略有些烦闷。孙婆婆就是想太多，即使要留下赵敏也需要探查底细，了解赵敏的人品。
这一养伤又养了十余日，孙婆婆看赵敏行走自如，就迫不及待地叫上小龙女一起过来敲定留下的事项。这些天她事无巨细地将赵敏的反应汇报给小龙女，又是美言赵敏乖巧懂事，可期待赵敏留下。
赵敏这些天也知晓了自己的处境。她现在在终南山下活死人墓里，这里就是一个大墓室，潮湿阴暗不说，内部机关错杂，埋藏杀机。孙婆婆多次嘱咐她不要走远了，她这几日就在房间里活动，舒展躺懒掉的筋骨。
不一会儿，孙婆婆带着小龙女过来。孙婆婆站在一旁撩开帘幕，小龙女垂头过帘，随后露出她清丽秀雅的容貌，神色间冰冷淡漠，脸色又如此苍白毫无血色。好个清新脱俗的．．．女鬼，赵敏评价道。
赵敏瞧得愣神之际接到小龙女投过来的冰冷眼刀，她轻轻咳嗽一声掩饰尴尬，朝旁看去。那绯红的脸颊在烛火的光照下显得更加动人，赵敏心道：“原来她长这样，是个谪仙儿。”她先前那声‘仙女姐姐’倒是没说错，她又偷偷瞥向小龙女，又对上了眼。
“这人着实奇怪，”小龙女多次察觉赵敏的视线，目光对上她又看向别处。她直直注视着赵敏，仔细打量着赵敏，所以赵敏再怎么装作不经意看向小龙女必然会对上她的目光。“看我有什么好羞的，论姿色还是她好。”小龙女抿了抿唇，自然这话是不会在赵敏面前说的。
“赵姑娘，身体怎么样了？”孙婆婆关切问道，她摸上赵敏的脸颊，“怎么看起来有些热？”赵敏连忙摇头，心中更觉得羞人，脸上的温度怎么也降不下来。
“好，龙姑娘有些话想和你说。”这些日相处下来，赵敏和孙婆婆关系变得亲昵起来。孙婆婆坐在床头的石椅上，一脸和蔼的笑容，她握住赵敏的手，颇有要和赵敏唠嗑家常的样子。赵敏拘谨地坐在床边，坐姿端正，小龙女坐在不远处的石椅注视着这边，安静地像一尊石像。
“嗯嗯，我听着呢”赵敏声音悦耳动听，更有她故意为之的那份娇弱。在孙婆婆印象里赵敏只是个被仇家追杀的小姑娘，取得孙婆婆的信任，对目前的处境更有帮助。小龙女刚过十五岁生日不久，是幼时被人遗弃山门那边，她师父怜惜将她抱入活死人墓。自那以后就一直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墓内，如今相识相熟的也只剩下孙婆婆一人。
与世隔绝，对外头的变化也浑然不知晓，更何况连一个完整的姓名都没有，只是因为是在龙年捡到的女婴就被称为“小龙女”。赵敏觉得惋惜，也觉得只有这般世外之地才能养出小龙女这般气质的人，她们二人有手有脚的，不出这活死人墓也是有她们的道理。赵敏只不过是个过客，外头也是兵荒马乱的，不打扰就是最好的方式。
赵敏心底还是牵挂着光明顶围剿的事，若是八大门派能趁机将明教铲除更好，败了的话那也正好落入她手中，再造势将锅甩给明教。她早就对这些中原门派的武功好奇，劝降不了也是要逼出他们的独家武功。
赵敏再次打量小龙女，小龙女与梦中的黄衫姑娘相似，更与那撇去皱纹的老妇神情相似，样貌虽然不同但气质相近，这么一瞧那黄衫姑娘和老妇可能是活死人墓之人，她们口中的祖师婆会是小龙女吗？赵敏心神一动，身体前倾就要脱口而出，触及到小龙女冷漠的目光恢复冷静，那两片唇瓣一张一合终是闭上。
“那梦中情景本就光怪离奇，为什么我还是年轻的容貌而小龙女却是他人口中的曾祖师婆，想不通。”赵敏思索片刻，摇头散去那些无用之虑，抬起一双明眸再次与小龙女对视。
“你．．．”小龙女心底起疑，赵敏似有话说却不说。她非好奇心重人，赵敏想说自会说，不说也有她的道理。嘴唇开合，吐出一个字停罢。
“我怎么了，龙姑娘？”赵敏从不吝啬笑容，唇角扬起愉悦的弧度，她仗着容貌肆意张扬，仗着高贵地位随性而为。侵略性的美碰上冰山，小龙女蹙起眉头，她不喜欢这样的赵敏。
小龙女的无动于衷令赵敏气馁，很快她就找到了一个理由。“瞧瞧这板着的小脸，冷美人也没有她这么冰的！”对牛弹琴，欣赏不来她的美。
小龙女望着赵敏那明媚的笑容，外面的女子都这样张狂？小龙女掐断那些阻扰思绪的想法，想那么多做甚么，来了活死人墓就得按活死人墓的规矩，修身养性，况且学了古墓的功夫就要压抑本心，到时有她好看的。
“我此次来是因为活死人墓不留外人。”小龙女略去了赵敏的挑衅，说道。
“好呀，多谢婆婆、龙姐姐救命之恩，敏敏无以为报。若是二位哪日有难只要托人持这把玉扇到．．．”赵敏惊喜跃起，将床头的玉扇顺手要递给小龙女，有一句话“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赵敏本还想着怎么与小龙女等人告别。此时正合她意，小龙女眼底闪过不悦。
“嘭—”赵敏被一道袖风打回石床，她捂住发闷地胸口，望向变脸的小龙女，问道：“龙姑娘，你这是？”
小龙女一甩袖子伸手止住要上前察看赵敏的孙婆婆，居高临下冷冷地望着躺在石床的赵敏道：“活死人墓不留外人，但可不由着人进来又出去。”
孙婆婆一听小龙女的话喜上眉头，哎呀，这不就说明小龙女有留下赵敏的意思嘛，“赵姑娘，有些宵小之辈不听劝告闯入都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不过对于无意闯入的人来说，咱们这也不能坏了规矩”
赵敏明白要出活死人墓还得交出些东西，这里哪是魔窟简直是土匪窝子。此时她身上空无财物，也只得把玉扇当作信物交给孙婆婆。“这是我的信物，你们可以托人去大都一座“满堂红”酒楼兑换黄金万两。”
孙婆婆面露惊讶，黄金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对赵敏递过来的玉扇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看向小龙女。小龙女冷哼一声，说道：“你若是有得黄金万两又怎么沦落到被人追杀的地步。”
“实不相瞒，家父做生意得罪了人。我与仆从分散才遭仇家追杀，我不愿殃及二位，还请让我离开。”
“你空口无凭，令人如何相信。”小龙女说道，孙婆婆附和道：“赵姑娘，不是咱们贪图你那黄金万两，咱们这墓里就躺着好多金银财宝呢。”
“你独自一个人出去若是又遭遇仇家，咱们也帮不到你了。”
赵敏捏紧玉扇，心里已明白这二人要的不是钱财而是她这个人。心底涌上怒气，哪有这般留人的。她心知无法和平说服不了小龙女，若真打起来心里也没有个底，这帮乡野村妇是真的知晓黄金万两的价值吗？这墓里摆设空荡荡，说有金银财宝也是故意诓她的吧。
“那要如何才能让我出去？”赵敏问道。
赵敏双眉蹙起，那双杏眸圆睁，紧抿着嘴唇，整个人严肃又压抑着，不像先前那般轻松姿态。小龙女心想这般模样倒像如临大敌的野兽般，浑身竖起毛发，警惕四周。
“拜我为师，听我的话。”
“那岂不是你不让我出去我就不得出去？”赵敏气笑了，呼呼说道，瞧见小龙女颔首赞同，扭过头深呼吸一口，“还有其他办法不？”
“若是打得过我，就让你出去”
赵敏两眼一闭，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还有其他办法吗？”
“死。”
赵敏猛地瞪向小龙女，那双眼眸平淡无及，妥妥威胁自己，这都是什么选择，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有这样进退都不是的地步。
“这不是只有一个选择吗？”赵敏无奈说道，抱着微弱地期望小龙女回心转意。
“三个选择”小龙女干脆利落地回道，虽然这三个选项对于赵敏来说没有哪个是最佳的。她不清楚赵敏武功如何，就现在她伤势痊愈的状态断然是打不过自己的。
这简直是强盗，怪人！赵敏哭笑不已，她定要从这鬼地方出去，出去了定让那些明教中人吃不了好果子，敢把她赵敏送到这个鬼地方！真是好计谋，借刀杀人。
“我选第二个，请赐教。”赵敏翻身下床，瞧小龙女说一不二的风格，还是不要惹怒她。先试试小龙女的底子，再做打算。
“好，跟我来”小龙女应下，示意赵敏跟上。
“龙姑娘，莫要伤了赵姑娘。”孙婆婆看劝不住二人，担忧道，赵敏要是又受伤就不好了。“好”小龙女简短回道。
小龙女带着赵敏七弯八绕的来到了一个宽阔的石室，赵敏感叹着这里果然挺大的，竟然还有这般大小的房间。大小正好方便二人比试，空间伸展得开手脚。二人分站两头，远远对视着。
赵敏动了动肩周，垂眸望了望手中的玉扇又望向静待一处的小龙女，嘴角一勾，道：“还望龙姐姐手下留情。”她一手握着玉扇缓缓击在另一手的掌心，石室里持续响彻着“啪嗒”声。
小龙女双手握于腹部，视野内的赵敏只着单衣。单薄的布料勾勒出赵敏曼妙的身材，烛光闪烁，美人别样红。“好。”清脆音落，赵敏笑容更甚。
“啪嗒”声忽地一停，比试的信号一出，二人严阵以待。
赵敏率先旋转手腕，按下扇子机括投射出数枚银针，又是疾步向前靠近小龙女。小龙女旋身一转，一道袖风卷起飞驰而来的银针，“叮叮叮”甩入墙壁。
这时赵敏也是迎面袭来，左右步伐交替，一拳一掌，步步紧逼。她的招式刚劲有力，一点也不像女子使的招式。劲风包裹着拳头吹起小龙女的发丝，小龙女的身形堪堪擦过赵敏的攻势，步伐轻灵，躲闪的恰到好处，不露一丝空门。赵敏心中急道：“她怎么不与我硬碰，这样我怎么试探虚实。”
赵敏出掌的攻势加快，一招两掌连出，小龙女的身法着实绝妙，这样一板一眼的攻势对小龙女见效甚微，反而像是被她逗弄着玩。赵敏这一开一合的招式被看破，她随即变幻掌法。赵敏是半路出家，所学的武功招式杂糅，空有架势，缺少力道。
小龙女与她对上几招就察觉了这点，会的招式多却不精。赵敏一个扫堂腿，小龙女轻轻一跃拉开身位。趁着小龙女短暂的滞空，赵敏发射出银针干扰小龙女，随即足尖用力一蹬追击小龙女，想要捉住她的足腕。
赵敏即将要抓住小龙女的足腕时，小龙女竟左脚踩右脚又升高了一尺，她也因此调整了空中的姿态，俯冲一掌拍向下方的赵敏。
二人距离较近，赵敏若还保持站立的姿态就只有挨打的份，她索性双膝跪地，往后一仰，整个人几乎贴地滑行。真是好柔韧的身躯，彰显女子娇柔。
赵敏仰头看着自己创造出的空间，小龙女这一掌怕是要打空咯。
那近在咫尺的面容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赵敏不知觉得意一笑，心底愉悦极了。难不成就允许她小龙女深藏不露？虽然二人比试还未结束，赵敏已觉得达成了目的，可不得让小龙女小瞧自己。
这一招二人打了个照面就匆匆分开，二人各自调整好姿态再次对阵。
赵敏摇着扇子一副满面春风的模样，整个人简直得意极了。“龙姑娘，莫要放水”她大放言辞道。
小龙女气恼地瞪着赵敏，只是平局这人尾巴怎么翘天上去了。“若此番不给她一个教训，来日定是要蹭鼻子蹬脸罢。”小龙女心道，既然有胆量叫她不放水，她也不当赵敏是个大病痊愈之人。
小龙女双袖一抖，甩出两条白色绸带。绸带末端各系着一枚金色圆球，随着绸带地舞动金色圆球里发出短促的“叮叮”声。
赵敏挥舞着扇子阻挡着金球的击打，更是要接住那翻转的绸带。那本是柔软的布料碰上硬物总得是以卵击石，然而绸带却令她觉得比自己手上这把折扇还硬。
小龙女身形轻盈似翩翩起舞，绸带随着她的舞动犹如水蛇般蜿蜒难缠，紧咬着猎物不放。赵敏透过绸带的间隙看着面无表情的小龙女只觉得可惜，明明使着这般柔软的武器，人是真冷冰冰的，还狠。
金球砸在无人的空地上又迅速地被主人拉回，小龙女神色自如地舞动着绸带，注视着赵敏狼狈的在地上翻滚闪躲。所谓兵器一寸长一寸强，实在太耍赖了，赵敏一时半刻都近不了小龙女的身，更何况这应接不暇的攻击。
况且金球发出的“叮叮”声却不是无意义的，连续不断怪异的声响令人荡心摇魄。赵敏听的心神烦躁，越是急迫的想要近身攻击，那绸带总是灵活的缠住自己，那金球更是不知道击中她几次了，她都觉得自己被金球发出的“叮叮”声环绕，分辨不出金球的方向。
赵敏虽有心阻止音波上的干扰，她的银针却空了，再也不能刻意击打金球发出异样的声音，倒是有一招能破解，那就是自己发声。
这又不是生死之战，让她像个傻子般大喊大叫，赵敏可做不到。
此时局势一边倒，小龙女促使着金球击打着赵敏身上无关紧要的穴位，赵敏只觉得哪里都酸痛，挣扎的幅度也小了，只得原地挨打。然而小龙女却不发话也不停。
赵敏觉得脑袋恍神的厉害，那金球着实烦人，她刚把那袭来的绸带扇偏，没想到那掩藏在后的金球疾颤了一下，点在她“人中”穴道。
这下子，赵敏心里的委屈都从眼眶里溢出来。她眉眼下垂，鼻尖泛红，那双湿润的眼眸哀怨地注视着小龙女，雪白肌肤上的红印诉说着某人的罪行。
赵敏哪里还顾得上金球，金球软弱无力连带着绸带掉落在地面。察觉到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颈间，赵敏羞恼道：“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
美人落泪我见犹怜，小龙女抿着唇呆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赵敏瞪着她那双红彤彤的眼眸，狠狠地瞧着小龙女，泪痕还残留在脸颊上，那蓄满一池水的眼眶离溃败不远。
赵敏腾地捡起绸带狠狠地揉成一团，将它扔进小龙女怀里，“你赢了，要杀要剐随你处置！”士可杀不可辱，这遭自己完全被小龙女玩弄在股掌之间。
赵敏那落泪的模样令小龙女一时失神，太久没有见到人哭了。她看着怀中的绸带，将绸带递向赵敏，道：“我没想将你弄哭的，若是你心里实在不快，你还回来就是。”
“这能一样吗？”赵敏随即拿起绸带的末端就砸向小龙女，金球轻轻触碰到小龙女的身躯滑落下来。
小龙女皱起眉头，“那你想怎么样？”
赵敏不说话捞起金球又砸向小龙女，三番两次后，小龙女眉头一紧。她握住赵敏的手腕，阻止道：“你输了，按照我们说好的，你留下来得拜我为师。”
“你，小气！”赵敏轻轻一挣扎就脱开了小龙女的禁锢，她才回击几次。赵敏气愤地扭头看向别处，道：“小女子愿赌服输。”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小试牛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