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神明，被呼唤 ...
-
回到过去前的六小时。
-星川家-
意识的世界安静异常，连风吹过湖面的声音也逐渐消失，昼夜双刀在见到闭目的星川苍水时，乖巧地退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自己主人。
意识处于一种十分玄妙的状态。
星川苍水似乎可以感觉到很多东西，却又什么也抓不住。在意识世界的她本该是自己世界的主宰，却一直抓不到更为深处的存在。
逐渐沉溺，再沉寂。
喧闹早已远去，意识变为黑白。
你在哪？
你在那，我知道。
这么坚信着，星川苍水不知道自己保持这种危险的精神状态已经多久，但在她快要放弃时，看到了远处的曙光。
『你居然主动来这里找我。』
熟悉的女孩的声音，是那个意识。
星川苍水想说话，却在张口的时候感觉到溺水般的窒息。马上回到冥想，她保持没有波澜的意识海，用精神与终于抓到尾巴的意识对话。
『是，我不想再拖下去了。』星川苍水这么说，『你应该是我的力量，不论你是否认同，你都是我的。』
『哼，真是自大的说法。』似乎生气般，意识也随之有所波动，但渐渐回归平静，『算了，至少你现在能用自己的意识找到我的存在，算及格吧。』
『为什么要让我回到五百年前？』
『这是“世界”的意志。』女孩用曾经说过的话回答，明明不是个严肃的性格，却在说到世界时十分严谨。
她这么说完，又将声音软化下来，属于孩童的嗓音便越发明显，『这也是你的期望。』
『我的期望？』明明是因为她的介入才让星川苍水本就不算平凡的生活更加脱离轨迹，但现在又被告知是自己的期望，星川苍水沉默下来，最后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我是来收服你的。』
『我知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像是嘲笑星川苍水，意识甚至带上了一丝自负的口吻，『以我的能力，这世界谁不想得到我？』
『虽然世界对你很宽容，不过想要我臣服，至少得拿出本事来。』
『首先……』
『至少要自我介绍一下吧？不然我要叫你“喂”吗？』星川苍水打断了对面的话，念出曾经御影说出的名词，『那么，我该叫你时空塔，还是……』
虽然不知道意识如何做到，但星川苍水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出了自己猜测的名字，『还是说，应该称呼你为大阿卡纳牌顺十六位——塔（The Tower）小姐？』
『……什么嘛。』
并不是很长的沉默，却让星川苍水直到对方开口才恢复正常的呼吸。
『还不是很笨嘛，至少知道我是什么了。』女孩，现在应该称呼为塔，塔小姐像是捉鬼游戏被捉到的那一方，半是欣慰半是丧气，『好吧，你比我想的聪明多了。怎么知道我就是“塔”的。』
『我有一个好友，她家族里的干部都是被塔罗牌附身的人，而我恰好解析过他们身上的力量。』星川苍水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身上的意识，塔的力量来源和Felicita身上的命运之轮一样，是属于塔罗牌的力量，『你第一次同我对话，我就解析了你的力量，并得到了你也是塔罗牌一员的信息。』
『哼，倒是忘了你现在有了麻烦的能力。』塔不满地哼了声，但并不是生气。
『我一开始认为有穿越时空能力的不是“世界”也该是“命运之轮”或者“魔术师”，』但是世界的附身者是圣灵家族的首领，而命运之轮在Felicita身上，剩下的魔术师怎么看怎么合适，却在接触到御影后产生动摇，『但是我遇到御影神时，他却说我身上有“时空塔”的气息。』
『嘛……算我的失误，因为……就没有收敛。』塔说的有些含糊，似乎有什么并不想让星川苍水知道。
『然后我突然想到，除了魔术师代表创造外，塔作为大阿卡纳牌中最特殊的牌面，也有“强行的变化”这一含义。』知道自己没有分析错，星川苍水说得也自然多了，『有人对我说过，你带来的穿越是为了命理的圆环终结，加上你的行为对我正是一种被迫的改变，我便确认你是塔。』
『循环的终结，破坏的重生。』塔带着一股傲气，向星川苍水补充，『我是塔，但塔不止是我。』
『……你的那位姐姐？』星川苍水想到了塔脱口而出的那个姐姐大人。
『时空塔大多指的便是姐姐大人。』塔这么说，语气是显而易见的崇拜，『姐姐大人代表时间，我代表空间。』她没说的是，她也代表毁灭，而她的姐姐大人是新生，『作为塔罗牌的显现，我是表牌正位，姐姐大人是里牌倒位。』
『原来如此，但寄宿在我身上的只有你。』
『姐姐大人很忙的！』带着对自己姐姐全然的推崇，还有自己被小瞧一般的愤然，塔的声音高了一些，『你能被我附身，使用我的力量还有什么不满吗？』
星川苍水听到这样的声音，似乎有所领悟。再次开口说话时，声音柔和了不少，带着夸赞，『当然没有，能让这么厉害的塔帮助我，可是我求都求不来的运气呢。』
『你知道就好。』
『那么，你已经认同我了？』星川苍水切入正题。
『……好吧好吧，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勉为其难不折腾你了。』如果塔有形体，星川苍水应该能看到一个小女孩撅着嘴巴的模样，『先说好，没什么大事不要用精神叫我，出来可是很累的！而且有些事情你得按我说的做。』
『……比如回到过去的事情？』想到塔一直以来的做法，星川苍水试探着询问。
『难道你想让现实崩溃吗？』塔闭口不提她为什么要让星川苍水回到过去，只是威胁般这么说着，『我又没害你，难道你不想回去？不过你也没得选择。算算时间，也就这两天了。』
星川苍水没有反驳。事实上，如果不是突发奇想想到了用意识抓到塔，她确实准备找瑞希回到过去。
意识回归，睁开双眼的星川苍水第一反应是握紧了手中的刀，然后视线从毫无看头的天花板挪开，起身活动了四肢，打开了放在一边的手机。
有鞍马的邮件。
『From：鞍马』
简要：关于人神的事情
内容：桃园最近没有去学校，听巴卫说她有每天准时出门上学。
上次听你转述的瑞希的话，我有不好的预感。
今天碰到桃园和巴卫一起出门，虽然不知道巴卫怎么想的，不过桃园看上去不大对劲。我闻到了黄泉的恶心气味。
星川苍水的拇指停在桃园和巴卫一起出门上，她理智告诉自己巴卫在知道了桃园奈奈生的异常后还和她单独出门，一定是为了履行土地神应该的责任，不过不能否认的是她讨厌看到这样的信息。
呼了口气，星川苍水告诉自己冷静。他们神使和神的事情，和自己并没有关系不是吗？看来她被过去和巴卫的相处影响到了。
过去的巴卫总会随心的说出自己想听的话，反观现世的巴卫，除却第一次穿越时和御影神一起逗巴卫外，再次在现世见到巴卫总因为各种原因没法好好相处。唯一一次出去“约会”还因为爆破事件成了公事。
虽说那天晚上巴卫的微笑记忆犹新，但比起原来有过的亲密，这点程度远远不够。
——等等，不能再想下去了。
“瑞希？”星川苍水从房间出去，敲响了隔壁的门。
“苍水酱？”瑞希很快开了门，门内传来不浓的酒香，窗边摆着红梅的瓷瓶十分美丽，“是要使用时回香炉吗？”
“不，那个先缓缓。”星川苍水按住他准备拿时回香炉的手，面对他不解的目光，星川苍水收回手，“在那之前，我要出去会。”
“好吧，”没有问她要去哪里，瑞希打量了气息变得更为接近记忆中模样的星川苍水，眨了眨翠绿的眼，面露微笑，“路上小心。”
……
本来是想用时回香炉回到过去的，但看到鞍马发来的短信后，星川苍水不由自主就推迟了决定。
等回过神时，星川苍水已经跑到御影神社山下的城镇了。
“……我在做什么。”意识到这一点，星川苍水的脚步一顿，干脆地放弃目的，直接坐在了街边的椅子上。
喧闹的街市，让星川苍水心中的烦躁感更为浓厚。而这种喧闹，不知何时渐渐远去，世界的嘈杂被隔绝在外，等到星川苍水察觉到这一切时，她再次看到了那个女人。
次元魔女。
“又见面了，星川苍水。”黑色的长发及地，发间的金纹黑蝶仿佛活着一般栩栩如生。拿着烟杆的次元魔女在念出她的名字时，仿佛带着特别的魔力，无端让人觉得亲昵。
“……又见面了，”意外于在这里见到自称次元魔女的奇异女性，不过出于对魔女小姐还算不低的好感，星川苍水还算和颜悦色，“还真巧，魔女小姐。”
“世界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魔女小姐用烟杆轻敲了星川苍水坐着的座椅靠背，她拂下身，两人靠的只有半个人的距离，黑色的发丝划过洁白的脸颊，弯起的嘴角带着高深莫测的意味，高雅而神秘，“你看起来很迷惑……所以我应召而来。”
“你在迷惑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第72章 神明，被呼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