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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晋江独家发表 ...
陆炎说:“看看就知道有没有了。”
众人纷纷点头:“李哥,就让他们看看,也可以还你清白。”
眼看就要遮掩不下去,李国平叹了一口气:“陈董,你确实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我也不知道你在警察局的这段时间里是怎么通过各方渠道把我打探得一清二楚。没错,我确实跟陆潇有协议。起初,他答应我,只要我说服工人们上告,等到小区拆迁,除了赔我应有的数目以外,额外支付我一笔巨款。可我当时并没有答应,而是跟他提出了另一个要求,就是希望陈氏在拆迁之后,能够给我们施工队多一些补偿,我们队上的人都挺苦,大都是农村里过来的,能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有个窝,已经很不容易。所以,我跟陆潇的字据,只是希望他能给大家伙都多赔一点,我并没有谋取私利。”
李国平说完就带着一行人去了他家,45平米的房子,只能安得下一张1.5米宽的床。
很难让人想象,一家三口人是如何挤在这样一个简陋不堪的空间里。
李国平从枕头底下拿出那张已经有些褶皱的字据,上面的内容跟李国平描述的内容几乎没有差别,落款处赫然写着陆潇两个字。
那两个字,陈北看了很久。
小亮叹了口气:“李哥,你怎么能这么冲动呢。再怎么着,也要跟大家商量一下。再不济,我们可以集体跟陈氏谈判关于赔偿问题,也不能做这种栽赃陷害的事啊。”
李国平低下了头,中年男人的脸上此刻全是羞愧和悔恨。
陆炎说:“你也别急着道歉或者撤诉,临水湾工程是否存在质量问题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确认,在确认之前,陈董还是有嫌疑的。”
陈北看了一眼这个男人,他不仅处事稳重,做事干练,更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
他刚才所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站在公平的角度,并没有偏袒任何一方。
而且,就在刚才短短的半个小时时间里,他看了周安不下十次。
杨东自来不喜欢这个男人,一听他这意思根本就不是在帮陈北,反而像是不闲事大的样子,一股无名火顿时冒了出来。
“你到底是谁啊,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你也是金峰施工队的?”
陆炎也不跟他生气,只淡淡回了一句:“我不是施工队的,而且我是谁跟你也没关系。”
杨东气极,正想出手,却被周安拦住:“东子,她是陈氏大厦的保安。”
陈北挑眉:“哦,我怎么不记得我们陈氏有一个像你一样的保安?”
陆炎笑道:“您贵人事多,当然不记得。”
事情到这里,差不多也就弄清楚了。
李国平收了陆潇的恩惠,怂恿一帮工人告发陈北。现如今,只要攻克联名书上的几个商家,让他们撤销证词,就可以证明陈氏并不是因为质量问题导致了安全事故,也没有所谓蓄意谋害一说,而只是单纯的一次意外而已。
临走时,周安叫住陆炎:“谢谢你。”
陆炎说:“陈北也说了,我并没有偏袒他,你不用谢。”
“可我还是觉得,你是在帮我们。”
陆炎哼笑一声:“对,我在帮你。”
他不是说的你们,而是你。
周安心里突然一怔,这时候,陈北走了过来,一把搂住周安:“既然你是我老婆的朋友,要不要待会儿一起去吃个饭。”
说到“老婆”两个字的时候,特意加了重音。
周安抬头看陈北,提醒道:“他叫陆炎。”
陆炎抽了一根烟,微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周安,转而看回陈北:“不了,我跟你老婆也不是很熟,我先走了。”
杨东走过来:“北哥,我觉得陆炎没有那么简单,这哪像一个保安会说的话?”
周安白了他一眼:“老张说过,他在陈氏做了好几年保安,比我待在这里的时间都长得多,你在怀疑什么啊?”
陈北低头看向周安:“我觉得杨东说的很对,陆炎不简单,你以后少跟他来往。”
周安皱眉:“你们两个,该怀疑的人从来不怀疑,一个保安就让你们说的好像深不可测一样,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对人家有偏见呐。”
“不是我们对他有偏见,而是你太偏袒他。”
陈北说完就往小区门口走去,杨东看了一眼陈北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啧啧……这男人吃起醋来,可真可怕。”
周安:“吃醋?”
杨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没看出来吗?当着你老公的面,一个劲地偏袒别的男人,北哥估计已经忍不了了,所以才走了。”
周安想了想:“我真的问心无愧啊。”
“哎,总而言之,你别再跟陆炎有什么来往了,万一北哥发飙,家庭暴力什么的,嘶……”杨东做了一个抱胸动作,面部表情丰富到极致,“好痛啊。”
周安觉得自己在跟一个神经病对话,索性不理他,也往门口走去。
杨东随后跟了上来,陈北将车停在门口,车窗摇下,他叼着一根烟,右手放在方向盘上,也不说话。
杨东看情形不对,果断先溜:“我开我那小货车回去,你们自便。”
周安正想跟上去:“东子,我跟你一起走。”
陈北一脚油门踩过去,车子打横停在周安面前,惊得她一身冷汗。
杨东也震惊了,开着他的小货车,火速逃离灾区。
陈北下车,正好将烟头丢进垃圾桶里。
然后把周安强行塞进副驾驶,周安自然不会那么轻易服软,即使锁了车门,还是一个劲地去解安全带。
总而言之,就是铁了心要跟他闹一闹。
陈北问:“陆炎是谁?”
周安回:“保安。”
“你跟她什么关系?见过几次面?做了什么?”
周安越听越气:“关你什么事?”
陈北皱眉,盯着她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剑,随时有可能刺破对方的眼球。
周安也不愿意示弱,就这么盯着他:“陆炎很帅是吧,做事成熟稳重对吧,除了钱你比他多,是不是觉得其他方面都比不过人家?”
陈北一把拉过周安,强行堵住了她的唇:“那又怎么样,你是我的女人,而我是唯一一个跟你做.爱的男人,你的初夜都给了我,不管比不比得上,我不在乎。”
周安的眼泪流了下来,陈北倒是慌了。
“做什么啊。”陈北叹了口气,用手擦了擦她的眼角,“亲一下就把你亲哭了啊?”
周安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轻声问道:“陈北,你他妈的就是一个白痴。”
陈北“嗬”了一声:“得,你骂,想怎么骂都行,我绝不还口。”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顾南,从来没有喜欢过张志安,更从来不曾喜欢陆炎,因为我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你这个白痴。”
陈北皱眉:“安安,我不介意你喜欢谁,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
周安突然盯着远方,像是要把前程往事都回忆一遍。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上你。也许是突然知道有刘舟这个人存在以后,或者是有姑娘给你塞情书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不太懂情爱只是单纯地觉得生气。所以,我拼命向你表现喜欢顾南,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么做,你却越是远离我,跟其他人亲近。后来,那天晚上,同学聚会,大家都喝醉了……”
说起同学聚会,那真是陈北永远无法跟周安解释的一个痛。
这么多年以来,他宁愿骗着她,也不愿意说那天晚上进入她房间的人是他。
是因为觉得自己是个人渣,竟然对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做那种事,还是因为没有勇气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义无反顾地爱上别的男人。
但他从来不曾知道,当周安听他亲口说是顾南的时候,心里是有多痛。
感情真的很奇怪,越是喜欢越要远离,越是喜欢,越不敢。
*
陈家别墅。
已到中午,蒋芳淑牵着圈圈刚刚从花园儿进门,就遇见了陈振华。
陈振华刚打完电话,看见圈圈脸色不太好。
圈圈一看见陈振华,就立马扑过去,抱着陈振华大的大腿,直喊“爷爷”。
陈振华皱眉,蒋芳淑急忙把圈圈抱起:“刘姨,刘姨。”
刘姨从内屋出来,还围着围裙:“是小北回来了吗?饭马上就做好了。”
蒋芳淑使了个颜色,刘姨见状,急忙抱起圈圈往里屋走。
蒋芳淑叹了口气:“振华,你何必总是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圈圈好歹也是我们陈家的骨血,是小北唯一的孩子。你不是一直都想抱孙子吗,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这么可爱又董事的孩子,你还在别扭什么啊?”
陈振华冷哼一声:“小北简直越来越不像话,竟然背着我们跟那个周安生了一个私生子。这要是传出去,我的老脸往哪里搁?我一向不喜欢那个女人,你等着吧,咱们儿子总有一天会毁在那个女人身上。”
蒋芳淑挽过陈振华的胳膊,笑着说道:“好在这件事情还没有传扬出去,等一会儿小北回来,我就跟他商量一下,早点把婚礼办了,这样也就不会有人再说三道四了。儿子大了,很多事情也是有主意的,这几年来,他变了那么多,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做事不计后果,行事鲁莽冲动的人了。你呀,放宽心,小北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
陈振华撇开蒋芳淑,厉声喝道:“她做梦,我是不会同意周安嫁到我们陈家的。”
陈振华甩手离开,蒋芳淑叹了口气,内心反而有些自责,当初要不是她逼着周安离开小北,也许事情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说不定早就一家其乐融融了。
正想着,听见外院有停车的动静,蒋芳淑几步迎上去,陈北和周安从车上下来。
陈北看见蒋芳淑,主动牵着周安的手向她走过去。
周安从始至终都低着头,有些不太敢直视。
陈北的手反而越握越紧。
“妈,我把周安带来了。”
蒋芳淑看见周安,原本笑着的脸立马沉了下去。
“你也太会挑时候了,明知道你爸这几天火气大,你还把她带来,不是火上浇油吗?”
陈北说:“妈,我听说你把圈圈接回来了。这说明,您已经接受了圈圈,接受了你这个孙子。周安是他的妈妈,难道你还想给孩子找个后妈吗?”
蒋芳淑嘶了一声:“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我什么时候要给圈圈找后妈了,后妈能带好他吗?这新闻里,天天在播虐待儿童的事,我是连保姆都不敢再多找。坦白讲,这几年我看着你也累得慌,不想再干涉你的婚事了,你要跟周安结婚,我没意见。只是你爸爸那里,今天我试探了一下他的口风,那是比登天还难。”
陈北听完蒋芳淑的话,笑道:“谢谢妈。”
蒋芳淑叹了口气:“你今天还是别带她进屋了,等哪天你爸心情好点,再说这个事。”
陈北:“来都来了,哪有再走的道理?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爸爸不同意也是我的意料之中,除非他连我这个儿子都要不了,不然不管谁反对,我都要跟周安在一起。”
蒋芳淑知道劝不动,摆摆手往屋里走去。
陈北带着周安跟在后面,一进门就看见陈振华拿着一张报纸坐在正厅的沙发中央。
刘姨喊了一声:“小北回来了,马上就吃饭。”
圈圈从厨房里叹了个脑袋,看见周安径直跑过去:“周安……”
陈振华抬头,看见圈圈已经扑到周安怀里,又是亲又是抱,哼了一声,放下报纸往书房走去。
陈北跟周安说:“你先陪圈圈玩儿一会,我进去看看。”
周安点点头:“去吧,我没事。”
陈北跟去了书房,陈振华正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抽烟。
陈北:“爸。”
陈振华回头,男人的脸已经爬满了岁月的痕迹,但那股摄人的气质却丝毫没有改变。
“把门关上,我有话跟你说。”
陈北“哦”了一声,转身先去关门。
“父亲回到北城那年,其实也很苦。资金虽不成问题,但人脉却全都留在了上海。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人情’两个字,孤立无援的感觉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索性,当年那两个出生入死的兄弟之一刘齐名还在,三人一起闯天下的誓言似乎一如往昔。”
陈北点了点头:“您说过,陆海跟他们分道扬镳,只有刘齐名和爷爷一起回了北城。”
陈振华吐了一口烟:“于是,在刘齐名和你爷爷两人的共同努力下,成立了最初的陈氏。而父亲,是最大的股东,自然而然被推选为董事长。”
陈北冷哼道:“可惜,有人却贪心不足蛇吞象,意图想要吞并整个集团,甚至不惜害人性命。”
陈振华抽了一口雪茄,继续说道:“刘齐名私心极重,但你爷爷并不是毫不知情,其实他早就将这些事情看在眼里。有好几次,有人私底下将刘齐名不满爷爷的话说给他听,你爷爷都是将那人开除掉的,以此告诫其他人,不得挑唆生事。其实,并不是父亲懦弱,或者因为顾及兄弟之情而故意包庇。只是,他知道,眼下整个集团正在上升期,集团内部是不能出现破裂的。”
陈北咬牙:“就是因为爷爷的一念之差,才让刘齐名有机可乘,做出背信弃义的事。”
“你爷爷的死,刘齐名自然是直接凶手,要不是他也不会将你爷爷气得住院,之后一病不起。不过,这都不是我今天要跟你说的重点。”
陈北皱眉:“还有什么?”
陈振华叹了口气:“我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你还有一个堂哥。”
陈北冷哼一声:“什么?”
陈振华说:“我是父亲后来回北城结婚生的孩子,而在上海的时候,他还有个儿子叫陈海生。”
“难不成,陈海生还活着?”
“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得病走的,但他的儿子一直还活着。”
陈北定了定呼吸:“那他在哪里?”
陈振华说:“陈海生当年并没有失踪,而是被陆海带走。”
陈北越听越糊涂:“陆海带走陈海生干什么?”
陈振华说:“因为陈海生是你奶奶唯一的儿子,他的眉眼像极了你奶奶。而陆海默默地喜欢你奶奶很多年,直到她死去,也未敢把这件事说出口。”
陈北简直不敢相信:“就为了一个长得很像的人,竟然把别人的孩子带在身边?”
“说到底陆海也是一个痴人。”陈振华说,“陈海生被陆海收养在家,所有人都以为那是陆海的私生子。直到陆氏集团出事以后,陆海和他老婆意外死于车祸,这个私生子才被赶了出来。陆家的没落也是一个谜,没有人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几乎是一夜之间,陆氏宣布破产。你爷爷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活着。”
“陆海的儿子不是爷爷带出国的吗?”
“父亲不忍陆家无后,这才找人将陆家的儿子带去国外,离开这个伤心地,好让他能够安心生活下去。如今也这么多年过去了,自从你爷爷过世之后,我又忙于集团事物,也很多年不知道那孩子的下落,前些日子我派人去打听,听说那孩子在国外受了很多罪,六年前死于一场暴.乱。哎,那孩子也是够可怜的。”
陈北好像终于屡清楚了这其中的关系:“也就是说,陆家孙子辈有两个孩子,一个亲生的,一个就是被带走的陈海生所生,也就是我的堂哥?”
陈振华点点头。
陈北说:“那我堂哥还活着吗?”
陈振华说:“不知道,也许还活着,也许已经……终究他是你爷爷最放不下的一个孙子,我找你来,也是想让你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如果可以找到他,让他去你爷爷的骨灰前祭拜一下,也算是圆了你爷爷的一个念想吧。”
听完陈振华的话,陈北很久都没有说哈。脑海突然蹦出许多让人想不明白的事。
良久,他淡淡开口:“爸,陆潇很有可能就是我的堂哥。”
陈振华皱眉:“什么?陆潇?”
陈北点点头,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喜悦,反而是矛盾又痛苦。
“而且,他并不觉得陈家是他的亲人,我猜的没错的话,很久以前,他就开始处心积虑地想要夺走属于他的东西。”
从陈振华的书房出来以后,刘姨已经把饭做好,并且全部端上了桌。
陈振华坐在最中间,旁边依次是蒋芳淑、陈北和周安,圈圈很有礼貌地坐在周安旁边,却被陈振华叫到旁边。
圈圈看了一眼周安,看见周安点头示意,才慢慢走过去。
待圈圈坐好,陈振华开口:“一家人也算团聚了,吃饭吧。”
周安看了一眼陈北,陈北感觉得到她的心里此刻肯定五味杂陈,轻声对她说:“爸爸的话你要听,陈太太。”
蒋芳淑也很高兴,不断地给圈圈夹菜,陈振华竟然说:“你坐那么远,夹来夹去还怎么吃饭?”
说完,自己给圈圈夹了一个大鸡腿。
圈圈笑嘻嘻地说:“谢谢爷爷。”
陈振华看了一眼圈圈,悠悠地说:“还好,这小子除了长相以外,性格跟陈北一点都不像。”
蒋芳淑附和道:“可不是嘛,小北小的时候调皮得不得了,咱们圈圈可听话懂事多了。”
又过了一会儿,陈振华说:“你们什么时候把婚礼办了。”
陈北正想开口,周安却抢先一步说:“不着急,眼下陈氏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陈北也忙不过来。”
陈振华冷哼一声:“听说你们私下把证都领了,我看也是挺着急的嘛。”
陈北说:“爸,没经过你们就领证是我大意了,只是为了给圈圈上户口,后面念小学的时候方便一点。”
陈振华听说是为了圈圈,也就不再过多地责备。
这顿饭吃得紧张,但也吃得开心。
周安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进展得这么顺利,离开陈家的时候,还是显得有些郁郁不安。
陈北看了一眼周安:“怎么了?家长也见过了,圈圈也见过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周安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她想起刚才走的时候蒋芳淑把她叫到一边,她听得出来言下之意,当年那件事,希望不要在陈北面前提起,毕竟也是背着陈北来找她谈话,蒋芳淑这是担心自己会跟陈北告状,所以才特意跟她说明,并且表示不会再阻拦他们的婚事。
周安不是一个记仇的人,更不会做打小报告的事,蒋芳淑的担心本就是多余,只是站在她的角度,担心也在情理之中,自己承诺了她,也是让她安心而已。
不过周安并不是因为这件事而郁闷,只是她突然觉得,自己以往十几年实在是太坏了。
她侧脸望向陈北:“喂,等到陈氏的这些事处理完了,我们去旅游好不好?”
陈北笑道:“好啊,你想去哪里?”
周安:“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陈北:“好。”
良久,陈北突然问了一句:“安安,如果我不是陈氏集团的董事长了,也不再身价过亿,当初的那句话,你还会答应我吗?”
『陈北,现年三十四岁,未婚,任陈氏集团董事长,资产过亿,你嫁还是不嫁?』
周安看着他:“哪句?”
陈北双眼注视着前方:“陈北,现年三十四岁,未婚,你愿意嫁给我吗?”
周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开玩笑说:“穷小子谁嫁啊?”
陈北“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周安唇角微勾:“但我也是穷姑娘啊,咱们俩彼此彼此,绝世般配的一对。”
车子继续在柏油马路上行驶,车内有缓缓的音乐声传出,周安一手撑着头,斜眼望着天边的太阳,心想:老天爷,我还是赢了你。
*
傍晚的时候,周安还在厨房做饭,陈北接到一个电话。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陈北挂断电话以后,脸色很难看,周安取下围裙,看了一眼他:“怎么表情这么难看?”
良久,陈北才从嘴巴里挤出这几个字:“东子的孩子没生下来。”
“什么叫没生下来?”
陈北:“早产,但是孩子没保住。”
周安吓得后退了几步,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中午你出门去找那些供货商谈联名书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那会儿,那会儿东子还专门给你打电话说已经在医院了,估计再有两周就得生。怎么突然就……会不会是弄错了?你听错了吧?”
陈北摇摇头:“具体原因他没说,我得去一趟医院。”
周安拉住他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陈北点点头。
周安临走前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母婴用品,下午陈北不在的时候,她专门去商店买的,本想找时间送过去,却没想到,世事难料?
一路上,两人都无话,车内氛围显得异常压抑,原本应该开心的一天,瞬间笼罩了一层灰色。
来到医院,问了前台的护士,许妍已经从重症病房转移到一般病房,情况终于稳定了下来,也算是唯一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周安看见杨东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
此刻的杨东,一脸颓废,胡子拉渣,头发也是凌乱不堪,让人看了难免揪心。
看见陈北,杨东说:“北哥,对不起啊,还说要帮你两肋插刀,这不家里出了点事,没忙过来。”
越是说得轻描淡写,越是让人看了心酸。
陈北看见杨东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安知道,陈北心里不比杨东好受。
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许妍,周安轻声问:“东子,许妍她还好吗?”
杨东轻轻“嗯”一声:“好多了,所幸总算是从鬼门关里给拉回来了。”
“伯父伯母知道了吗?”
杨东说:“还没有,他们年纪大了,我怕他们受不住,就暂时把这件事瞒了下来,等后面缓和一点再说吧。”
周安点点头:“你跟许妍都还年轻,以后会有很多孩子,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想开点,许妍还需要你。”
杨东的嘴唇在发抖:“小妍她……伤得太重……医生说再也不能怀孕了。还说跟北哥做亲家,将来把闺女嫁给你们家圈圈,现在来看,是不行了。”
陈北皱眉,咬牙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东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平时的杨东永远都是一副无所谓、大大咧咧的模样,印象中的他是不可能像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
可此刻,杨东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说不过几句就难受得想哭。
周安明白,他是真爱许妍的,也是真心期待自己这个还没有出事的孩子。
陈北抓着杨东的肩膀,情绪有些激动:“你说啊,这他妈到底是谁干的?”
周安也急了:“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呢?是医生说的吗?医生会不会弄错了,不是早产吗,怎么就不能再怀孩子了?”
正在这个时候,护士推门进来:“吵什么,这是病房,你们这么大呼小叫,影响到病人,到时候谁能负责啊?都给我出去……”
被护士赶出病房以后,三人来到病房外的走廊。
周安坐在椅子上,双手插.进头发里,一动不动。
陈北背靠着墙壁,两条眉毛皱成了一座山丘。
而一直沉默的杨东却突然开口,喃喃自语起来。
“我杨东就是一个人渣,仗着家里有点钱,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哪怕后来跟小妍在一起,又有了自己的孩子,我都从来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还是不改往日地疯、玩儿。小妍回老家养胎那么久,我从来没有去看过她。可每次只要给她打了电话,她就会高兴得不得了,我还窃喜,这个女人真的是很好哄。直到今天下午,她早产,被推进病房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像是坐着过山车,一上一下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她们母女对于我来说有多么重要,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对她们好,不会再到处浪,让她伤心了。可偏偏……”杨东自嘲地笑了笑,“可偏偏……太晚了。我他妈就是一个人渣,是混蛋。”
杨东说到这里,情绪有些不受控制,拼命地扇自己的耳光。
陈北见状,走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低喝道:“你这样自虐有用吗?你的孩子能活过来吗?与其这样自暴自弃,不如好好振作起来。你现在要做的是照顾好许妍,让她早点恢复健康。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总能再想到办法的。国内不行,就去国外。听明白了没?”
杨东突然捂住脸,沿着墙壁慢慢地蹲了下去:“晚了,晚了……”
陈北还想上前说些什么,周安拉住他:“他现在是说什么都听不下去的,左右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离开医院以后,周安问陈北:“下午谈得怎么样?那些供应商,愿意撤销联名书吗?”
陈北摸了一根烟出来:“只差周继山那边和格林集团了。”
周安有些担心:“周继山自来和我们公司来往密切,怎么这一次还有他?”
陈北皱眉:“估计是有人从中作梗吧。”
“那格林呢?他们不可能帮你的。”
“我上次让你先去安抚受害工人家属,也是想着他们看见我肯定情绪激动,而且我知道施工队突然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倒不如让你先去探探路,你不会怪我吧?”
周安说:“怎么会,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锅,只是安抚工人而已。”
陈北说:“东子出了这事以后,我突然好害怕。”
“害怕什么?”
“如果你出事,我该怎么办?”
说完陈北将周安搂在怀里,周安轻笑道:“为了你,我也会好好保重自己。”
陈北目光凛冽,杨东的小孩意外早产,这让他心里萌生了一个很可怕的假设,如果这件事情不是意外而是人为,那么那人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就是周安。
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由得一紧,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么和这人的较量已经摆在明面上了。
对方想要一个一个击垮自己身边的人,让自己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
这次是杨东的孩子,下一次又会是谁?
还会有多少人受牵连,而那人要得到的又究竟是什么?
*
陈北来到周继山的建材厂,彼时周继山正在厂里巡视,有人来报,陈氏集团的陈北来了。
周继山皱眉,想了想说:“你去跟他说,我不在厂里,出差去国外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这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门外有人说:“周厂长不是在这里吗?怎么还要骗我说去国外?”
周继山看见陈北,脸色立马就变了,他对身边的人说:“这批货马上送出去。”
然后走到陈北身边,低声说:“出去说吧。”
陈北嘴角勾了勾,哼笑一声,跟着周继山出了厂房。
周继山走到厂房背后的临时操场,陈北跟在他身后,周继山转身:“陈董,你走吧,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陈北笑了笑:“怪了,周厂家什么时候学会卜卦了?我这什么都还没说呢,你就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把我心里想的那点事,全都猜出来了。”
周继山冷笑道:“陈北,我们厂跟你们集团合作了整整十年了吧?”
陈北点点头:“没错,既然周厂长都知道我们已经是多年的合作伙伴,又为什么还要落井下石,跟着那帮无良奸商签那个联名书?”
周继山冷哼道:“奸商?做生意的,自然是以赚钱为主,难不成还要把自己包装成善人,普度众生吗?”
陈北看了一眼周继山,虽然他说话句句带刺,但陈北看得出来,这个老厂家并非他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酷无情。
“你说得没错,但凡做生意,也都是奔着赚钱去的,没有人生来就是大善人。但至少咱们做事得对得起良心吧?一分一厘赚的都是合法的吧?”
“合法?你陈北买通政府官员,接下临水湾项目,之后呢,竟然想着拿劣质产品,赚黑心钱。陈北,你以为你们陈氏就干净吗?这个世界上,但凡做生意,就没有一个不是想方设法地谋取暴利,没有谁不想赚钱,也没有任何人愿意做赔本的买卖。只是,你不要把人逼上绝路吧?”
“逼上绝路?你指的是我私自派人跟你谈判,如果不以低价卖出质检不过关的产品,就不再跟你们厂合作呢?还是我知道你亏空严重,急着要一笔钱周转资金,我非但不你,还以此威胁你?你指的是哪一件?”
周继山冷笑道:“你既然都已经把话说开了,那我也就没什么好顾及的了。我周继山白手起家,在北城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地步。厂子里有多少人要靠我养活,你知道吗?起初跟你们陈氏合作,那是陈振华还在任董事长的时候,那个时候也是认为你们虽然赚钱,但绝不会仗着财大气粗让我们这帮小厂子吃亏。这之后合作十几年,我自认为对得起陈氏。可后来呢,自从你陈北当了董事长,我们厂子都快垮了,每一次都把价格压到最低,只要我们不同意,就威胁我们,可怜的是我们签了长期合约,不得不忍耐下去,直到合约期满,眼看着大伙儿都吃不起饭了,你又让我卖次品。吃亏我能忍,可做这些对不起良心的事,我周继山做不到,我们工厂里上上下下几百号工人更是不会同意的。”
“你说完了吗?”陈北淡淡开口。
周继山气极:“我知道跟你说这些话就是浪费唇舌,今天跟你讲这番话,也是看在陈老的份上,陈北,野心太大,功利心太重的人,是可以赚到很多钱,但却永远当不好一个集团的董事长。”
最近有点烦躁,只有每次静下心来写文的时候,心情才好一点。
谢谢陪我到现在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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