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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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峭山崖下的战斗已经持续了数个小时。
双方分别是一伙盘踞着各地区数年的山贼，以及春之国的驻边军队。就算是来剿匪的军队，也不得不感叹这山贼着实选了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同时也在心里咒骂之前镇守这个地区军队的愚蠢，和他们领主的无能。
都是因为这些家伙，所以他们才要大老远地拔山涉林，来到这相隔甚远的地方，给别的军队收拾烂摊子。
不仅军队这方在攻击的时候心里不停咒骂，山贼那边守着山寨也不好过。
就算背靠数百米的倾斜山崖所以不用担心来自后面的攻击，但这次来的军队士兵实力着实强劲，就算他们能算的上是附近数一数二的存在，也在优势地形下有些招架不住。
能投靠山贼的，大多数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惜命。眼看着手下们开始人心涣散，大头目气得举起了自己的砍刀：“别吵吵嚷嚷的！只要挡住大门，他们就只能和以前那样那我们没辙！我们只要撑住了，等‘雨之团’那边来人——”
只可惜，他的话说不完了。
一枚箭自空中降落，从他毫无防备的背后袭来，准确穿透了他的喉咙。
锋利的箭头从咽喉部穿出，从贯穿的伤口里渗出来的血已经变成了黑色——箭上有毒！
“小心敌袭！是弓箭手！哨塔你们是做——”二头目气急败坏地责怪着自己的手下，但第二句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步了自己老大的后尘。
又是一枚箭，从他的太阳穴射入。
箭上的力道甚至带得他的身体往旁边一冲，撞到了旁边的弓箭手，让他刚刚脱手而出的弓箭打到了自己人身上。
这得手的两枚箭箭羽一样，中等木材，带着明显的军队标志。
“有敌人！”
“在哪！从哪来的攻击！”
“不是从外面来的，是从后面！”
“我们中间混进了奸细吗！”
“——是上面！她在上面！”
终于有眼尖的人发现了敌人到底在何方。
一名身着轻甲的士兵，不知何时竟然利用一条绳索和固定用的攀爬斧，从山崖上方，来到了他们头顶！
要知道，这可是数百米高的倾斜山崖！而且这个寨子还在山崖的凹陷处，就算一步一爬，用专门的固定装置固定住绳索，想要从顶端爬到那人所待在的地方，不仅需要漫长的时间，更需要有极大的毅力和体力！
很快有反应过来的弓箭手尝试着向她射击，可惜那个人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射程，在重力作用下，他们的攻击根本无法抵达那样的高度！
况且每一个胆敢挑战那人的弓箭手都被她一一射穿了喉咙，在这么远的距离下还有如此的精准度，她的实力之强，足以让所有人胆颤。
“别怕！她身上不过只有一个箭筒，等她的箭射完了，她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有人试图打压对方的气焰，鼓舞士气，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自己人所反驳：“可她早就已经放了不知二十支箭！不可能有能够放这么多只箭的箭筒！”
“——是无限箭筒！那是军队至少百人长以上才会配置的魔法装置！”有见识的人终于看穿了敌人所用的道具，但这并没有起到什么正面作用，只会让自己人更加慌乱。
原本就很混乱的山寨又掀起了另一波浪潮，甚至连前方的防御都出现了不少漏洞——而军队的领导者，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全军听令！骑士团第一队，冲击！”
就算没有马，但手持巨盾，身穿重甲的骑士们也依然拿出了十二分的气势和十五分的实力，乘其不备，将已经开始涣散的防御一举击破！
躲在后方的轻甲兵和其余兵种一拥而上，顺着骑士团所冲出来的缺口一拥而上，将整个山寨瞬间淹没。
——又是一次大胜。
艰苦的战斗结束后，自然有场庆功宴。不同于在自己的地方，这可是这次请他们来解决山贼团的领主下了大本钱给他们设的宴会。大多数士兵都抱着“不吃白不吃”“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心态胡吃海塞，大口拼酒，唯有少数人还坚守岗位，给大部队放哨。
比如卡琳娜。
在这处驻地最边缘的哨塔上，卡琳娜单独一人，看守着这处哨塔。
“所以说啦——明明卡琳娜你才是那个最大的功臣吧？为什么最后庆功宴上发表讲话，最后还被那个啥啥啥领主邀请去参加内部宴会的是卢瑟那个混蛋啊！”谜之音气得直跳，为卡琳娜打抱不平，“而且卢瑟抢功劳就算了，明明开宴会却还把你发配到这种角落里放哨，我就说那个卢瑟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走，我们去揍了他！今天他肯定喝了不少酒，我们去翻他墙揍他！明天他醒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好了，别闹。”卡琳娜笑着戳了戳谜之音的头。
那个射杀两位头目，决定战局的弓箭手自然就是卡琳娜。只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卢瑟并没有将她的姓名告知给祈求他们过来解决山贼的领主，而是自己揽下了所有功劳。
“我才没闹——这一年里他抢了你多少功劳你又不是不知道！明明早就能升成什么团长将军了，可他到现在却还压着你，只给你一个百人长的职位——这家伙跟他爸一样坏！”谜之音一巴掌拍开卡琳娜的手——当然，是卡琳娜让它给“拍开”的——仗着除了卡琳娜以外的人都听不见她在说什么，馊主意一个接一个从她嘴里蹦了出来。
“毕竟他是尼古拉斯的长子，是驻边将军——是我们所有人的头。”卡琳娜靠在窗边的墙上，侧脸去看窗外的月亮。
她在军队里已经历练了一年。
虽说她之前实力就很强劲，但那些都不是杀人的技巧——杀动物或者魔物和杀人，这两者之间还是存在挺大差异。
在军队里，卡琳娜学习的就是如何杀人。
无论是该杀之人，还是罪不至死的人。
她同时也学会了如何在数万人的军队中找准自己的定位，同复数的陌生人打交道，应对别人的嫉妒与愤怒，憧憬与膜拜，试探与怀疑——这样复杂的环境是她之前从未遇到过的。无论是在村子里，还是跟着师傅，她的眼界被局限于一个小小的世界，除了师傅教导给她的理论知识，从未有过任何实践机会。
就像是为了等她到现在才开始正式成长一般。
在身体素质方面，军队里制式的高强度标准训练，可也要比她自己一直在村子里摸索着训练自己的方式来的有效得多。
这点从她身上更加结实的肌肉，和开启“激发模式”时受到的更小副作用就能直观地看出。
她现在已经能够持续使用“激发模式”半个小时，而不会像从前那样出现脱臼、骨折之类的副作用——也算是终于能够达到当年，师傅招募同伴时的基本要求。
想想当年那支军队里平均近三十的年纪，和她才十六岁的身体。
嗯，卡琳娜已经很满足了。
——只不过光这些，离她想要达到的目标还很远。
她要面对的，是一股能够影响到世界的力量。
在军队里的这一年是“主线剧情”，所以就和之前“夜袭领主府”事件一样，卡琳娜清晰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被设定好的事”。
这是一种来自世界的压制。
原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应该发生的事情被否决了。
她上任的时候就是一名十人队的队长，手下自然还有其余九个人。这九个人里本来有两个是尼古拉斯安排进来的眼线，实力不错，眼力也很好，估计要安排在别的队里，肯定很快就能出头，然后混个军职当当。
可他们在第一次任务的时候就战亡了，因为“勇者的队伍里不可能有其他势力的存在”。
在那之后，她也曾想过在队伍里发展一下队友——毕竟被选到边境来当士兵的，具体素质也不会太差。
然后她发展出战友情谊的人都被调到其他地方了，因为“勇者在剧情里没有在这里得到正式队友”。
不过以上这些卡琳娜不说能接受，至少还能理解——毕竟那些吟游诗人歌颂勇者的时候，那些同伴哪个不是有着悲惨的身世和狗血的进队剧情，倒是真的没有在军队里厮混半年处出感情了，就跟着勇者上路的事件发生。
——但因为“勇者形象固定”所以不给她剪头发又是什么鬼？
头发长了扎眼，想剪头的卡琳娜在崩坏了三把剪刀后，气得差点用牙去咬。
直到她偷溜出去看妮娜还有没有醒的时候，她才无意识中发现自己的头发能剪短了，遂神清气爽地剃了个板寸。
……虽然后面被谜之音骂的很惨就是了。
不过这也让卡琳娜明白了一个道理——在所谓的“剧情中”她的行为很受限制。但在“剧情”以外，她的权限就会增大许多。这让她更加坚定了“不跟主线走”的政策方针，于是便有了这次的战斗。
这次战斗她算是主动请缨，在和所谓的“剧情惯性”斗争许久后，她终于得到了这次机会。只要这场战斗赢了，她就能提前离开军队，做自己想做的事。
然后战斗当然赢了，她的调职申请书，估计过段时间也就能下来了。
战斗后的放松时刻当然是要和谜之音一起进行，两人正聊得好好的，从哨塔的楼梯口，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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