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流云地主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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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蔡郎君，齐伊安将桌子上的物品清点一遍。三玉匣子微明灵果，五千两黄金，十万两银票，一瓶特品云雪丹，三瓶上品云雪丹，十瓶中品云雪丹，一张北度城三进院房契，齐备的武举人凭证，还有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流云决与江雪经的全套功法。
齐伊安当初暴露出灵树，为的就是这武功秘籍。
想他魂穿到这个世界，自带的空间有百倍流速，空间的泉水能浸泡灵根，灵植对他如探囊取物。可没有功法，他食用灵果会爆血而亡。
这江湖上的武学分：功，决，经，典，藏。不属这五类的都叫招式套路，只能算不入流的武学。流云山以江雪经威震八方，以流云诀开宗立派，和这两部武学同级的不多，超过的更是只有皇家嫡传的拂光典。
如今武学到手，趁着还在流云山的日子，要赶紧借助积雪殿内的寒气将内功修炼上来。
蔡郎君带着玉匣回到他们夫妇在西云峰顶的夕照殿。他妻子流云掌门李媚景正坐在书房查看着为小女儿准备的嫁妆单子，只有在她处理家事时，他才能感受到这是自己的爱妻。
这建造在陡峭山崖边的白石大殿，还是她为家选的地址。这里有一道活泉环绕，泉水顺着山崖喷下，化为一道窄小的瀑布，她说这如同一条银色缎带挂在崖边。
那时她不是流云掌门，只是他的师妹，一个跳脱如兔，调皮如狐的俊俏丫头。他不止一次的在想，若是当初不辅佐她坐上掌门之位，现在，他们会不会是遨游江湖的神仙伴侣。
他看着她为人母尽责的斟酌着嫁妆单子，又想到她为了流云山的利益，打散女儿情缘，将他们最疼爱的小柔儿远嫁武当山。只因那叫孟飞的小子有个武当山做长老的爷爷，还有个在雁刀门做掌门的外公。一个女弟子，联姻了武当山与雁刀门两大势力，从掌门的角度看，这姻缘不亏。可作为父母，将小女儿嫁给江湖上有名的浪子，这心中的滋味……
他没有打扰她，将玉匣子放在桌上，静静的等在一旁。
“这孟长老在武当管着地产田租，和药房长老有几分不睦，咱们在药材上是不是再加两分。”李媚景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点着桌面，“只是柔儿这嫁妆已经比她姐姐们多了三成，若是还添加，其他亲家们面子上不好看。哎，也多亏了这果子成熟的时间咱们对外多说了一年，否则这嫁妆里肯定是要添加的。”
“嗯……”蔡郎君应和着，看着她这位决策有度的掌门妻子难得的犹豫不决。
“算了，就这样吧。”李媚景合上嫁妆单子，看了眼那两个玉匣子没说话。
“他让了一步，你跟族老们也有个交代。”蔡郎君说。
“不必给谁交代。”李媚景随意的靠在背垫上，“他们当初妇人之仁，如今才有了麻烦。”
“那孩子是好的。”
“终究是我流云山的隐患。”
“如今已经除不得了。”蔡郎君调侃道。
李媚景闭目养神，沉默了片刻后，轻声叹道：“真应了一损俱损。”
“不尚沉稳，以使轻灵；不尚固守，以使先决；云无型而有影，有温思寒暖；流之以风，屯之以风；使之迷，之困，之悲，之衰，又使之清，之明，之悟，之升；流云行而有色，变而无声，散而无相，聚而无边。”
齐伊安品了两遍流云诀总纲，就将其抛在一边，这总纲对他来说帮助不大。前世小朋友都知道云雪是水蒸气遇冷行成的自然现象。
而不论是流云诀还是江雪经，其本质都是按照质量守恒原理的冷热置换。身体散热使得体内有阴冷内力流转，等到内力壮大身体适应了，便阴极生阳，体表吸热，体内凝聚热量。流云决运行时，吸收体外热量，周遭空气中的H2O遇冷结成雾，霜，雪，冰，又因热量的流动形成风，而热量传到体内则为机体补充能量，所以对敌时续航能力极强。
而江雪经则是流云决的进阶版本，凝结的冷气温度更低，身体所锤炼的更强。
对武学的运行原理，齐伊安有前世的科学认知；对身体能量承受极限的锻炼，又有丰富的灵果补充；现在唯一需要他不段磨练的，只有武功招式和熟悉内力行进的脉络线。
熟悉过脉络后，齐伊安告知爹娘前往积雪殿闭关。
他以血祭微明果树，灵果对他的滋补效力便是翻倍的，每日服用三颗，十天之后便达到了身体承受的极限。此时他内力不稳，三甲子功力透体而出，将所在的练功房隔间冻的一片冰凌，而他自己也被一层厚厚的坚冰所困，直至又闭关了二十来天，内力逐渐收放自如，他才破冰而出，离开了积雪殿。
算算时日已经来了一月有余，按照往年的习惯该下山归家了。可当他询问爹娘何时出发时，齐家老两口却决定住到孩子出生。
“怎么说也是咱们齐家头一个孙子，我们不在身边守着不安心。”
这理由齐伊安没法反驳，有许多事并不好告诉他们，想想流云山的做派干不出扣押人质的事来，也就听之任之了。
蔡郎君在齐伊安下山前，送来了一套凌雪双刀，这是他年少行走江湖时的佩刀，与阴水属性的内力最为契合，算是补偿那两百灵果，也算正式承认师徒关系的意思。
和往年一样，齐伊康派大弟子刘厚带着四位同门护送着齐伊安回乡。齐家来时赶着三辆马车，回去时又增加了三辆。齐伊康对亲族有愧，想在物质上弥补，各色礼物堆了满满四车。
和众人告别后，六辆马车顺着山路蜿蜒而下，结果刚上官道就遇见了早在哪里等候的李照月。
“大师姐，您这是？”齐伊安跳下马车，不解的近前问道。
“今天南北货行三月一次开市，师弟可要去看看。”李照月问。
齐伊安脑筋一转，试探着问，“南北货行卖的都是珍品，师弟我带的银钱不多。”
“师姐这里有。”
这还真是奔着灵果来的。齐伊安想着不再撒点血也得不到清静，点头应道：“那就有劳大师姐了。”
顺着官道走了两个时辰，凭着马车上插着的流云旗，直接过了北度城门。这李照月办事很有目的性，马车从城门口直奔坐落在内城的南北货行。此时货行里已经来了不少商家，有权势的，都在三面环绕的包间里，无权势的聚集在后院的各个角落，彼此攀着交情交换信息。像流云山这样的势力，在南北货行都有专本的包间，从包间窗户向外看，就是搭着卖货台子的后院。
齐伊安这包厢里只有李照月和他两人，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俊俏的小斯进来送上各色糕点蜜饯，以及两本一指厚的册子，里面登记了今天要卖的货物。
齐伊安翻了翻，还真有看上的东西。他将标号抄下来，递给了李照月，“师弟我要这些，师姐觉得折几颗合适。”
“师弟爽快。”李照月接过单子看了看，只见上面除了牧牛令之外，只有一烟两酒三个方子，加起来不过两万来两，这可和她预估的差不少。“师弟不在看看，今儿有不少珍惜丹药，得用的防具兵器也有不少。”
“师姐准备换多少。”
李照月伸出食指晃了下。
齐伊安将册子又翻翻抄了两个标号，然后将单子重新放下，便不再说话。
李照月看那标号是北度城里的三处铺面，都是四层的整栋铺面，作价八万五千两。另一个标号是一批价值三万两的珠宝首饰。算上他刚才要的东西，够换九十颗果子。觉得和自己的预期差不多，就将条子和自己的腰牌交给了小厮。
这南北货行的规矩开市前可以提前交易，但比报价要贵三成，若是不只一位买家竞价，则只能等着开市竞卖。
不大会儿的功夫，一位账房带着一个小匣子进来交接货物。
“月仙子，这是方子和房契，首饰给您装车上了，只那牧牛令竞价的比较多。”那账房解释道。
李照月闻言对齐伊安问，“师弟可急着要。”
“家里的牛还都半大着，倒是不急，只是朝廷的规矩，没这牧牛令，养牛不能超过二十头，师姐帮我想着这事就成。”
李照月点点头，等账房离开，将桌上的匣子推到齐伊安跟前。后者打开匣子看了看，放进背着的背包，又掏出盛灵果的玉匣子放桌子上，刚想打开数出十颗来，那边李照月就拦住了他。
“不忙。”李照月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来，“不知道师弟喜欢黄白之物，这里是六千两，剩下的九千，随牧牛令一起补上。
”
齐伊安接过银票，将匣子一推，“我这里剩的不多，还请师姐回去转告，莫要涸泽而渔。”
李照月顾左言他，“师弟还要看开市吗？”
“不了。”齐伊安站起身来，“师弟思乡心切，这就告辞。”
这北度城虽繁华，却藏龙卧虎，是朝廷和江湖角逐之地，又邻着流云山，可谓是非之地，仇怨之所，他齐伊安如今不过一十二岁半大少年，连宣告进入江湖的告知宴都没摆，还是乖乖回家种田练功的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流云地主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