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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交锋（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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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进门看着金色的大厅愣了一下，身形晃了晃，身后的执事及时扶住了他，略带几分担忧的开口：“少爷，您怎么了？”
“没什么。”
稳了稳心神夏尔推开执事，开口询问：“执事也一起进去，可以吧。”舞会能带执事是惯例，不过是出于礼节询问一下。
“可以。”克劳德推了推眼镜，目光在背对着自己的乌鸦身上停留：“非常抱歉，不巧主人有些事情出门了，不过会在舞会开始前回来的。”
“是吗。”
夏尔眸子微沉，他本以为这次舞会的目标是自己，难道猜错了？
“待客室中备有茶水，诸位也已经到齐了。”
“诸位？”
夏尔垂眸品味着这句话中的含义。未曾见到身后乌鸦抽了抽下嘴角，酒色眸子染上了一丝阴霾。
虽然乌鸦在赴约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各方人马也嘱咐通知到位了，但是，当看见抱着夏尔哭的死去活来的索玛王子时，他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
虽然对于夏尔尴尬的处境觉得很有趣，但是作为一名合格的执事，乌鸦还是趁着索玛同阿格尼抱头痛哭的间隙将主人救出困境：“真拿这些人没办法。少爷，我们回房间吧，要为舞会准备一下才行，快走吧。”
夏尔嫌弃的看了眼被眼泪打湿的外套，对执事的建议赞同万分。托兰西家的三胞胎仆人立即过来为主仆二人带路，身后索玛王子还大哭喊着“夏尔夏尔。”
“真是些怪人。”
夏尔有些无语，第一次有人因为见到自己而感动的哭泣。
乌鸦对此评价十分赞同：“外国人真是让人费解啊。”应该说人类都挺费解。
叹口气，夏尔看着装饰精美的走廊眯了眯眼。从刚才进门就觉得很奇怪，自己似乎来过这个宅邸。思索着这个问题，他垂眸吩咐身后的执事：“塞巴斯蒂安，彻底调查这座府邸，明白吗？”
察觉主人的情绪变化，乌鸦眸子一沉，却只是轻轻点头道：“遵命。”
整座宅邸没找到任何线索，对此乌鸦一点都不惊讶，这里每一寸都被透明的蛛网覆盖，任何人的言行举止都逃不过蜘蛛的双眼。
“真是了不起的府邸，从床铺到打扫甚至连抽屉里面也是，一切都很完美。从中可以看出对此的用心呢，让我受益匪浅。”
乌鸦转身微笑着注视进门的蜘蛛，语气真挚动人，似乎自身不是在别人的宅邸偷偷摸摸，而是真的在欣赏屋内的清理。
“谢谢夸奖。为了工作的不惜偷偷摸摸的那种热情，才更令我敬佩。”讽刺这种事对于恶魔来说如同清风拂面，蜘蛛眼底连一丝波动都不曾有。
“您过奖了。”
挂着熟悉的微笑，乌鸦向门外走去，在经过蜘蛛身旁时却停了下来，“我不会对少爷做那种事的，我不过是少爷的执事而已。”
蜘蛛身上那浓重的味道，乌鸦并不陌生，那是亚洛伊斯·托兰西伯爵的味道。
恶魔与契约主人产生感情的事例也是有的，不过结局没有一个是圆满的。乌鸦向来瞧不起这种同类，他以为蜘蛛也是一样，不过看来这次真的看走眼了。
“主人的命令是绝对的。我也不过是个执事罢了。”
蜘蛛的话令乌鸦挑了挑眉，他觉得对方的解释真是牵强，不过毕竟与自己无关，所以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离开了。
转身盯着乌鸦远去的身影，蜘蛛金色的眸中闪过一抹郁色，汉娜从门外走过来垂着眼道：“已经准备好了。”
双手撑着膝盖靠着树干弯腰喘气，细碎的汗珠从蓝色的发梢落下，包裹着寒意的夜风拂过令夏尔打了个冷颤。
他追着那个奇怪的女仆一路到了地下室出现了幻觉，耳边也回响着杂乱的对话，但是清晰可辨的是塞巴斯蒂安的声音。
我，认识这座府邸。夏尔大口喘着气，有些发愣。是的，他认识这座府邸，即使并不记得什么时候来过。
“怎么了？很痛苦吗？很疼吗？”
突然的问候如一道惊雷，夏尔挺直身子，盯着从远处接近的人影。娇小的身躯被紫色的长裙掩盖，金色的长发遮挡不住蔚蓝的双眼，正是夏尔追踪的女仆。
“如果很痛的话让我舔几下就治愈了，把你的伤口。”
女仆说着话缓缓接近夏尔，眼里闪烁的光芒令人如芒在背，那是贪婪与怨恨。
女仆的声音与夏尔耳边的幻觉重合，他攥紧右手，嘲讽道：“别开玩笑了。亚洛伊斯·托兰西。”
“切。原来你注意到了啊，真无聊。”
被拆穿的人没有丝毫歉意，随手将假发摘下扔到地上，亚洛伊斯笑了笑，纯真如孩童。
“我想如果我是一个人的话你就会有所行动了吧。”
“你是故意跟着我的吗？但是……”
从一旁的大树后走出的克劳德推了推眼镜，随后三胞胎仆人也从左边出现。亚洛伊斯看着夏尔，眼里是十足的挑衅。
皱着的眉头一松，夏尔抱着双手往身后大树上一靠，勾唇嗤笑道：“被人小看可是让我很头疼啊。”
“正如少爷说的那样。”
乌鸦冷着脸从夏尔身后走出来，悠扬的声线携带着冷冽，盯着对面的蜘蛛：“刚刚我应该给过你忠告了，克劳德先生。”
对于乌鸦的出现亚洛伊斯略微诧异的看了眼沉默的克劳德，抿了抿唇：“没关系。我不过是想和你在安静的地方说会儿话罢了，夏尔·凡多姆海威。”
“你到底想干什么，亚洛伊斯。”
夏尔盯着对面的金发少年，他确实很疑惑对方的目的。两个家族平日并无往来，根据目前的资料，唯一能称之为关联的也只有三年前。
“我想要你，我想要你，夏尔.凡多姆海威。”
蔚蓝的双眸弥漫着执着，亚洛伊斯笑容夹杂着令人看不透的恨意，盯着夏尔蓝如湖水的眼眸一字一句道：“就是字面的意思。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不过，代价就是屋内你重视的所有人都会死。”
夜晚林间的风也格外放肆，裹着寒意从夏尔单薄的衣着上拂过，不为任何事物滞留。夏尔眉目平静，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嘲讽，启唇：“随便你。”
“真的？”
“是。如果你能做到的话。”
夏尔甚至带着嗤笑的语气，亚洛伊斯气极反笑指着夏尔呵斥：“你的执事有那么点本事就洋洋得意，我的克劳德才是最棒的！”
“果然，你也是……”
看着亚洛伊斯舌头上契约的图腾，夏尔轻声低喃，随即刻有图腾的右眼微微泛光：“你知道该怎么做，塞巴斯蒂安。”
“YES my lord. ”
“克劳德。”
“YES YOUR HIGHNESS. ”
乌鸦弯腰抱起夏尔躲过三胞胎的偷袭，他闪躲着对方的攻击，嘴角挂着那抹轻松的微笑。威胁不是来自三胞胎的联合，而是冷眼旁观的蜘蛛。
似乎是一瞬间，没人看清乌鸦是怎么做到的，三胞胎被他轻松撂倒。抱着夏尔端立在树枝上，居高临下：“身手真不错啊。”称赞的话却如此嘲讽。
绕过围攻过来的三胞胎，乌鸦抱着夏尔在林间穿梭。夜风如刀子割的夏尔脸颊生疼，不由将脸向乌鸦的胸口凑了凑。
只有这个时候少爷才会如此乖巧呢。低头轻笑一声，乌鸦盯着不远处的亚洛伊斯，眸中闪过一丝异色，而后迅速袭向对方。
“克劳德！”
亚洛伊斯轻呼，蔚蓝的双眸尽是兴奋。蜘蛛上前一步将伯爵护在身后，然而乌鸦只是抬腿在他身前虚晃一招，接着借力从二人头顶一跃而过。
金色的眸子平静的望着逃走的乌鸦，刚刚对视的瞬间，蜘蛛清楚的看到那双酒色的眸子对着自己俏皮的眨了眨眼。唇角微扬，复又扯平。
“塞巴斯蒂安好厉害！可能比克劳德还厉害呢，如果让他在地上跪拜就更厉害了。”
对于亚洛伊斯的话蜘蛛未做评价，只是吩咐三胞胎别追赶逃走的乌鸦。他从不否认乌鸦的强大，大多数恶魔宁愿来人界与死神搏斗都不愿在魔界，便可知魔界生存的艰辛。
乌鸦不仅在魔界拥有一座庄园，还能将黑猫束缚身前做宠物，蜘蛛从未怀疑过他的实力。
蜘蛛再次回到宴会时，乌鸦正在二楼用细长的手指摩挲着水杯，优雅的身姿如蹁跹的蝴蝶穿梭在花丛。指间流出的乐声与汉娜演奏的诡异乐点融合，原本受音乐控制的人们逐渐清醒，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俊美的恶魔身上，如同天幕的新月诱惑着万物。
Armonica破碎的同时，乌鸦指间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潮水般的掌声中他一跃而下，蹲在汉娜身旁低声一笑：“真是多谢了你的帮助，才有这么精彩的演奏呢。”
轻咬下唇，汉娜撑在地上的双手缓缓紧握。乌鸦抬眼，视线穿过人群与蜘蛛对视，继而收回目光若无其事的起身走向一旁的夏尔。
“哼，净做些夸张的事。”
抱着双手，夏尔垂眸讽刺自家执事，但依旧好奇的询问接近的乌鸦：“那个乐器到底是什么？”
“Armonica.十八世纪中叶被称为是天使之声而且非常流行的乐器。”上扬的唇角带着一丝丝追忆，乌鸦将洁白的手套戴好：“因为害怕被它的音色所吸引而扰乱人心，埋葬在历史的黑暗中的恶魔的乐器。”
“也就是说人类创业的恶魔乐器才不是你的对手？”
“是啊，令人舒畅的音色。”
撇了撇嘴没说话，夏尔转眼看着被众人拥簇着进来的亚洛伊斯·托兰西，湖水般的眸子了沉淀着看不透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