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正文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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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林看着紫川秀慢慢离去的背影，一言不发。
游魂似的惨白而执拗的哥普拉，神情越发刚毅决绝的今西。他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当他们在偏厅对他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甚至无法反驳。
林秀佳的低泣犹在耳边，帝林冰冷的身体就躺在隔壁，他甚至无法面对帝迪深黑色的眼睛。
然而他只能用尽最大的自制力对他们说：等紫川统领回来……
那阿秀会怎么做呢。
当李清从达克回到帝都之后，他们见过很多次。
李清第一次让他看见落泪。他知道李清很怕。
他一开始就知道李清没有假传命令，但总长暂时也还没有要见他。
他知道那并不是他做得了的抉择。他想，等阿秀回来。
现在阿秀回来了，却只转身离开。
而他即使追上去，除了同饮，又能说什么。
他只能回到灵堂里去。
当白川带着黑色的礼服叫醒紫川秀的时候，出乎她的意料，在酒吧里泡过了整个停灵期间的紫川秀并不是酩酊大醉的模样。
他只是不语。从换衣服到出发都很快，可以称得上迅速。
他甚至连走路都看不出摇晃，他的脸上甚至没有酒醉的红晕。
但白川能够清晰的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里流走了。
一种谁也无法触碰的东西。
甚至紫川秀自己，也不能。
对于紫川秀来说，和曾经有过的最可怕的噩梦一样。
帝林修长的身影躺在冰冷的石棺里，黑色的棺材慢慢合上，他白玉一般的脸庞消失在黑暗之中。
但那也不过是一副面具。
当他和斯特林搭手抬起石棺的时候，他意外的觉得那口石棺比他想象中要轻得多。
是因为有六个人一起抬起它，还是因为它本来就那么轻。
轻得那么不真实。
死亡应该更加沉重。
阳光也太过绚烂。
晴空万里无云，没有凛冽的寒风。
松柏青青，路边竟有碧草。
宛若春，没有冬日的凄冰寒苦。
葬礼应该阴雨连连。
那个神父还是牧师的祷告他一句也没有听懂。只有众人一起低吟的安息他能够明白。
安息？
不。
那男人只会下修罗地狱。他有那么重的杀业在身，他那么高傲，他那么强大，他那么执着地追求着力量。
他紫川秀也一样。
他将会在地狱里看到帝林成为修罗地狱里的修罗王。
或许帝林本就是自地狱的烈火中降临在他的面前。
棺材缓缓进入墓穴。
帝林不是基督徒，所以这也不是基督徒的葬礼。
这只是一个骑士的葬礼，一个将领的葬礼。
而一个将领应该死在沙场。
不是所效忠家族的暗算之中。
斯特林咬着牙，洒落第一抔土。然后是哥普拉，今西，卢真。
林秀佳搂着帝迪，在面罩下流着泪。
宾客们陆续将白花扔进墓穴，然后走过来握一握林秀佳的手，或者说一些安慰的话。
当紫川宁红着眼睛对紫川秀说着那些哀伤的话的时候，紫川秀只看着她的脸。
他曾经爱过这个少女。
他曾经效忠她的家族。
他曾经挡在她身前不惜一死。
他曾经在生死关头中在心口最柔软的地方狠狠地刻着她的名字。
即使是和流风霜结婚之后，他也第一次觉得她带泪的面庞不能再撩动他的心。
他只看着她，点点头，说他该说的话。
帝林的治丧，紫川秀从头到尾几乎袖手。
只有斯特林将白纸和钢笔一起递给他的时候，他写了墓志铭。
大可不必回首眺望
那確是血色的人生
命運在血與火之中反轉
浪子的詠唱
可以讓他輕微的駐足
弱者的悲歌
不能使他片刻的留步
他的刀刃冰冷
像冬夜的烈風
他的靈魂滾燙
像地獄的焰火
那是一柄淬火的劍
鋒利堅挺從不彎曲
卻連折斷的姿態
到此为止。
他没能写下去。
后来帝迪把那最后一句删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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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明海没有参加帝林的葬礼，也没有参加帝林的追悼会。
当紫川参星在追悼会上为帝林念着祷文的时候，罗明海被人发现死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身中79刀，死得像一滩烂泥。
那一天，凛冽的寒风终于将潮湿的空气从帝都驱逐而去。
同一天，流风霜平定流风家叛党，成为流风家第一位女家主。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正文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