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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扇贝的联姻计划(03) ...

  •   “假期作业,八字有一撇了吗?”对面是神威叨叨不绝地数落鼬一副坑人成功的表演,这边鼬全盘笑纳。鼬还心情不错地抛出了新的乐子,对神威明知故逗,此问一出,比那满桌的菜还噎,立马让神威呆毛一软。

      “别说八字了,齉字都还没一撇呢!”

      鼬戳穿:“那就是完全没动笔了。”

      神威一脸无辜道:“我不是想着我的假期长到元宵节后,有的是时间吗?结果你一来,我的时间就飞快地转。你整天陪我打游戏,吃吃喝喝的,我根本就想不起作业!”

      呵,这话说得有水准。鼬秒懂神威话里传递出来的两层意思:第一层是恭维他能给神威带来快乐——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第二次是埋怨他耽误了神威学习——没做作业都是他这位酒肉损友的错。

      “哎……”神威继续他的套路:“这十多天我尽想着怎么伺候你这少爷,把你喂得圆润润的,谁还能腾出脑子去想作业。眼看就要到元宵节了,也没来得及动笔。你是学神不知学渣苦,你能一天之内把所有作业都做完,可我不眠不休也要十天才行,小命早就呜呼了。学分修不够又要留级了……”

      神威这点套路鼬一眼看穿,但他按住了撩拨的恶趣味和当面戳穿的不识趣,甘愿落入神威的陷阱。鼬捧心蹙眉道:“哎,都怨我。你为我这般费尽心思,我却无以为报。也罢,把作业拿出来吧,我帮你……”

      呆毛一震,神威死命稳住想上天的表情,也是眉头一紧:“你这样说,是没把我当兄弟。我真心待你,才天天想着怎么把你照顾好。说那些丧气话,是自我埋怨,可不是想让你帮我做作业。”

      内心对神威欲擒故纵的手段点赞,鼬配合戏份,感慨道:“你既待我真心,我怎可负你。你天天记挂我,我又怎能坐视你留级。让我帮你吧,我做这一切,不是为你,而是我真心想要弥补我的过失。”

      “情与义,重千斤!无奈啊!”神威深深感慨,手上却没闲着,赶紧一个飞来咒把作业全都堆在了鼬面前。

      离鼬最近的是幻术作业。幻术是神威最不擅长的学科,据他解释,他这老实人可不像心眼多的鼬,对蛊惑人心欺骗感官(情)的魔法总是一点就通。鼬微微一笑,看了眼尚且在理论阶段的三年级幻术题目:阐述一种你认为人际交往中常见且有效的心术控制方法,并以此写一篇不少于十英寸的论文。

      鼬问神威,他常用什么方法对旁人进行心术控制?神威鄙夷道:“心术是什么?直接打到心悦诚服不就对了。”

      “暴力也是心术控制的一种,以巨大的生理痛觉对意志薄弱者造成行为干预、心理威慑与思想驯化。这在麻瓜中是很常见且有效的行为,但对巫师却并不好用。毕竟巫师能迅速治愈身体疼痛,还可以通过封闭痛觉的方式进行防御。而且请你审题,设定的情景是人际交往,便是让你视为‘平等同类’而不是‘次等杂碎’的存在。你能对这些人进行暴力吗?”

      “当然了啊。我连我爹都打的。我爹也是这样治我的。”

      鼬对此服气,问他:“假设你想要控制我干一件我不想干的事情,你是觉得打我有用呢,还是其他的方法?”

      神威心思一动,觉出弦外有音,便眯眼笑道:“瞧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晓的前首领,哪有脑子能套路你?”

      “有啊。在心术控制中,有专门对亲近的人进行控制的高明方法。而且越是亲密,对方道德感越是强烈,这种控制越有效。”

      “哦?那究竟是什么控制术?”

      鼬回答:“内疚控制。通过引起对方的道德自审和愧疚感,将其置于加害者位置进行懊悔反思与弥补渴望,从而让其放弃自己原有立场,不得不让步妥协,遵从你的意向行事。这种控制的可怕之处在于,它极其隐秘而取巧,以退为进撬动对方的情感天平,旁敲侧击地诱导对方沉浸在持久的负疚中自我惩戒。即便对方知道你在控制他,也会受制于‘自我形象与道德人设’的包袱而深陷其中。”

      神威脸色一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鼬只轻飘飘地看着神威,神色无悲无喜:“你当然懂。这茫茫世间我已无碇泊,所幸和你结了一段因缘,你算是我在人间不多的避世之所。我原以为你和我无利无欲便无所求,彼此尚且有坦诚余地。但今日你不就想让我帮你做作业吗,尽管直说我怎会不帮?何必学得外人钻营,惹我炎凉?”

      一段话堵得神威嘶气嘶得牙龈酸疼,他不就抖点小机灵套路鼬,何必上升到批判人间的份上,便坦白一笑:“我是瞒不过你的眼睛。但这作业就是不做也没关系,你又何必拿世态人心说事。何必为这点小事伤了兄弟感情。”

      “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帮到底。只是以后你有事直接和我说实话就好,若和你也充满算计,我可就真没地方去了。”鼬深深一叹,亮出写轮眼,左右手提笔快速扫荡起浩繁的作业。

      一夜无眠,刷题狂魔宇智波鼬在破晓的曙光攀上桌时剿灭了最后一科作业。他阖上极为耗神的眼,使唤神威给他一碗元宵。才出口,一碗热气腾腾的三色元宵便端到鼬眼前——虽然智商不匹配,但这点默契两人还是有的。

      神威随意拿起一张羊皮纸,发现鼬太过可怕。不仅还原了笔迹和中式英语,连他惯有的写大字、行距拉大、硬要多出两个单词断行等偷懒方式都复刻了。这还不算丧病的,鼬竟能在作业上编排出一出出场景:写到一半打瞌睡字迹鬼神难辨;一边吃东西一边做作业留下油渍;临近死线为赶作业疯狂加塞教材原文等……

      鼬知道自己的答题痕迹无法骗过眼最尖的那几位教授,便在这几科作业里故意塞了些高级魔咒词汇,留下“神威找了宇智波鼬当外援,自己重抄答案”的造假线索。鼬踩中教授们对自己和神威的人设判断,把“此处可留下笔误”等提示性用语都写上去,让教授们发出“这小子竟然笨得抄作业不带脑子,浪费了鼬想要完美作假的心思”此类嘲讽。

      神威两眼发光,鼬倦笑解释:“这几个教授太过聪明,布置作业时都设想你一定会找外援照抄,我就把这个结果传递给他们。他们怀着一切均在预料的得意,便不会动真格追究你如何完成作业。有心的老师会发现你找我帮忙的痕迹,以为你至少有心向学,也会对你适当放宽标准。可以说,他们能看出来的草蛇灰线,都是我精心留下带偏他们的线索。”

      “高!太高了!鼬学神,我要用尽毕生所学给你一个祝福!祝你所想之事能快速功成!”神威五体投地,赶紧舀起一颗元宵喂鼬。

      “造假的高级境界,并不是做到天衣无缝,而是故意露出破绽,让自以为聪明的人看出端倪。以此示弱之举为障眼法,把轻敌而不自知他们带到更大的骗局中。”

      “哟喂!你这玩弄人心和智商的骗术简直超神了!”神威口蜜腹诽,鼬连抄个作业都这么有心机,要是其他正事上还不知会算计到哪一步,啧啧。

      鼬张嘴咽下神威喂来的元宵,脱力扶额道:“为你花了这么多心力,差点废了这对眼睛,现在看朝阳都是绿的……”

      “呔!内疚控制对我没用,差不多就得了啊,你也别忽悠我变着花样伺候你。”神威把最后一颗元宵舀到自己嘴里嚼着:“你也说了,道德感强的人才中招呢,我又怎会吃你这套。你便是抄作业累死了,我也当是你回报我的投食之恩。”

      “呵,男人。”鼬故作埋怨,收敛倦容支颐浅寐:“这内疚控制的心术对你无效,对他倒是有效得过分呢。”

      “阿嚏!”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鸣人打了今晚第十个喷嚏,他知道这是被诅咒了,不是宇智波佐助,而是自己的良心。骂佐助时没有自知,只道是鼬哥一个眼神扔过来,自己莫名就紧张失措到脑袋失控了。

      “真是魔怔!怎么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佐助批得一无是处?”夜深人静,鸣人陷入了深沉的自责中。鸣人反思,自己看佐助再不顺眼也不该那样贬低他,何况他哥哥还在呢。后来乌龙一吻,鸣人又怕人乱编排,气急败坏地撇清干系,对着佐助故意做出一副啃了狗的恶心状。佐助也是奇怪了,平时傲得浑身长刺,一到鼬哥面前就一副弱气可怜模样,低眉顺眼得衬出自己一副霸凌样。回溯到这里,鸣人认定自己何止全无风度,更是面目可憎。

      “鸣人,你该去校医院拿点药。”鸣人喷嚏不断,一护开口,几位室友也纷纷劝导。鸣人见除了路飞睡得死,其他人都还清醒着,就问起今天自己的表现是不是很差劲。

      没人正面回答他,纳兹只说:“佐助当时写轮眼都被激出来了。”鸣人心中一沉,他明白这是宇智波极致愤怒想打人的表现。

      “这门婚事,佐助也是受害者。”对包办婚姻深有感触的一护想起自己的母亲也是逃婚和父亲私奔的,很同情佐助。

      身为东方人的叶更明白人情世故,说话也更狠:“气急了把人乱骂一通,谁都可以被原谅,但你不行。漩涡鸣人在霍格沃茨有极高的话语权重,你的话就是舆论风向,你的批判就是很多人都会跟随的节奏——君无戏言便是由此而来。以前你和佐助有过节,大家还能看在他哥的面子上给他几分薄面,现在你当着他哥骂他,他哥还帮着你让他认错改正,佐助已失去所有依仗,很有可能会被彻底孤立。”

      鸣人心跳急刹般地一抽,像是被巨石撞了个心脉紊乱。他可没想到有这后果,颤声道:“没这么严重吧。”

      “佐助素来心高气傲,没什么人缘,又和你过节颇深,看不惯他的人很多。魔法界一向趋炎附势,比起打倒黑魔王的英雄漩涡家,势单力薄的宇智波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政治资本和社交价值。大家以你为瞻,上行下效,孤立佐助是必然。”

      鸣人被惊得说不出话来,梅林在上,自己可完全没有想过动用自己的身份影响大家的好恶。他和佐助是私人恩怨,怎么无关人士偏偏都想加戏进来踹佐助一脚?以前老听说,拥有较强政治影响力的人无法洒脱地去爱谁,现在看来连恨也是不行的。爱恨嗔怨半点不由人,这话真的扎心。

      鸣人内疚不已,他口口声声要人慎言,不要用言灵之力伤害人,但这回他的扮相却最恶毒。鸣人深感辱没家族门风,甚至觉得对不起于自己有哺乳恩情的宇智波美琴——他伤害了她的孩子,那个姑且能算作一奶同胞的临时兄弟。

      见气氛沉重,一护开导鸣人:“别太自责,佐助和云雀一样,本来也不屑和人交往。”

      叶摇头道:“不想交朋友和交不到朋友,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不过,佐助似乎也不会太在意这种事情,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室友的话完全没有安慰作用,鸣人一颗心七上八下。他意识到自己错了,身份越线道德越轨行为越界,可能对佐助造成了远超自己想象的伤害。他想要弥补点什么,又陷在社交的泥潭里无计可施。

      “男子汉做错事情就要大声道歉!”睡得迷糊的路飞喊出这一声,给鸣人指了条明路。是的,要道歉,拉下这张有偶像包袱的脸,认错并作出人情补偿。辗转不可入眠的鸣人给了自己一个“明镜止水”咒。在凝止的时空里,鸣人看到鼬抱着他哭:“你要让佐助,好好的……”

      “认错是不可能认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向那扑克脸认错!”鸣人怒不可遏,早起的他在大厅碰到佐助,还没开口就被一双眼刀用看垃圾的眼神凌迟。于是把仅存的歉意和关切朝纲吉倒去了。

      “昨天不好意思,你来劝架时吼了你。我知道你心情也不好,噩耗来得太突然,希望你别想不开做傻事,世界还是有美好的一面。”

      纲吉尴尬一笑,心想佐助家世模样一等一的优秀,可没有糟糕到要让婚约者“想不开”的地步呢。反倒是自己这废柴,很可能让佐助不开心。纲吉解释自己在圣诞假期就被家族透露过相关信息了,他有足够的心理准备。里包恩也说了,订婚只是形式,以后他可以选择和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让纲吉感动的还有狱寺,说下学期一定转校过来陪他,要他别受负面情绪影响。

      纲吉知道自己被很多人默默支持,自然能心向阳光,笑得和没事人一样。鸣人为他感到高兴,但一丝阴云飘来,鸣人不免想:“纲吉还有很多彭格列家族成员爱着护着,佐助呢?”

      不知是佐助本来性冷,还是鸣人过分心虚,佐助的孤立状态被有心观测的鸣人无限放大,鸣人内心的羞愧也越发沉痛。一面和佐助形同陌路,一面却心绪摇摆的鸣人终于在两天后的飞行课上被击溃了。

      那时天突然下起雨来,卡卡西让一年生们互相通知,在三楼某教室里上理论课。快下课时卡卡西点名,发现漏了佐助,问学生们他去了哪儿,大家都摇头。

      “该不会没人通知佐助上室内课吧!”最先反应过来的小樱气势骇人地起身,质问蛇院的同学。蛇院学生面面相觑,交换着“谁管他跑哪儿去”的冷漠。

      “啊,那可真是糟糕了……”卡卡西有不妙的预感。伴随这一声叹息,鸣人神色大变,心急火燎地打开窗户直接跳下三楼,朝草坪方向狂奔而去。

      鸣人看到佐助孤零零地站在斜坡上,茫然地望着雾气弥漫的森林,心被针扎似的疼。鸣人想起了在宇智波全族被灭的那天,鼬也是那样孤独地站在雨中,两兄弟清枯凄婉的气质如出一辙。鸣人充沛的情感让他迅速代入佐助的立场——灭族遗孤、兄弟无靠、人神共愤、天煞孤星,他切身感受到此世孤苦的佐助这趟人生之旅充满了不由己的悲哀,性格乖僻也未必不是自我保护,倒是和自己有几分同悲共情。

      在内疚滤镜下,鸣人觉得佐助像一只被命运抛弃的小狗,冷雨浇灭了他用以逞强的皮毛,剥出一副瘦骨嶙峋的体骸,但他却颤栗挺直每一根骨头,不惧以尸体的姿态抗衡全世界的恶意——鸣人顿时眼睛就热了。

      佐助浑身已被初春的寒雨浸透,发出一阵阵生理性的颤抖,切肤的寒冷甚至冻掉了他惯有的灵敏与对鸣人的本能厌恶。当鸣人用魔杖撑起一把伞并把他往城堡里拽的时候,他竟然毫无反应。

      “你傻吗?你看不到下雨,你看不到一个人都没来上课?你还在雨里站了那么久,是在拍偶像剧耍帅吗?”

      鸣人气急恼极,真是恨不得一脚把手里牵着的这块冰踢到火炉里烤化了。怎么想,都是佐助在故意报复他,佐助一定看穿了自己的内疚,才会用自虐的方法向自己控诉(施暴)。那么,佐助成功了,鸣人当真是心痛欲绝。

      然而佐助全然没有想过鸣人的心思。当他冒雨走出城堡而没有看到一个同学时,便知道上课的地点更改了,也意识到自己被遗忘了。佐助立即否定了“遗忘”这个用词,他从来没有被谁记忆的需要,既然没被记起,便谈不上遗忘。独自一人本来就是他的所愿所求,他对此也没有一丝怅然与恨意。身后是嘈杂的霍格沃茨,前面是一片荒芜的枯草地,要找个落脚的去处,佐助当然选择了荒草地。

      雨真冷,但是佐助心中却很舒服。空无一人的地方,自己是安全的,没有颜色的,不被非议的,不被利用的。身体被冻得没有知觉时,他竟更开心了,期待着如果自己这样死了……该多好。人间不值得,是不是意味着死亡便是值得的?如果自己的死可以让那个人有一丝被报复的动怒,那是很值。

      “记着,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拿走。”佐助想起这话,不自觉地笑起,活在无尽的控制下,任何选择都是被强迫的,唯独死亡的控制权在自己手中。不能选择活法,可以死得自由,如果死亡是脱离被暴·政控制的唯一方法,那么这也将是通往天堂的路。佐助期待着死亡,身体逐渐暖了起来,像是飞升的灵魂靠近了太阳。

      鸣人给佐助一个热气的魔法烘干衣服,把人送到卯之花女士面前。看到校医紧张的神色,鸣人终于被无动于衷的佐助气哭了:“请看看这小子的脑子,是不是坏了!”

      在鸣人的哭声波动下,佐助清冷的面容很快漾出皱痕来。他厌恶鸣人的聒噪,而鸣人在目睹他紧皱的眉眼后,哭得更凄惨了,口中念叨着“鼬哥我对不起你的托付”之类的。

      “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回过神来的佐助也对卯之花女士发出医治病人的建议。

      卯之花女士只好给两人都配了点驱寒的姜水,还加了些缓和剂,让他们好好睡上一觉。

      佐助醒来时,满月的光涌入空荡的医疗室,映衬着床帘像一条条通透静练的清川流瀑。佐助才记得今天是元宵节,有些心酸地转过头不去看月光,却对上一双眨着水色月晕的蓝色眸子。鸣人下巴垫着枕头边角,敛声静气地盯着佐助,在对上佐助不悦的目光后,他又缩了缩脖子,怯着眼光退了几分。

      两人保持着可谓尴尬和迷糊的气氛,在佐助皱眉开口前,鸣人抢先说话:“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

      “你说你的,于我何干?”佐助起身,一点没顾忌鸣人的忐忑。平白的话蘸了几分不把人放在眼里的酸意,淡漠地挥发着境界有别的倨傲气体。

      鸣人倒也没有吃瘪的打击,佐助的反应还在他预料之内,只一路追他到走廊真诚地道歉。佐助被纠缠烦了,吐出一句:“吊车尾,你是吃错了什么药!”

      “我没吃错药,我倒是想吃后悔药。你本来就没有朋友,我还那样说你,大家都不和你亲近,都是我的错。”

      “哼。”佐助冷笑,思忖着漩涡鸣人未免太高看自身了,竟错以为能影响到宇智波佐助的人际关系?若是旁人胆敢以可怜的目光看待佐助,他一定甩出个豪火球让人认清什么叫可笑不自量。然而看着鸣人过于诚挚的眸光,佐助竟有了戏谑之意。

      “这么说,你是要负责帮我找个朋友,才觉得能担起自己广结善缘的好先生人设?”

      听了这鄙薄的讽刺,鸣人没生气,只道:“我可没那人设包袱。你不能交朋友,无关名誉、身份、旁人眼光——我就是从心里觉得亏欠你。”

      这授人以柄的话让佐助昂首冷笑,黑色的眸子闪过刻薄的歹念,似乎在威胁:“那你就心欠一辈子吧!”而开口的话却是:“我若一世交不了一个朋友呢?”

      鸣人想都没想就接:“那我就做你一世唯一的朋友。”

      佐助一愣,一股灌顶的冒犯感将他裹紧,自命孤高的他每个毛孔都被拂逆透了,脱口愤骂:“你也配!和我说一世!成我唯一!”

      鸣人被呵斥得一愣,迅速被佐助的攻击作态燎起了怒火,一步上前双手勾住佐助的后脑,狠狠将他的额头往自己额上砸:“我怎么就不配和你说一世!成你唯一!纵是鼬哥和止水哥这等傲世的天才,也没你这么端架摆谱!我漩涡鸣人既然说了以真心相交,你又凭什么不屑!”

      佐助冷笑:“呵,你当我看不出你的心?要不是你有愧,觉我恨你是损了你磊落道义,要不是我是宇智波鼬的弟弟,你会看我一眼?”

      鸣人认了:“是!没错!但我既然说了这话,便无关原因,只认定最终目标!说到做到,这就是我的为人之道!”

      相抵的额头两人血汗互渗,谁也不退地向对方死命磕去,热血上涌催生出强烈的胜负欲。无谋且幼稚的角力间,鸣人抽出魔杖抵住自己喉咙,念出咒语:“声音洪亮!”接着他的话如雷鸣般击穿了整个霍格沃茨,并窜起无数电流波动。

      “我漩涡鸣人,以我姓以我血以我命起誓,此生都将视宇智波佐助为我挚友兄弟!纵然世界弃你毁你,纵然你毁我弃我,我也不改此心!”

      鸣人的发誓赌咒引起了全校强烈的反应。此刻刚好和神威一同迈入霍格沃茨大门的鼬,听闻那段浩荡宏声后,唇角不自胜地勾起薄如光渍的笑。在满月春波荡漾下,这抹笑幽明不察,却有曙色般销醉断昧的清凛。

      神威听了那声槽点满满的誓言,眯眼笑问:“我亲爱的黄鼠狼,这出戏是不是你打的坏主意?”

      鼬温蓄笑意却不露笑容,悠哉道:“是我起的因,果却远超我所期许。这一学期我才回校,他们就抢光了主角的戏。也好,我就当个观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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