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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消失的金色飞贼(01) ...

  •   狮院太子和蛇院王子的对抗差不多到了偃旗息鼓的地步,彼此故意错开任何交集,让一干群众无能供氧的八卦之火几近熄灭。但这出校园烽火台上又撞出的两个人,则让他们那些干燥的内心得到了狂火燎原的热力澎湃。

      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一个古老家族的铂金贵族,到底中了什么咒,竟然不顾身份地和一个渔岛来的新晋巫师杠上了。即便他们都是一个学院的,也能当着校长和院长的面,聊婊心意,互诉中指。

      六道骸经过那一夜无法反抗的虐待之后,便把云雀恭弥列入了精神污染源与人生黑名单之中。每每在走廊、大厅、教室撞见,都配以看垃圾的眼神,以及喷洒消毒水和杀虫剂的夸张讥讽。受他影响,不少低年级学生也都更有底气地鄙视这个混入蛇院的泥巴种,明目张胆地对云雀恶作剧。

      云雀的高傲和疏远人际让他对恶作剧的量级标准也很高,其实他也不知道一些人在他常坐的位置上放死老鼠行为是不是某种巫师界的惯有日常。总之应对的迟钝,让那群幼稚的学生变本加厉。

      但也就是第一次,当触及到了云雀认为的“恶作剧”范畴,那群把一群云雀鸟用速速禁锢捆住并一只一只地扔在云雀面前的学生,收到了来自风纪委员会的惩戒。所有参与恶作剧的学生不论年级和家族身份,全部到西塔上打扫卫生,直到几百年前遗留的粪迹都被擦干净。这其中就包括六道骸的两个跟班,城岛犬和柿本千种,而他们的小爷,这回全程袖手。

      犬和千种一肚子怨气,六道骸给骸枭买的新吊坠才戴了一天就没了,整个学校,除了主人,能碰到骸枭的就只有云雀。那文斯莫克最新限量吊坠价值五万加隆,云雀这穷鬼的嫌疑不察自明。但六道骸却对这个推测嗤之以鼻,反倒骂两人做事情不过脑子活该受罚:“全校谁都有嫌疑,就他绝不可能。”

      犬和千种没敢问为什么偏偏是云雀嫌疑最小,怕再被嘲讽智商。

      惩戒下达后很多学生不服从,校长站出来撑腰,借此向全校宣布风纪委员会的重启,并规定权责:直辖于校长办公室,在全校范围内监督所有学生(包括学生会成员及级长)的作风纪律,并规范其不当行为——详情参考大厅门口张贴的数千字《法度书》执行细则。

      “简而言之,云雀恭弥将作为我迪奥·白兰度的代理人,在你们之间学习生活。在所有学生面前,他拥有仅次于我的处置权力。”

      全校哗然,学生们认定找到了六道骸和云雀恭弥交恶的缘由:这是一场里权力和表权力的抗衡,云雀严重影响到了六道骸的校园地位,而且因为年级相近,他们互相牵制的时间会很长很长。

      作为一个纨绔子弟,六道骸的可控型跋扈与无上线慷慨让他在校霸团体中颇有人气。虽然一年级的时候他就喜欢各种作死挑事,但受伤与受益者都是他,很少波及到旁人,在冷硬直的校霸哲学中,这就是担当之义。

      尤其,六道骸也是斯莱特林少有的,热衷广结“善”缘四处交友的铂金贵族。和鸣人不同,他的无差别博爱是因为——“我交朋友不在乎他们的血统有多纯,反正都没有我纯”的一视同劣。

      六道骸可以无视学院间的隔阂,除了为数稀缺的几个学霸校霸,其他学生很难能与他发生利益冲突。这种位置高度造就了他校园仲裁者的形象,学生间不上台面的内部矛盾多由他评断。而他的身份、见识、手段,确实足以支撑他的审判权威。也就一年的时间,他已经在霍格沃茨树立了非官方威信,很多学生还敬称他六爷——唯独神威会很有中国特色地戏称他为六道思聪。

      应了迪诺那句话,要不是总会嘴贱,六道骸这小爷可能已经有自己的粉丝团了。

      所以就是这么一个在学生私底下非常重要的司法者,竟然被代言官方的执法者给收缴了权力与体面,这劫掠放谁都不能忍。何况六道骸绝不允许一个一年级的,在自己人生观中创建了“耻辱”这一词条的泥地农民,在他之上狐假虎威。六道骸这个名字代表的,是整个古老且拥有无数荣耀的世家阶层。

      这场可能会导致学校产生两种阶级站位的较量,被敏感的女主席汉库克和蛇院级长君麻吕当成了蛇院内部矛盾关门处理。

      君麻吕隐晦地向六道骸道出了云雀可能有魔法血统——当然没有说出他基本推定云雀和校长之间存有血缘关系,首先堵住了六道骸可能的血统炮攻击。

      汉库克也以帮助云雀建立委员会一整套办公室行政流程为契机,友善地表现出了纯血贵族的亲和大方,以及委婉地请他不要因那群世家子的娇纵性格,而视之为矫正对象。

      于是这两人无风无雨地用他们才能意会的厌恶眼神,在每一次对视时都用上了精神力的拉锯,那是种光靠眼神就能把人抛出霍格沃茨的力道。在这场晴天雷暴中的学生们,找到了太多慰藉灵魂的八卦。

      这场暗战,在仇恨这一视角的放大镜下,聚焦双方幽深的眸光,潜焗慢热,不断地在不定的气压里挑衅不定的燃点——最终燃于万圣节前夜。

      十月的最后一天,按照惯例是要发生点什么意外才能对得起这个群魔乱舞的日子。白天,除了揣着“不给糖就捣乱”人设的银时四处勒索糖分,其他一切正常。入夜时,卡卡西突然心生歹念,让那些在他课上犯过事的家伙们去打扫魁地奇球场并给扫帚除霜——阻止他们参加期待已久的万圣节晚宴。

      “看在魁地奇杯的份上,不要生气。错过了万圣节,还有圣诞晚会呢。”鸣人给扫帚除霜时瞥见正在拔草的佐助,觉得那张脸上的霜也该除一除了。佐助抬起眼,鸣人赶紧错开,偷偷回瞥时发现佐助的眼睛根本没移开过。鸣人一愣,这么久了这是两人第一次对视,竟然被盯得有些不知所措?

      佐助明确地对上鸣人的眼神后,哼地一声转过脸,一副“都怪你我才在这里干苦力”的埋怨。

      “是是是,我的错……但要不是你毒舌我也不会打你啊……哎……人家小王子在自己的星球上也是要除草的……”

      晚宴上,一大群活蝙蝠和幽灵们在偶有流星划过的礼堂上空绕转,几百只南瓜灯像气泡一样缓慢飘动,互相弹撞。斯莱特林出身的校长一向喜欢黑灯瞎火,此时的大厅除了一闪而逝的流星光源,连细长的蜡烛中燃出的都是绿色磷光,从形式到内容都给人一种坟墓派对的震悚。所有的装饰都异常华丽,却尽是森然叠影。

      主席台一侧布置了一个舞台,红色的绸缎在幽冥中如血液一样淌开。骷髅舞蹈团那群没有一点肉的小鲜肉们,全部退到了舞台二线位置,为正在演唱的“灵魂之王”布鲁克伴舞。一向热爱食物的路飞顾不上和纳兹抢肉吃,跳上舞台开始随性曼舞合唱。一脸懵的一护则在思考,一个没有声带的骷髅怎么能发出悠扬的歌声?

      感觉自己蛰伏的文艺病毒全都诈尸的银时也跑到台上,演唱一曲应景的哀歌《化作千风》:“在我的坟前,请不要哭泣。我并不在那里,我未曾长眠。我已化作千风,翱翔于无垠的天空……”

      正唱到一半,一个学生们未曾谋面的英俊少年仪态潇洒地走向主席台。少年穿着拉文克劳的旧式院袍,额头上突兀地缠着略显疼痛和丧气的绷带,戴着神秘主义气息的翠蓝色耳坠,违和的装扮丝毫不夺他底子里的斐然鹤立。他穿拂过学生们的眈眈兴奋,踩入主席台那一阵阵迷茫的霭视中,是以微笑寒暄而不出一念一息。

      少年自顾自地跳上了校长的桌前,翘腿而坐,一如当年他最喜欢寻一处荒石,撑出一只手抵在身后,散漫无聚焦地仰望风云。

      银时此时已停止了唱歌,高杉则冷嘁一声把目光转向桂。桂苦闷短叹,带着不加抑制的愤怒走到那少年面前,对上一双叵测的黑眸,闯进那渐入膏肓的飘然。

      桂冷冷道:“校长!你的万圣节装扮是来亵渎亡灵还是来拷问罪者?以这张脸戏剧性地出现此时此间,未免太过分了!”

      “吁!”少年狡黠地翘唇,哨声像一个吻落在桂的脸上。“哈,被一眼认出来的,果然少了点道具,就不行么?”

      校长跳下桌,走到迷醉状态的妮翁跟前,捧着她的脸给了一个吻:“亲爱的,能把我的《圣经》给我吗?”

      端起《圣经》,校长继续他的角色扮演。桂重心不定地走到赫奇帕奇长桌,把吓得发抖的纲吉轻轻抱住,安慰他:“不,那是校长,不要怕。他并不是,我们想的那个人。”

      是了,万圣节也是一场默认的变装庆典。所以场内除了校长这个完成度100%的角色扮演,还有一大群吸血鬼、食尸鬼、恶魔,甚至是摄魂怪打扮的学生。而所有的学生不论多么标新立异,妆容绝代,都在云雀恭弥入场那一刻宣告认输。

      这位此时风头正盛一时无二的校园传奇人物,穿着苏格兰小短裙入场了。穿着小短裙也就罢了,对在座的人来说,谁身边还没有个穿裙子的男性小伙伴呢?但云雀这一身,画风太惊奇了。

      让人密恐的撞色款格子图案在无比粗糙的呢子上野蛮分形,如果说深绿和暗红的格子让人想起了蛇院和狮院的纠缠,那么他那粪色的夹克则让人觉得他是被獾院埋在土里的一株米布米宝。他肩披应步飞扬的巨大毛毯,配上占据了二分之一个腰身的腰包,仿佛在美学的荒漠里跋涉了十个世纪的精神难民。

      巨人的工艺精细度和山怪的审美扮相,让所有人都以为看到了这一位十个世纪前的乞丐。教授们尬笑镇定,□□们不胜杯酌,学生们四雷轰顶——嗯,少一雷是因为云雀的腿。

      人虽不讲究,而天绝不将就。在这样的全面溃败中,上天还给了云雀扳回一城的领域——云雀的腿生得很好,即便是在臃肿的装束里,也能强势显出颀长的比例,撑起拔萃的骨意。峰棱凿凿的脚踝和纤细匀称的小腿裹在长筒针织袜里,笔直得像并蒂的杉树一样笼入蓬蓬裙冠。

      嗯……再往上……再往上……所有人似乎都博学如翻开辞典释义的老先生,发出了“苏格兰裙的正确穿法是不会穿胖次”的常识类弹幕。继而又双手交叉支起下巴,两眼处发出了镜面反射般的光,一副维护民族大团结尊重少数族裔民风民俗的政治正确姿态。

      目睹这让蛇院的尬气指数需要一百个高冷面瘫才能冰镇的一幕,连憋笑到快晕过去的六道骸都没发声,谁打破沉默,都将引来全校对蛇院的耻笑。

      但云雀自己却打破了沉默,当他看到校长的桌上,坐着的人是当初躺在彭格列墓园中的少年时,比见了会唱会跳的骷髅还震悚,不由得惊呼一声:“见鬼了!”——还是魔法界会玩,万圣节真能招出魂来。莫名的是,这“东西”还对自己投来欣赏的微笑,更让云雀大步跨向蛇院长桌远离不祥。

      四秒钟后,云雀经过六道骸的座位。一秒一步间,仿佛迈入了一场只进不退的博弈,能持续到此生尽头的战火引爆了。

      在无人注意的暗光中,六道骸的手已伸到了裙底。云雀浑然不觉继续前行,裙子便被带着给掀了起来,感觉到冷风窜股的云雀回头,正对上赶紧收手的混蛋。

      场面岂止一度尴尬,彻底的年度尴尬。就连那些码好“六爷我敬你是条汉子”评论的好事者都暂时按压住内心的躁动,没点击发送。因为他们太熟悉六道骸的套路了,他们等待他下一句极为拉风的挑衅和羞辱。

      但六道骸没有给任何人佩服他的机会,坏就坏在,他竟然甩锅了:“你们谁推我?”

      啧!这简直太掉价了!一向一人作死一人当,没做坏事也能扛的六道骸何时如此怯懦?堂堂纨绔竟然说出流氓的话来!按照真正的骸式语录该是:“库呼呼!我撩你裙子又怎么了?想让我撩裙子的人都从罗马排到伦敦了。你是前世拯救了魔法界才有今天的抬举。识相的赶紧敞开大腿,求我撩啊。”

      但六道骸却是一脸无辜,他真的被推了啊!本来捂住嘴的手被谁用力(魔法)推了一下,刚好落在迎胯而来的裙下——哪有什么刚好,他是控制不住那只手啊。谁会这么没有品味撩一个审美炸裂的男生的裙子!恶作剧是对他人的嘲讽,可不是对自己的亵渎!

      六道骸恶心得赶紧使出一个“清水如泉”,才低头洗手,一记耳光就狠狠地招了过来。啪的一声,全场瞬时安静,给了这个“人生中第一记耳光”一个极为冠冕的首映典礼,所有的眼睛和耳朵都朝这里倾来。

      六道骸又惊又怒地仰起头,看着云雀正拿起一条不知道从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抹布当手帕,鄙夷地擦着那只在自己脸上留下火辣痛感的手。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羞辱学,云雀有着极强的学习天赋。

      “你该用怎样的台词来救场?”学生们默不作声地在内心敲下弹幕并发送以下备选。

      A:你打我?你竟敢打我?连我妈妈和阿姆罗的爸爸都没打过我!

      B:你算什么东西敢来碰我?你可知道你染指并冒犯的是一个古老家族流芳千年的门面?

      C: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D: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

      六道骸无言起身,公布正确答案为E——“啪啪啪!”能动手绝不哔哔,顺着那沾湿的手就迅疾如惊雷地还了云雀三巴掌,并道:“虽然你一向给脸不要脸,但我还是以学长的身份教教你,在觐见尊贵的人之时,必须先洗脸。”

      云雀抬起手想要还击,六道骸便一个“塔朗泰拉舞”咒,让云雀跳起了和他那一身穿戴极为应景的踢踏舞。因脚下速度过快,云雀在大家还没有笑出声来时就已经跌倒在地,这其实大大缓解了他的尴尬——随后,一个“咒立停”落下,解开了这难堪的一幕。

      汉库克脱下自己的长袍,将云雀的身体完全罩住,是尊重隐私,也是亲自出面压制学生们的深入嘲讽。

      “六道骸先生,我对你相当失望。你竟然在对方没有魔杖的前提下,朝对方发出攻击的咒语。这有辱绅士间的决斗精神。”

      “决斗?恕我直言,决斗是同等身份的阶层间才会产生的人际关系。对于他,我可以承认,这就是强者对弱者的欺负。委员长先生,我记得没错的话,欺负弱小病患、残障人士以及麻瓜,是该被罚到禁林守夜吧?”

      六道骸有意拉长了“麻瓜”一词的发音,学生们欣然地想:呼,这话说得够泄愤,终于有点六道骸的气势了。云雀则拉掉将自己裹住的长袍,丝毫没有被刚才的耻辱折下半分傲骨,他扬起下巴郑重下战书:“那就真正来一场决斗。”

      “库呼呼!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想要轮回,那我就大发慈悲地送你上路。”六道骸拈着自己的紫檀木魔杖,这种东方充满权力语言的帝王之木,总可以在雍容的气象中剥出刑罡煞气。

      见双方达成决斗共识,总嫌事不大的学生们意识到万圣节晚宴的压轴大戏到来,纷纷左右退让。铺着红色地毯的舞台如刀柄,前方腾出的狭长空间正如冷刃从鞘中缓缓抽出,恰如其分地渲染暴力。

      “慢着!这里是欢乐的宴会,不该发生任何争斗。如果两位心意已决,我们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解决。”汉库克依旧想把事情含化在蛇院内部,因为不管输赢,蛇院的内部斗争,对很多人来说便是绝顶好戏。

      六道骸表示可以。他认为女主席是要给代表校长的委员长一点薄面,既然如此,这个面子他是要赏的。云雀却摇头:“不,我不去那儿。就在这里。”

      六道骸朝女主席心疼地耸了耸肩,对云雀蔑笑:“烂泥扶不上墙。”

      其他学生们对云雀的慷慨赴死致以掌声的问候,连主席台上那群教师也端着不干涉的架子频频关注。汉库克扶额:“遭了,这孩子只由着自己心思却没有一点心术,他与六道骸不管在任何领域相比,都会输得很惨。”

      云雀抬手,云豆便衔着他的魔杖飞入场内。决斗两人走入空场区域,六道骸以轻慢的点头作为决斗礼节,云雀则皱着眉无动于衷,那严肃的表情证明,他是在认真地考虑怎么一招撩翻眼前的怙恶不悛的臭流氓。

      六道骸处于零防御的宽松状态,随着他的视线上下扫过,他从头到脚给云雀贴上了十多条以动物为喻体的形象标签。最后他的视线停在了云雀的魔杖上,一眼看出了这支魔杖的材质为冷杉木,挑话:“冷杉魔杖,幸存者专用。祝你今夜你也能大难不死,苟且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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