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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西西里岛上的教父(06) ...

  •   云雀回到霍格沃茨的第一节课是飞行课,这让他有些心理抵触,拿着教学扫帚在地上踱步,一点也不想飞。卡卡西也没有教学的意思——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他还在湖边空腹(全吐光)喝了(被灌)一大瓶二锅头,作为魔法部交通司的交通大使,他以身作则绝不酒驾。

      卡卡西在城堡几处塔顶都挂上铃铛让学生们去摘,自己躺在树上养神。

      找铃铛大赛,鸣人信心十足。鸣人的飞行技术在这个阶段完全没有任何对手,他以为佐助可能会和他抢,但那小子一点集体活动的积极性都没有,驾着扫帚低空划过,慢悠悠地吹着风,也完全不理睬上空频频发出的欢声喝彩。

      自觉没趣的鸣人轻松找出了两个铃铛后就退出了游戏,俯身飞到佐助身旁不远处,假装撞面后不得不寒暄的样子,发出嘲讽:“不飞高点么,堂堂宇智波家的孩子,不是先于走路就会飞了吗?”

      佐助没立即回应他,假装被搭讪后不得不说些什么敷衍的样子,淡定拆招:“当然。不过我并不认为这种速度的扫帚算得上‘飞’。”

      意料之中的回复方式,不过总算还能说上话,好事将近的鸣人心情不错,竟然按下了一决胜负的冲动,赞同道:“不错。这些扫帚确实不够飞。千鸟还基本能起步。”

      先前料定佐助在家骑千鸟,鸣人这话说得明褒暗贬,却不料佐助也赞同:“嗯。代步而已,一般的小家族用也够了。”

      呵呵。鸣人没捞到便宜,还被甩了一脸高傲,鸣人看佐助那神态口气,貌似是连千鸟这种级别的都瞧不上眼,想到鼬哥既然有定制扫帚“瞬身止水”,那这小王子多半也骑的什么定制款。

      自知炫富装遁皆远逊于佐助,鸣人对面飞过也不多留,只留下一句酸话:“呵,飞雷神之后,这世界上也就卡卡西教授的雷切够看了。”

      佐助或有笑意,自言自语般应道:“确实,这世界,唯独这两款是巅峰了。”

      在地上用脚画圈圈的云雀偶然听得这些对话,对那些可能的炫富拼爹梗完全没有概念,但心中只忧虑:“不知道,暗黑千鸟什么时候能送回来。”

      迪诺懂扫帚也爱扫帚,骑了一圈就知道这扫帚用错误的方式飞行过度,该进厂做维修保养了。便不顾云雀意见,心急火燎地把暗黑千鸟抱到原厂,说让千鸟的设计团队亲自调适,重新大改一下。

      “希望,明天就能送回来啊……”

      要不是被风拜托代为转达“生日快乐,感谢你照顾我的后辈”这种话,云雀都不知道明天是银时的生日。他望了望西斜的太阳,把树影拉得很长,像是时光的手臂迫不及待地伸过来要撕下今天的日历,迎来那写着“战争胜利纪念日”的新一天。

      十月十日,一个伟大的日子。

      由于学生们都可以享受不上课的巨大分红,全校弥漫着对鸣人的虔诚祝福,这天所有人都以一句“生日快乐”作为对鸣人的见面问候。

      人甚至可以看到鸣人身边萦绕着的福泽已经形成了浅浅的白色光晕,这种和守护神一样的光质,来自于全世界爱好和平的巫师们给他的言灵颂福和魔力庇佑。

      作为英雄遗孤和魔法界胜利的象征,鸣人得到的可不只是名誉和厚爱,也有敌对阵营的仇恨。和别的世家会千方百计隐瞒新生成员的生辰信息(甚至隐下部分名讳)相比,鸣人显然很吃亏,他的家族信息、生日甚至降生时的天宫星象都是全球公开的,这就导致任何巫师都能对他施以更为精确的诅咒。而那群蛰伏在黑暗中的食死徒,则能用最骇人听闻的黑暗力量来加害这个代表光明的政治小明星。

      当然,魔法界不会让那群见不得光的下水道老鼠们有伤害鸣人的机会,他们也会用同样精确的祝福来平衡甚至碾压那些微不足道的杂音。鸣人在生日这天接收的祝福量会达到巅峰值,这些庇佑会储存在他的时运中,足够他可以安全无虞并且偶有盈余(运气爆棚)地过上一整年。

      这就是,被全世界祝福的人拥有的,名副其实的主角光环。

      “梅林,还真会发光呢……”不少一年级的第一次看到发着光的鸣人,兴奋地纷纷求合影,传到社交网络上去炫耀。祝福力点赞加一,转发加一,不断累积传播,说不定也能借着这势头给自己增加一丝运势呢。

      “你这真是成吉祥物了啊。”同寝的几个好友一路上看到络绎不绝过来递礼物合影的学生,吐槽鸣人。

      鸣人开心点头:“无所谓啊,能让大家开心不很好么?你们也要来一发么?可以抱着附赠香吻一枚……”

      “呃……还是算了……”室友们天天都看着鸣人,入校前或多或少接收到的被神化的偶像形象早已还原成一个“人很不错的好朋友”,祝福和亲近可以,不过这样刻意蹭热点也太不够哥们儿了。

      即便他们从未对外公开自己是漩涡鸣人的室友,每个人都已收到过《预言家日报》以及其他媒体平台寄来的特约情报员聘用请求。想也知道,那四个人都完全无视那些在学生金钱观中的暴富级诱惑。

      路飞和纳兹不用说了,出身就决定了他们是不必拥有金钱观的存在。叶生于东方通灵世家,除了不差钱,也有“信友”的自我尊崇。一护虽然家境一般,但家教和秉性都刚正硬气,说一不二,从灵魂深处不屑那些宵小行径。

      就是这样一群心性光明的孩子,让这个同寝小集体散发出强大的凝聚力和默契值,助长了友谊的小船不断壮大。一连三周,他们所在的蔷薇寝室都被院长自来也评为“最佳寝室”。

      “蔷薇寝室自从命名为‘蔷薇’后,就从来没有像你们这么和谐。”自来也深有感触:“蔷薇是最能代言骑士的花,其命运就是成为守卫城堡的藩篱。它们联合起来可以无比强大地抵御外患,但彼此相处却总是带刺——你们改变了这个校园诅咒!”

      和鸣人周身散发圣洁的守护白光比,另一个寿星就有些不妙了。银时身上有黑色的光晕,像是银器被氧化后的垢迹,以及白色的宝石展露锖变的违和。所幸这种深蛰在黑色院袍底下的细节不易察觉,只有眼睛很好的人,恍惚间偶然得见。

      高杉和桂,显然不在“恍惚”与“偶然”范围内,他们是必然且执迷般地目睹那刺眼的黑暗。神秘人预存给银时的生日礼物,每一年都会准时到账。

      还好今天不上课,否则学生们会惊讶地发现,原来一向清雅仙姿的桂“女神”也会有凡人的负面情绪,治愈力满满的柔煦容颜也会有霜后枯白的冻彻寒意。桂甚至向要了高杉一支烟,心气浮躁地吞吐呛口的烟雾,不过才几口就被银时夺过去叼着了。

      “你给我正常点啊,角色诠释又OOC了?阿银的生日礼物呢?难道就是吸你的二手烟么?有诚意就让我吸你的哔哔啊!”

      “嗯……”桂陷入了沉思。

      “咳咳……”烟才吸了一口,看桂那羞涩闪躲的眼神,银时愣到张开嘴没能含住烟。

      银时吐槽道:“喂,你那一脸难为情又努力说服自己接受的表情是闹哪样?你该不是真正在严肃考虑吧!为什么你人设的‘认真’属性是用在这种黄腔上啊!为什么你浑身散播出‘如果是你的话,就没什么不可以’的诱受剖白啊摔!为什么要当着我们根正苗红思想健康的高杉级长摆出这样迎合的性情,他会把我生日变成忌日的!他不会送我礼物,只会送我归西啊!”

      高杉冷哼了一声,点燃一支烟喷了银时满脸二手烟道:“还真是薄幸,在学校的时候,每一年你的生日我都会把斯莱特林院袍给你送来。你一次没穿过,还说这种话。”

      “啊?那是你特别准备的礼物?我还以为是发的院袍太长了你穿不了……”意料中得到了高杉的一记手刀劈头。高杉另一手提出银时家传的长袍,盖在银时身上,道:“这件长袍我让人补好了。你以后穿这个,别总穿着那件让人烦透了的院袍。”

      “豪啊!”银时看着那淌着水波般银光的长袍内衬,知道他爹给他留下的长袍有多精贵,被豪火球烧毁的前十分钟内,如果是精通治愈系魔法的桂,还能用咒基本修复,但过了这么久,任何咒都无用,只能用原材料一厘一厘修复。而这个成色的原材料,可不是那么好找的,大概让猎人们翻遍了远东的无人山川。

      “梅林啊,连高杉情商这么低的都送了礼物……”桂下定决心一般,抛弃端正的人设,一撩长发,眨眼咬唇委身挑逗:“既然他让你穿衣服,那我就只能让你脱衣服了。”

      “呵呵,我感觉我会脱层皮……”在高杉凛冽的微笑中,银时赶紧抱着长袍开溜。

      中午,鸣人和他的小伙伴们故意错过用餐高峰才敢到大厅去,这里面已经是鸟比人多了。

      “那些礼物要拆多久!”看着堆成珠峰的礼物,一护问了个很现实的问题,鸣人答:“不用拆,直接打包送到霍格莫德村,那里面有很多战争遗属,分给他们。”

      “那些礼物都不是你的?”路飞和纳兹咬着培根,感觉可惜。生日礼物比任何礼物都来得贵重。要不是鸣人提前说不要他们的礼物——诸如恶魔果实、龙蛋此类,他们会把自己压箱底的好东西送出来。

      “嗯,校长施了咒,把所有署名是我的礼物都自动移交到那里堆着了,所以你们看不到任何人给我递礼物。不过那也是应该的,战争获胜又不是靠我,功劳是那些牺牲的英雄们的,我仅仅是个代言。”

      “那你岂不是一个礼物都没有。”叶看不过去,从怀里掏出几张符咒:“可以用来通灵的小卡片,没什么大用,不过可以召唤一些小型魔法生物。”

      “哦,谢谢。这个卡牌有意思。”

      一护凑过身得意道:“我做了个草莓蛋糕,晚上我们一起吃。”

      “这个可以有!好多好吃的礼物首先被排除了,我可最喜欢那些东西。只是校长说可能被下毒,就全部拒收……”

      “怎么可能有毒,很好吃啊!”路飞和纳兹对上了个吃货的默契眼神,鸣人心中吐槽:“你们两个宛如黑洞般的胃,消化能力仅次于坂田老师吧。”

      鸣人把手揣进口袋,那里装着一大叠弗洛林冷饮店的魔团外卖抵扣券,他为此花光了所有积蓄,但是要送给他喜欢的银时,他觉得很开心。

      原来送礼物,可以比收礼物更有幸福感。期待对方的表情,希望对方能在享用礼物的时候能想到自己,那写着对方名字的礼物,其实是押满了自己的落款,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对方自己的存在。

      “啊,坂田老师在每一次吃甜点的时候都能想起我呢!”鸣人捧着脸傻笑。

      感觉到座位下发出了一阵轻微的空气爆破声,鸣人赶紧回神,猛然发现面前横着一个长长的木盒。

      “这是什么?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鸣人赶紧问旁人,没人看到,就这么凭空出来了。

      “盒子都是金丝楠木?东西挺贵的啊。”叶一眼看出这种东方人尤其喜好的包装:“送大礼的来了。”

      “诶?给我的啊?”鸣人朝四周望去,厅内除了教职员餐桌以及拉文克劳长桌人多(上自习),其余几个学院都没几人了。要么是神威这种吃货,要么是纲吉这伺候猫主子吃饭的猫奴,要么就是佐助这种一口食物嚼五十次的王子,以及一些会在自己扫视四周时赶紧错开视线的女生们……

      “看来不是他们送的?呜!有点期待啊。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式地收到包装这么精美的礼物。”鸣人一打开盒子,看了两眼基本上就亮瞎了,赶紧把盒子盖上。几分钟失魂般定在那儿,搞得一护都差点给他个“恢复活力”来醒神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整个大厅响彻了鸣人无法抑制的,兴奋至崩溃的狂吼。鸣人着魔般狂乱,抱着极其重的盒子跑到校长跟前,激动到语无伦次:“这个!啊!我!谢谢!给我吗!校长!校长!梅林!我爱你!我太爱你了!”

      “呃……”被鸣人跳上桌抱住强吻的校长掰开这条粘人的小狗,用一根纤长的手指挑开盒盖,不动风云的褶子脸也有一瞬的面瘫,连带着红眸子都开始扩散了。

      “梅林的胡须。我知道会是这个,但不知道会是这个!卡卡西,你也过来看看。”

      被校长点名,卡卡西正好奇会是什么东西,过来也就一眼,他大脑的反应基本上和兴奋到缺氧的鸣人一样了,不过却因为蒙面且长期面瘫的缘故,姑且算作镇定。

      卡卡西颤抖着手极轻地触着盒中至宝,以他的专业目光进行评测。

      “扫帚铭牌刻着的全称为:飞雷神螺旋闪光超轮舞吼Ⅲ式,是波风老师的飞雷神Ⅱ式的升级版,目前彭格列宣称拥有此系列的命名权。原材为远东扶桑木,年岁不详,保守估计不会少于万年。护身符咒为牂牃与雾餮,是东方星图的结印阵;刻有鸣人降生时的星象盘,私属定制无疑。蚊睫级纤细的螺旋纹,一般人光是看着都可能废掉眼睛,非人力所为,不知道动用了多少精灵巧匠。嗯,坂本公司军舰级防蚀防恶咒清漆。三勾玉,雷切的核心制作者‘雷神’艾尼路专属签名,可想绝对是电磁制动以及雷迎(来迎)千核引擎,安全性、防御性、超速性,不会比雷切差。甚至可能,更高。”

      卡卡西想到这样的神作,制作周期可能长达数年,便开启写轮眼检查一遍,果然如他所料,有多次穿梭时空的痕迹——“呵呵,扭曲时空的能力么。”卡卡西把左眼闭上,眼罩拉起。

      “万恶的封建帝国主义!这种不知年岁的神木,还能留在今天!”卡卡西愤骂一声,强制身心都从这条定制扫帚面前移开,再看一眼他的血管就爆了。

      鸣人不知道哪些专业术语,但不比雷切差这点他听得清楚,那就是说,这是能和概念级扫帚平起平坐的定制扫帚!

      “校长,你果然是这世界上最爱我的人!”鸣人把充满灵魂之爱的目光投往校长,校长不言语,看了眼斯莱特林长桌上喝着番茄汁毫无动容的佐助,便端着默认的架势,一副截胡的却之不恭。

      正当鸣人兴奋得七荤八素不识爹娘六亲,一只渡鸦衔着一块扁平的包裹飞到鸣人面前,佐助一直刻意转移的目光迅速锁定而来,接着鸣人和场内其他人也做出反应。

      “鼬哥!”

      鸣人兴奋地拆开包裹,那是一幅画:东方薄明的清晨,已经变成废墟的霍格沃茨,一个风骨雅秀的黑袍女巫端坐在残垣上,温柔地揽着一个婴儿喂奶,女巫流着泪的眼充满了怜爱,仿佛怀中是她此生的珍宝。女巫旁边还站着一个浑身染血的小男孩,神情通透地看着这一切。小男孩怀中搂着一个婴儿,正嘬着小男孩的手指。

      这画从用色、构图、光影以及人文互动中渗透出来的宗教式催眠情结,都带着浓厚的文艺复兴时期绘画风格。尤其是那哺乳的女巫,神髓皆似,总让人下意识想起圣母玛利亚,仿佛那浸在东方的晨曦是她枕着的圣光。

      “这是?”鸣人把这幅并不大的画立给校长看,其他教职员们的表情都显得那么柔和且悲伤,蓝染快一步把妮翁催眠,而桂按住脖颈趔趄着快速离席。

      “《战场上的母亲》,这幅画的名字。”校长伸出手,想要去触碰画,却只是把筋骨浮露的手抵在了画框上,难得穆然道:“宇智波美琴——这位母亲的名字。而她怀里哺育着的孩子,是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的漩涡鸣人。这是你人生中,吃第一口奶的场景。”

      “啊……那这个小男孩是……”

      “鼬。而他怀里的那个婴儿……”

      “佐助……”鸣人哽着嗓子发出颤气,听得校长悲叹着念叨着“美琴很疼你,她是你的第二个母亲”,更是鼻腔猛地一冲。他发红的眼睛往斯莱特林长桌看去,佐助已经起身,目光在母亲的身上几番流连、闪躲继而又再次被牵引,也就几个眼神动作,一向精于隐敛情绪的他虽然表情没变化,但泪水已经大滴大滴地落下。

      鸣人看到佐助哭了,心尖一拧,自己更是绷不住地哭出声来。一手扶着画,一手揪着胸口。内心悲欣交集:“鼬哥!你这一刀真的扎得太猛了啊!”

      扎心到鸣人都看到了全世界不断发出“跪下叫妈妈”、“你和佐助是一奶同胞”、 “兄弟兄弟刷一波”、“卧槽这尼玛羁绊深了”、“赶紧抱着一起哭啊”之类的怂恿弹幕。

      扎心到看见大厅此时坐满了人,都在窃窃私语说“他吃了人家妈妈的奶还背后偷袭过别人呢”以及“啧,看人家佐助原本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就是这家伙和别人抢奶吃让别人只能吃手指,看佐助现在都瘦成蛇精了”之类的群众谴责。

      扎心到错以为自己无师自通地对台上坐着的一群妖孽级的教授摄神取念,听他们未曾唠叨过的党课:“你们两个不仅承担着两大家族千年相交的盟誓,更是战后魔法界稳定的关键,旁的小孩可以任性,而你们没那么多的时间花在这种零和博弈的较劲中。”

      最后,鸣人甚至可以透过渡鸦听到鼬的心声:“请不用管世界要你们如何发展,我只是单纯地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因为你们都是我的弟弟。”

      “鼬哥……鼬哥……”鸣人被自己极有重量的脑补能力感动到五内俱磨,碾出一条热忱的红毯直通佐助,只要佐助肯踏上一步,鸣人一定二话不说扑过去抱住他,冰释前嫌。

      不过这也就是鸣人扔出的一个假设,连他这么感情丰富都要假设才能办到的事情,更何况一向冷静的佐助。佐助的失神和悲伤如雁过寒潭,载声而至又无痕而逝,寒冰仍旧冻在潭底无人可移。

      “呐,鸣人,还哭着呢?”

      “诶?诶!!!”闻声抬眼,竟是鼬的笑脸凭空浮现。渡鸦的左眼发出红光,幻出一枚双面镜屏幕,或者那渡鸦本身就是还在内测阶段的魔法部飞视网终端,总之鸣人的哭相是被直播了。

      看到鼬的影像,拉文克劳长桌传来一阵惊呼,鼬大方地笑着摆手打招呼。继而翘起笑意未敛的薄唇,朝赫奇帕奇长桌撩了个轻吻——应衅,一个鸡腿扔了过来。炸毛兔的反应意料之中,鼬得意一笑。

      之后,鼬收起玩心,眼无旁骛地转回到鸣人身上,不落寸丝余光。

      “鸣人,生日快乐。”鼬道:“希望你喜欢我给你的礼物。”

      “啊……鼬哥,你太懂套路了……我的心都快疼死了……”鸣人哭中带笑,见了鼬,心中那感动的悲绪一大半都轻易蒸发。

      “最近偶遇此画,心有感念,便买下来送礼了。这幅画,全世界你最有资格拥有。不仅因为这是你人生中的重要时刻,也因这画的作者和你关系匪浅。”

      鸣人擦泪,醒目一看,署名是“K·L”,茫然地望着校长问:“谁啊?”

      “你的教父,我的教子。”校长转动着尾指的指环,轻声念道:“彭格列前代首领——库洛洛·鲁西鲁。”

      “哦,没见过。这绘画功底简直了得,神作,是个大触。”鸣人由衷欣赏,也淡定略过。结果引来鼬的一阵笑:“大触?哈,这是他被黑得最惨的一次。不过,这礼物你喜欢就好。”

      “嗯,鼬哥送什么都喜欢!”看到鼬难得笑得这么爽朗,鸣人从亲子感恩教育的迷宫中彻底抽身,赶紧把好东西显摆给自己喜欢的人:“鼬哥!你快看校长给我的礼物!定制扫帚!名字好长记不住!就是飞雷神Ⅲ式好了!它可是世界上最好的扫帚呢!你的瞬身止水都快不过它呢!”

      鼬在看到那扫帚的瞬间,写轮眼都出来了,缓缓拿起团扇,扇走长长的一叹。

      “鼬哥,你热么?”

      “不,我只是需要冷静一下。我觉得,叫它螺旋闪光更适合你。”

      “嗯,鼬哥说什么就是啦!”

      “噗……”卡卡西没忍住喷笑,怎么说呢,虽然鼬和佐助并无任何互动,但他总觉得这俩孩子互戳了对方一脸“败家子”的印鉴。

      鼬敛好写轮眼,拖长了语调道:“哦,校长送的?这无价之物,还真是把我的给比下去了啊。佩服。”

      校长与鼬皆是心内通明,鼬浅昧精光的视线如一寸暗刃冰颈,校长淡定笑纳谬赞:“飞雷神的授名权是我签下的,受此大谢,也算理所应当。名字是很重要的存在,匿名的礼物和暗恋者的情书一样,本身就是对真心的亵渎。小孩子不懂事,等长大后,错过的次数多了,就懂何谓命名,何谓占有。”

      “嗯。确实。既然有人无求回应,那他者理当不应。”鼬有所感,不做纠缠,应和鸣人的兴奋劲,宠让道:“是啊是啊,瞬身止水怎么敢和署名为‘飞雷神’的定制扫帚比。”

      “嗯啊!”鸣人继续侃侃漂浮:“这世界上,其他的扫帚都是渣渣了!就只有雷切,能和这螺旋闪光并驾齐驱,比翼双·飞!”

      “是啊是啊,你们尽管比翼双·飞,没人拦着。”鼬团扇掩嘴,寡欲的眉眼似要绽出春宵的暖风来。

      而鼬下一句话却极为锋利,将准备离开的佐助身心钉死:“我亲爱的弟弟,宇智波佐助,你今天有向漩涡鸣人先生致以生日的祝福吗?”

      只是提醒,佐助却如深陷逢命运之神的鼓掌,那些话,哪怕只是虚词成分,都散发着极重的主宾使役意味。

      佐助风度俨然地走到鸣人面前,鸣人正想说“不用勉强我还不清楚你对我的心思”,却见佐助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柔顺姿态把笑容蜷在自己的呼吸范围内,森然的睫影盖住了往日的无动于衷,唇隙浅张却绝不泄露温存于舌尖的话,良久才软软地裹着玲珑的诚意低头道:“漩涡鸣人先生,宇智波佐助在此诚恳地恭祝阁下生日快乐,心想事成。”

      礼数完美得不识人间方寸只顾圆滑,演技亮得像是可以随意拧开关闭的灯光。那一刻,鸣人都觉得佐助是在向自己示好,向自己邀拥,但这事情顺滑得太惊悚了!不对不对,这货不是宇智波佐助啊!像是一个精致的木偶,在上了发条后,甜美地绕着圈唱着赞歌,甚至挑开裙蕊供人探底亵玩。

      “谢谢。”努力不让自己有一脸见鬼的表情,鸣人放走了佐助。

      真一脸见鬼的是碗墙背后的银时。他知道那种完美到200%的领命服从,那种轻易篡改人设底线的“有如神助”根源何处——把灵魂典当给死神的人,当然有让另一个灵魂完全雌伏的资本。

      “鼬,你又走神了。”鼬的身后传来一个清雅老成的声音,鼬便恭敬回头解释:“松阳老师下棋太慢,我都以为你睡着了,才抽空送个生日礼物啊。”

      “连输三局的人,还有余裕的心态想别人的事情。或者,正是因为想着别人的事情,才连输三局?”

      一子扣响棋盘,鼬果断认输:“是连输四局。”鼬起身为对方斟茶,收拾棋盘。众人的视角得以落在对面只露了半张脸的人身上。那人笑道:“诸位,好久不见。”

      这回连校长这张老脸的褶子都藏不住汹涌的情绪了,他皱出见鬼的表情:“呵,松阳,这老不死的……”

      “迪奥·白兰度同学,对师长不敬,斯莱特林扣五分。”松阳喝着茶笑道。

      “嘁。我们不论干了什么事,永远都是扣五分。毁灭世界和摘走一朵霍格沃茨百合在你眼里是一样的。”校长从未从松阳一贯的微笑式惩罚中吸取过教训,想看看除了微笑就没其他表情的脸生变,曾是校长少年时叛逆的理由之一。

      松阳笑问:“银时,有好好吃饭吗?”

      银时笑答:“有啊。”

      松阳笑问:“高杉,有好好喝养乐多吗?”

      高杉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回答:“有的。”

      松阳笑问:“桂去哪儿了?有好好吃药吗?”

      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回答,虽然很气可是要保持微笑,银时代答:“他已经放弃治疗了。”

      松阳笑道:“那我只能抢救一下你了。坂田银时,生日快乐,愿你一整年,每天都能吃饱饭。”

      “呀!大幸运!谢谢老师!”银时听了这话精神一震,这才是他最喜欢听到的祝福,不愧是松阳老师,全天下把银时的心思摸得最透的人。在霍格莫德村时,银时就和搞全托教育的松阳老师最为亲近,说是被老师养大的也不为过。银时一个死鱼眼神,松阳老师就知道这小卷毛打什么主意。

      而银时身边的人则可以察觉到,那浅遁在四周的黑暗气息瞬间消弭。轻巧间扫净阴霾,这言灵庇佑的能耐,已经够到逆天改命级魔法师的门槛——甚至是天花板。

      没人知道这松阳活了多久,没人知道他的来处和归处何在,没人知道他的存在有何目的。松阳就像莽莽澳洲大陆上横陈的厄亚斯巨石,如此醒目的无意义存在,任凭星辰与沧桑流转,和宇宙洪荒相互遗忘。这份绝对旁观的无为空洞,本身就世外得很有宗教象征。

      松阳留给人间最近的一个定位是“全托所所长”,那么这个全托的范围是战争孤儿呢,还是霍格沃茨问题少年天团,或者是整个魔法界?深究这些没有意义,他可是比“绝对中立”的校长还要远离人间的混沌气象,大可以把他当成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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