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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史上最危险的开局(03) ...

  •   把总悟抓回去上剑戟课的云雀在升降楼梯上碰到了土方。一高一低的目光在楼梯接驳时平视,素来高傲得眼神不沾地的云雀难得打了招呼,土方却视若无物地与他错身而过,只向总悟问好。当然,土方也得到了总悟的无视。

      云雀自尊受挫,他回头看到土方站在楼梯尽头揉着眼,对画像中的人抱怨幻觉严重:“这几天总恍恍惚惚看到当年的自己,看来该休息一下了。”

      总悟点破:“青光眼副长,社恐的云雀委员长难得主动给你打招呼,你眼瞎了没看到吗?他又不像你这么不要脸,打招呼人家不理下次还继续骚扰。他面子这么薄,下辈子都不会给你打招呼了哟。”

      土方一愣,半是愧疚半是吃惊地对突然长大的云雀道歉。云雀受不了土方呆滞的打量,知道又是自己这张讨厌的脸惹了误会,赶紧下楼。

      目光追随两人下到一楼,土方才回过神,问画像里群聚看笑话的人们:“那真是云雀吗?”

      “当然。”大家异口同声回答,争先恐后解释。

      比春风吹过耳边时受到的感召还要清浅,某种锁在季节轮回的光热和生命印象拂过沉睡了整个隆冬的身体,土方鬼使神差也无欲无求地跟了过去。

      土方一到剑戟道场就后悔了,他是宁愿眼瞎也不想看到那个天然卷又在用不可复制的个人经验去误导广大学生。

      单比剑戟实战,天然卷是有武胜鬼神的精湛高度,但他那高度唯一的用场在战场上,其他任何时段这把充满邪气的屠龙刀都只能打包进博物馆镇藏。正因如此,屠龙之术和无用之术是同样的意思。

      看到青光眼一副吃了屎的表情看着自己,银时也露出吃了屎的恶心表情。怎么?怀疑自己的教学水平?还是羡慕嫉妒恨?银时自我感觉极好,连自来也都夸他教出来的剑戟术很能打,剑戟十刃久违地可以触摸到战争世代的脚后跟。

      出于炫耀,银时让学生们各自组队练习。一时间道场内刀光淬火星,剑影乱流光,无论谁看了都要夸一句炫技。但土方脸色越发凝重,怒气发而不表地倚在门口。终于,在学生们决出胜负并将刀剑重新化为魔杖后,忍无可忍的土方朝银时拔剑了。

      “老子就知道你个魂淡一点长进都没有!”青锋如龙鳞映幽潭,一闪之间已在眼前。先于意识,银时靠着肌肉反射扬起木刀抵住牙突要命的攻势,愤怒道:“你又发什么疯!”

      “老子要砍死你这个误人子弟的魂淡!你特么也配当剑戟课教师?让学生死命乱砍一番就入鞘还形?”

      “砍完不入鞘留着过年跳大神啊?排着队砍你我倒是很乐意!”

      “哔!”土方狠命冲撞银时,愣是将他震退好几步。银时以为这是要蓄出冲杀的距离,才想和他动真格地玩玩,土方却已经敛步屏息,利落振腕点刃。学生们倒还知道这个动作叫“振血”。

      又见土方左手伸进风衣拿出一张怀纸,并非直接在虎口为刀背分出一个指引利落纳刀(好多学生为了潇洒纳刀专门学了这招),而是先用怀纸夹住刀背,将刀刃从鞘口抽出去,将刃身从头到尾擦一遍,之后再将抽开的刃尖指引入鞘。

      这个动作本来一气呵成,但土方故意放慢速度,他对学生道:“别总想着纳刀耍帅,以后在纳刀之前做这个擦血的动作。”

      银时翻了白眼,这家伙就是来耍帅的。副长大人穿风衣好帅,振血好潇洒,怀纸擦血好精致的一男人。平日连厕纸都不带的银时,此刻被这个逼激得食道物质反射性逆涌。

      听到银时假装干呕的声音,土方忍了,这糙货懂个屁!

      土方深呼吸,他这回就要装逼到底了。土方就地端正跽坐,从无痕伸展的口袋中取出工具摆好,含住一张怀纸,拔出刀来当场做起了保养。

      银时经历过无数次踢馆的,但在他的地盘上做起大保健(宝剑),才真正让他感觉有被侮辱到。但他不能踢回去呀!那是谁?土方十四郎,他的司法监督,只要青光眼存心虐他,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心痛到满地打滚和输尿管痉挛的男人。

      但在一群十五六岁的大孩子眼里,俊秀的傲罗副长举动极为风雅。他像一尊精致精准的工艺品,怀纸掩住的不只是他的呼吸,而是他在严厉克制自己的人性气息,并转为与物同化的稳重器质感,在专注中又升级为物我皆忘的空灵纯净。

      银时对土方那一套真是吐不完的槽:分明就是破武士的形式主义和闲着蛋疼的仪式感,还自欺欺人地冠以“道”之名,将整套蛋疼流程化,对他人进行行为洗脑。

      打粉吸油,抹粉,涂抹上油,奉纸除油,打粉,奉纸除粉,涂抹上油……打粉,除粉,除油,抹油,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满脑子都是羊终于干起了放羊的老本行,很快就和戴着眼睛面罩的总悟一样,打起了瞌睡。

      银时觉得催眠,学生们却很受用。眼前这一套冗长枯燥的流程是极富东方韵味的精绝表演,美人正仪正色的岸然轮廓总会勾出无边思古的悠远长河。然而土方却否定了这种舞台效果,纳鞘后他摘下口中被呼吸浸湿的怀纸解释,那并非表演,而是实战的延续。

      “自己的刀剑,自己的魔杖,要像守护自己的灵魂一样时常拂拭和正视,不能让它蒙尘。”

      “呵呵。”银时被笑醒了,他仿佛听到早就烂成淤泥的家伙在谈论干净?

      土方不理银时,重申保养刀剑的重要性,啰嗦得像个老婆婆,但每说一句,银时就顶一句。

      “血一定要反复擦干净,血的锈蚀能力极强……”

      “和平年代还用擦血?杀鸡吗?”

      “也许你们没有概念,但一滴血就能锈到剑永远拔不出……”

      “那就干脆不加套啊,老萨那把沾血无数的正宗就一直裸奔一直爽。”

      “一定要上油润滑,隔绝空气也防止锈蚀……”

      “反正都化成魔杖了,木头还怕生锈?”

      “保养也是剑戟的练习,养护术是最长效的攻击术……”

      “砍人一时爽,保养火葬场。”

      “天然卷,你特么在玩儿火!”肝火猛蹿,土方热得快炸了,开空调都没用。

      青筋暴跳的土方吼道:“你是爽了,每次都让我去火葬场给你收尸!明明没有萨菲罗斯的长度和硬度,还有样学样地不上套。这还算好的,每次看到你嫌麻烦懒得擦直接湿漉漉地捅进去,我的心都在发颤。短兵相接拔不出来的情况你有想过在一旁的我着急到抓狂的感受吗?你个渣男,从来不上润滑,还不是让我来给你擦油!从来只顾自己一时痛快,事后清理都是我在做!每次!总是!如此!”

      ……

      唱反调成精的银时也无法反驳了,他的刀剑从来都是让土方保养的。但不能怪自己,是土方天天帮他做大保健(宝剑),把他惯得不能自理,一切都是土方的错!

      学生们看到平日得了一点歪理都带节奏占高地的银时此刻竟然悉数默认,想必这种人间至屑的渣行为是真的不能再真。

      人间安静了,所有人都没了声响和动作,只有总悟在保存录音,然后又回放了一遍。

      “Always!啧,就是这个味儿。”

      那一天,总悟将这段控诉全校循环广播,霍格沃茨全校师生终于明白土方憎恨银时的真实内情——银时是个渣男,既不上润滑也不做事后清理,每次都让土方擦屁股。

      “怪不得他那么恨你,你实在太渣了。我没有养过你这种事前事后两不顾的基友!”吃晚饭的时候,桂一脸嫌弃地数落银时。伊丽莎白看两人邻座,赶紧把桂连人带凳子搬开,板书:“离这个渣男远点。”

      霍格沃茨什么地方啊?传谣信谣造谣的人间谣池,也不怪乎假发这个蠢货轻信越发夸张的谣言。上午的时候,所有人见了银时还只是捂嘴偷笑。到了下午,差不多人手一本才从印刷线出来的还散发热度的银土本。

      “高杉,我不做人了!”丧尽灵魂的银时缩在凳子上养蘑菇。高杉给他递来了一杯超豪华草莓圣代,银时正要抱住难得干了件人事的高杉,却见高杉一脸暗黑的笑:“干得漂亮!痛(捅)死他!”

      “想不到这座房子粉尘性爆破后,我还能有命吃到银土糖。”教职员餐桌上传来一阵激动的抽泣声,夜一合上一本再版的银土本,欣慰地姨母擦泪:“这真是文艺复兴,这群十多岁的孩子还能迷上银土,我的传教事业得到了肯定。”

      银时偏过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夜一正在用魔杖复印她当年出品和收藏的银土本,长长的一摞。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些本子流出来的速度那么快了。”

      夜一眯眼笑问:“有意见吗?”

      “没,没有。”银时卷毛都激灵直了,怯怯地咬着圣代,只敢把憎恶的眼光看向藏在阴影处的土方,土方瞋目裂眦以还击。

      谣言不可怕,可怕的是传教。谣言总有传谣和辟谣的意见在交锋,炒的是热度;但传教只有弥足深陷的洗脑与提纯,玩的是深度。

      大面积多角度的银土本撒出去后,学生们一双腐蚀过的眼睛再看银土二人,那气场完全不一样了。他们确定是不亲近的,但总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羁绊让两人无法疏离。他们身上的气息迥异,却早就有了共处甚至共生的默契。两股气息如黑白阴阳,交叠互融,标记着闲人勿扰我自生灭的天道法度。

      不管他们所处荒原还是闹市,也不管两人相隔多远,只要同框,静默相峙的两人都能成为混乱中一眼得见的焦点。是的,他们中有一种强烈的存在感与秩序感,这种东西不可因岁月磨灭,不可因距离忽略,更不以两人的态度炎凉。

      全校盖盖的目光让两人坚定了用交恶的实际言行澄清那些无稽怪谈。土方用力过猛地瞪银时,眼药水都费了好几瓶。银时相对温吞,每次只是缓缓勃出了中指,最后勃到神经末梢抽搐。

      “我真是受不了,那种想要一口吞掉对方的火热视线和那让人心潮澎湃的肢体暗示。”夜一让腐团加紧写新的本子,绝不能让官方逼死同人,这是她身为主催应有的骄傲。

      被这事一拦,副长忘了自己的职责,每天跑到银时的课上挑刺,银时就总在土方做示范的时候唱反调。关系恶劣到负一万点的两人,见缝插针地翻旧账泼脏水。

      坏就坏在这些脏水都是生活废水,暴露了两人曾经同居的事实。学生们又有了新的话题,以及本子。

      “副长,你们当年不仅是同寝还同居过吗?”有学生在剑戟课上问。

      作为常年和《预言家日报》打交道的傲罗副长,土方太熟悉这些伪装成问题的坑了。他不回避,直接控诉:“这家伙又懒惰,脚又臭,每天就往沙发一躺什么事情都不干。家务从来都是我在干,你连自己的衣服都不洗总蹭我的穿,还把内裤和袜子扔在一起,超级恶心。”

      银时立即还击:“你每天三四点钟睡觉,六七点钟又起来了,阿银的生物钟都被你调乱了,内分泌失调头皮都在爆痘了,把我弄得睡眠不足神经衰弱,超级烦人。”

      “我动作已经很轻了,是你不睡自己的床跑到我房间睡,还怪我扰乱你的生物钟?”

      “什么你的床你的房间?整个帐篷都是我的,要追究的话你才是擅自跑我的床上的!”

      “什么你的帐篷,那个破帐篷刚开始什么都没有,我连小学时露营用的都比它好十倍!里面的装修装饰空间扩容都是我一手弄好的,你捡了个现成别墅还卖乖,你太无耻!”

      “我一个人住着好好的,你非要厚着脸皮住进来。你整天硬绷着穷酸少爷气,用物质和欲望来腐蚀阿银安贫乐道的牧羊人灵魂。侵犯我(的领地)还一副奉献嘴脸,你才无耻!”

      “我特么忍你很久了!不是在那之后,而是老子从一开始就在忍你!现在这样的关系真是太好了!”

      “闹掰就闹掰,下一个更乖。”银时对着云雀比了个心,云雀一脸风评被害的预警,赶紧亮出咬杀的眼神:你们吵架别拉扯我。

      “挪窝就挪窝,家具都不拖。”土方看了云雀一眼,要不是云雀这个好孩子也住那儿,他现在就上去一把火将自己置办的东西全烧了。

      银土二人大吵一架,虽有百般怒气想要在对方身上发泄,恨不得将人摁在身下捅,但看在孩子的面上还是忍了。

      可云雀忍不了。分明是那两个男人的对手戏,他们俩却总想给镜头外的自己一个特别出演的名头。云雀气得披上袍子往外走,再次见识到了成年男性的无聊。

      看云雀被“对方”气走了,两人终于没了“孩子面前不打架”的约束,直接真刀真剑地开干。

      银土均为战争世代的剑戟十刃,这架打得没人敢劝。学生们干脆蹲在地板上嗑瓜子看戏,感慨这学费真值。

      夜一正上着课,听到令人愉悦的粗喘,嗅到浓厚的酸臭气息,赶紧过来收集素材。她问正在摄像的总悟:“这出家庭伦理晨间剧演到哪儿了?”

      “刚才是在切割共同财产,气走了孩子,现在这出是日常家暴。”不嫌事大的总悟一副理中客的姿态对两人大声道:“我觉得你们需要一个月的冷静期。”

      夜一看着失控的场面吐槽:“还冷静期?你没看到这两人都互砍见血了吗?再冷静下去就直接冷到冰棺里了。”

      总悟笑了:“那也是生同衾死同穴的喜丧了。”

      夜一皱眉,正主吃着CP的流量红利却干出提纯粉丝的拆家事,这多贱啊。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夜一丢了一个封面就湿漉漉的本子,瞬间熄灭了战火。

      “咳咳。”夜一什么都没说,只是轻咳,用眼神示意两人把本子捡起来。银土二人激灵着收刀,各自分出一只颤抖的手把本子抬给夜一。

      夜一对两人轻声道:“扰乱课堂的坏孩子可是要受惩罚的哟。晚上你们来我办公室一趟。”

      当一位强悍的男人敢怒不敢言,他面前必然站着一位兴风作浪的姐姐。夜一就是这样一个把战争世代全体弟弟压在身下逼着下腐海出本还不能哼一句的姐姐。

      夜晚,猫和老鼠共有的活动时间。只不过猫在主场,而老鼠在屠宰场。

      “真乖,都来了呢。不好好上班公然打架滋事,还偏偏落在我手里,你们可真是走运。”

      夜一穿着清凉的便装,翘着长腿坐在高椅上,在她低垂的视野尽头,银时和土方正乖巧跪着。严谨地说,跪着的只有银时,他从表情到汗腺到心率都跪得完美;土方那边是昂首正座,武士道的必要礼仪,怎么能算跪呢,土方跪得有道有礼。

      夜一坐着俯身,双手各自挑起两人的下巴,虚着眼端凝片刻。上一次她这样我为刀俎地鱼肉二人,他们都还顶着清爽明朗的少年颜。多年过去,青年硬朗的外壳已成为肉感与欲望的容器,中二细腻的灵魂也因岁月的磨蚀而韧劲十足,一切都在暗示人间,可以用更加狂暴的方式来测试他们的饱满。

      “嗯……”真是好看的两张脸和两副惹人放肆的身体,夜一满意地轻笑出声。面前两人吓得一抖:要来了,让人生不如死的私刑要来了。

      夜一把桌上的两个本子递给两人:“最新的银土□□本,你们两个今天晚上,就给我念这本子里你们各自的台词。”

      “噗!”银时立即扑地:“一定是高杉在圣代里下毒了,啊我死了。”

      和社会经验基本为零的银时比,土方不愧是见过肮脏世面社会人。他看着令人发荤的段落面色如常,只道:“如果夜一学姐是想私藏,这倒无妨,就当是被苍蝇叮了。但学姐身后的录音设备实在让人无法开口。身为傲罗副长,公职所在,不能落人口舌,影响魔法部的形象。”

      “嚯?魔法部的形象?”夜一以怜悯不可回收垃圾的眼神看着土方,又扔给他一本路人触手本:“为了匹配魔法部的形象,你顺带把这本也念了。以及你要是不喜欢这些录音设备,我可以立即换成摄影棚。”

      土方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蠢。面前这个女人是食物链上的顶级掠杀者猫科动物,绝对不可周旋与议价的性命主导。在她面前玩心眼,她脑子都不必动,闭着眼都能把自己玩死。

      铁骨铮铮土方,威风堂堂副长,果断认怂:“这是不是太肉了啊,这里毕竟是学校,不如我们来点清水本?”

      “我也是为你们着想嘛。上限决定CP的上半场能圈多少路人粉;下限决定CP的下半场能固多少死忠粉。一句话总结,要想有死忠,必须没下限。”

      “但我不想有这种没下限的死忠粉啊!”

      “你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

      “侍可杀不可辱!”土方破罐子破摔,人生在世,节气二字。若是其他CP今天他就认栽,但银土本誓死不能。

      “哦,那么我现在就和松平副部长通话,向他说明他女儿目前正痴迷于你;或者向他反映近藤长期骚扰阿兹卡班的狱用厨师阿妙;或者把伊东鸭太郎安插到近藤身边然后把你调往佐佐木异三郎手下……”

      “咳咳咳咳……”土方猛力咳嗽打断了夜一只手遮天的威胁。

      “你特么也反抗一下啊!”自己这边绝无生还可能,土方用眼神给银时施压,却见银时已戴上眼镜,拿着笔在本子上勾勾画画,揣摩人物情绪,一副行业楷模的认真敬业。

      “喂!这货到底有多大的把柄在那个女人手里啊摔!”

      “哟,土方桑,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你根本没有几句台词嘛,都是些单音节的叹词,我只能说羡慕。你看我这大段羞耻的台词:哔哔——哔哔——哔哔哔哔——我不照样接受任务了吗?哈哈哈!”

      “你个天然卷!你懂个屁啊!你不知道这些嗯嗯啊啊唔哈呀的叹词有多难,配喘息简直要呼吸过度大脑缺氧了好吗?只是说出来我已经窒息了……”

      “放心啦,我又不会白嫖你们,我给你们准备了润嗓子的药。”

      “你确定只有润嗓的成分?”接过夜一扔来的药水,土方满是怀疑。

      “难道你想要润滑的成分?”夜一笑着补充:“安啦,只是加了一些让你们暂时放下包袱,尽情投入演出的东西。”

      土方戳破:“那这就是迷药了!”

      “别那么说嘛。相当于麻醉剂,你要是能承受得住这种精神打击,可以不用的。”

      咕嘟!银时仰头一饮而尽,他只是一只可怜无助有着偶像与贞洁包袱的小仓鼠,怎么能够承受午夜古堡成人电台的湿声诱惑呢。

      夜一欣赏银时的识时务,转而看向土方。退无可退的土方也只能屏住呼吸将药水一口灌入。

      夜一将录音设备打开,封闭所有门窗并设下抗扰咒,独留这方绝版艳景为自己所享。夜一舒服地横躺在沙发上笑道:“弟弟们,药效应该上来了,开叫吧。”

      按照规矩,她还得说一句旁白:“此时夜色正好,室内春光无限。”

      我们仍未知道那一夜喝了迷药的银时和土方在暗室中长达五个小时的时间里说着怎样羞耻的台词取悦他们的夜一姐姐。但我们知道经过这湿润的一夜,青山负雪融春潮,春潮拍岸啪啪响,银时和土方永远不想和对方有任何言语上的交锋以及肢体上的接触了,一旦偶遇还会红着脸躲避。

      霍格沃茨终于迎来了平和的日常,展现了三强争霸赛主办方良好的精神文明风貌,全校所有人都该感谢牺牲自己睡眠时间为民谋福祉的夜一教授。

      如果丰碑有颜色,那么一定是夜一黄。如果天堂有地址,那么务必要留邮箱。

      凌晨三点,月光凉凉打在身上。月色太美,但依旧不可媲美银时和土方身上散发出来的贤者高光。在结束了辛勤的喉舌劳动后,他们应该倒头坠入梦乡,但药效实在太强,他们迷糊着走出了城堡,游荡在黑湖畔吹风。

      天与湖相隔千万里,两轮月为纽扣,牢牢咬住了漆黑的人间。这是人生的贤者时间,抽离了一切人设,在经历了那样放肆的舞台表演后,尚且无法快速抽离的灵肉深层体验怂恿着两人裸裎相待。

      “我恨你。”土方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沁血的砂纸,无力、无响,细听之下有无数尖锐的棱角。

      “我也是。”银时开口。没有声音,只是一股气息,如他们俩少年时的枕边密语,虽然轻却能像蛇那样钻入内心隐秘的巢穴。

      “你当初为什么不杀了我?”土方看着银时,这是这么多年他唯一没有用憎恨的目光看他,视线里是难得的真情,尽管这份情里只有悲哀枯绝。

      “你特么想死?我今天就成全你。”银时趔趄着走向土方,攥住他的风衣往自己怀里拢去,一个过肩摔把人扔到湖水里。

      两人迅速在湖边扭打一团,毫无技术也毫无力道,像是两个还未直立行走的婴孩,只凭着自己肉身的重量,在对方身上摔出自己的形状,制造最原始的肉疼。在对方身上耗费了最后一丝精力的两人,抱摔着倒在冰冷的泥滩中狠命喘息。

      昏然欲睡的土方嗅到了一股草莓的香甜气味。没有谁能把青春时热爱的气息还给老去的人,但更没有谁能把这种渗入肺腑的气息从记忆中夺走。

      “银时……”

      无力之极的梦呓从自己耳边飘过,发着昏的银时瞬间就醒了。他艰难地站起身,望着天边的明月和身后月光照入的泥泞来路——交叠的跫印被积水填满,像两串自地狱绵延而来的泪消失在浩荡无尽的黑暗深渊。

  •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安康。疫病退散,诸邪不侵,五毒俱消,百索辟兵。
    本章之前还写得很有恶趣味,但是写到最后就黯然销魂。
    本来还想写深入一点,两人的交锋再激烈点,
    但打出最后的“银时”时我也进入贤者时间了。
    还有什么比这两个字更深入更激烈的?没有!
    啊,这算是糖里有渣还是屎里有毒啊_(:з」∠)_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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