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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时代的序章(01) ...

  •   对角巷涌动的喧嚣总会让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控制不住脚乱跑,即便这个男孩儿是漩涡鸣人——一个被传说到无需解释的名字。

      父母皆是杰出的傲罗,这是不宣而自铮的血脉荣耀;双颊有标志性的六道疤痕,那是被最致命的咒语烫出的烙印,总在泄露几千年魔法世界隐秘的黑暗脉络。这彻头彻尾的麻烦标志,让他不论在窜在哪儿都能被一眼认出。

      在引起一阵躁动后,紧接着总会有一双强有力的手摁住他瘦小的肩膀。

      鸣人朝着今天第八次逮住他的飞行课教授旗木卡卡西扮了个鬼脸。裹着千鸟格大衣的卡卡西口鼻都被遮得严实——因为他的身份同样不便露面,但鸣人能够想象得出那张嘴会噘着怎样的威胁笑意。所以只能“老实”地跟着卡卡西去奥利凡德挑选魔杖,对他而言,这不过是又换了个地方印证已知的魔法世界。

      比起同龄人,鸣人对魔法界了解得过分,连好奇心都无施展——因为即想即得的满足感会消磨欲望;紧绷得连人生轨迹都可以直线预测——毕竟英雄子嗣总有着被幸存者塑造成时代标杆的命运。

      但鸣人还是调度出一个期待的表情,站在奥利凡德破旧的店门面前兴奋嚷道:“啊,未来最伟大的巫师漩涡鸣人,你巫师生涯最重要的伙伴,命中注定的棍子就在里面呢!”

      鸣人不服管地从卡卡西身后快速绕到前面,自寻“天命”的他却在一进门就把一个戴着礼帽的先生撞了个满怀。还不待他的抱歉脱口,一只带着皮套的手就把他撑开,然后轻轻拍了拍衣服,整理着胸口的褶边领结。鸣人站定,那人已经杵着一条蛇纹手杖走出了门外,和卡卡西擦身而过。

      鸣人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回头看那人背影,高高的礼帽压着略紫的头发,崭新的黑色长袍外罩着有些年岁的立领短斗篷——这十年前的绅士风让他有些辣眼睛。

      “高礼帽、高领衬衫、高立领、长袍、斗篷、长筒高跟马丁靴……遮了个严实呀!他不热么?话说,卡卡西教授,你要在那里让多久?”鸣人对杵在门口半天没回神的卡卡西吐了个槽:“是不是在想他的这一身穿戴都够你一年工资了?”

      “嗯……”卡卡西思索着那似曾相识的人,闷声没接话。直到看到那人走进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店门口蹲着的一只瘦削黑猫轻巧地攀上那人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而鸣人早已窜入魔杖之林深处。

      卡卡西深呼吸,把眼神放松成平时的散漫,又在看到店内的小男孩后凝定了。

      开学当天,店内基本上没什么人了,但店主奥利凡德先生的工作量却比前几天还大——这个小顾客身侧的长椅上起码摆放了几十多根魔杖。

      一般说来,奥利凡德先生对异常挑剔的顾客是相当喜欢的,但现在已经跨过了自信与欢喜的阈值,转而是已无奈何的迷惑。相比于他罕见的苦闷,那位小男孩顾客则冷漠得多,淡淡吩咐他的几只家养小精灵清理因魔杖试用失败造就的狼藉。

      衣着体面的小男孩有着一副典型的东方面孔,黑色的刘海疏落地遮挡着那双黑色的眼睛——这种颜色总是利于它们的主人很好地藏匿瞳孔暴露出的生理情绪。小男孩得以漫不经心地看着四周以避开任何问询或者窥视,习惯性地表现出事不关己的拒绝。情绪的钝感似乎是血液里传递千年的教养,沉默的鼻息为胸前的家族纹徽抛光,昭彰着响彻魔法界的姓氏。

      记忆的机关被那家徽按下,记忆的卡带用第三人称的多线叙述拉扯出过往,因为视线错位让卡卡西很难分清哪些是自己的视野,哪些是别人聚焦。卡卡西想起了某个人,某些人,然后又只能倒带到某个人,想要越过却循环播放。

      奥利凡德先生思考良久,转步踱向店内拐角深处,那里面有两个自己找魔杖的人——爬得顶到天花板的小男孩和趴在地上的男人。两人随意抽放把货架上的盒子弄得凹凸不平。梅林,要不是被坐着那个男孩难住了,他怎么可能让这两人溜到这里捣乱。

      鸣人趴在梯子的最顶端和自己未来的魔杖寻求共鸣——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和十多条魔杖有了共鸣,一股脑全收在怀里。说不定自己天赋异禀,就像格兰芬多新任级长罗罗诺亚索隆那样,同时被三支魔杖选中,甚至更多!

      奥利凡德先生走在梯子跟前微笑道:“啊,是我们的漩涡鸣人先生,我一直在等着这天呢。借由你的手,能把你左手拿着的盒子递下来给我么?我这里有位小绅士可能需要它。”

      “这个?唔,我可最喜欢它才一直单手握着……”

      受制于奥利凡德先生无动于衷的微笑,鸣人知道在外边撒娇无用,只能妥协。

      “说不定……试试这个。十二英寸,凤凰羽毛和云杉木。”奥利凡德先生走出来,一边把魔杖从盒中取出一边用眼光细细摩挲,颤抖着把它递给端正坐着的小男孩,补充说道:“要知道,它杖芯的羽毛和你哥哥所用的魔杖是同一只凤凰身上的……”

      抬眼看到那支魔杖慢慢向自己靠近,小男孩没来由绷紧着站起,而这个举动令递来的魔杖正好对着自己的额头,那个时刻大脑竟一阵惊厥。当耳边响起奥利凡德先生最后那句话时,一切失控了。

      “嘭!”小男孩挥手一挥把奥利凡德先生弹开,魔杖立即飞振而出。小男孩的目光机械地追循着魔杖,迅速地抬起另一只手的腕部,一道火焰从袖口挣出,化为巨大的火球狠狠向飞出的魔杖滚去。那是被他剧烈波动的情绪召出的魔力,甚至连自己都无法意识的存在,淬透了张狂的破坏欲。

      烈焰裹着魔杖掀开不可遏制的必死杀气,向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鸣人殃及而去。意外撞入危机的鸣人立即后退,猛地抵在身后的货架上,怀里十多个魔杖盒在炸起的灰尘中刷刷溃落。避无可避的他调动了全部的反应速度,顺手把右手握着的魔杖盒朝着恐怖异常的横祸掷去。

      但这完全是螳臂当车式的精神防卫,就在鸣人嗅到火焰的气息燎焦了睫毛的绝境关头,一个带着草莓牛奶香味的高大身体撑开长袍罩住了自己。护他在怀的这具温暖的身体,散发出天生注定的依赖——像从母亲的子宫离开后得到的第一个安定怀抱,摒绝着两个世界残忍的温差。

      那男人转身把鸣人揉进心口,鸣人的脸硌在一块冰冷的金属纹章上,却完全不觉疼痛。银丝闪烁的长袍内衬有着粼粼错落的光感,鸣人的手紧紧地拽住一角,这种触觉暧昧而隐微,像是一围护城河,隔绝了地狱的冥船摆渡。身后的火焰没能把热量的触角渗过来,香甜的凉气在身边绕转。瞬间满溢的安全感让他被紧张胀满的身体一僵,整个人毫无力气地挂在男人身上。

      “神威。”卡卡西拔出魔杖喊出魔咒,铺天的火焰立即被拉住嚣张的尾迹,庞大的火球瞬间往后扭曲,被霸道地拽向异空间消失于无形。这场吞噬最后只吐出了毫发无伤的魔杖,滚到鸣人的脚边。

      “快快复苏!”卡卡西下一个魔咒指向双目通红但意识全无的小男孩。小男立即回过神,方才被鸣人掷出的魔盒正好落在怀中。

      “喂喂喂,外面的世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危险了,小孩子动不动就扔豪火球,连冻火咒都来不及施啊……话说也不能施吧……”放开鸣人的男人看着自己被烧焦了一角的长袍叹气着:“死去老爹唯一留下的长袍……哎,人生中的第一次就职仪式已经被毁了。不过还好,弗洛林冷饮店的冰淇淋圣代没事!”男人宝贝似的把放在某条货架上的冰淇淋扑在手中护着。

      鸣人一听自己恩人父亲的遗物被毁,比自己被无端“暗杀”还要火大,顺手抄起脚边那根焚后余生的魔杖指向始作俑者。

      似乎已经预测到了对方接下来的动作,那小男孩也拆出怀中那条被扔过来的魔杖。还未摆好“决斗”架势,卡卡西在头顶上给他们一人一拳。

      鸣人手握魔杖,感觉到一股奇妙的温度在手指上蒸腾,细腻的静电在掌中震颤,像是抚摸着远山柔软的云岚,还有夏天被蝉鸣孵化的阳光温度,薄薄的火光在魔杖顶端滋滋闪耀,匿在山林的风和泉水泠泠推宕着秘境清流,把如同梅林胡须般纷繁的思绪一一捋顺。

      鸣人深呼一口气,微笑且努力镇定。他知道,他被这条魔杖选中了。

      多种元素融为一体的和谐妙感还未涌定,鸣人就听得“谋杀者”——那个一脸拽样的小子恶气腾腾地对奥利凡德先生道:“我和那个背叛家族的家伙,没有任何关系!”摔完这话便拿着未经试用的魔杖气冲冲地离开,他后面几只捧着一大堆货物的家养精灵终于从惶恐中挣脱,赶紧跟上去,剩下的一只则战战兢兢地付了钱,并对主人的行为表示歉意。

      “八岐大蛇的神经和荆棘根……”看着拂袖而去的小男孩,悻悻然的奥利凡德先生嘟囔道:“好吧,希望你能和这支已经上千岁的魔杖好好相处,虽然它的另一只神经在神秘人手里。”

      “神秘人,不就是那个在我身上留下伤疤的人么——萨菲罗斯。”

      恐怕只有亲历的幸存者漩涡鸣人能无所忌讳地谈及神秘人,气氛一时紧绷,然后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插嘴:“可不是,带着怯懦的声音发出神秘人的音节,是黑魔王最为人所知的暗号。难道你们的勇气也被摄魂怪吸走了么,阿兹卡班的人都比你们硬气。”

      “学……长?”卡卡西这才看清楚男人,那标志性的斯莱特林血统外貌:银色卷发和异于常人的眼瞳——红色眸子。一只枯削浮筋的手握着圣代,另一只手拿着勺子不断往嘴里送甜食,宽大的袖口滑至瘦长的手肘,剥出满是新老伤疤的腕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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