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网王同人）》月下梨沙

54、热血铃兰(下)

　　真田其实一早就站在了角落，那个叫风间的少年刚出现在门口他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本来准备提醒那个买刀的年轻人，但是旁边几个少年眼明手快，不等他有所动作就直接围过去把他挡在了后面。这个时候妄自插手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真田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先静观其变。

　　清和与风间一起走到外面的空旷处，各自选了一个位置站定。“在动手之前，至少应该让我知道一下理由吧？”清和边活动手腕边问，“我们第一次到这里，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得罪到几位的地方。”

　　风间微微一笑：“特别的是没有。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无聊，想知道有勇气说铃兰的人不如废物的人，自己又有什么实力。”

　　清和听了转头与清雅对视了一眼。清雅愣了几秒，立刻反应过来是自己闯的祸，想冲出门去却被清和凌厉的眼神震慑在门口。

　　“我不想为此而道歉。”清和转回头，淡淡地说，“虽然尊重你们的生活方式，但是从情感来说，你们这样的态度的确让人欣赏不起来。”

　　“我们并不需要你的欣赏，只是觉得有必要让你明白一件事，——喜欢或者厌恶是个人的情感问题，但是言辞批判需要有相应的实力来证明。这一点你不会不理解吧？”

　　清和沉默了。这个时候说言论自由是公民的基本权利会不会很可笑？

　　“没有别的意见的话我们就直接开始吧。”风间伸直双臂，懒懒地舒展了一下筋骨，然后就迅速地向清和冲过去。

　　清和站在原地一步也没移动，只是在呼啸而来的风声中微微地侧了下身体，刚好闪过了风间斜劈过来的一个手刀。风间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诧异，但是眼神一丝也没有慌乱，反而勾起了一抹细不可察的笑意，出手的动作更快了几分。清和左闪右躲，每次都是堪堪地避过，虽然没有吃到什么亏，但是整个人已经被逼得后退了好几步，再往后，就是两面夹击退无可退的墙角了。

　　风间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在离墙角只有两米距离的时候突然改变了招式，一记左勾拳虚虚地晃过，趁势转身后接连三记连环踢。清和眼明手快地躲过前两记，最后一记因为背靠高墙无从闪避，只能快速地架起双臂挡在胸前，代替内脏承受这沉重的一击。一声闷响之后，两只手腕和后背同时火烧火燎起来。

　　“哥哥！”清雅推开真田的手臂冲过来，抓住清和的手臂拉开袖口。——原本光滑白皙的皮肤上一片青紫，虽然没有破口，但是腕部关节的筋骨明显有一些挫伤。“怎么样？是不是很疼？”清雅明知道自己的问题很多余，还是忍不住傻傻地问着，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真抱歉，都是我的错……”

　　“说什么傻话？”清和缩回手，随便地甩了两下，满不在乎地笑了，“小羊在河边喝水的时候被狼吃了，你能怪小羊不该在河边喝水吗？之前我还觉得你的话说得太绝对了，现在我认为，根本就是我太仁慈了。”说完，抬起手一粒一粒地解开风衣的纽扣。

　　旁边的少年都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只有风间突然收敛了笑意，神色慢慢地变得凝重起来。“终于决定拿出真正的实力来了吗？”

　　清和笑笑，把脱下来的风衣扔给清雅：“算是吧。虽然打架这种事情我完全不在行，但是要躲开你的攻击还是没有问题的。怎么说也是打了三年网球的人。”

　　“网球？”风间有一丝愕然。

　　“运动和武术的原理其实是相通的吧？”清和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舒展着脊背和腰腿，感觉到全身的细胞都开始活跃起来，便朝风间做了一个手势，“来吧。我准备好了。”

　　风间微微地眯起眼睛，深色的瞳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如你所愿。”

　　于是，众人有幸看到了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场面。风间的攻击依旧敏捷而直接，抬手踢腿之间都是赫赫的风声。常年的锻炼和不下数百次的战斗经验让他的感知力极其敏锐，常常清和的脚刚刚踢过来，他已经转到了安全的角度在准备还击。清和这次也表现得也比上一回合好很多，虽然每次出手都被风间成功地挡了下来，但是也没有让风间占到他的什么便宜。但是最让众人惊讶的是，清和竟然真的把这场比斗当成了运动来应对，不但动作灵巧速度惊人，一招一式更是华丽得让人目瞪口呆。那个疾速后退时的空中两连翻，连作为对手的风间都忍不住停下攻击，站在原地欣赏起来。

　　可惜他没想到的是，清和连翻之后并没有直接落地，而是一脚踏在旁边的墙上，借着反冲力风驰电掣地朝他冲过来。没等他重新摆好姿势，那重重的一脚已经不偏不倚地踹在他的心口处，让他顿时几乎要喷出一口血来。

　　“风间！”旁边一个长发及肩的少年立刻冲过来扶住他。

　　风间摆摆手，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没……没事。”

　　清和这时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地上，看到风间既难受又狼狈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抱歉：“对不起，第一次出手没把握好分寸，下次我一定会小心。”

　　风间还没说话，旁边的少年已经勃然大怒：“说什么呢你？要不是风间处处让着你，就凭你也能伤到风间？”

　　“左鞍。”风间淡淡地喝止了少年，抬起眼看着清和，“虽然是一时疏忽，但是输了就是输了。你们走吧。”

　　“不行。我不同意。”左鞍甩开风间的手，走到清和面前，“要走起码也要赢过我才行。”

　　清雅这时也站过来，冷冷地开腔：“那么想打的话我陪你打好了。那句不如废物是我骂的，别老是追着我哥哥不放。”

　　左鞍转过脸神情古怪地看着她，过了半晌突然诡异地笑起来：“我说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原来是你，——301室13号床的倒霉蛋。”

　　清雅大吃一惊：“你……你是……”

　　“207室9号床的山本五十六。呵呵，还真是让人想吐到不行的名字。”左鞍随手挑过一缕长发，一边拿手指缠绕着，一边打量清雅，“说起来也有十年了，你的脾气居然一点也没变。怎么，是新的家庭把你宠得太好，连一点长大的机会都没给你吗？”

　　清雅听了顿时脸色一白，贝齿在下唇上咬出深深地一排牙印。

　　“都说霉运连连的人幸运一次的话连上天都会妒忌，这话果然没错。”左鞍自顾自地说着，“我一直想不通，那次福利院失火明明大家都逃出去了的，怎么偏偏只有你和那个小屁孩那么幸运，刚好遇到愿意收养你们的人。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清雅沉默了几秒。“那你，最后又是怎么出来的？”

　　“还能怎么出来？通过福利院的‘考核’，被安排进入‘合适’的家庭，除了被丢弃以外这不是最传统的方式吗？”左鞍的笑容看不出是嘲讽还是轻佻，“啊，对了，我现在的名字叫左鞍，风间左鞍。”

　　清雅愣了一下，看看站在旁边一脸淡然的风间。

　　“不要搞错了哦，我可不是在对你发牢骚。事实上，能够进入风间家正是我的幸运。”说到这里左鞍的笑容立刻变得认真起来。

　　清雅低下头。别人不懂得，但是同样来自山本福利院的她却十分清楚，那所谓的“考核”和“合适的家庭”指的是什么。如果不是遇见清和，她大概也会和左鞍一样，挂着一个山本多少号的名字被“卖”到□□或者艺妓馆吧……

　　“好了，叙旧的时间结束了。现在我们来继续讨论刀的问题吧。”左鞍解下手腕的护腕扔给清雅，“这是我唯一的让步，接下来就让我看看你的决心吧。”

　　清雅捏着护腕，摇摇头：“我已经不需要这种东西了。”抬起手指指向左鞍的背后，“而且我觉得，现在你还是赶紧跑比较好。”

　　左鞍不明所以地回头，齐刷刷的一排警车映入他的眼帘，让他顿时有些傻眼。“你打的电话？”他愤怒地问清雅。清雅却摇摇头：“我没有那么大的手笔。”

　　“这个时候追究这种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风间看看停在巷口却没有进一步动作的警车，露出一丝莫可名状的笑意，在清和他们惊讶的眼神中忽然欠了下身：“能让您亲自出马真是我的荣幸，真田千夜先生。”

　　坐在警车里的人听了却没有马上下车，只是透过浅茶色的玻璃，用线条好看的手指轻轻地抬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风间后退一步，一手按在左鞍的肩膀上，一手向其他人打出撤退的手势，临走的时候朝清和笑了笑，“今天的时间太仓促了，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再领教你的‘网球’。”

　　清和没说话，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目送风间和左鞍他们从另一边的巷口离开。再转回头的时候，警车的车门已经全部打开了，一个戴着银丝眼镜面目清冷的年轻人从最前面的车子里走出来，视线淡淡地从清和清雅身上一扫而过，最后停在刀店门口的少年身上：“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立刻走过去，向年轻人半鞠躬：“千夜小叔叔。”

　　“这次不是为你自己的事情就算了。下次和武装起点的人对上请自行解决，我很忙，没时间过问铃兰这边乱七八糟的事情。”真田千夜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却让听的人莫名地感到压力倍增。

　　“是，我记住了。”

　　千夜点点头，转身上车：“爷爷已经在等你了，走吧。”

　　“等等。”在真田弦一郎准备上车之前，清雅突然跑过来，冲他感激地弯了一下腰，“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真田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一点头：“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