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之慕容清》也许是柚子

25、第二十五章：仁心总有耗尽时

　　“慕容小姐，你杀了我吧。”少女看着一脸悲戚的慕容清，再度昂首露出慷慨赴死的神情。
　　慕容清道：“你才多大，就杀杀杀，杀人很有意思吗？”
　　少女露出脖子，冷道：“婢子数次阻挡小姐行事，前番抓那个少女我也在内，以前我也帮夫人在常熟杀过人。小姐杀我，不必觉得心有不安。”她方才是觉得自己必死，才放弃把匕首刺向慕容清，没想慕容清非但没杀她，还帮她止血，联想慕容清几次三番都是只制服而不杀伤人，她大概能猜测慕容清心理，“要我指路曼陀山庄却是万万不可能！”
　　慕容清能察觉到少女言辞里的不屑，对方显然没有领她的情，她仿佛听到心里有人在说：“她们都是一群疯子，此刻她眼里你只是个伪君子，她自己也说了，她杀过人，她刚才还要杀你，你干嘛不杀她？”
　　慕容清觉得自己好没用，明明小晴还在她们手里，明明刚才心里涌出那么大的杀意，明明对方都引颈就戮，明明她可以在游戏里毫无理由的杀那么多人和怪物，可此刻却下不去手杀一个对她怀有恶意的人。
　　她出身在一个法制社会，或许在看不到的地方依旧有人妄取他人性命，可她没亲身经历过，她心里依旧是个安分守己的守法公民。
　　“我手里拿的剑，是保护人用的，不是杀人用的。”慕容清站起身，说出以往觉得中二爆表的台词，算是对自己刚才杀心的忏悔和自我安慰。她不再多想杀不杀人的问题，心里更急切的想尽快救回小晴——她没法指望王夫人的仁慈。
　　男人的呼救声传进耳边，那个游水的男人看见慕容清和王夫人不是一伙的，才战战兢兢的靠近船。
　　慕容清冷眼瞥向他，问他道：“你是大理人吗？”
　　男人不知道她问话的原因，却还是回道：“不是，我是无锡人。”
　　“哼，”慕容清摇起船，哼道，“看见那边的木板了吗，你自求多福吧！咳咳~”她知道王夫人抓的一般是两类人，一类是大理人，另一类是有老婆还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人。她着急着去救人，本来船上再带个人也没关系，只是这个男人既然不是大理人，那肯定是后者，她心里也不喜欢这类人，所以没打算带他，自顾自看着快船远去的方向，摇起船橹。
　　男人听见慕容清的话，还想再求她，待看得慕容清去向，当即住了嘴，不敢言语，只能心里暗暗叫苦，朝着水面浮着的几块木板游去。
　　王夫人的快船比小舟快好几倍，慕容清追着快船，心里着急，摇的也极快，发足内力，心肺麻痒愈发严重，她把咳嗽的冲动强压下，脸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憋的，通红一片。看着船影越来越远，慕容清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满腔怒火被逐渐浇下。
　　快船在远处转过一个小岛，看过去时，快船已经不见，她屏住一口气，加快手里动作，压住纷乱的心思，行到快船不见的地方，四顾茫茫，哪里还有半点踪迹。不觉眼睛泛红，眼眶湿润，眼前逐渐模糊。
　　原本等待受死的少女看见她拼命的模样，本来还想嘲笑几句，但见慕容清咬破嘴唇，红着眼睛眼看就要落泪，不禁心里泛起莫名心思：她留在这里，大概自夫人以下都没有人想过要救她，而这边的慕容清却为了一个婢女如此伤心，叫她如何还去嘲笑？她心里不禁羡慕起那个婢女，想到或许慕容清要回来的只是尸体，她心说：“只期她杀我的时候痛快些罢。”说着看向渺渺的太湖，心里泛起不知名的涟漪。
　　慕容清在一番无头苍蝇的寻找后，终于在前方某个岛屿瞧见快船的影子，快船似乎就要靠岸，速度放缓，岛屿上一角露出来建筑的影子，慕容清心说那里就是曼陀山庄所在，当下收住心思，追了上去。
　　却说那边王夫人刚在洲头下船，就有人指着湖里惊呼：“夫人，她来了！”
　　王夫人应声看去，骂道：“好个慕容清，真不把我曼陀山庄放在眼里吗？”说着招呼身后青衣女子把小晴押上来，问道，“你是她什么人？”
　　当即有人解开小晴的哑穴，小晴先朝慕容清那里看一眼，眼睛一红，别过脑袋冷言道：“我不是你家婢女。”接着住了嘴，她心里清楚慕容清为她和王夫人闹翻了，更知道慕容清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她心里满满是感动和疚责，可当下除了以最强硬的态度维持作为慕容清侍女的尊严，她什么也做不了。
　　王夫人对身后人道：“押下去，斩去她双足，再挖了眼睛，割了舌头。”她想起慕容清说她是冷血嗜杀的女魔头，段正淳就是因此而离开她，心里就怒火中烧。
　　几个婢女互相看了一眼，迟疑的望向王夫人，有人上前道：“夫人，眼下几位婆婆都不在，那慕容清厉害——”
　　“嗯？”王夫人肃颜道，“你们怕了？”
　　她们之前一上船就跑，当然是怕了。
　　只是王夫人心里不服，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这么窝囊，说出去像是夹着尾巴逃跑。
　　“夫人三思，奴婢怕她杀进庄里——”瞧见王夫人眸子一冷，那女子指着小晴道，“先前慕容清动手便处处留情，想来事情还是可以商量的，若是为了她而让慕容家借题发挥，只怕是要污了夫人的名声，而且严妈妈、小翠等人还在慕容清手里，夫人您看？”
　　王夫人闻言略略消散怒火，她哪里不知道她不换严妈妈，倒折了三四个人，加上后来让小翠以命相换…纵然慕容清没有动手杀人，但抛弃自己人逃跑已经是发生的事实，这些事情就算手下的婢子们个个是甘心赴死的死士，私底下也难免齿亡齿寒——谁知道下一个被抛弃的是谁呢？
　　王夫人道：“红菱，你刚才可是发暗箭差点伤了她，你难道觉得她会善罢甘休吗？”她却是忍不下这口气。
　　正此时，渡口一声厉喝：“我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你个疯婆子，老娘和你杠到底了！”只见水里迅疾至极的钻出一个人影，提着长剑便朝着王夫人所在冲杀过来，不是慕容清是谁？
　　她却是被青衣女子们用同样的手法骗了两次，也学会了这手段，所以小船赶到一半就任由它飘，自己从水里发足了劲，疯狂的消耗内力，愣是在王夫人下船不久赶到渡口。从王夫人要杀小晴开始，后面的话她都听的一清二楚，只是因为内力耗得太多，没了力气，想躲在渡口木板下休息，可休息片刻，却觉内息一片混乱，肺腑里像是有千百只虫子在挠，喉口阵阵甜腻，忍不住吐了口血。看着像是牵动了病根，眼看越休息只会越糟糕，当下趁着还有一丝余力，只盼着能在渡口解决了事情，这才冲出来，朝着王夫人发足奔去。
　　“保护……啊~”有人反应过来，大叫着举剑冲到近前，两剑交击，忽听咔嚓一声，眼见女子一条腿被慕容清一剑柄打在膝盖上，又接了好重一脚，惨叫声响起，慕容清才又加了一脚点了她的穴道。
　　她还是不想杀人，但用最粗暴的手段，让这群挡路的家伙没办法再在她眼前晃悠。
　　“谁敢挡我，这就是下场！”慕容清大喝一声，想唬住她们，谁想这些女子只愣了片刻，仍是毫不犹豫冲上来。
　　慕容清见此怒火更甚，她道：“好，好，好一群护主的忠仆！”当下迎上去。
　　有人长剑袭来，慕容清反击，长剑刺向其眼珠，眼看刺剑不可挡，那人惊呼起来，慕容清收剑斜斩，一剑斩在她肩上，而后接上后手，点穴踢开；这边一个，被划向脖子，一时没收住，蹭破了皮，慕容清好歹收住，才不至于杀人，却是借势用剑柄把她砸飞；那边一个袭来，慕容清长剑指心，从她胸口往上撩，刺在她肩上，从胸口到肩膀，留下一道恐怖的划痕。
　　被击倒一旁的女子具是心惊胆战，慕容清的手段告诉她们，如果要杀她们，她们早就死了！
　　被慕容清的攻势吓到，剩下的人渐渐不敢上前，只敢在一旁围着。
　　“哈！”慕容清清喝一声。围着的人只看她身形快速，腿下忽然吃痛，站立不稳，剑柄就抵上胸口，点到穴位。
　　场上人很快被清理干净，只余下哀嚎遍野。
　　这一战下来慕容清也不轻松，她略一止住身形，喉咙就一阵血气上涌。
　　捂住嘴，硬生生把上到嘴里的血吞进去，慕容清抬眼朝王夫人瞧过去。她现在身上沾了不少血，配合身后的阵阵哀嚎，无端生出一阵骇人的杀气。王夫人被她盯着，禁不住心里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