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的雪何时再下》一路花开Z

9、成长

　　成长总在经历之后，爱情的伤口，在许飞的心里慢慢长成了疤痕。那一场告白，少年用沉默给予了他答复，未等他重新开口的机会，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
　　“青雨，我…”正当许飞要说什么时，他看到沈青雨的爸爸和沈家的管家走了过来。他们早就跟在青雨后面，听到了青雨对许飞说出的一切。
　　沈青雨察觉到后面的有动静，转头看来，竟然是他的爸爸，沈青雨害怕的喊了声爸。“你还有脸叫我爸。”沈爸爸不由分说的，狠狠的给了青雨一个巴掌，他无论如何不能容忍沈家的大小姐，对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说这样的话，在他眼里，许飞就是小混混一样的人。
　　“伯父，你不能这样对待青雨？这不是她的过错。”许飞很想为青雨做点什么，哪怕是替她辩解，但事实是此刻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我警告你，你和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你别妄想，我们沈家会接受你这样的人。”沈爸爸怒气冲冲的带走他的女儿，沈青雨回头望着许飞，眼里充满了绝望，他们的爱情，已经死不复生了。
　　“青雨。”许飞跪倒在地上，大声喊出她的名字。我和林一凡赶过来，目睹这一切，心有悲伤，而无能为力。
　　那一年，许飞17岁，在这个少年心里，留下了第一个永久的伤痛。我捡起地上青雨带来的吉他，小心的把它放在许飞手里。我不能读懂他此刻的痛苦，我能做的只是站在他面前，静静的看着这个我喜欢的少年流泪。
　　2001年的春节来临，烟花占领了我们这座南方小镇，我，许飞，林一凡相约在一起看烟花，一起迎接新年。而我也在这半年里，慢慢长大，厌倦了马尾辫的幼稚，我决定留出我的长发。
　　我叫许飞的名字，不再叫他老大。他不介意我喊他什么，我却明白，为什么沈青雨从来不喊许飞老大，只有我一个人乐此不彼的喊着他老大，我想新的一年，我也该有所改变。
　　新学期开始，沈家大小姐彻底从我们的学校消失，无论她怎么求情，她的爸爸坚持要把她送到市里的学校，所以沈青雨离开了我们。曾让我们引以为傲的四人组合，如今只剩下三个人。不过生活还得继续，离开了沈家大小姐，我们的青春依旧要进行，梦想依旧在路上，好像少了一个人，我们生活未曾改变，似乎这就是青春残酷的地方所在吧。
　　许飞不光忙着学习，课余的时间他去乐器店里做驻唱歌手，至少挣点钱，他觉得是很有用的。
　　林一凡学霸风采不减，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每天他都有做不完的题，我老是觉得他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果然是好学生的思维是我不能理解的。
　　而我呢，每天学习之余，在书本上写下一些伤感的文字，这个慢慢成为了我的兴趣之一。我们共同的是，绝口不提沈青雨，以为不提就可以不想起，但我们还是很想念沈青雨。
　　沈青雨去了市立第三高级中学，在那里她认识了很多的新朋友，在那里也有很多像她一样优秀的学生。原来优秀不是一个的代名词，当你换了地方，你的优秀很可能一文不值。在沈青雨的班上，有一个叫做梁言的男生，很照顾青雨，令青雨很感激，只是她的心里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装下任何人。
　　“林一凡，我们放学去看许飞唱歌吧。我知道他在那个店子里。”我拉着林一凡和我一起去，我想他不会拒绝我的。
　　“没兴趣。”林一凡拒绝了我。我不接受他的拒绝，似乎只有在林一凡身上，我可以肆无忌惮。“我就要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嘛？”
　　“不好。”林一凡再次拒绝。“不去就不去。”我堵气说到，“我不稀罕呢。”气冲冲的走开，我自己一个人去找许飞。
　　林一凡望着我离去的背影，摇摇头，推着他的自行车，迎着落日走去，或许他是我的依赖，可能只是依赖而已，这对于他是不公平的。
　　许飞的歌声吸引了一批高中生，也为店子带来不少人气，正因为如此，乐器老板才没有辞退许飞的意思。我站在这群人中，就像纯粹的仰慕者一样，安静听他唱歌。
　　歌声引起了剧烈的掌声，许飞站起来谢礼，在人群中发现了我的存在。待别人走后，他才走过来和我说话。“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看我表演？”
　　“想看就看咯，看来你在这里还讨不少女孩欢心啊。”我打趣道。许飞笑笑，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确实在学校收到了不少情书。
　　“想想我的生活也改变了不少，说到之前，差点还被开除了…”说着说着，许飞停了下来，一切关于他的事，都不得不提起青雨，这是任谁也抹不掉的事实。
　　“对啊。要不是沈青雨帮忙，真不知道后果怎么样。”我略有感叹的说到，“不知道她在市里过得怎么样？”“我相信她一定比现在过得好。”许飞肯定的说到，这是他唯一的企盼。
　　“许飞，如果那晚没有发生后面的事，你会怎么回答青雨呢？”我试探性的问问，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一直都耿耿于怀，不知道清楚，我的心里始终不好受。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让它成为一个谜吧。时间久了，也许我自己都会忘掉，那么这个问题就不再有答案了。”许飞说到，继而他又坐上舞台的椅子，谈唱着下一首歌。
　　“避而不答。总有一天，你心中会有答案的。”我望着正在弹唱的许飞，继续安静听着他唱歌。我想，我真的挺适合做他的观众。
　　待许飞做完工作，我便和他一起回家。许飞很好奇的问我，“一凡呢？怎么不跟你一起了。”不提也罢，提到我就来气，既然许飞问了，干脆向他数落林一凡的不是。
　　“该死的一凡，现在不和我玩了，让我很不开心。你说说我，又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他凭什么不理我。”
　　许飞边听边点头，似乎觉得我说的很对。“对吧，我说的对吧。”我笑到，终于可以找到许飞和我有同样的见解。
　　“不过，林一凡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舒雅，你不要和他堵气了，还是和他好好谈一下。”许飞劝说我到。“哼。我就不谈，看他能怎么的。”这次我偏偏不去主动开口，我要让林一凡知道我的厉害。
　　早上一起上学的时候，林一凡见到我，不再和我说话啦。我心想看谁能熬到最后，许飞暗自叹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咯，去上学啦！”许飞的一声号令，三辆单车迎着朝阳方向行驶，开启新的一天的生活。
　　后来，我终于熬不住了，我承认我离不开林一凡，生活中少了他的照顾，我真的缺乏了很多独立的信心。上课的时候，我悄悄递给林一凡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放学我们一起回家吧，我有话要和你说。”林一凡没有回复我，放学的时候他在取自行车的时候等我，我就知道他愿意和我和好的。
　　“林一凡，我们能不能不要这样啦，你不理我，我很难受。”我开口说道。林一凡伸手，替我撩开被风有住挡着眼睛的头发，这个动作令我特别不自在。
　　“舒雅，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不理你了。”林一凡的眼里有着一种异样的眼光，那是我从来没有见到的。不自觉的后退两步，我和他保持了一个合适的距离，“嗯，我也不会对你任性了。我们以后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不做朋友呢？”林一凡小心的问到。“嗯？你不想和我做朋友吗？”显然我并没有理解林一凡的意思，反问到他。“没有。怎么会。”林一凡笑笑，他刚想伸手摸摸我的头，又不好意思的放了下来。我注意到了他的这一举动，不知怎的，我们都无形的保持距离，就像我刚刚不自觉的退了两步。
　　也许我不在是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我正在长大，慢慢变成一个举止文雅的女生，那样以前表示亲密关系的摸摸头动作，已然不适宜。林一凡觉得，他没有任何理由，去摸一个女孩的头，这是一个不文明的行为。
　　或许我们都在慢慢长大，男生女生之间的关系也因此变得复杂。我们都不能摆脱的，是青春的束缚，那些被别人看待的眼光。
　　那天下午，我和林一凡谁都没有骑车，推着我们的单车，走在回家的路上。林一凡话少，没有说话，平常话多的我，竟然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到了我的家门口，林一凡和我道别，在他转身的那一瞬，我仿佛看到他眼里的悲伤。
　　林一凡是那样的人，有什么话都藏在心里，一个人承受，从这一刻开始，我慢慢理解了这个少年。
　　后来每每发生什么，我有了怎样的感悟，我都会用自己的笔写成文字，记录下来，这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多年后，我想我还会看着这些泛黄的文字，回忆我的青春。
　　时光静静流淌，我才发现沈家大小姐离开了我们已经一个学期。期末考试成为每学期结束的标志，让我无比厌恶，那该死的考试，总有我们不会做的题，而我痛恨的是它结束了我们这一个学期。
　　考完试之后，我们和之前一样聚餐，没有什么庆祝的理由，大概是迎接漫长假期的一个习惯。我们三人举杯共饮，酒喝多了，我也藏不住心里的话，我说，我想青雨了，顿时一阵沉默。
　　最终许飞开口说话，“我们去看青雨吧。”“好啊。”我和林一凡不约而同的说道，吃完饭便到沈家去找青雨。
　　许飞是不便露面的，他躲在墙角处，只能看着我和林一凡去敲门。管家出来开门，他一眼认出了我们。“你们是找青雨吗？”“嗯。我们想见见她。”我回答道。
　　“青雨在市里那边没有回来，沈总给她安排暑期的辅导，可能这个暑假她都不会回来。”管家说到。“那好吧，谢谢伯伯。”我很失望的说道。管家看出了我的失望，经历了简单的思想斗争后，管家伯伯告诉我们青雨在市里的地址。
　　“谢谢，真的谢谢你。”林一凡很感谢管家可以相告，因为这一定是青雨的爸爸禁止的。“我在年轻的时候，也有一份和你们一样的情感，要珍惜啊。”管家关上大门，似乎也由此想到了他的青春，也许每个人都曾有过这样一段情谊吧。
　　“要珍惜啊。”管家这句话意味深长，我们更能体味到一个老者和我们说句话的心情，趁还年轻，趁我们还有机会相见，何不好好珍惜，这一份来之不易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