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鬼切我老公》半半茶

38、真实之酒

　　就在鬼切倒下后没多久，宴会上所有的妖怪都向夜夜子围了过来，包括酒吞童子，茨木童子，星熊童子，喝在场的小妖们。

　　奇怪的是，邀请贴上明明有写各路大妖怪前来参加，可是现在就只有大江山自个儿妖怪在喝酒，而且，明明是嗜酒如命的酒吞童子，也只是喝完鬼切旁边的那罐酒便作罢……

　　难道这酒有大问题？

　　夜夜子观察到他们目的不纯的眼神，警惕地贴近鬼切那边坐，低下头瞅了瞅鬼切，突然想要不要装晕过去。

　　“喂，夜夜子，本大爷现在问你问题，你要老实回答。”酒吞童子盘腿坐着，手肘撑桌摇晃着手中的酒杯里说。

　　“您请说。”夜夜子吞了吞口水，心想这次的宴会原来真是鬼王他们主动设的局。

　　罢了，权当做不知道，或者做做样子，直接倒下。

　　几个呼吸过后，酒吞童子严肃起来认真发问：“让鬼切出去追寻力量的人，到底是不是你这家伙？”

　　夜夜子语梗：“我……”

　　“哼，鬼切不像是乖乖听从，还甘愿沦为他人工具的妖。”对此事并不愿多作关心的茨木童子，居然也参与了这场说是提问，实际是“审问“当中。

　　“是啊，夜夜子小姐，除了你，咱想不出还有谁能让他丢下你而独自离开大江山的理由。”星熊童子则打出感情牌。

　　他们的“审问”，夜夜子无疑是一个都答不出来的。

　　鬼切叛逃为什么要扯上她？

　　她即便以前确实是被抢到了大江山做压寨夫人，也不至于在短短几年内学坏吧……以鬼切对她的好，她肯定做不出伤害他的事情来。

　　夜夜子坚定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假设当场否认，他们又会采取什么行动？

　　啊，不行，此时此刻绝不能多说一句话，说的越多，误会就越多。

　　夜夜子没有丝毫犹豫，学着鬼切方才醉酒倒的样子，一闭眼软摊在酒桌上一动不动。

　　酒吞童子，茨木童子，星熊童子直接看傻眼了。

　　“星熊，你调制的真言酒行不行？”酒吞童子晃了晃他们都只喝了小口的所谓纯度十分低的酒。

　　这种酒为星熊童子亲手酿造，从选料到制作，每一步工序都是亲力亲为，他也称之为“真言酒”，顾名思义喝下酒的人，会在极其清醒的状态下，不经意就能打听到出他们心底的真话。

　　究竟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恐怕只能从个人的特质上找找出入吧。

　　“这可是经过咱无数次试验的，很多妖喝了都没事，你们也都见识过。”他无奈摊手说，“哪知用在他们身上完全没有任何效果。”

　　“是啊，星熊大人的酒咱们也试过，喝了完全不会醉，就是忍不住就……嘿嘿，说出很多真话。”一旁的小妖们拿自己当小白鼠的经历证明这酒的效果。

　　“不过，咱可能没感觉从夜夜子小姐不是妖，鬼切大人现在也不是妖了，很难说有没有作用。”星熊童子强行给了一个解释，毕竟他认为自己的酒绝对没问题，有问题都是他们的问题，羊毛出在羊身上。

　　“无聊，害挚友你白忙活了半天。”茨木童子不满道。

　　“无所谓了，真相又不重要，本大爷暂且再相信他们一回。”套不到任何话，酒吞童子也觉没意思，便命人把他们两个抬回去，免得在这里碍着大家喝酒作乐。

　　随后，夜夜子就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抬上了担架，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装作不能动弹最是困难了，尽管夹到手指或是木屐掉了一只，她都得忍耐着。

　　因为她的猜想没有错，这场所谓的洗尘宴，根本就是酒吞童子的问责宴，问责的对象不是鬼切而是她！

　　所幸的是，她什么也没说。

　　在颠簸一路后，被派遣送他们二人回去的小鬼们也累趴在地上，瘫在门口休息。

　　院子墙头上的黑猫站立着，低头看着小鬼，露出獠牙，并对他们发出凶狠的哈气声。

　　小鬼们激灵地弹跳起来，抱作一团：“呜呜，咱们赶紧跑，听说夜夜子小姐养的这只黑猫凶得很。”

　　其他小鬼应和：“快跑快跑！”

　　于是他们踉踉跄跄地逃出了鬼切的领地范围，连带担架都不要了。

　　感知小鬼们的走远，夜夜子睁开眼坐起来，第一时间就是摇了摇鬼切，然而她还是得不到对方的任何回应。

　　果真是喝醉了吗？

　　夜夜子叹了口气，便脱下自己另外一只木屐，光着脚把鬼切拖回到屋里去放平，又再度拍拍他的脸：“真是蠢材，叫你喝酒你就喝，也不看看那是什么酒，还好阿夜装睡了呢，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来。”

　　第一次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从大妖们的魔爪中脱离，夜夜子莫名有种自豪感。

　　正在她得意之际，原本还躺尸一样不动弹的鬼切，突然开了口：“你在说谁蠢？”

　　“鬼切大人！你酒醒了？！”夜夜子下意识捂住嘴巴，察觉到自己方才说错了话。

　　但谁知鬼切这么快酒醒，她本以为他会宿醉呢，还是说……他也是装的？总之这下麻烦大了啊。

　　“真言酒不至于喝醉，可我总算听到你的心里话了。”鬼切起身坐起，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夜夜子，仿佛要把她心底看穿。

　　“对不起，其实，那群阴魂小鬼说过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相信你不是叛徒。”夜夜子诚恳道，“还有一件事，上次阿夜到久见城除了带回父亲留下的刀之外，还遇到表哥，他把你的契约书给我了。”

　　一番话下来，停顿之际，她却自己所言给惊愣住了。

　　她刚说了什么？

　　为什么对鬼切说真么多无关紧要的事？

　　而且，除了阐明自己的真心，她竟还在不知不觉就把契约书的事说了出来。

　　她本不打算这么快告诉他的，因为她内心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在不停警告她，说不能把契约书给鬼切，否则后果很严重。

　　可是，随着真言酒的渗透，她又再一次的控制不住自己，竟然从衣衫中拿出小卷卷轴，向鬼切靠近，还把契约书放在了他的手上。

　　鬼切：“……”

　　夜夜子毫不自觉地补充说明：“表哥说了，血契只可转移，不可消灭，具体记载的解契方法记录在鬼头将军的手札里。”

　　鬼切攥紧契约书，反手把夜夜子手腕用力握住：“源赖光不可能把真正的契约书给你，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夜夜子一时半会也回答不出来。

　　与其说是她答应了条件，倒不如说是表哥在持看戏观望的态度，去好奇地观察他们两个罢了，毕竟那是表哥的恶趣味。

　　如果真要找个合理的理由的话，以她对表哥的理解，倒不是没有。

　　“土蜘蛛死了，表哥在源家的地位也稳定了，达到了目的，想放你自由很正常。至于表哥心甘情愿放走我，大概只是这久以来他只把我当表妹，怎么不准许我喜欢和跟随你呢？”夜夜子依旧无所顾忌地把心里话脱口而出。

　　每每话毕，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该死的！她刚又说了什么呀！？

　　果然还是保持沉默最好，真言酒后劲未免太大了点。

　　夜夜子抽开自己的手，有些羞愧难当，喜欢这种话从她嘴里出来实在毫无意义，她以前就经常说喜欢表哥，到现在还不是分开了吗？

　　“那为何一开始你把契约书藏起来而不告诉我。”虽是如此问了，鬼切却没有责怪她。

　　“阿夜一开始并不是不想告诉你契约书的事，只是怕你变回了妖之后，就不认我了。”她瑟瑟嗦嗦道。

　　“我要是残忍无情的妖，你不至于活到现在。”鬼切道。

　　“也是啊……但是，不怪我吗？”

　　“带我去鬼头家，我便不责怪你。”

　　起初夜夜子点了点头，很快又摇头了：“鬼头家的宅邸很久没人住了，鬼切大人去那边做啥？”

　　鬼切收起契约书说：“据我所知，血契不是源氏首创，鬼头氏才有源可循，到那里或许能找到不用转移也能解除的方法。”

　　鬼头家宅死寂了多年，里头飘荡的怨灵可不比大江山少，这些年来几乎没人敢踏足那里。

　　说到底，这一大族的人都还是她那父亲所杀，她如果踏足鬼头家的话，相当于去找死了。当然鬼切执意要去，她也必须跟着，免得他不小心跑到久见家自投罗网。

　　考虑再三后，夜夜子便做出决定：“阿夜会带你去的，不过，你可不要再把我弄丢了。”

　　鬼切点头答应下来，便即刻拉上她一同出门。

　　他不能再等了，他急切需要找回从前的自己，急切恢复所有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