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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鬼王之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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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子口口声声说喜欢表哥,发誓对表哥忠贞不一,却不知自己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背叛了他,转向跟别的男人相好了!
“鬼切大人,你等等,阿夜先去别处冷静冷静。”
夜夜子收起信,起身一脑门子想逃离暂时看不见鬼切的地方。
正当时,鬼切握住了夜夜子的手腕,用力将她扯回到自己身旁:“你这人,为什么一时在委屈,一时在哭,一时在笑,一时生气撒娇,现在还怕我了?你脑袋装着什么?”
短短时间内,鬼切总算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变脸比变天还快。
“我……”夜夜子欲言又止,“我也不知道……可能最近睡不好……不说了,我去休息了!”
夜夜子经费尽力气挣脱鬼切的手,不经思考地说出足够让她社死的一句话,直接在一侧抢过他身上的被褥把自己整个人都裹起来。
“阿夜,你——!”看到整张被子都在颤动,鬼切随即按耐住拉她起来问清楚的冲动。
他干脆把多余的被角也挪给了夜夜子,继续躺下养伤,并扭过头再望向旁边只露出头发,在瑟瑟发抖的棉被。
大半夜的,是有些渗人。
总归那个梦,也是真实的。
纵然没有往日的记忆,习惯这东西总是难以改变。
这时鬼切脑海里又逐步浮现出与之差不多的场面,这让他更坚信自己的直觉——夜夜子就是他从久见城带回来的新娘。
准确说,是抢。
他记得,只身闯入人类的城池,把身为人类的夜夜子抢回大江山当夫人的这件事。
至于其中最初的原因,便是单纯把她当战利品罢了。
身旁的被褥剧烈动了动,一个脑袋从被中探出来,“没有其他缘由……只是说,很安全,你会保护我之类的……”
鬼切将她的脑袋按回去:“无妨,你继续。”
得到了允许,夜夜子寒战着的心情终于好点,闭上眼沉沉睡去。
***
三天后,夜夜子简单打扮梳妆了一番,便跟随鬼切赴约,来到鬼王的宫殿之内。
鬼王的宫殿,其实是在一座挖空的大山里面。
口头上说的是宫殿,但它整体装潢并不奢华,最大的特点也并非阴森恐怖,相反里头挂壁上点满了烛火,四周的墙壁雕刻着各色精美的图案。
夜夜子走在后面,鬼切走在前面,半空中飘荡的阴魂也跟了夜夜子一路,并在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人类”,互相叽叽喳喳在讨论她的事迹。
“哇!是夜夜子本人噢!”
“啊?夜夜子?哪里哪里?!哪里是夜夜子?”
“看哪边呢,叛徒身边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第一次见到真人诶,之前听很多见过她的小妖说她人很温柔,是个大家闺秀,今天看来果然没错了。”
阴魂们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妖鬼,但勉强也能归于鬼族的一部分,他们有部分藏匿于人类当中而不被发觉,有部分因为暴露了身份而迫不得已被逼上了大江山。
它们酷爱隐藏自己,喜爱打听四周的消息,所以大江山里头关于全部人类的相关知识,基本是它们传播出去的。
此时,夜夜子虽看不见它们,却能听到它们在隐隐细语。
如果这里不是大江山,她肯定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当她与鬼切找到属于他们的席位坐下时,她的耳根子又再度传来阴魂们的声响——
“可恶,他好会啊,居然能娶到人类当老婆!平时貌美的人类女子压根不看咱们一眼。”
“那是当然,叛徒原本就是人类的说。”
“那又怎样,大江山的许多妖谁不是曾经为人呢?不可否认的是,他就是个反骨仔。”
“没错,没错,叛徒就是叛徒,说不定他这次是背叛源赖光才回来的呢。”
叛徒,叛徒,叛徒!!
夜夜子紧紧捂住了耳朵,“叛徒”一词仍不断在她脑海里回响,挥之不去。
按某种意义上说,她自己才是真正叛徒,她背叛了久见家,背叛了表哥。
所以这些日子来,她对于带有“叛徒”的字句异常敏感,特别是这些藏起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阴魂们还在以“叛徒”的说辞,来污蔑鬼切,这点她是最不能忍受的。
鬼切是给了她自由的人,他不算真正的叛变,他也是被欺骗的一方,为什么众妖就是不能理解?
然而夜夜子越是不愿听到阴魂们的碎语,它们便愈是说得起劲——
“人类都是自私的,他这样不就证明他还未完全妖化?”
“是啊,百年前他只身闯入鬼域,被土蜘蛛打了个半死,幸亏酒吞大人路过时发现了他。结果问他的名字,身份,以及来鬼域的目的,他都说自己完全忘记了,从那时起酒吞大人来收留他到现在。”
“嘛,才百年间就在大江山混成了大妖怪,咱们不敢说别的。”
诸如此类的话有很多,碍于这是大江山,夜夜子并不想承认自己能听到这些阴魂们的谈话,她只得忍耐着不说,期间不乏听到有关于鬼切从前的信息。
这时,一旁的鬼切往后一掌拍向空气,“都闭嘴,谁要你们说我们的事!”
唰,唰,唰——
三只矮小的阴魂小鬼逐渐显出它们的形状,它们慌乱得抱在一团,惊恐万分地望着鬼切:
“被,被发现了?!”
“他,他居然能看到了?!”
“啊啊!快跑啊!!”
它们正要落荒而逃,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一等恰巧来到鬼王宫殿的大殿门。
“……酒吞大人!茨木大人!救救咱们!”惧怕于鬼切的阴魂小鬼们,可怜巴巴地向它们的鬼王求助。
酒吞童子往鬼切的坐席扫视了眼,目光再回归到小鬼身上,连叠着拎起它们往外面丢去:“啧,又是你们这些小鬼捣乱,别扫了本大爷的兴致,赶紧滚去外面打扫。”
它们知道鬼王是在救它们,便也乖乖立刻滚着离开。
实际上在整个大江山中,酒吞童子对妖怪们向来纵容,且都把他们都当兄弟而非手下,除了有些时候会因为某些原因大发雷霆外,他对每只妖怪都还不错。
妖怪们都十分尊重酒吞童子,加之他强大的实力足够震慑众妖,便让他在大江山立足多年而从未被推翻。
相反鬼切,若不是酒吞童子三番四次的宽容,以他的性格是很难使妖怪群众服气的。
大江山的妖怪多数是不爱被约束的,但鬼切跟他们不一样,他打从一开始就对自己严格得要命,处处遵循人类的那套规则,若非对方是夜夜子,他对谁都不表露友好。
“鬼王已经处理了,你不要生气。”夜夜子拉着鬼切的袖子小声劝告。
“真是的,好不容易为你们悉心布置的宴会,可别搞砸了。”星熊童子捧来了酒水,给鬼切的杯子满上,“鬼切大人,给咱赏个脸,喝杯酒消消气?”
“鬼切,来。”酒吞童子走过去,抢过星熊童子放置在酒盘中另外一侧的酒壶,先行喝完一葫芦,发出一声赞叹。
然而茨木童子对于专为鬼切设置的宴席,是极其的不屑一顾,他站在原地并不予理会。
见酒吞童子爽快地喝酒,他也喝下星熊给倒满的酒杯。
“继续继续,大家继续喝!喝尽兴!哈哈哈哈哈!!”酒吞童子释怀大笑,让在座的大家开始喝酒。
星熊童子自然忘不了夜夜子的那份,同样给她满上说:“夜夜子小姐,咱知道你不常喝酒,就喝这杯纯度低的怎样?”
夜夜子不好意思拒绝,便点头,只尝了一小口便作罢。
她这头刚喝完,那头的鬼切便喝得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什么鬼?
夜夜子呆呆地看了看手中的酒杯,又看了看鬼切。
不会吧,他才喝一杯就醉了吗?不会这么不能喝吧?